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第一宠臣完本——by悠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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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容,这……”萧挽笙咬着牙叹了口气,从袖口摸出一锭金子塞给他,轻声道:“你先去寻个住处,然后我……唉……”
“没关系。”裴极卿拍拍萧挽笙的袖子,轻声道:“摄政王毕竟得势,侯爷没有背景,让他几步也是应该的,况且林小姐家大业大,日后也会帮衬着侯爷。”
萧挽笙有点呆滞的看了他一眼,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他望着林妍故意缓步前行的背影,转身跟了上去。
裴极卿将金子掂掂,发现足有十两,眼角眉梢瞬间挂上一丝掩盖不住的欣喜,他迅速转身推门,厉声道:“小云子,我不是叫你好好待着……”
裴极卿惊魂未定,本想开口骂决云几句,却霎时愣在门口,决云瞪着眼睛,望着裴极卿糊满鲜血的雪白脖颈,似乎有不好的回忆冲入大脑,他向后退了两步,又猛的扑过来,伸手环住裴极卿的腰,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
“我,没事。”裴极卿望着决云,似乎没想到小孩会和自己如此亲近,忍不住拍拍他的脑袋,用手帕将伤口裹紧,拿起外衣柔声道:“行了,咱们走吧。”
“走?”决云望着他,不禁退了一步,怯怯道:“你带我去哪里……?”
“出去寻个住处罢了,放心,我又不会卖了你。”裴极卿弹了下他的额头,边收拾东西边解释道:“待在这里提心吊胆,我们先找地方安顿,等到京城不再戒严的时候,我想办法送你出城,找那位夏将军。”
将自己的安排说完,裴极卿便转身专心收拾东西,他们的行李很少,衣服也没有几件,只是决云伤口未痊愈,还是需要将一包一包的药带在身边,裴极卿用麻绳捆着药包,伤口被牵扯着有些疼痛,于是道:“决云,过来帮着搭把手,决云?”
“喂,裴七。”决云沉默着走过来,咬牙戳戳裴极卿的后背,轻声道:“我长大了就给你钱,我不认识夏将军,你可别送我走。”
“我?”裴极卿一恍,似乎想到了小孩在担心什么,突然有些木然的苦笑道:“放心,我确定夏将军是个好人,才会将你送过去,现下我一个罪臣,什么都帮不了你。”
“你可以跟我睡觉。”决云想到了自己新学的词儿,认真点头道:“当我的男宠!”
裴极卿回过头来,一脸呆滞的望着决云。
裴极卿收拾一阵,便趁着萧挽笙离开的空档匆匆离开侯府,虽然走时受尽了白眼,心里却十分高兴,他带决云去了京城边角上的仁寿坊,这里住的都是贫苦百姓,房子的租金也很廉价,而且人口甚多,也可以防着萧挽笙找过来。
租房的老板本气势汹汹,但裴极卿牵着决云站在屋子里,拧着眉头上下打量,他明明生的雪白娇嫩,神情中却带了些洞察世事的市侩,租房的老板犹豫一会儿,道:“您要租半年,我出十两。”
“十两?”裴极卿皱眉,搞价道:“这也太多了,你这地方又偏又小,也值十两?”
“十两租半年,实在是不多了。”老板诚恳道:“公子您打听,这仁寿坊的房子一直是这个价儿,您出的那几个钱,根本租不来。”
“您当我第一天待京城呐。”裴极卿从袖口里摸出碎银,“我再加点,六两,行就这样吧。”
“唉,好吧好吧。”老板伸手接过银子,便叹着气退了出去,裴极卿将包裹放下来,喃喃道:“这房子地儿不大,阳光也不好,又挨着乱糟糟的大街,还好意思要我六两银子。”
“那个叔叔看起来也不容易。”决云抓着刚刚买的冰糖葫芦,缓缓道:“而且,你不是有金子嘛……我都看到了……”
“你成天胳膊肘往外拐,不看书,倒是能看到我藏钱!”裴极卿无语回头,动手捅捅火炉,准备着烧热水,“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现在咱俩都是有出无入,而且还有别的用处。”
决云仿佛想到什么,抬头道:“咱们可以去找姨姨呀!”
“姨姨?”裴极卿反应片刻,才知道他在说云霞,不禁笑道:“现在还不能找,你这孩子,十岁就惦记阳春坊了。”
决云不解道:“为什么不能?”
