扇缘完本——by素手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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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衍恒说的温柔且坚定。阮音听了,不由自主地望着他,失了心神。
秦玉见不得他们二人这般旁若无人的亲密之感,恨不得冲上前去将二人分开,但最终还是忍下,忍无可忍地吼道:“他不过是个小倌!”
傅衍恒眼神温柔,似是回忆起二人在贵秀坊相见时的场景:“我知道。我亲自将他从那接出来的。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他的出身。”
秦玉不甘心地望着他,不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被一个小倌比了下去:“他出身低贱,你若是执意要和他在一起,会受人诟病!”说着,愤怒地瞪着阮音,“?1 悴恢滥阍谒肀呋嵩馊丝谏嗦穑磕训滥悴恢溃词垢笛芎阋腋瞿腥斯簧膊荒苷夷阏庋模∈廊嘶嵩趺纯此趺聪胨悴恢缆穑俊?br /> 阮音低下眼眸。他怎么会不知道。耽国对他们这类的人有多么的不宽容,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作奸犯科之人,若是刑满释放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但像他们这样,以色侍人,卖腰卖笑的,从沦落红尘的那一刻就没了回头路。
傅衍恒听了只是一笑:“耽国条条律例中,就没有规定商人不能迎娶小倌这一条,我要和他过一生,并不触犯国法。世人说什么,让他们去说。人活一世,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旁人。世上之人混沌度日,大部分的人,穷尽一生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不比旁人,我要的,从来都清楚明白。而且一旦决定,就绝不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的感情线,不论主副CP都是一见钟情~
就连路人炮灰都是如此的
这样不同的人的感情路写出来才有对比~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绝不后悔……
这四个字就像是一记惊雷,在秦玉心中轰的炸开,踉跄地后退几步,他难过地看着眼前如同神仙眷侣一样的二人。
他知道傅衍恒喜欢这个小倌,却没想到,用情如此之深。他难过地望着这个自己第一次喜欢上的男人,只觉得心中满腹委屈。明明是身份不堪的人,为何能得到这样一份真情。和这个小倌比,他到底输在哪……越想越不明白,越不明白心中越是难过。
只是,他虽然喜欢傅衍恒,但也有自己的骄傲。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秦玉再留在傅府就是自取其辱了。深深的看了一眼傅衍恒,扬起脖子,压抑着蔓延的伤心,故作潇洒的离开了。
见秦玉终于离开了,傅衍恒长吁一口气,想到刚刚离开时他的眼神,心中虽有愧意,但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伤害他就会伤到阮音,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阮音受伤和不安。
“想什么?”身旁这人一直沉默不言,面对秦玉的质问,既没反驳也没承认,但这种无声的反应更让傅衍恒担心。
他怕阮音又胡思乱想。
阮音虽然是清倌,卖艺不卖身,可在耽国,倌就是倌,妓就是妓。这儿的人对这类身份的人几乎是一棍子打死,相当不耻,傅衍恒起初不理解,后来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耽国曾经有名君王,迷恋一位歌姬,此女容颜绝色,仿佛仙女出世,不仅如此,更是绝世的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只可惜她出身低贱,再惊俗艳世,也只是个卖笑的。而她一生中最尊贵的客人,便是耽国的君王。
