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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第一宠臣完本——by悠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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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来看,那天的刺客只是要杀怀王,却没有夺取天子剑的意思,可他为何要下手杀怀王,裴极卿怎么都想不明白。
他缓缓挪动身体,才发现自己依旧躺在房间里,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你醒了?要吃东西吗?”
“小王爷?”裴极卿挪动了一下身体,发现傅从思正坐在床边,他急忙起身,“小王爷怎在这里……之前?”
“怀王死了,有人要夺天子剑,我正准备去对面大营找殿下,想问他接下来怎么办,却看到有人过来,于是救了你。”傅从思声音很低,听起来似乎很是疲惫,“那人点中你的穴位,大概是要置你于死地,幸好你闪开了。”
“多谢小王爷救命之恩。”裴极卿依旧心有余悸,他努力回想着当时情形,突然道:“怀王说过,决云受重伤了,我要去看看!”
怀王不会无缘无故来找自己索要天子剑,更不会无端被杀,更让人惊讶的是,他已经靠近江州城,连傅从思都想去见决云一面,可决云却迟迟没有现身,决云就算不是冲动的人,也不该一直没有动静。看现在情势,也许决云真出了什么事。
“先别冲动。”傅从思握住他的手腕,“咱们之前已将怀王起兵的日期告知,殿下从军数年,怎么可能轻易出事,何况他此时还在对面军营,你怎么进去?”
“光明正大的进去,决云那里的兵马,大概很少有人不认识我。”裴极卿提剑起身,苦笑道:“名声不好就这点儿好处,认识的人多。”
傅从思低声道:“你现在和我们一起,若殿下真的受重伤,他们极有可能拿你出气。”
“无所谓了。”裴极卿快速回答,已快速穿好了衣服。
傅从思停顿片刻,手里却一直抓着裴极卿手腕,他沉沉低下头道:“要面子,也是要自己肯挣的。”
裴极卿愣了一下,就在这片刻间,傅从思还是放开了他的手,裴极卿拱手施礼,迅速为自己套上鞋袜,他临出门前又退了半步,“小王爷,怀王死了……对手我们不知是谁,还是将消息压着点好,等殿下与咱们见面后,再做打算。”
“嗯。”傅从思点了点头,忽然没来由道,“容公子,你觉得我……是什么样人?”
“啊?”裴极卿怔了怔,进而低眉微笑,“小王爷忠肝义胆,自然不会像怀王那样遭人记恨,咱们的事儿依旧顺利,小王爷不必多心。”
傅从思愣了一下,蓦地低头笑笑,似乎在笑裴极卿没懂他的话。
裴极卿来不及多想,深夜提着宝剑冲向城外,照此来看,有人想夺天子剑已是昭然若揭,只是此人恰好被傅从思撞到,天子剑才能安然无恙,并且根据怀王那一柜子仿制品来看,天子剑很难仿制,自己身边的剑也应该不是假货。
天子剑还是在决云身边最安全,无论如何,他都需要见一眼决云。
江州城外,决云的军营密不透风,旗子上写着一个硕大的“郎”字,还有无数兵士在门口转来转去,各个神情紧张,裴极卿刚刚靠近,就被军士一齐拦下,他骑的马骤然受惊,两只前蹄突然高高翘起,一个雪白身影突然从马上栽倒,滚了一身泥土。
裴极卿还未抬头,一柄利刃已挑在他前胸,那士兵上前拉住他胸口,脸上神情愈发愤怒,直接抬手给了裴极卿一个耳光。
这耳光奇重,裴极卿的脸上瞬间浮起血红指印,嘴角蓦地流出一缕鲜血,那士兵还要再打,他连忙抬手护住脑袋,身后却有人道:“先住手。”
裴极卿抬头,正看到王玥皱眉走来,他连滚带爬的走了几步,“王副将,是我,我要见郎将军。”
裴极卿及其狼狈的起身,用手尽力将衣领摆正,王玥打量了他一阵,低声问:“那日之后,你又去了哪里?”
“我若是真的出卖你们,又怎么会回来。”裴极卿没有理由,只好胡搅蛮缠着回答,又突然问:“难道郎将军出了什么事?”