裴极卿把水盆取下来,伸手脱掉决云的鞋袜,边为他换药边道:“因为,我是容鸾,我若是争风吃醋,也就只有侯爷会上钩,什么摄政王林大人绝对不会信。”
裴极卿沉默一阵,接着道:“这么跟你说,现在折雨肯定已回了王府,向摄政王说我今日的事,摄政王一定会看出,我是故意跟林小姐争风吃醋,趁机离开平南侯府。我这时若去了阳春坊,就很可疑了,你想想,我跑出侯府,也不用做戏,一头又栽进妓馆,不正是要找什么人?这么顺藤摸瓜查下去,你的来历也会变得一清二楚,这么一来二去,你小子还留得住吗?”
决云扁嘴道:“你心眼真多。”
“做一件事要十步,就先要想到第二十步,一个法子能瞒得了一个人,却不见得对另一人有用。”裴极卿将绷带重新裹好,道:“哎,别光顾着吃,你听懂没有?”
“差不多懂了。”决云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办法能瞒过萧挽笙,却瞒不过摄政王。”
“大概是这么个理儿。”裴极卿道:“快吃吧,洗洗早点睡,我看你的伤也好了不少,明日便寻个书院吧。”
决云咬下最后一个山楂,转身缩进床角,“我会被他们认出来的!太危险了!”
裴极卿把糖葫芦棍子拿过来,为他擦了擦脸,笑着问:“你在行宫时候,见过几个人?”
决云回忆道:“我娘,还有连漠叔叔,还有一个死了的嬷嬷,好像,就没了。”
“那你没见过他们,他们就能认出你?”裴极卿笑着抖开棉被,“你现在就是我买回来的胡人小孩,摄政王要找的是皇子,怎么会住在妓馆里?”
“那……”
决云一时语塞,突然问道:“我不管!我肯定长得特像我爹娘!要是完全认不出来,你是怎么能找到我的?”
“我呀?”裴极卿笑笑,将脸蹭到决云近前,故意轻声道:“因为我是妖怪呀,其实我是借尸还魂,你信吗……”
“你!”
决云扑上去,伸出小手揽过裴极卿的脖子,费力的勒着他,裴极卿笑着倒下去,索性将决云拢在怀里,将那张咬牙切齿的小脸压在自己胸口上,轻声道:“那再休息三天,咱们就去读书认字儿,成吗?”
决云动弹不得,只好压低声音,闷闷说了声“好”。
与此同时,折雨也回到了摄政王府,暖阁烛火下,雕着梅花的黄花梨棋盘正摆着一盘死局,傅从谨正坐在紫檀木椅上,心不在焉的玩着两颗琉璃棋子,而王府的另一名侍卫折月正跪在面前,扭头看着折雨皱眉。
傅从谨是个习惯性脸不对心的人,他表面上越是心不在焉,心里就越是焦灼。
于是折雨敲了敲门框,心虚道:“主子?”
傅从谨随手将棋子下在一个地方,从书桌后绕出来坐下,抬头望着折月叹口气,道:“起来起来。”
折月的年纪比折雨要小一些,脸上看着还有些稚气。他有些委屈的起身,趔趄着退到一旁,想来是跪了许久。
傅从谨抬头看向折雨,有些无奈的揉揉额角,轻声道:“你干嘛带着林二小姐去平南侯府?”
折雨停顿许久,低声道:“是她央求我……”
“也罢,你们总有道理。”傅从谨拂袖起身,轻描淡写道:“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吧,带着精兵,拦不住明妃一个妇道人家的侍卫,找了半月,寻不到一个受伤极重的小杂种,本王赏罚分明,是不是该赏你们个大学士当当?”
“请主子责罚。”折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又跪在地上,折雨低头走到他身边,也默默跪下来。
“起来吧,跪在这儿,让人觉得本王苛待你们。”傅从谨摆摆手,道:“折雨,林二小姐回去了?”