那名君王在还是皇子的时候与她相遇,被她的才情所折服,和她许下共度一生的诺言。只可惜,二人身份悬殊,女子又是不洁之身,相爱的二人如何相守。
为了能够和相爱之人共度一生,皇子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在通往九天高位的路上,手中屠刀沾着无数鲜血,蜿蜒至那至尊宝座下。
王子成了君王,歌姬却只能是歌姬。
可君王不甘心,他一路艰辛,化作修罗,为的就是拥有无上的权利,迎娶他心爱的女子。执念深重的君王,不顾群臣的反对,冒天下之大不韪,执意将女子封为贵妃。
君王以为这是幸福的开始,却没想到那是通往阿鼻地狱的伊始。
女子被封为贵妃,而这时,边境匈奴大举进攻,耽国连连兵败,宫中之中渐渐地开始有传言,说那名女子通敌叛国,是匈奴派来的奸细。
君王自是不信,他御驾亲征,杀的匈奴后退三千里,但等他回宫之时,等待他的却是女子的尸身和一封信。信中女子供认不讳,承认自己确实是匈奴派来的细作,因为事迹败落,所以畏罪自杀。
众人都以为事情大白,可君王依旧不信,他派人彻查,势要查出事情的真相。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不了了之,事后,心灰意冷的君王要将女子葬入皇陵。君臣反对,认为她是敌国的细作,不配与天潢贵胄同守一处。
君王驳回一切异议,女子最终还是入了皇陵。也是从那年起,耽国连年干旱,长达五年之久。世人都道君王昏庸,宠幸狐媚,纵容叛国之罪,最后还入了皇陵,致使耽国遭受天罚。
从那时起,人们渐渐地对流落风尘之人兴起了厌恶之心。觉得他们不仅不洁身自好,还媚主祸国,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观念也越来越根深蒂固,直到今天,流落风尘之人都为人所不耻……
所以,自从知道阮音是小倌的身份,傅衍恒就知道他和他这条路,注定不太顺利。但这条感情路中,最大的不稳定就是阮音心思了。傅衍恒不怕他不喜欢自己,就怕到了最后太喜欢自己,会因为介意自身的身份而离开……这种荒唐事,阮音绝对做得出来。
心爱之人过于敏感,心思太过细腻,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傅衍恒想了想,突然猛地一把抱住阮音。
阮音被他吓得整个人打了个激灵,不明所以地看着满脸愧疚的傅衍恒,一头雾水:“怎么了?”
“我是清白的!”
“啊?”不明白为何他会这样说,阮音觉得自己跟不上傅衍恒的思维。
“你不要生气!”
摇摇头,阮音表示自己并没有生气。相反还不能理解傅衍恒,自己做了什么,他会认为自己生气了?
“秦玉都找到家里来了,你居然不生气?”说到这,傅衍恒倒是不满起来了,眯着眼看起来十分危险。见阮音还是迷迷糊糊的,不禁有些咬牙切齿了:“你就不吃醋?”
吃醋?阮音听到后,眼神暗了下来。怎么会不吃醋呢……自己喜欢傅衍恒,如今有人当着他的面说喜欢傅衍恒,他又不是木头,怎么会没有感觉。
只是,这醋就算要吃,也要有资格。
他真的有这个资格吗?
“什么资格不资格的!”听到傅衍恒气呼呼的声音,阮音这才惊觉自己居然下意识的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唇上一痛,眼前这人瞪着眼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看你又忘了,还是欠教训!”
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推倒在椅子上,阮音慌张地阻止他欲要扯开衣衫的手:“这是大厅,不……别……”
细碎的反驳声一律被傅衍恒吞入肚中。不长记性的小倌被金主吞入腹中,啃得干干净净。
傅衍恒记得之前乱来害的阮音着了凉,所以只来了一次就作罢了。但就算只有一次,也是做足了全套。