“我们遭到了怀王算计,郎将军旧伤复发。”王玥沉沉道:“罢了,你随我来吧。”
裴极卿双手紧握,迅速跟着王玥奔至营帐,大营厚重的门帘紧紧关闭,他跑至决云榻前,才发现决云已昏迷不醒,脸色苍白滚烫。
“我本不想要你进来,可将军一直喊你的名字,我只好猜你不是坏人。”王玥低声道:“怀王突然起兵,军营中俘虏的山匪太多,我们一时支撑不住。虽然一直都在退败,但将军也熬了数夜,伤口迸发。”
裴极卿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探探决云,他扭头望着王玥问:“可吃了退烧药不曾?”
“吃了,只是这岭南太热,四周又没有冰块。”王玥有些为难道:“就算是用井水浸湿毛巾,过了一会儿也会变热,军中事杂,实在是忙不过来。”
“去打井水来,我有办法。”裴极卿眉目清明,似乎想到了什么法子。
深井水很快被打来,一桶桶汇集到一只大木桶里,裴极卿脱去身上外衣,毫不犹豫的钻进桶中,此时虽然尚且炎热,但毕竟井水自地心而来,依旧刺骨清凉,裴极卿打了几个哆嗦,将整个身体都浸入木桶,直直坐了一个时辰。
他仰头望着月色,忽的想起他们在漠北时,决云受伤后发烧一夜未退,他就是躺在雪地里将身子弄的冰凉,再将决云抱在怀里。
那时候的决云还很小,即使他身上留着伤口,也依然是个小小的孩子,能够被他轻而易举抱进怀里。裴极卿哆嗦着从井水里爬出,用毛巾将水渍擦净,缓缓躺在决云身旁,将他滚烫的身体搂在怀里。
起先决云还近乎昏厥,后来便慢慢有了意识,开始不由自主的抱紧裴极卿身体,他的身上覆着一层精致的肌肉,裴极卿跟着伸出双手,不由自主的抱紧决云炙热的身体,试图像儿时那样将他紧紧搂住。
王玥惊讶的退了几步,裴极卿转过头,青白色面孔及其冷静的发号施令,“再去给我打桶水来。”
冰水一直换到第三桶,夜空黑浓如墨,决云的体温终于明显下降,手还一直箍在裴极卿腰上,王玥扭头转身,那只不安分的狗爪立刻摸上来,暧昧的在裴极卿腰间绕了个圈。
裴极卿抖了一下,迅速把决云拉开,伸手揽住衣襟,“小兔崽子,醒了也不早告诉我。”
他虽这样说,但还是长长叹了口气,终于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刚刚醒。”决云叹了口气,从裴极卿头上扯下发带向外甩去,气流如剑光般掠过,帐中红烛陡然熄灭,王玥刚刚拉开帐门,就被这气流吓的一颤,慌忙放下帘子出去。
“你怎么来了?”决云抬头,余光扫到看到那桶冷水和裴极卿青白发肿的面庞,蹙眉道:“这样做也不怕发热,我叫他们送一剂药。”
“不必了,天热,没什么大碍。”裴极卿长长出了口气,“怀王死了……若不是小王爷会些武艺,天子剑也差点被人夺去,我不见你总觉得不安心,结果我跑过来,你竟真的受伤了,看来老天爷还是有眼的……”
裴极卿说话时语气颤抖,双手死死抓着决云,似乎松开一刹人就会离开。
“怀王死了?”决云惊讶,从床上爬起来,正望到裴极卿脸上的肿胀指印,他迅速将裴极卿抱在自己怀里,“你进来的时候,他们可为难你了?”
“说了几句,王副将出来便散了。”裴极卿本想将决云的手扒开,不过看他身上还是虚热,便继续任由他抱着,“我看王玥,不像个坏人。”
“他们为难你,是因为怀疑我们这里有奸细。”裴极卿是为了要决云退热,决云却只看到他难得主动亲昵,于是变本28 加厉,伸手揉着他纤细的软腰,进而一点点向下揉去,“你对我说,怀王五日后起兵,那便是九月二十六,可实际上,怀王在九月二十五动的手,也就是提前了一天——若不如此,我们的准备会更充分,也就不至于受伤,又折损了许多人马,山匪杀人残暴,所以兵士们才大有怨言。”
裴极卿一怔,心中的疑惑愈演愈烈,任决云猥亵了半天也不回应,他停顿片刻问:“有没有可能,是王玥?”
“王玥是被摄政王调来的,并非自请而来,就怀王那点斤两,还不至于在傅从谨身边安插人,况且怀王也被人害死了。”决云的声音低了低,“山匪向来胆大,你也是知道的,我倒不觉得这件事是奸细所为,也许是山匪自己的主意。你们那边有没有想好,以后该如何做?”