“是。”折雨依旧跪着,道:“她虽然,瞧见了那容公子……可侯爷追出来哄了几句,她也没说什么,您也知道,侯爷还是比较会说话……”
“我给萧挽笙凭空安排一个夫人,他定然不满,让容鸾在府外住,想见也能见到,对他和林家都有交代。”傅从谨揉揉额头,将折雨扶起来,轻声道:“林妍也太过骄纵,安排她在萧挽笙身边,反而让人不放心。”
折雨瞥了眼折月,两人视线交汇,心里都暗暗松了口气。折雨又微微皱眉,轻声道:“不过属下看容鸾很奇怪,仿佛变了个人,一个世家公子就是再沦落,怎会真像个男宠一样跟人争风吃醋。”
“因为他不想住在侯府,又认出了林妍,所以故意争风吃醋。”
不出裴极卿所料,傅从谨果然轻易猜了出来,他将棋子手中棋子猛然掷进木盒,低头望向盒中折射着烛光的镶金棋子,目光沉沉如一汪深水。
折雨额角又沁出一层汗水,他咬咬舌尖,轻声道:“那我们要不要……”
“不必动手。”傅从谨回头道:“萧挽笙是我的爱将,不能轻易和他作对,容鸾是个罪臣,考不了科举也做不成官,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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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 11(捉虫)
决云提心吊胆的等了几日,裴极卿终于带着他出了门,只是二人去的地方不是书院,而是一家成衣店。
成衣店里,决云正被几人伺候着套上一件棉衣,比起他之前穿的那件衣服,这件棉衣温暖舒适,而且十分合身。
这已经是决云试的第五套衣服,他自小跟母亲在行宫长大,从不习惯被人伺候;但裴极卿却十分受用,穿着鹅黄的丫鬟笑盈盈站在他身后,雪白手指间拈着只青釉茶杯,裴极卿低头,直接就着丫鬟的手喝了一口。
老板还在夸赞着他的衣服,决云忍不住打哈欠,回头望了裴极卿一眼,裴极卿觉得眼前一亮,便一瘸一拐的走过去。
“小少爷?”成衣店老板望着决云,亲切道:“您觉得如何?”
决云没有说话,裴极卿绕着看了一圈,伸手摸摸衣服,他难得没有搞价,而是平静笑道:“薄厚还算合适,这个纹样也挺好看。”
他回头望着决云,轻声问:“云少爷,您觉着好看吗?”
“云少爷……”
决云被这句称呼搞得有些发蒙,他忍不住抽动嘴角,讪讪道:“裴叔叔,这个太贵了吧,我以后可还不起。”
“冬天的厚衣服,总得穿一段时日。”裴极卿从袖口摸出银子递给老板,“而且你总穿着破衣烂衫的,像什么样子。”
老板接过银子,喜滋滋的送他们出了店外,冬日里阳光灿然温和,裴极卿忽的停下脚步,扭头望向决云,决云养了几天,腿伤好了许多,也比往日看着高了一点,惨白消瘦的小脸也看着圆润许多。
此时决云穿着一身月白,交领上用青灰掺银线绣着寓意吉祥的暗纹,看着比往日贵气许多,裴极卿伸手,为他拢拢额前碎发,那张稚气的面孔融合胡人的英挺与汉人的柔和,看着英俊异常。
决云不明所以的望着裴极卿意外温和的眼神,裴极卿穿着件洗到灰白的布衣,发髻里簪着支光秃秃的木簪,可那张脸套在这样朴实无华的衣饰,却依旧带着些难以言喻的芳华——
冬日难得和煦的阳光照在他脸上,将原先过分苍白的面? 仔奘蔚幕汉涂∏危撬劬Σ蛔灾鞯暮虐朔中σ猓峒洳凰挡欢保成弦裁涣四切┛瘫『头胬炊缘糜行╁摹?br /> 裴极卿颇为满意的笑笑,将披风带子重新系了一遍,轻声道:“我本来是想搞价的,可这衣服实在合适,就不忍心了,这衣服我白送你,不用还。”
决云低头,望着胸前雪白的手指,道:“真的不用还?”
“不用。”裴极卿笑着摸摸他脑袋,“你若听我的话,就不用还。”
两人走了一阵,裴极卿带着他来到一处白墙青砖的高大建筑门口,上面提着“岳山书院”四个篆字,门口还站着两个衣着齐整的守卫,裴极卿望了眼决云道:“岳山书院虽比不上官学,但也还算不错。”
“怪不得好心给我买衣服。”决云望着书院肃穆严谨的大门,将被裴极卿紧攥的手挣脱出来,低头喃喃道:“我听你的话来了,可这么厉害的书院,肯定不会收我的。”
“我有办法,他们怎可能不收你?”裴极卿上前,对着守卫客气笑道:“这位先生,我带我们家小少爷来求学,请问顾先生可在里面?”