但阮音宁愿他多做几次,就像之前那样将他做晕过去算了,这样,也就不用被傅衍恒强行拉着,面对眼前这些收拾二人衣物的婢女了。那些外衫上还有些见不得人的肮脏东西,都是未出阁的姑娘,一想到让她们看见,阮音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傅衍恒倒是气定神闲地拍着阮音的肩膀,吩咐备好洗澡水。阮音穿着新换的里衣,披着狐皮的大披风,整个人都被收拢在披风中,捂得严严实实。
低头,目光落在这个逃避眼前一切的人,傅衍恒凑到他耳边,笑着威胁:“说了那么多遍,总是记不住。你是我的家人,爱人,你没资格谁有资格?既然我费了那么多唇舌,你还跟榆木疙瘩一样,我以后就不说了。”
眉目上挑,笑的无耻,说的也下流:“我用做的。这次在大厅说错话,我就在这,下次在花园说错,我就在花园,傅府这么大,我很乐意在每个地方都来一次。而且,那本册子,你不会以为只有一本吧……”
一边笑着,边看着阮音惊愕的神情。
傅衍恒简直爱死他这个模样,越看就越想欺负他,“我反正有的是精力,若你一直这么不长记性,我愿意奉陪,非,常,乐,意。”
经此一事,阮音算是彻底服了他。不过,也是经过此事,他看清了傅衍恒的态度,不论是对他的身份,还是彼此的未来……而他自身,对未来,似乎也有了一点信心。
或许,他和傅衍恒真的能长久的走下去。
若真如此,那一定是他此生经历的最幸福的事情。
傅远居因告假返回恒城,再过几天就要回京城了。而他此次前来恒城的目的,傅衍恒尚未查清楚。想着快要没时间,又担心傅远居来恒城的目的已经达到,若是那事对九日有伤害,影响大业的达成,那他就是罪人了。只是,出人意料,傅远居的母亲病重,傅远居延期返京。
盯着手中的信条,傅衍恒又看了看另一张纸。
上面写着傅远居发妻的弟弟,也就是傅衍恒那个便宜舅舅已于昨日到达恒城,现居住于恒城的最大的运来客栈。目光落在桌上的几张纸张上,上头密密麻麻的写着对于傅衍恒舅舅一家的消息,内容详细的差不多连他家的狗跟哪家交.配都提到了……
傅衍恒知道云祁十八狱的十七狱和十八狱擅长刺探消息,不过没想到居然这样全面,面对这十几张详细的不能更详细的内容,傅衍恒真是哭笑不得。
扬着手中的纸张,傅衍恒不得不佩服那个将云祁十八狱训练出来的,如今唯一一位能够身处京城,连当朝天子也有所畏惧的睿郡王爷——童云。
云祁十八狱,一单一双,共分九组。有擅长暗杀,有擅长拷问,有擅长追击,有擅长下毒……几乎能想到的,能用到的,一一囊括其中,有时候一个人身负几项技能。想当初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傅衍恒还不相信,直到擅长暗杀的七狱,在他睡熟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潜入房间,在脖颈处留下一个痕迹,傅衍恒这才惊悚着,对云祁十八狱的能力深信不疑。
要知道,从一到十八,这数字越小,能力越强,排名第七的七狱都这么厉害,之前那六位肯定更惊为天人。
想到九日给自己的信息,傅衍恒问七狱:“九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先不说,这几天秦家受到官府盘查,几处的产业都被没收了,就连傅远居未能按时返京都符合九日当日给自己的纸条。
具傅衍恒所知,十七狱和十八狱,这二人替自己打探完消息后,接到了命令,九日派他们前去他其他心腹那,这段时间,这二人均不在他身边,他是怎么得知秦家的事情?不,也不能这么说,连傅远居都知道的消息,即使那两位擅长打探消息不在他身边,想要掌握这个消息应该也不是难事。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可……傅远居不能按期返京,他是怎么知道?傅远居的母亲是病重……九日总不能未卜先知吧。
十八狱里可没人有这个异能……
“属下不知。”
“罢了,宁初和阮音的事情,他可否责怪于你。”傅衍恒猜测着应该是没有的。
“没有,主子深信傅爷。所以,也相信傅爷的决定。”
傅衍恒想到远在京城的那位友人,不禁有些担忧:“龙潭虎穴,真担心他啊。”看着七狱神色不动,如木偶一样的模样,想到了商鸣,那可是个活泼的少年,将人丢给他,不知道最近过的如何。
“商鸣很有天分,假以时日,能力必在属下之上。只是——”
“只是?”
七狱说道:“属下教商鸣习武的这段时间,宁初公子也在。”
傅衍恒愕然道:“他怎么会?”
