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爱情完本——by虞青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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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as本名叫李汉,他觉得这个名字太阳刚又俗气,所以一般客人都只晓得他的英文名字,也是,他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虽然Tomas这个名字也不唯美,但至少俏皮又青春,他说是武哥帮他取的。
陆于霏第一次遇到Tomas就是在武冯仲的会所。
武冯仲是洪天淳手下的得力臂膀,大家都说洪天淳能在赤帮坐稳今天的地位,有一半的天下是武冯仲帮他打下来的,洪天淳接管赤诚会後就竭尽所能得洗白,所有涉及色情暴力的营业场所全部脱手乾净,实际上是把台面下不乾净的生意全交给了武冯仲。
其实赤诚会的事怎麽样都跟陆于霏无关,只是他是在洪天淳结婚之前跟他最久的一个,时常不得已陪他出现在各种声色场所,自然会接触一些跟他完全不同身分的人,譬如武哥。
武冯仲在南市经营了两栋非常有名的会所,其中一间就是Tomas任职调酒师的蜘蛛楼,也是洪天淳非常喜爱消费娱乐的地方,这里的消费水平非常高,而且龙蛇杂混,常常可以看到一些寻找机会的小明星小模特,或是在赌桌上一掷千金的暴发户,当然也有特定的富家公子团指名要来聚会消遣。
陆于霏第一眼见到Tomas的时候,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定他是洪天淳的相好,他的容姿清秀,身材纤细,在这群魔乱舞的泥淖中,唯有他还流淌着一股子纯净的清流,很难有男人能够抗拒他的魅力。
而且他一眼就看出来了,Tomas跟他是一样的。
Tomas知道他的误会後,还嘲弄他:「别傻了,我这点姿色洪爷才看不上,他就喜欢凶的野的呗,训起来多痛快,哼。」
後来陆于霏才渐渐耳濡目染,Tomas跟过的人不是洪天淳,而是武哥。
可能处境类似比较有共同语言,他又爱酒,Tomas那点调酒的本事可不唬人,他还说他到日本学过,能使的花样包管陆于霏一辈子都不会腻,洪天淳常常带客人到蜘蛛楼,不需要他的时候就把他扔外面的吧台,久而久之他就跟Tomas混一块去了。
Tomas刚开始知道他是洪爷的人,还对他客气有加,请啊谢谢从不离口,兴致一来还会嘴甜的喊他陆少,等後来掀开卢山真面目,小脾气小性子就遮掩不住了,每次都还是陆于霏让他,但Tomas分寸拿捏得很好,在客人面前他的壳子圆滑又事故,只是偶尔在陆于霏面前会泄漏一点女孩家的娇气。
陆于霏自个儿就是脾气最火爆的人,偏偏Tomas很懂得顺毛他,陆于霏有段日子几乎天天都到酒吧买醉,Tomas虽然每次都又酸又骂得教训他,但每当他真的烂醉後,温柔得替他盖上外套又招车送他回家的总是Tomas。
当然没让他扮演贤妻多久,这项工作就变成了姜城霜的职责。
姜城霜最是自来熟的个性,又以跟踪他作为人生宗旨,他长得帅又健谈,来没几回就跟Tomas聊开了,有时候陆于霏就只坐着喝闷酒,安安静静得看着Tomas巧笑然兮得同姜城霜说笑。
姜城霜也是极惹人厌,喝酒就是图一个放松的浪漫,姜城霜自己不懂享受,时不时就用毛骨悚然的眼神注视着他,好像他多喝一口都是他的功劳,少喝一口也是他的功过。
