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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脸完本——byGl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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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烟一根一根地,不过两个小时,便堆成了一座小山。
勤务兵给他从外边带回来整整三条中华,他就这样一包一包地抽。
宿舍里烟雾缭绕,熏得勤务兵直接跑到外面避难去了。
从来也没见宋首长愁成这副模样。
活像一只死了老婆的公犬。
宋文轲想了很多。
他先是回顾了一遍楚峣近半年来所有怪异的言行举止,然后更加仔细地揪住他和林宽从认识到相处的每一个细节苦加思索。
这些复杂的情景还要再钻回脑子里,对于他来说真挺困难的,所以宋文轲只能一边抽烟一边思考,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拼命地想这些东西究竟是要做什么。
为了找到一个答案,还是只是想为这段荒唐的经历寻一个完美的借口?
他努力地回想着林宽每一次面对他时脸上的表情,企图从记忆中找出对方在耍他的证据,可最终他发现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想到后来,宋文轲又开始担心自己打林宽的那一拳会不会太重,毕竟当时人都直接被他掀到地上去了。
他的嘴角似乎还流出了血。
宋文轲在部队待了整整一个星期。
第三天的时候,宋老司令来了一个电话。
“还不知道回来?你为了那个小白脸和陌生男人打架的事情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了,还嫌脸丢得不够啊?我早跟你说那个男人不是什么好鸟,你还跟个傻大个一样天天开开心心地,还好好过日子,日子过得太好了是吧?我们宋家的老脸全被你丢尽……”
宋老司令人快退休,更年期正处于旺盛期,估计是他奶奶不在附近,一旦开始唠叨就说个没完。宋文轲沉默地听完他爸一长串的叨逼叨,一个字也没回,直接把电话挂了。
等回去之后,他一定要把那些嘴碎的闲人全部抽筋扒皮,一个一个好好收拾……
接下来四天,宋文轲跑去部队的后山上拔了几宿的草。他向来由上到下一视同仁,自己犯了错,罚得比对谁都狠。
然后他就下定决心,直接下山,换了件好衣服,让勤务兵送他去林宽的学校。
想不明白,那就去问个清楚。
宋文轲不打算轻易放过林宽,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一定要把事情的真正经过全部知晓才能罢休。
依照林宽的性格,应该不会对他记仇那么久才是。毕竟两个人之前还玩得如此开心,难道为了一个楚峣,就能轻易地和他断绝关系么?
宋文轲想得挺简单。
***
林宽刚从医院回来,才坐在沙发上休息几分钟,门就被敲响了。
他以为是季桂棠,也没多想,直接站起来,嘴里随意喊一句“来了”就走过去开门。
没成想,门一打开,外面站着的居然是宋文轲。
那人就直愣愣地杵在门槛边,盯着他的眼神——讳莫如深。
两人对视了三秒钟,宋文轲还没来得及开口,林宽便果决地一把将门关上。
吓得宋文轲直接一脚伸进去挡住要阖上的门:“喂——小宽,你别急着关门,我们聊聊……”
林宽的力气当然比不上宋文轲——况且他伤又刚好,身子本就虚弱,只能使出吃奶的劲顶住那强大的推力:“没什么好谈的,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我不想再和你们扯上关系了……”
听到他说不想再和自己扯上关系,宋文轲心底没来由地又升起一股怒火。他干脆也不客气,一把将门撞了开来,失控般地吼道:“没什么好谈?!你偷了我的马子,还想置身事外,想得倒挺美——!”话说出去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说得过分了,但却已经收不回来,只能僵着脸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观察对方的表情。
林宽差点被弹出去,狼狈地后退两三步,皱起眉头捂着被撞痛的胳膊,听见宋文轲的话,脸色更是“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我怎么知道楚峣本来是你的对象,我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好吗?被他骗不说,还无缘无故被你打掉一颗牙,我招谁惹谁了我?!”事到如今,他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撕破脸皮。谁怕谁啊?这里是他宿舍,又不是在宋文轲的地盘。
听到林宽说他被自己打掉了一颗牙,宋文轲只觉得脑子里“嗡”地响了一声,也没考虑太多,连忙两步跨上前捧起对方的脸:“哪颗牙掉了,我看看……?”