七狱解释道:“商鸣跟属下说,是宁初小公子使诈。”
“宁初?使诈?”傅衍恒一下子来了兴趣,商鸣跟他保证过不会向任何人提起有关七狱的事情,他信他。毕竟,如果不信任他,傅衍恒从一开始就会选择不告诉他,请旁人教他武艺了。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做了什么事情,让宁初生了疑心。
傅衍恒弯着唇角,看来有必要好好问问宁初了。他是怎么发现有人教商鸣武功这件事情……
“无碍,宁初知道你教商鸣武功也没事,那小子比商鸣聪明。而且我信他,他不仅不会乱说的,还会看好商鸣,让他不要露了马脚,让人知道我府里藏着隶属皇家的云祁十八狱。”
事后,傅衍恒问起宁初此事的时候,宁初是这么说的:“他在学堂的时候经常呼呼大睡,先生叫都叫不醒。我见他似乎很累,就问他是不是病了,他说没有。后来次数多了,先生说他这样会影响到其他学生,就让他蹲着听课,说这样不会睡觉。”
然后,商鸣果真听话,每次上午的课都是蹲着听,确切的说,是一边扎马步一边听得。宁初见他下盘很稳,蹲很久都不会晃动,心中就有疑惑。
他又想到每次清晨和商鸣一起来学堂的时候,他都会有些迟。因此有一天,他故意起的很早,去商鸣房里找他,结果人并不在房间了。后来他躲在屋外等了一段时间,直到商鸣回来。当时的商鸣,浑身都是汗,一身的衣衫都湿透了。
宁初没有打草惊蛇,暗中观察了几日,发现他每天如此,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回来的时候满身是汗。
宁初就猜测,商鸣应该有事瞒着自己。
至于是什么,宁初想了想,在那天离开学堂的时候,等人都走光了,对着商鸣说:“明天早上你不用去了。”
商鸣当时神色震惊,宁初暗中发笑,继续说道:“你不用问我怎么知道,因为我跟你一样,也要过去,只不过时间不同。”
商鸣当时恍然大悟,立马就出卖了七狱:“原来七狱师傅还有个徒弟啊,真看不出来,你长得跟个女娃娃似得,也能习武。”
傅衍恒听完后,先是愣了愣,随后哈哈笑了起来。当时商鸣就在旁边,别提多没面子了。宁初倒是毫无自觉,只是问傅衍恒,他能不能跟商鸣一起,跟七狱一起习武。
傅衍恒答应了,但是出乎意料,七狱并不同意。理由,很简单,宁初不适合习武。
后来也不知道宁初用了什么方法,七狱虽然没答应教他习武,但每日教商鸣习武的那段时间,宁初也可以在旁观看。
七狱和商鸣定的时间很早,每天训练的又多,训练结束时太阳刚好升起。也不知道宁初是为了什么,每天都去,还很准时。后来商鸣都跟他抱怨,这宁初比他还积极,明明七狱什么都不教他……
这件事情,宁初很坚持,傅衍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让他注意身体,别让阮音担心,宁初再三保证后,傅衍恒也就随他了。
因为他还有个难题要解决,他的好伯父,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将他拉入皇后那一派,居然打着这个主意,要将他那位侄女许给自己。
托人捎来的几分信,有逼婚的意思,若是傅衍恒不肯就范,恒城之大便再无他容身之地。
对此,傅衍恒就四个字。
不足畏惧。
如今傅衍恒更加关注的是秦家的事情。
秦家因为偷税一事闹得满城风雨,后来更是被人捅出私贩兵器,意图谋反,只是这证据尚未齐全,因此还没有对他们实行捉拿。
傅衍恒知道,一旦罪名已经坐实了,秦家面临的是满门抄斩的惨剧。不久后,九日传来消息,秦家怕是凶多吉少,但出乎众人意料,对于秦家,当朝天子只处死了秦家的家主,而留了秦家一众若干条性命。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秦家男丁一律流放边境,女子则入了贱籍,终生为奴为婢。
在恒城屹立多年的秦家就这么倒了,不少和秦家有过交情的人都唏嘘不已。傅衍恒和秦家的交情虽不深但也不算浅,想到被处死的秦老,又想到秦玉他们,心中只觉得无限悲凉。
秦府一事的背后,说破天就是王位的争夺。傅衍恒起先还以为秦家是连氏的暗商,如今看来是他想错了,从九日那得来的消息来看,这秦家……是皇后这一派。九日告诉他,秦家的家主曾是凤王的仆人,因此他是向着卓氏的。
秦家没了,先不论他是谁的人,对于九日都是个好消息。只是,想到还处在暗处的连氏,傅衍恒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秦府的没落,少不了他们的推波助澜。而对于他们,自己这边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