陆于霏扛不住心理压力,只好背地瞒着姜城霜来寻欢,心底不晓得第几次鄙弃自己居然窝囊到连喝酒都要用偷,但自从姜城霜和Tomas达成地下同盟後,陆于霏不管哪次来都会被逮捕归案,只不过城霜陪他一起喝的次数减少了,但还是善尽”贤妻”的责任亲自到酒吧接他回家。
有一回姜城霜到外地拍戏,陆于霏就像放风一样飞奔到蜘蛛楼,看到Tomas要检举,马上乐不思蜀得直笑:「别打了,他不会来,我醉了就把我仍楼上。」会所的楼上有提供住房。
Tomas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我这边要留纪录好不好,计点制有没有听过。」
「……」这种幼稚的点子绝对是出自姜城霜的笨脑袋,陆于霏随口就骂道:「你别跟他胡闹,几岁了还跟小孩一样。」
Tomas回嘴:「我跟他一样大,我也是小孩啊。」
陆于霏本也没怎样,姜城霜爱耍幼稚就算了,竟连Tomas也一起挑衅,火了:「你跟他报告作什麽,我们不过就是同间学校过,他管得着我吗?」
没想Tomas脸色变得比他还快,极尽尖酸之能事,小脸胀得通红:「还管不着,他就只差没在脸上刻上我是你男人五个大字,他睡都把你睡坏了吧,你装什麽啊?」
作者有话说:Sorry晚了一点,明天没更喔~
☆、六十一
陆于霏脸蛋一僵,深深瞟了他一眼,没接话。
他晓得Tomas在嫉妒。
他本来也没察觉,但自从姜城霜出现在他身边後,Tomas确实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他们说的话变少了,除了递酒的动作几乎没有交流,有时候连眼神都会闪避他。
陆于霏对这种细微的感情变化其实不算敏锐,但Tomas的表现太反常,反常到陆于霏觉得他是故意的,虽然这样表达不太精确,但他几乎是把Tomas界定在类似朋友和亲人之间的位置,他从没想过Tomas会为了一个男人,即使把他们的关系搞僵都无所谓。
Tomas不但嫉妒他,更夹杂了不甘心和不屑的的心理因素作祟。
陆于霏当下甩了酒杯就走,之後再碰面,两人也没再提起之前的插曲。
又过了一阵子,姜城霜居然主动跟他提起Tomas的事,问他们俩关系好不好。
陆于霏那晚喝得有些高,醉意蒸腾间只揣着一个念头,他朋友已经够少了,又给姜城霜在无意间折腾去一个,忍不住愤恨道:「都你害的。」
姜城霜歛起眉毛,低声询问他:「怎麽回事?」
陆于霏也是搁着一口气,埋在枕头里老半天不说一句话。
「没有别的意思。」姜城霜搂着他的腰,从背後把他包裹严实,语气显得凝重又较真:「你要是跟他交情不深,以後还是少跟他往来一点,我觉得他对你并没有你想像的好。」
陆于霏当下就甩开姜城霜的手臂,翻开被子要往门外走,姜城霜吃了一惊,蹬下床两三步就把摇摇欲坠的人拦截下来:「学长,我惹你不高兴了吗?」
陆于霏抬起眼,止不住冷意侵蚀嘴角:「你嫌他什麽,他怎麽就不能作我朋友了?因为他的工作吗?因为他在声色场所调酒吗?」
姜城霜本来想否认,但又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便选择沉默。
但他不晓得,他对Tomas漠然的眼神,让陆于霏主观联想成对他的轻蔑,就像回旋刃一样,投射在Tomas身上的每一刀一划,都刺得他伤痕累累:「你听到什麽了?」
姜城霜知道他醉了,不想把事情复杂化,忙低声下气得哄劝他:「没有,我怎麽会因为他的工作而讨厌他,我不也是在电视机前陪笑吗,你别胡思乱想。」
陪笑?陆于霏终於晓得姜城霜是怎麽看待Tomas了,在他眼里,Tomas在酒吧里招待客人叫陪笑,他纡尊降贵脱下少爷的光环进演艺圈打滚也叫作陪笑,从小培育到大的价值观,在他的骨子里早就烙印下与深具来的高人一等,陆于霏并不怪这个,他怪的是,姜城霜凭什麽认为他就比Tomas更高贵了?