只可惜这样关心的举动立马就被林宽干脆利落回绝了。他狠狠推开宋文轲的手:“你别假惺惺地装腔作态了。我已经够惨了好么,求求你宋首长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行不行?你和楚峣的事情我以前不知道,现在也还是不知情,你还是去问他吧,找我没用的。”
“你难道敢保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没看出有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我就不信你们都不上床!你们两个背着我做那些苟合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别想置身事外!林宽,你以为自己一个人逃走了就万事大吉了么?我告诉你,没门!”宋文轲看林宽这一副急于和他撇清关系的样子,就忍不住一阵火起,军人训话时的气势一时显露无遗,劈头盖脸地吼了林宽一顿。
林宽的脸色也黑得像锅底似的,捏着拳头不甘示弱地梗直了脖子:“那你是想怎么样,要我赔吗,难道是我的错吗?我还没找你们俩算账,你打掉我一颗牙的医药费我还没让你出呢!!”
两个人就这样在狭小的宿舍里吵得不可开交,不断地进行着毫无意义的斗嘴行为,其过程完全是在斗谁的声音更大,到最后也没吵出个所以然来,反而是贴得越来越近,脸都快挨在一起了。
然后,不知道是谁首先打了谁肚子一拳,他们两个的嘴仗就正式升级到了拳脚之争,你缠着我、我揪着你地扭打起来。
不过,也许是因为林宽正在气头上,虽然招式非常凌乱,但都是使了十成的力气把拳头往宋文轲身上招呼过去,外加胡乱的脚踢。两个人直接扭打到地上去,场面非常地混乱。
要是教导主任在场的话,一定会吓得当场把林宽开除出师籍。
“操你妈的,玩我……”
“你不要太过分了,我的脸还没好完全……”
“你别踹我裤裆——!!”
“我就踹——”
“啊——”
突然,他们两个互相掐着彼此的脖子,不知碰到了什么,耳朵边瞬间传来喧哗的呐喊声,还有解说员激情昂扬的呐喊:“进、球、啦!恒大这一波踢出了世界级的水平啊,我们再来看看回放……”
宋文轲和林宽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了电视机荧幕。
这一局广州恒大对上海申花的比赛非常精彩,恒大二十分钟内连进两个球,踢得对手的守门员摔在地上好几次,将两个人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去。他们居然就这样停止了任性的缠斗,坐在地上看起比赛来。
季桂棠进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鼻青脸肿的宋文轲和胳膊上青黑了一大块的林宽并排坐在地板上盯着电视的情景。
他狠狠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来,就为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作者有话说:
☆、第二十九章
发现季桂棠站在门外的时候,林宽一度在想要怎么解释现在这个状况,毕竟他俩几天前还试图预谋合伙殴打宋文轲呢,现在主人公居然就在他家,还和他坐一起在看电视,这未免太奇怪了。
而还没等林宽想明白要如何为自己辩护,季桂棠就怒吼着冲进来了:“你他妈个混蛋,我管你什么师长首长,居然还敢来这惹事,想得美——!”