“暂时没有,打算见到你后再作商议。”裴极卿突然敛去声音,凑在决云耳边道:“若是要反,我倒有办法让王玥交出虎符,只是这些士兵太多,与你相处时间又不长,不知能否同心同德。”
决云沉沉低头,就在二人沉默时,门外突然有一个声音大喊:“圣旨到——”
☆、第74章
郞决云是有功之臣,要好好养护身体,才能继续为国尽忠,铲除奸佞。
这道旨意十分简单,只是宣旨的人极不简单,他不是一个普通宦官,而是阔别已久的萧挽笙。
只是萧挽笙只带了百余护卫,也几乎算孤身一人。
萧挽笙草草宣完圣旨,大咧咧笑着坐在一旁,他明明已经宣完旨意,却没将圣旨递给决云,反而一直抓在自己手里。萧挽笙挥手遣退四下军士,轻佻的望了裴极卿一眼,“小容,给你侯爷倒杯茶。”
决云铁青着脸跪着,裴极卿翻了个白眼,才慢慢站起来倒茶,萧挽笙低头望着决云,将圣旨凭空一挥,“瓜娃娃,老子手里有圣旨,叫你跪你还敢站起来哟——”
他故意拉长个尾音,又用圣旨敲敲桌面,“小容,今天夜里陪……”
决云猛地跃起,萧挽笙的那个“我”字还没说出口,圣旨已堪堪到了决云手里,萧挽笙登时目瞪口呆,决云则拍拍膝盖起身,将裴极卿拉过自己身边。
“我可拿到圣旨了。”决云扬扬手。
“十岁吃醋吃到二十,你真是有出息哟。”萧挽笙也翻个白眼,笑嘻嘻望着决云,“打开看看噻。”
“你不是都念过了?”决云还是听话的打开圣旨,年轻的面孔露出个震惊的神情,“……这是什么意思……”
“圣旨只写了一半,皇上传的也只是口谕。”萧挽笙突然恢复了字正腔圆的官话,他喝了口茶压低声音,“这就是衣带诏,你若夺了摄政王权位,小皇帝封你做贤王,当然了这口谕是有备份的,你可不能乱写。”
“小皇帝有病?”裴极卿抢过圣旨,那圣旨果真只写了一半,他皱眉许久开口,“这是计谋,小皇帝真杀了傅从谨,然后封决云做贤王,那他的处境有什么变化?”
“因为我问了他,想不想要个孩子。”萧挽笙斜眼望了眼裴极卿,“皇上宣我密谈,说话的时候带了些深意,我听说他有个相好的宫女,就随便试探了一句,怎么样,你们侯爷也不是吃干饭的吧。”
“不过侯爷孤身前来,想必摄政王也有所怀疑,也许这不是用计,而是小皇帝破釜沉舟。”裴极卿突然一笑,沉声道:“傅从谨心肠太狠,永远不懂得退一步,始终利用完别人就不给一点甜头,小皇帝若不这么做,傅从谨料理完怀王,回头便是他。侯爷,小皇帝这旨意既是空白,咱们是不是可以改几句?”