陆于霏狠狠推开姜城霜的胸膛:「我难道就比Tomas更高贵了吗?你错了,我跟他一样,我跟他做的事一模一样,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学长……」姜城霜吃痛得把他扭回来:「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我跟谁作朋友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了?」陆于霏愤怒道:「你想控制我吗?」
「不是,当然不是。」姜城霜无奈得阖上眼睛,再睁开又是一片清明,带着铿锵的底气:「是他在背後说了你的坏话,我无法忍受这样的行为。」
「坏话?」陆于霏也茫然了,朦朦胧胧问道:「什麽坏话?」
姜城霜把头重脚轻的他扛回床上,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隔天早晨。
他枕在姜城霜的手臂上,被男人从背後圈在怀里,早在他清醒的同时,姜城霜就已经醒了,男人缓缓得收拢双手,像每一次抱紧孤单的他那样,让他错觉自己是被保护在贝壳里的珍珠。
他握住姜城霜环在腰际上的手,哑声道:「他说喜欢你了。」
姜城霜一顿,但也没有多大的惊讶,彷佛陆于霏当下也在场听到Tomas亲口对他说的话。
陆于霏见姜城霜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心下已有了敲断,Tomas什麽性子他还不了解吗,在他眼中,姜城霜对爱情接近愚忠的守护,简直就像骗人的童话故事,虽然俗套又过时,但永远让人舍不得放弃向往。
陆于霏突然转身搂住姜城霜的脖子,拚了命的躲进姜城霜牢靠的胸膛,挡住他眼前能看到的任何东西。
过没几天,正在擦拭酒杯的Tomas就看到难得一见的组合,陆于霏带着姜城霜光明正大得走进来,不再闪避众人的眼光。
Tomas看得刺目,脚跟一旋就想躲进後台的准备室,但一对上陆于霏湿润溶溶的凤眼,他又重新站稳了脚步,按照往例的口味调了一杯黄橙色的日出推到陆于霏的前面,又调了一杯黑沉沉的伏特加可乐递给姜城霜。
喝不了两口,姜城霜就藉故暂时离开,设下一个摊牌的局面扔给Tomas收场。
Tomas宛如喝了一整碗凉水,气的牙齿直打颤,要再见到姜城霜的脸肯定觉得面目可憎,他挺直背脊等着陆于霏接下来的原谅或是谩骂,没想到陆于霏却道出他想破头都没料到的话。
「对不起,Tomas。」他说:「这个男人我不能让给你。」
「……你不懂,」Tomas鼻子一酸,眼眶中的泪水顷刻就不争气得落了下来,恼羞成怒的绯红,苦闷,和怨愤,跟陆于霏从未察觉到的寂寞,一瞬间乱了序,失了调:「你不懂,你真的不懂……你怎麽会懂呢……」
Tomas的泪潮像雨滴般打落在陆于霏的肩膀上,陆于霏低下头,虚心请教:「我就什麽都要懂吗?」
Tomas盯着他良久,晶莹的泪珠在眼眶打转,随即破涕而笑:「当然不是,你别以为你可以什麽都懂,总要有些事你永远都别想懂。」
趁着姜城霜回来之前,Tomas拉起陆于霏的领子,错开两人脖子,低声呢喃:「他跟我们不一样。」
虽然偶尔斗斗嘴,开玩笑话闹闹,然而Tomas偶一为之的肺腑之言,往往戳中了他的心窝,跟他心中所想的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说:
☆、六十二
「话说回来,你最近怎麽还敢来我这。」Tomas给自己也调了一杯酒,跟陆于霏碰杯後,他刻意压底的嗓音就传了过来,带着点战战兢兢的意味:「我听到了一些消息……」
陆于霏立刻烦躁得挥开这个话题:「怎麽就不能来了?我没付钱吗?」
Tomas杏眼溜滴滴得在眼眶转了一圈,边偷觑着陆于霏,又瞟了一眼墙壁上的电视萤幕,心想你就只会在我面前摆威风,真遇到正主儿,还不得三魂跑了六魄,什麽IQEQ还不通通滚边去。
电视台仍在直播红毯上的焦点人物,火烫的红舌才刚吞进去一位本市最显赫的家族财团千金,紧跟着就是压轴登场的重头戏,素有江南第一美人之称的名模林枝枝。
记着重整好枪炮弹药,全副武装得包夹在红毯两边的河畔引领顾盼,生怕慢了晚了,漏了一颦一笑,被别家报社抢先了最夺目的镜头。
一辆尊贵的宾利车从街角的尽头姗姗来迟,在所有人艳羡的期许下,傲慢得停泊在红地毯的正前方,车门打开的瞬间,彷佛拔开了真空的乾冰室,响亮得发出屏气凝神的声响。
