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爱情完本——by虞青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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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于霏挣开他的手,拿回自己的筷子,叹道:「行了,别黏着我,吃饭。」
吃到中途,姜城霜到外头接了一通电话,因着方才喝的清酒有点上头,陆于霏去了一趟厕所。
他站在洗手台前拍清水,再抬头时,镜子里却多了另一个男人。
作者有话说:
☆、四十
镜子中的男子身材修长,白皙俊雅,手里夹着一根菸,正靠着墙壁享受偷偷吸菸的快乐。
不晓得是不是错觉,他一直觉得男子若有所思得在打量他,那道视线像针一样紮在他的腰前腿後,就算削不掉一块肉,也足够让人火冒三丈。
他草草甩乾手,拔腿就往外走,男子果然出声叫住他:「哥们,借个火。」
陆于霏定眼一看,才发现男子只是含着菸,并没有点燃,於是飞快掏出打火机仍给他,转身就要推门离开。
「欸、欸,你急什麽,打火机不要了吗?」男子有些傻眼,忍不住拔高音量,见他止步,亮了亮指尖上的东西,语尾染尽不正经的调笑:「而且你东西掉了。」
陆于霏回头一瞧,他的钥匙不知何时跑进男子的手中,可能是刚刚掏打火机时翻出来的,他只好折回来,尽量压抑不悦道:「还我,谢谢。」
男子勾起嘴唇,眼缝眯出了勾人的笑纹,他的肤白如雪,面颊生嫣,醉态毕现,让见惯姜城霜那张神仙脸孔的陆于霏都不觉多看了几眼。
男子确实扔回一件东西还他,但不是钥匙,而是打火机,他咬着细细的香菸望着陆于霏:「好人做到底,帮把手吧。」
陆于霏对於男子厚颜无耻的行径感到叹为观止,反而气都消了,这把戏他见多了,无非就是想多跟他搭讪几句,他想想自己个子不低,脸也不娘,却总是吸引一些想侵略他的人,反倒是很少有这样秀气的人明目张胆得拦截他。
他熟练得掐出一小把火,渡到男子的菸头上,随後便站在他的面前,看他还有什麽戏耍。
男人呵出一口白烟,一双大眼睛暧昧不清得盯着陆于霏的脸孔,陆于霏也照样打量他,结果发现他俩身材相仿,男子身段笔挺,个子低点,比他要肉实一点,但穿着简单的西装看起来还是格外纤细,那窄小的腰线也是有锻练过的弧度。
男人笑嘻嘻得从口袋递出一根菸,他的手指极白,从菸盒掏菸出来时,那颜色跟香菸几乎无异,陆于霏也不知道是什麽牌子:「要不要来一根?」
陆于霏不置可否,男子就强塞给他,陆于霏也就点燃一根尝尝味道,一沾嘴他就皱起眉头,哑声道:「大麻?」
「哟,识货。」男子露出欣喜之色,若说方才的语气以笑闹居多,这会则是熟友之间才有的热络:「以前抽过?」
陆于霏没有立即掐掉菸,复而吸了两三口,脸色丝毫未变,似乎抽的是平时惯用的牌子:「在国务院秘书长面前抽大麻,胆识倒是不小。」
男子姣好的脸孔瞬间扭曲了一下,又黑又大的瞳眸蒙上了警戒,撩人的醉意一轰而散,彷佛原本就是装出来的:「你认识我?」
陆于霏看了几眼就知道这个男人哪里不对劲了,他的皮肤太白皙了,要不是天生丽质,就是刻意有在保养,而且那张脸蛋,秀丽到让人过目难忘,陆于霏只是在餐厅外的走廊上轻轻瞥过一眼,就在脑海里留了底。
如今再仔细推敲,更是精致脱俗,他似乎上了点淡妆,却又让人察觉不出来,身上的香水也很有学问,保持一段距离闻不太出来,但靠得紧的时候又艳郁逼人,陆于霏打包票那是女人用的香水。
这样一个可圈可点的尤物,可方才在姜城霜的口中却变成了獐头鼠目、讨厌得要命等等惨澹的形容词,这……凭良心讲,陆于霏实在看不出来眼前这位俊俏又打扮入时的男子有哪个部位符合条件,难道獐头鼠目的是器官吗?只能说相由心生,城霜肯定是真的恶心透了这个人。
「不认识。」陆于霏漠然道:「你找我有什麽事,没事就把钥匙还给我。」
韩绮伊半信半疑得望着他,正如城霜所言他是做记者的,察言观色和表面功夫不同凡人,他随即漾出花一般的红晕,语调也似在风中飘摇:「我刚刚看着你从金厢区(高级包厢)走出来,我想我们应该聊得很来,就想跟你交个朋友,别这麽抵触。」