“顾先生在里面。”
岳山书院是京城中有名的私塾,守门小厮见裴极卿和决云都没什么排场,本想将他们拦回去,但他望着决云,觉得这孩子白白净净,衣服穿着也很整齐,倒也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少爷,于是他客气的拉开大门,扬手道:“福伯,去请顾先生,有位小公子来了。”
福伯点头,小厮便向裴极卿指指正厅的路,裴极卿又一把拉过决云的手,将他拽进庭院。岳山书院规格宏大,齐整的青砖白墙中,隐约传来幼童朗朗的读书声。
那位顾先生似乎一夜没睡,他歪歪扭扭的穿着青灰色罩衣,伸手整整发髻,有些昏昏沉沉的迎了出来。
裴极卿向他拱手致礼,将决云推到身前,道:“顾先生,我们小少爷想来贵书院读书。”
顾先生揉揉水肿的眼睛,好半天才看清眼前人,他低头打量道:“我们这书院,都是有拜帖才能来的,你们连这都不知道,还过来读书?”
“裴叔叔。”决云拉拉裴极卿的衣袖,故意委屈道:“你看,不是我不愿意来,是他不要我。”
“顾鸿鹄先生?”裴极卿瞪了眼决云,将他推到门外,轻声道:“顾先生昨天去玩了一夜?看来精神不太好,难道又输了不成?”
裴极卿认识顾鸿鹄,此人原是位进士,若不是因为滥赌,也不会沦落到这书院来当个教书先生,只是没想到自己死了一回,顾鸿鹄依然嗜赌成性。
不过,对于裴极卿来说,顾鸿鹄的不成器倒成了件好事,顾鸿鹄听到这话,立刻倒退着转身,一双水肿的眼睛也不由瞪大,他望着裴极卿,低声咬牙道:“狗奴才,胡说什么东西!”
“没事,我们家小少爷想来念书。”裴极卿诚恳微笑,从袖口摸出一锭金子晃晃,却没将金子直接交到顾鸿鹄手里,“顾先生不再商量商量?”
顾鸿鹄抬头,看到刚被自己训斥的小厮正站在门外看,于是动手将门掩上,决云也被关在了房门外。
“喂,你叫什么名字?”
决云正百无聊赖的踢着地上的叶子,忽然抬头,看到前面前呼后拥着走来了一伙人,一个穿着貂绒的小公子正被五六个小厮围在中间,他十岁左右,看上去比决云大些,浓密黑发用一只翡翠玉冠高束头顶,小小年纪,却一脸纨绔子弟的模样。
“问你呢,新来的。”小公子道:“是个傻子?”
决云仰头道:“我叫郞决云。”
“这天下还有姓‘狼’的人?”那小公子看着决云,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看你的样子,倒不像是我们汉人,莫非是哪个辽狗的杂种?”
大周与辽国常年战乱,彼此都没有好感,正如辽人看到汉人一般,汉人也会对生活在中原的辽人加以辱骂,可明妃死去不久,“杂种”这词辱及父母,听着实在刺心,决云猛的伸出手,推了那小公子一下。
小公子生的粉白如玉,想来也没受过什么委屈,这样猛地被推了一下,整个人都愣在原地,猛地挥手去打决云,他那一招一式看着有模有样,却被决云一把抓住手臂,直接反拧了回去。
小公子这边一皱眉,小厮们立刻冲过来动手打决云,这些人似乎下了狠手,决云不过是个孩子,冷不丁被五六个大人围攻,难免有些招架不住。
“怎么回事?”顾鸿鹄听到动静,急忙将门拉开,道:“魏公子?”
裴极卿看到决云被人围着,猛然冲过去将他护住,口中却生硬道:“你怎么回事,我去里面说点事情,你就动手打起人来!”
决云也不解释,只是狠狠咬着下唇,顾鸿鹄刚刚才勉强同意将决云留下,这下又皱起眉头道:“我看你这孩子可不能留,自己带回家教吧,再不走,小心我报官了。”
决云才不愿意待在这里,挥手扭头就走,裴极卿连忙跪下,将他的手握紧,边瞪着眼边作相柔声解释:“云少爷,这外面不比家里,你要多谦让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