见季老师一副要拼命的模样,林宽赶紧双臂一撑从地上站起来,急急忙忙挡住他:“你冷静一点,我们刚才已经打过了……”
季桂棠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停下了动作。
林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阻止季桂棠——明明对方是要为他报仇的,但等他回过神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下意识做出了这样的动作。
宋文轲跟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皱着眉头看他俩。
“你什么毛病,斯德哥尔摩吗?!我这是为你好诶……”季老师一脸的委屈外加恨铁不成钢。
林宽一时语塞,张张嘴回头又看了一眼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的宋文轲。老实说,宋首长这么狼狈的样子可不常见,还是被武力值完全不如他的林宽打出来的。
“我来这里不是为打架、吵架的,”宋文轲看他们俩争持不下,终于发话,“既然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不是无辜的,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不然再这样争执下去也不是个事,问题始终无法解决。”
季桂棠一听他这执掌一切的语气,顿时不爽起来,伸直脖子就要怼他。但林宽用力地戳了一下他的腰眼,季老师痛苦地惨叫一声,弯下身子捂住腰。
“你……行,等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无力的控诉当然对林宽不起作用,他无奈地看了季桂棠一眼,转身对宋文轲说:“你说得也对,那我们就坐下来谈谈吧。”
本来季桂棠和这件事根本没关系,但他就是倔强地要留下来“旁听”——顺便提防着宋文轲以免他对林宽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于是他们“平心静气”地交换了和楚峣相处这大半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们俩都被楚峣骗了。
现如今宋文轲对楚峣连半分的爱意也没有,要不是看在近两年的关系上,早就恨得直接冲到楚峣家收拾他了。
当然,此“收拾”已与彼“收拾”相差甚远矣。
他早该知道,楚峣这样的货色,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水性杨花不说,还死玩闷骚,以为钓着他好玩。
宋文轲正在气头上,想什么东西都特别地消极、暴力。
林宽本来还没这么伤心,听完宋文轲说的那些话之后,便更加惆怅起来。
他甚至连备胎也算不上,楚峣本来就是想利用完他便果断甩掉的。
想到这里,林宽一瞬间感到自己对人生都失去了信心。
季桂棠就交叠着手,叉起二郎腿,缩在单人沙发的角落,阴沉沉地听着他俩说话,那是既开心又气愤。
他的直觉果然是对的。
楚峣那男人,他第一眼见的就全是奸诈相,虽肤白貌美,但有尖嘴猴腮之像,让人看了便觉得不舒服。而至于他为什么不喜欢宋文轲,第一当然是对方长得比自己帅太多,第二……
宋文轲看林宽的眼神,实在令人讨厌。
那里面藏着的欲望,太过露骨了。
***
那天聊完以后,宋文轲接到他爸的电话,说宋老夫人让他马上回去一趟。于是他便离开林宽学校,回了自家别墅。他奶奶听说自己孙子被一个男人戴了绿帽,也没表示什么,依旧笑得慈祥。
宋文轲和奶奶谈天说地一番完毕,估摸着她老人家合该是一开始便猜中了楚峣是这样的人,不然怎么可能会如此淡定?
当他隐晦地问她是不是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的时候,宋老夫人却笑眯眯地回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我看你的心早就不在他身上了。”
宋文轲为这句话苦苦思索了整整两天两夜,感觉自己悟出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悟出来。
不过很快他就将精力投入到新一轮的工作去了。
上次越狱犯留下的手尾还没弄完,林宽的奖金走流程申请和审批要起码一个月的时间,最重要的是——那几个怠忽职守的营长他还没来得及收拾。
勤务兵昨天夜里给他打来一个电话,说之前要找的资料已经全部整理好了。
第二天他就回了部队。
调查的结果也不出他所料。这几个营长和监狱的领导有贿赂关系,那些领导看自己的职位估计是快保不住了,那时候找出犯人的把握也不大,就想着让那些营长放弃搜查,然后将责任嫁祸给宋文轲。
他一边冷笑,一边用力翻着那一页页的资料,临了重重地将资料夹拍在红木茶几上。
证据都搜集齐了,要搞死他们还不简单?
