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宴完本——by卿卿知侬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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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晏哂笑,是啊!大晚上的,谁会不睡觉开机等着别人电话啊!
摇摇头,就要按灭电源键,视线突然瞟见了通知栏里的号码,那是他刚从教室急急忙忙出来忘带东西那人打电话告诉他的。长长的一连串数字跟他本人一样乏味且毫无规律可循。
要打吗?午夜12点,那人怕是温习完功课刚睡下吧!
算了,自己难受的事儿说不定在别人眼中芝麻绿豆大小,况且除了同桌这层关系,朋友都算不上,人家又何必牺牲宝贵的睡眠时间陪自己这啥都不缺就是有点难受的二世祖发疯,还是算了。想了想,手指清除通知栏里的叉叉,处女座的强迫症见不得一点紊乱。
“糟了·····”
一个手滑电话已经拨出去了,齐晏只能风中凌乱了,手忙脚乱的想挂断可触屏中邪似的不灵了。
“喂?齐晏吗?”
好吧!齐晏任命地怂了怂肩膀,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在台阶上坐下。
“哈,那个,是我,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嗯,刚做完卷子,就准备睡了,你呢?怎么也这么晚,你爷爷没事儿了吧!”
被刚才拨错电话的小插曲冲淡不少的难受因为他的一句话又重新燃起了苗头,甚至越来越盛。声音低落带着少见的哭腔。“我爷爷没了,下午醒的,晚上就没了。明明进ICU之前还是好好的,下午还拉着我手说话来着。”
也许是夜风太凌冽,也许是电话里的人太温柔,一向不喜在外人面前喜形于色的人孩子般地嘟囔“祁晟我难受。”
电话这头的祁晟一双眸子清亮逼人,似星辰揉碎蘸着太阳撒上月光。
耐心哄着“你现在在哪儿?”
“德州医院的台阶上。”
“别坐台阶上,凉,你等我15分钟就好。”
啪~嘟嘟~
齐晏听着电话那头嘟嘟的声音,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大晚上的谁会舍得牺牲宝贵的睡眠时间陪自己啊!
果然还是太天真啊!扭头瞥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医院,这地方可真是个不夜城。
低头盯着自己左手腕的手表,也许真的可以傻缺一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分、两分、三分、八分、十五分······
好了,十五分过去了,脑袋也该清醒了。
收了手机站直身子,转身往地下停车场走,兜里有他妈妈在混乱中偷偷塞给他的车钥匙。
母亲总是担心青春期正长身体的孩子没有足够的睡眠。
“一分钟都等不了吗?”
身后微微喘着粗气的声音止住了他迈开的脚步,齐晏转身,见那人齐海汗湿,胸膛起伏,整个T恤水捞似的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在昏暗的路灯下有种侵略感十足的诱惑。
“你······”
齐晏欲言又止,大脑完全罢工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
“要回去了吗?如果不的话,跟我去个地方吧!”
昏暗的路灯下那人的眸子却亮的惊人,眸中那些难以言说的东西让齐晏有些抗拒,他在考虑要不要去窥探那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好。”
红苹果那么漂亮,偷偷咬一口应该也没关系吧!
第一次,他对着眼前的人露出真诚的近乎诱惑的笑意。
脚踏车飞奔,午夜的马路安静非常,昏黄的路灯下他和那人的影子重叠拉长。
“所以你带我来的地方就是海边。”
齐晏看着面前安静的大海有些无语。
一般午夜去海边不是车震就是自杀,他俩男的没有豪华轿车,他又精神正常,所以他真的无法理解身边这人是怎么想的。
“吼吧!把不开心的都吼出来,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身旁的人眼里是少见的认真。
“······谢谢,不过还是算了,我不想明天早上后悔。”
后悔自己像电视剧上为爱所困的男女主,疯了一样地对着大海大吼大叫,那场面······简直可怕。
“喂·······卷子、作业、考试,全都见鬼去吧!”
齐晏看着身旁人双手卷成筒状对着大海大吼,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
“我讨厌当优等生。”
又一声吼叫震破耳膜。
“张晋、王超·····他妈的混蛋。”
额,原来这人压抑的愤怒也不少啊。
“好吧!”
齐晏深吸口气,不能白瞎了这脑残的气氛。“去他妈的家教,去他妈的使命,老子受够了。”
中气十足,好像确实挺有用的。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他俩就像疯子似得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又吼又叫,脏话牢骚满天飘。
幸好是在无人的海边,要是在住宅区铁定得被警察以扰民罪给弄局子里。
“咳咳·····我嗓子疼。”
齐晏推了推坐在沙滩上的祁晟。
祁晟从裤兜里摸出一盒润喉糖递给他,起身把脚踏车车把上的带子拿过来。
“喏······”
递给他一个保温杯。
齐晏拧开杯盖发现里面的水还是温的“你还带了什么?”
齐晏好奇了,他的袋子里还放了些什么?