陆于霏冷冷一笑,伸手要他的钥匙,韩绮伊也没再藉着酒疯拿窍,爽快得把钥匙还给他,手指触碰到的时候,他凑前细声道:「我叫韩绮伊,是做媒体的,有没有荣幸交个朋友。」
陆于霏垂睫,冷淡回绝:「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同类人。」
韩绮伊也不恼,照旧荡漾着花容月貌,他用洁白的指节拨弄着陆于霏钥匙上的金编链子,上面用金线缝出精致的品牌字样,笑道:「这链子真漂亮,哪里买的?」
「朋友送的。」陆于霏把钥匙抽回来,塞回口袋里,韩绮伊一时少了支撑,往前歪歪扭扭得撞在陆于霏身上,陆于霏一把人扶了,诚心劝道:「你喝多了。」
「是麽?」韩绮伊咯咯呵出酒气,像是料到他肯定会这样回答,他压在陆于霏的手臂上,艳羡似的瞅着那条金链子:「这可是HERMES设计师款限量款的手机链,全球只发售五十套,我朋友花了不少心思才弄到了两条,其中一条也送了人,我可是眼红的要命,看来你朋友待你可真好。」
陆于霏沉默得看着韩绮伊的脸,内心的不安突然逐渐在放大,可能是因为姜城霜今天在车子里强吻了他,也可能是因为姜城霜说了韩绮伊是作记者的,他总觉得他跟姜城霜的事迟早会东窗事发。
偏偏这种时候巧遇韩绮伊,又听着他不阴不阳得鬼话连篇半天,陆于霏越发觉得他不是什麽好东西,直觉不能再继续跟他参和下去,而且韩绮伊又喝得半勳半醉的,到时候出了什麽事,他们俩待在一起也不好交代。
陆于霏随即掉头离开厕所,任凭韩绮伊在背後跑着嗓音叫唤他。
回到包厢的时候,姜城霜已经讲完电话回来了,他见陆于霏走进来,连忙]问他怎麽出去那麽久,陆于霏摇摇头,坐下来又吃了几口,然而食不知味,再昂贵的食材也是白搭,他把最後剩余的酒喝完,便拉着姜城霜要走。
姜城霜让柯经理去结帐,陆于霏就先走了出去,姜城霜一愣,匆匆签好单要去找学长的时候,人居然不见了,他三步并两步绕到电梯口,发现陆于霏搭的电梯正要关门,他一个瞬身跟了进去,却见陆于霏看也不看他,像两人不认识一样。
姜城霜理智上能明白陆于霏是因为刚刚发生的种种,心理作用的关系在避嫌,但情感上就不太能接受,平时明明好好的,两人也不是第一次一起来这间饭店,这时候突然翻脸不认人不是很奇怪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被拍到好了,两个大男人走在一起,也不代表他们之间有什麽不纯洁的关系,学长这样缩头藏尾反而欲盖弥彰。
如果可以的话,姜城霜根本不介意公开出柜,他根本不在乎出柜会对他的演艺事业产生什麽影响,如果这个演艺圈连艺人的性向都不能海涵的话,那他还待在这个事业圈做什麽,他和陆于霏在一起是一辈子的事,为了留在这污秽的镁光灯底下而抛弃自己最重要的人,这不是傻逼才干的事是什麽?
但他知道陆于霏介意,学长不想暴露在公众的焦点下,他更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关系阻断姜城霜追求事业上的成就,这些姜城霜都懂,他可以找一百个说法证明陆于霏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为他着想,却不能斩断一个可怕的念头。
这一个邪恶的念头不断得告诉他、蛊惑他,其实陆于霏是想跟他划清界线,学长从来都不肯承认他们的关系,更计画着总有一天要把他甩得一乾二净,决然一身得离开他。
就因为他有那个男人给他留的退路。
姜城霜越想越离谱,只要牵扯到那个男人他就无法保持镇定的思绪,肩膀右边的白天使已经拉不动他,哭着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左肩上的黑恶魔,贴着他的耳根邪恶得低喃,驱使他把陆于霏带回他买的公寓里关起来,不准他跟任何人说话,不准他跟任何人见面,更不准他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贸然彻夜不归。
这样陆于霏就没办法再去找那个男人,也不会再被那个恶心的老男人肆意触碰,该死的,陆于霏还想糊弄他,他以为他不知道他去找谁吗?还朋友,还想狡辩只是见面而已,当他是三岁小娃吗,去发生过关系的男人家过夜难道只是纯聊天?