最后的结局是显而易见的。几个涉事营长被罢免职位、开除军籍,剩下的交由法院的法官来解决。
等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了,宋文轲才想起来之前林宽说他被自己打掉一颗牙的事情。
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歉意,宋文轲第二天跑去商场里买了四排dutch lady,用纸箱装好,马不停蹄地送到了林宽家里去。
他小时候就爱喝这种奶,没什么文化,也不知道dutch lady是给小孩子喝的,只想着掉牙应该补钙,贸贸然便把自己喜欢的口味买下来呈到人家面前。
想法很美好,可惜没注意课表。下午三点去的时候人林宽正在上课,宿舍里没人,他打了个电话过去,半天也没人接起。于是宋首长就只能让勤务兵先回车里,然后自己一个人站在林宽宿舍门口干等。
连他自己都对这难得的耐心惊讶不已。
林宽下午的课从两点四十上到三点半,下课之后他习惯跑去操场边心理老师的办公室里喝喝茶,于是又耗掉了十几分钟,直到差不多九个字才慢悠悠地踱回宿舍。
走到楼下的时候,他瞥见一辆熟悉的吉普车停在一边,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见过宋文轲了,也压根不太愿意再见到他。
自从两个人打开天窗说亮话后,他就越发觉得自己不如宋文轲,再想到楚峣为了宋文轲如此大费周章地拿他当炮灰,心中的不忿和自卑之情更甚。不巧,教导主任要他等下交过去的文件还放在宿舍里,不然林宽早便转身离开了。
一步一挪地上到三楼,果不其然,宋首长人就直愣愣地杵在那,脚边放着一个纸箱,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和宋文轲面对面的时候,还是有种难以言说的尴尬,林宽勉强地扬了扬嘴角,刚想叫“文哥”,却发现自己的嘴像被上了蜡一样,怎么都叫不出口。
反倒是宋文轲,一见到林宽,整个人就跟被点着了似的,巴巴地迎上去:“小宽!……你上次不是说我把你牙打掉了吗,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要怎么补偿你,就给你买了一箱牛奶。”他说着,就把地上那箱子搬了起来,捧在手上。
林宽有些受宠若惊,不尴不尬地笑了笑:“哦……谢谢。”
看宋文轲那一副迫不及待要献宝一样的表情, 他也有些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奶——居然需要用这样漂亮的纸箱来装。
于是他将宿舍门打开,让宋文轲进去了。待到对方把纸箱拆开,亮出里边装着的奶时,林宽陷入了一阵沉默。
他还以为宋文轲要送他高钙奶之类可以补钙的奶呢,没想到宋首长居然买了整整一箱的子母奶,包装盒上拿着一桶牛奶的荷兰母亲仿佛在嘲笑林宽的自作多情。
“这个是我最喜欢的牛奶,只不过因为忙,有好久都没记得买来喝了,你一定会喜欢的。”宋文轲笑得挺得意。
林宽无奈又迟缓地点了点头:“那真是……谢谢你啊。”
作者有话说:昨晚忙到最后一看时间发现已经十一点了,于是我就愧疚地钻进了被窝?_?
敬请收看宋首长如何追小宽~~~
☆、第三十章
虽说心底有些无语,但人家既然大费周章地给你送了礼,不请他留下来喝茶好像也说不过去,于是林宽还是让宋文轲坐了下来。
上次去牙科医院时带回来的病历没有被收回柜子里,就放在茶几上。趁着林宽去厨房里洗杯子、斟茶,宋文轲抓起那本病历随手翻了翻。
病历里的文件都是计算机影印出来的,上面清清楚楚写明了种牙需要准备的手续、金额以及流程。
宋文轲瞪着那本病历认真地研究了几分钟,又上网查了查牙齿断掉能不能再长出来,才发现原来自己究竟有多愚蠢。
他一张脸红到了脖子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窘况,也终于明白刚才对方为什么会笑得这么勉强了,根本就是他自作多情嘛。
林宽从厨房里端着杯子走出来,瞥见宋文轲急急忙忙把他的病历放回茶几上,有些惊讶。
“呃……”宋文轲愧疚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小宽,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原来牙齿掉了是长不出来的……”
林宽“呵呵”干笑两声,心想你知道就好,将水杯放在茶几上。
“那个,要不我陪你去医院吧,我看这种牙好像挺麻烦?”宋文轲急于要弥补之前给林宽带来的伤害,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出来这一条,“医药费我也会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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