“外套,毯子,肥皂水,创可贴,对了,还有几块面包。”
“······”
齐晏傻眼了,这人是机器猫吗?怎么什么都有。
“哎,你要是性子别这么冷多笑笑绝对能吸引一大票女生。”
齐晏语气揶揄地撞了撞他肩膀。
“不过说实话啊!你这性子也挺好的。”
“祁晟······”
调笑的声音突然变得认真。
祁晟扭头,黑暗的海边,他看到那人笑着对他说“谢谢你。”
安静的教室,男生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视线落在身侧空空荡荡的位置上,足足三天了,亲人离世,数不尽的繁琐礼仪,何况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男生摇摇头,视线重新落回书本却再也看不进分毫,满脑子都是那人或冷清或狡黠的笑意。
“祁同学······”
一双手撑在那人空荡的位置,祁晟眉头微皱面无表情的抬头,视线冷冷地落在那双手上。
Frank被他冷冷的眼神惊的触电般缩回手1 ,心底暗骂自己怎么这般没出息,不就是一个眼神嘛!
“那个,这是Lvan的信,他回美国了,所以托我给你。”
“美国?!”
陡然拔高的声调吓得Frank一抖,艹,不就是个优等生嘛!自己干嘛要这么怂,但这个男生的眼神真的好恐怖。
“是,是啊!他今早10点的飞机,我刚从机场回来。话说这小子终于如愿了啊,一直吵着要回美国,本想着一年后才能回去,没想到才半年就回去了。唉!我这辈子估计是回美国没啥指望了。不过也说不定,指不定我爸开恩让我回去念大学也说不定,哎,你知道吗美国的大·····”
Frank看着那人微微压抑的愤怒识趣地转身,自己这嘴贱的啊!
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封,取出薄薄的信纸,浅黄色的信纸上用黑色的钢笔写着
TO:祁同学
我回美国了,抱歉没有告诉你,这些天谢谢啦!
齐晏
短短的一句话,像极了那人的做事风格,突如其来的侵入他的生活,不负责任的搅乱一池春水却又在他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时转身而去,自私的令人发指。连离开的时间都不曾透漏一分,齐晏·····你当真这般无情无义。六个月的时间,他得来的也不过一句祁同学。
祁同学?!
呵呵·····齐小少爷真是冷清啊!视线移到书上的那段文字:
我的鸟儿不见了,我的鸟儿飞走了。
哦上帝,小姐啊!当初就不应该给它自由,鸟儿飞走了,再找一只就好。
我要我的鸟儿,只要那只。
老天,看在上帝的份上答应我,如果鸟儿找回来了该怎么做?
怎么做?玛丽夫人。
折断他的翅膀,把它关进笼子。
☆、第六章
机翼伸展,气流平稳。偌大的机场视线良好,指挥塔一切正常,蔚蓝的天空,机身从云层中显现,线条愈发清晰,直到最终缓慢且平稳的降落在空旷的停机坪。
齐晏拿开搭在身上的毯子,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眉眼。
接过Alice递来的外套脚步虚浮走出飞机。刚到机舱口就被一阵寒流激的直打哆嗦,习惯了洛杉矶温暖阳光的身体,每个毛孔都对这刺骨的寒意表现出抗拒。直到下了飞机坐在暖气十足的车里,白皙的手指都因为寒冷指尖通红僵硬到难以蜷缩。
“晚上九点的开机仪式,剧组帮订了酒店,那现在是······”
Alice从副驾驶座上扭过头,眼镜片上因为暖气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先回酒店吧!现在才下午3点钟,时间还很充足。”
“好。”
Alice偏头,示意司机往酒店方向去。
车轮滚动,路边的景物一点点被甩在身后,鳞次栉比的建筑,穿梭不息的人流,水泥和混凝土的味道还如记忆中那般深刻,可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味道。这个城市变化太大,大的他甚至无法明确给出答案,到底哪里变了,好像哪里都变了呢。
七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只是有时候时间比较容易让鸵鸟心态的人钻了空子,怎么说,就是那些你不愿去触碰的东西,你拼命将之压抑在记忆深处唯恐别人窥见的东西都可以借助时间这个被人用烂的借口去掩盖。
去开机发布会前的几个小时齐晏在酒店绵软舒适的大床上做了个梦,醒了后脑袋昏昏沉沉的,比没休息前还要混乱。梦里光怪陆离,几张难辨容颜似毕加索笔下格尔尼卡般夸张的人像,几件毫不起眼胡乱陈列的物件,沉重的色调压抑的气氛即使在梦中都足够让他心悸喘息。
可是当真正站在台上对着一众媒体他才明白天意昭昭这话的意思。
“下面有请AM的总裁上台致辞。”
那是AM的当家祁晟,据说很得AM前当家的喜爱。喜欢到直接给了20%的股份。
齐晏想起刚在台下Alice凑在他耳边的耳语。
“谢导的眼光一向好,我对他很有信心。这些新晋的演员我也是很看好的。至于票房什么的,我相信在一众主创的努力下会让人满意的。”
齐晏面上笑得僵硬,做好了像其他人一样应对媒体的犀利发言的准备。