黑恶魔攀附着他的脖子,不断搧风点火,吐出恶毒的话语逼他露出原形,不详的躁动猖獗得滋生,那道声音填满了他的脑海:陆于霏就是个贱货,有了你还不知道安分。
作者有话说:彩蛋是留言後才看的到?
☆、四十一
要是白天使还在场的话,肯定会掐着黑恶魔的脖子厉声怒骂,不准他用那两个字形容学长!
然而姜城霜妒火焚烧,气得双眼冲红,青筋浮躁,哪还有白天使出场的时机?
他强耐着内心的暴动,沉郁得站在电梯的另一个角落,等数字灯停在地下停车场,陆于霏率先走了出去,头也不回的,姜城霜按照他的希望迟了五步的距离跟在後面。
御风饭店的电梯分为两种,一个是连接十楼以下所有的餐厅和设施,可供非住宿的会员使用,另一个则是住宿专用电梯。
御风是南市屈指可数的顶级饭店,能住进来的客人不仅非富即贵,还需要专属的会员证,专用电梯就属VIP会员才能使用,要刷证才能按取楼层,直达高楼层的住房区,为了方便需要极度隐私的客人作使用,没有饭店人员会涉足这一块。
姜城霜只要把陆于霏拉进电梯里,就能直达他早先预定好的套房,把门关上之後,他就能在密闭的空间对陆于霏为所欲为,学长那样的体型和力量,就算他动真格反抗,对他来说就像女人一样,根本不堪一击。
他内心的恶魔一直怂恿他绝对要把陆于霏关起来狠狠教训一遍,不能老是让他在床上哭个几声就心软得放任他,要让他知道什麽要作忠贞的观念,让他明白如果做了他的人就应该好好守住自己的身体,不准再和以前的男人勾三搭四!
这不是最基本的道理吗,为什麽学长就是不懂?就算他爱他,他也必须遵守!
「城霜?」
姜城霜猛然抬起头,陆于霏站在他面前,冷峻的眉眼皱褶在一起,是他担心的表情。
「怎麽了?」陆于霏再普通不过的寥寥数语,便足以让姜城霜为之动容,左肩上的恶魔不知何时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去吧,傻站着做什麽?」陆于霏把红色鸭舌帽摘下来盖回他的头顶,姜城霜立刻像被老师训斥的小学生,闷声不吭得跟着陆于霏走回车上。
姜城霜一路赌气到家门口,锁门的时候,陆于霏就站在玄关,好笑得看着姜城霜无理取闹得生闷气,他生他的气就算了,偏偏从一进门开始就撞翻了一堆东西,先是雨伞桶,再来是鞋柜,打翻了好几双鞋,他弯腰捡的时候,宽大的风衣又去扫到鞋柜上的钥匙箱和时钟,铿铿锵锵的好不热闹。
到最後陆于霏也亲自下海帮他收拾残局,无言道:「你再撞,我们家就要掀了。」
姜城霜也恼,都怪他长得太高大,这长胳膊长腿的,放在电视上是很酷很帅没错,但真正用在日常生活中常常是累赘中的累赘。
把东西复位之後,姜城霜看着那些鞋柜上的皮鞋,钥匙盒里的钥匙,突然心有戚戚,它们被打翻之後,都有可以回去归位的地方,因为它们在这个家都有属於自己的一席之地,那他呢,如果哪天他被全世界厌弃了,打翻了,扔掉了,他还能够理直气壮得回来学长的家吗?
在学长心中,真的有属於他的一席之地吗?