“你不会也要改成摄政王吧。”萧挽笙瞠目结舌,一口茶水喷在杯子里。
“当然不是。”裴极卿望着空白圣旨,突然浅浅一笑,“既然是封贤王,就要封的理直气壮,外姓王怎么说得过去,决云若是昔日太子,封王岂不更理直气壮些。”
天子剑就是皇上旨意,只有皇帝和太子才可以佩此剑——决云与萧挽笙突然会意,二人对视一眼,猛然将茶杯掷出帐外,帐外王玥只退了半步,那茶杯已正中他琵琶骨,他踉跄着歪歪走了三步,慢慢跪在地上。
王玥是傅从谨的人,他恍然抬头,根本没想到萧挽笙会背叛傅从谨。
“杀了他吧。”萧挽笙缓缓走近,手中捏碎个瓷杯,“一了百了。”
“先别动手。”裴极卿沉了声音,低声靠近王玥,娇弱的脸上呈现出几分杀气,“王副将,先前你带我进营帐,我很是感激。”
王玥急忙点头,神色依旧十分犹豫。
“我没有想要杀你,只是那日你们遭了山匪埋伏,军中肯定有奸细。”裴极卿低眉望着王玥,此人到现在也不交出虎符,倒是个只得信任的人,“圣上旨意在此,要郎将军铲除奸佞,你若执意不交出虎符,便是串通怀王。”
王玥登时哭笑不得,怀王也是奸佞,傅从谨也是奸佞,圣旨只写了一半,这个“奸佞”自然随他们乱说,他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沮丧道:“我根本就没有虎符,摄政王根本就没将那东西给我……”
“放屁。”萧挽笙咧嘴一笑,手里碎瓷片跟着狠狠刺入他琵琶骨,王玥疼的大叫一声,眼神求助着望向决云,“郎将军,我虽然被摄政王托付,可也什么都没做过,你不能……”
“行了,这的确是摄政王能做出的事儿。”萧挽笙已刺入几分,裴极卿才迟迟出言阻止,将王玥从地上拉起来,“我们不会杀你,你现在就去给傅从谨写信,说郎将军与平南侯会和,正在与怀王对峙,让他不必担心。”
“好……”王玥捂着伤口,无可奈何的站起来,萧挽笙没耐烦道:“就在这里写。”
王玥忍住剧痛,歪歪扭扭的写下书信,裴极卿看他的样子不像撒谎,于是道:“你没有虎符,也就没东西能威胁我们,摄政王做人如何,你都看到了。你是副将,这只队伍你比殿下熟悉,你知道该怎么做。”
王玥低眉,猛然惊讶道:“殿下?!”
“是,郎将军就是之前传言里的小皇子。”裴极卿猛然抽出天子剑,“傅从谨以‘清君侧’为名逼退皇上,强令太子封他做太上皇,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天子剑便是天子旨意,怀王高义,故而起兵助昔日太子还朝。”
他说这话时信心朗朗,腰杆也挺的笔直,面孔上神情异乎寻常的复杂,萧挽笙抬眼望向裴极卿,竟然第一次觉得有些看不透他。
当晚深夜,旨意已随快马奔至京城,王玥果然是军中老将,圣旨一拿出,四下军士便已表示愿意跟从,几天后,他们也在暗地里与赵德钦的队伍会和,江州城太守很快投诚,他们也准备在过了江州后放出怀王死讯,接着一路挺进,直到京城。
其实士兵打仗本就是以命搏命——用自己的性命换去下半生命数,根本无关什么正义邪恶。
裴极卿一直站在城头远望,直到夜幕彻底降临,他才缓缓阖上一直用力睁大的眼睛,江州城已离开了人烟稀少的岭南,远处灯火如同长河般一一点起,宛若昔日京城盛景。
“裴叔叔。”决云快步跑上城墙,手中提着把小灯,黑夜渐渐模糊了他的身高,裴极卿站在城墙上低眉看去,仿佛决云又变成那个拖着他上城墙的小孩,往事漫漫如流水东逝,蓦然回望,竟然生出无数感慨。
裴极卿还没来得及叹气,就被决云一把塞进怀里,小灯也被扔出去几丈远,裴极卿无奈一笑,只好迎合着决云的怀抱,此时四下无人,决云低头蹭着他的颈窝,双手在他身上反复摸索,呼吸也变得有些深重。
决云缓缓挨近他耳朵,呼吸声低沉有力,“你这几日都很忙,也没来得及跟我说话,快要到京城,我却总觉得你变了。”
“应该说你自己才对,等我们放出怀王死讯,你就不再是我的郞决云了。”说这话时,裴极卿的声音低了些,“可我很高兴,很为了你高兴。”
决云迟迟不语,眉目间出现复杂神色,裴极卿连忙低声道:“这几日,我左不过是发狠了些,你大概没见过我对别人下手,王玥算个老实人,可我还是威胁了他。”
“我可不是说这件事。”决云声音极轻,似乎有些委屈,“你当着他们的面,好像有意避着我,在京城时,你可说自己是我的男宠。”
“不要脸!”裴极卿推了他一把,接着好言好语的讲道理,“在京城时,你要避开傅从谨视线,所以咱们才说那样的话,现在又不用在意他的眼线,我自然不用装成那副样子,难道你喜欢看我掐着个腰说话吗?”
“我是不愿意看你被人欺负。”决云亲昵的蹭着他,二人半推半就着下了城墙。
江州城郊多水,四周有很多溪流环绕,裴极卿慢慢走到溪水边坐了下来,他脱去鞋袜,将有些肿胀的雪白小腿放进溪水,溪水渗出凉意,他也跟着微微颤抖,忽的咬了下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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