一双精致的银色细高跟鞋率先暴露在空气中,往上延伸得是一双白瓷般冰肌玉骨的脚踝,再往上是玉如意般剔透的小腿肚,一路延伸进开了高衩的雪银色蚕丝绸缎,却让人分不清哪一块是细腻的肌肤,哪一块是柔软的丝绸。
车内的美人在会场人员的引领下,似出水芙蓉般从车厢里被人整朵摘了出来,展露出整套雪银色的改良式旗袍礼服,蕾丝滚边的立领端庄得束缚颈线,然而银丝盘扣抵下则是深U挖胸的领口,露出雪白色的碗状捧奶,林枝枝纤瘦归纤瘦,蜂腰翘臀的曲线玲珑有致,在这大雪纷飞的节气中,硬是掀起一波火烧的热浪。
最值得关注的是林枝枝选择了东方风情的立领蕾丝旗袍,跟方才青衣马褂的薄玉罗有异曲同工之妙,果真英雄所见略同,都是夺人眼球、烧人底片的祸主。
然而林枝枝没有停留太久,随後宾利车内又走出来一个男人,一瞬间就吸走了所有哗闹的喧嚣,只剩下快门的绽放。
他穿着最奢华的西装,点着最昂贵的雪茄,拥着最美的女人。
几乎在镜头带到男人的刹那,陆于霏就认出了他的身分,就算他穿着最廉价的牛仔裤,点着最便宜的香菸,陆于霏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辨认出他的脸。
即使隔着电视萤幕和千里的距离,陆于霏都能听见媒体记者雀跃的鼓噪,和兴奋的骚动,男人踏出车厢後,林枝枝冷若冰霜得扬起朱唇,难得倾城一笑,随而自动自发攀附上男人的臂膀。
记者当然不肯放过这对月下璧人,争先恐後得架起麦克风,赌上性命发誓都要从这两人的嘴巴中撬出东西。
「洪天淳先生,您阔别媒体这麽多年,在国外专注事业,近期才回到国内,这次是您回国後第一次公开亮相,还牵手第一名模林枝枝,可以请你和大家说一些话吗?」
洪天淳轻轻颔首,不似艺人般譁众取宠,他得举手投足之间透漏着矜贵的威严,即使只是随意的一个微笑,俨然是商业钜子的台风:「公开亮相是迟早的事,我和郝婉臻是很好的朋友,这次他邀请我,只能却之不恭了。」
记者又发问:「洪先生您七年前毫无预警得将旗下的尚红娱乐公司转售给郝氏集团经营,今日却携手尚红的台柱林枝枝一同出席,请问这是暗示您将会买回尚红的股权吗?」
洪天淳摆摆头,没有正面回应:「郝总几年的时间就将尚红推到新的一个高度,有他在,没有问题。」
记者又把麦克风的矛头指向大老板如花似玉的女伴,问道:「枝枝,你之前才登上今年百大最美女星的第二名,又跟四大小生的锺灵和亚宽合作了一支广告片,今日又被洪先生钦点作女伴出席派对,难道不怕洪先生的太太会吃味吗?」
林枝枝娇媚得朝镜头一横,声音像新鲜的糖渍水梨般沁甜,招牌的嗲音软软道:「不怕。」
林枝枝在媒体前素来不爱说话,要搁平常,以她的人气和知名度记者肯定会东垦西凿想办法多挖一些料出来,可惜今日有更稀有的话题人物,所以没有太为难林美人。
开玩笑,这位身材外貌豪不逊色明星的洪先生,可是大名鼎鼎赤诚集团的董事,年纪也不过四十初头,就在南市坐拥了两栋最大的百货公司。
在他接任赤诚的董事长之前,赤诚这家公司原本只经营了一家快倒闭的饭店,和一个模特儿公司「尚红」,但在洪天淳掌握大权後,短时间内就筑起高楼,股价跟着水涨船高,原本经营的饭店开了两家连锁,甚至在别的城市也开张了分店。
洪天淳做生意的眼光独具,在太太娘家的协助下,开幕了他的第一家百货公司「赤水楼」,引进了国内外各家流行时尚品牌。
赤水楼分成两个别馆,其中北楼专为金字塔顶端的客户设计,望眼国际最顶尖的奢华品牌都能在北楼一睹为快,而南楼则是以平价时尚作为标语,除了外国主流的平价品牌和运动厂牌,也收录了好几家本土设计师的新兴潮牌,供年轻的消费族群享用。
然而最为媒体载道的还是洪天淳为了行销赤水楼开幕,找来一票自家模特儿公司的嫩男靓女,亲自下海拍了一系列广告大片。
在广告最後的五秒钟,洪天淳短短十二字的标语:「韶花易逝,赤水东流,何不当下」,让整个南市所有的娱乐记者一辈子记住他的脸。
然而公司落定後,洪天淳就把事业重心转往国外,也鲜少出现在媒体镜头前,可是最近他的名字又再度被不少报商杂志提起,报导篇幅的主角却不是他,而是在国际间享誉盛名的义大利设计师Banji Rizzo,有意愿和华人设计师琴凡尼合作,并在赤水楼设立他的自创品牌《WE》。
日前早有人盛传Banji Rizzo已经抵达南市,并准备在夏季推出《WE》的最新系列作品,不少人已经在猜测新一代的Rizzo Modal会是谁,今日洪先生高调携手尚红名模林枝枝出席公开场合,已经引发外界开始揣测究竟Banji要合作的模特儿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