陆于霏回到卧室把大衣挂好,等了半天姜城霜仍然没有进来,他走出去一看,发现城霜居然还维持?2 磐淖耸贫略谛兀佣济煌选?br /> 他走上前一瞧,竟吓了一跳,不为别的,就为了姜城霜眼眶下的两道泪痕。
「城霜?」陆于霏难得露出失措的神色,他伸手抚上男人俊丽的容颜,和那双隆重而富丽的双眼皮褶,反覆抹了几下,轻轻擦乾他的泪水:「怎麽回事?不舒服吗?」
「你从刚刚就不对劲,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姜城霜大手覆盖住陆于霏的手,诚实得露出自己最窝囊的一面,他安下心来流了几滴泪珠,才用磁性的嗓音忧郁道:「学长,我觉得我好坏。」
这、好像有点严重了,陆于霏仰头盯着姜城霜的脸色,心想着他最近也没在拍戏,不是入戏太深惹得祸,他轻轻搂住姜城霜的腰,把自己的脸蛋挨近男人的肩膀,示弱的举动,态度却很沉稳:「怎麽个坏法?」
「说出来你会生气。」姜城霜叹了一口气,把陆于霏拥进胸膛,他抱得并不用力,只是刚好贴住两人的心房。
「……」陆于霏大概知道姜城霜想坏在什麽地方,他尽量用最委婉的表达方式:「你想欺负我?」
「嗯,很想,随时都想。」姜城霜平静得回答他,不管问他几遍都是一样的回答,他搂着陆于霏纤细的腰肢,刹那间搂住了远离尘嚣的宁静:「回到家真好,跟在外面不一样。」
陆于霏刹那了然:「气我刚刚不理你吗?」
男人默认没说话。
「在外面,还是小心一点好。」他缓缓道:「你还那麽年轻,多把精神花在你想做的事情上面,其他别的事还是能避免就避免。」
陆于霏轻轻拍抚着姜城霜的背,低声承诺他:「在这里,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姜城霜闷在陆于霏的肩窝里不肯出来:「你刚刚说「我们」家,代表就是我跟你的家,所以这里也是我家了。」
陆于霏心想我都让你睡到饱了,还分什麽谁的家,更可恶的是,姜城霜明明有钱到连自己的存款都不知道长什麽样子,还想占他的便宜,他就这麽一栋租来的小公寓,得,现在也变成了姜城霜的。
「你要这麽说也行。」
姜城霜却反身把他压上墙,撑住两旁的墙壁,把他圈进怀里:「这很重要,你不肯搬来我家,我就搬过来跟你住,不然我怕我忍不住,学长,我真的会忍不住……」
陆于霏皱起眉,似乎在分辨他这句话的意思,他讶然张嘴顿了一下,又默默得闭上嘴。
他们的性事已经很频繁了,只要姜城霜没有工作的时候,而且聚少离多关系,陆于霏几乎从来不会拒绝城霜的求欢,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就连第一次姜城霜强迫他的时候,他也都咬紧牙关默默承受。
只是随着年纪渐长,年龄的差距就逐渐显现,可能跟位置也有关系,陆于霏已经不太能再像以前年轻的时候随便让他搞一整晚,但姜城霜似乎对这方面的兴味从没有褪淡过,还是始终热情如初。
这一两个月朝夕相处下来,陆于霏已经有点力不从心,昨晚又让他弄到尽兴,他身上还疼得很,但他又不忍心扫城霜的兴,如今又突然说出这种话,该不会是想做到哭出来了吧,这说出去姜城霜还要活吗?
姜城霜其实是怕他妒火轰上来,会忍不住做出伤害陆于霏的事,但他又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学长撕破脸,他才刚窝回学长的身边没多久,他还想多吸食一些学长身上的花蜜,其他的事,就等到以後再去烦恼。
陆于霏对管教姜城霜很有一套,城霜很习惯在他面前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常常像只要奶吃的狗腮跟他撒娇,陆于霏只能先抱抱他,满足他被需要的安全感。
他仰头亲了亲姜城霜的喉结,默许了姜城霜想要欺负他的坏心眼。
作者有话说:
☆、四十二
隔天一早八点不到,陆于霏就被家里电话的铃声吵醒,他对声音一向很敏锐,即使浑身酸痛得好像被大卡车辗过一样,他还是硬是把身上的男人推开,下床走到客厅接电话。
是他妈妈打来的电话,陆于霏下意识回想着上次寄钱回家的日子,确认上个月底才刚寄了钱回去,怎麽才不到月中又打过来要钱?
印象中小时候他妈讲话的声音很尖锐,随口一句寻常的问候都显得刻薄三分,但这几年他们终於开始有交流之後,哪怕只是为了钱,他妈都是轻声细语:「是你大舅父的小女儿要结婚了,我们说什麽都要包一份大包的红包过去,不然对不起他们,你大舅以前对我们家有多好你都忘了,以前于龙出国的学费都是你大伯家帮助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