身子紧绷,不合身的西装勒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奇迹的是,整场发布会并没有媒体对他提问。紧绷的弦瞬间松弛,看来毫无名气的男二的确提不起媒体的兴趣。这样也好,刚回国,好多事儿他都不熟,一不小心口不择言捅出乱子哭都没地儿哭去。
“Lvan,等下有聚餐,大老板发话主创都要去,说是借这顿饭彼此熟悉下。”
Alice在他转身要回去的时候悠悠的在他背后来了这么一句。
齐晏僵硬的转过身子撸起左手的衬衫袖子把整个手臂凑到她眼前,咬牙切齿道“你看看几点了。”
Alice从包里拿出手机举到他面前就差贴脸上了“我看见了,北京时间,晚上11点。”
“大老板点名的聚餐,您要是不想在娱乐圈混呢,我们现在就回酒店收拾东西回美国,对了,还要给夫人打个电话,她可一直等着您回心转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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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晏心中的小人狂竖中指。
跟着一众主创到了市区的AM酒店,据说这AM酒店也是AM旗下的产业,娱乐圈见不得人的东西多了去了,自家公司有了酒店对自己艺人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保护了。
同剧组这些个演员他还是第一次见,男主是新晋的小生秦逸,身量欣长,容貌俊朗,气质很正。至于女一,齐晏摇头,这女的浑身上下就透着俩字儿······柔弱。
齐晏对这种女的很不喜欢,甚至是厌恶。
导演离自己挺远的,男女主都坐在导演身边,挺好的,今晚的饭局他只要尽量减少存在感就好。最好是没有人提到他最好。可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神奇,怕什么来什么,一点都不含糊。
“祁总啊!这是齐晏,刚拿了美国青少年电视选择奖,演技很不错呢!。”
导演指着离自己最远的齐晏献宝似的跟主位上沉静淡然的男人解释。
男人剑眉微挑,好看的手指划过高脚杯的沿壁,几秒过后,举起手中的杯子对着齐晏的方向微微示意“哦?是吗?”
齐晏放在腿上的左手偷偷握紧,右手拿起桌上的杯子朝着他的方向举起。笑容腼腆,带着三分羞涩“是谢导谬赞了,齐晏还有很多需要和前辈们学习的地方。”
男人看着他,一双眸子漆黑如墨浓的似上好的徽墨,“谢导眼光果然好。”
“换人。”干净利落的声音揉杂着毋庸置疑的坚定,或者说是拒绝辩驳的专横。
“祁总的意思是……”
谢导放在身侧的手略有些不安地捋着裤缝线,汗津津的手掌接触布料,留下一连串暗色的水痕,很快便隐匿于布料下。
“这个角色他不能演。”
眉眼间淡淡的看不出情绪,不痛不痒的语气让谢导难以揣测到底是哪个关节出了错。
“谢燚,你这剧真正出彩的是男二吧!”
他的话让谢燚背脊惊出一层薄汗,这人的眼神好毒。他写的够隐秘的了,还是被他看出来了吗?
当初选角眼前的人就三令五申禁止让新人做主演,他想这也是为了票房考虑就应了下来,可是等到发掘了齐晏,谢燚觉着,这孩子是个好苗子,而且他对演戏有种天生的灵敏,可以很快捕捉剧中人物的性格然后融入进去。这点是秦逸那些个新晋小生所比不了的。但碍于祁先生的警告,他就在剧本上动了手脚,齐晏虽是男二,可人物的刻画却比男一出彩太多,他以为祁先生看不出来的,没想到……
“可是祁先生,齐晏真的是个好苗子,他……”
“谢燚,我不需要什么天资聪颖,我要的是踏踏实实。”
祁晟打断他的话,那些没有宣之于口的,谢燚也只能压在心底。
没办法,他虽是导演……可一部电影能否开拍不是他说了算的。
等齐晏拿到重新调整好的剧本时,只能无语凝噎了。
“导演说上边不过审,所以稍微做了点调整。”
Alice见他神色不对轻声解释。
稍微?!齐晏心底哂笑,把本属于他的戏份全加到男一身上,他从一个亦正亦邪的朋友变成诚实守信敬业爱国的三好青年,这叫只是稍微做了点调整?!要是当初知道这部戏剧本会是这样,他压根就不会接好吗?
“上边是……”
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越》的投资方……AM。”
“……”
呵,还真是他以为的那样。
“我们要毁约吗?”
“还是算了,我们现在连违约金都付不起。”
齐晏怂肩,当初执意跟家里闹翻真是够傻缺的。
“那你是打算接了。”
“这么高的片酬不接白不接。傻甜白嘛!我演的还少吗?”
“好吧!”
Alice表示她没有异议。
一个月后进组。
相比别的演员助理环绕,端茶倒水披大衣的场景,齐晏这方就显得凄惨多了。就一个Alice还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刷微博,留齐晏一个人裹着军大衣缩在凳子上熟悉剧本,怎么看怎么心酸。
“喂,你这女人,有你这么当人助理的吗?”
齐晏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甩开腿上的剧本,宽大的衣袖里颤巍巍地伸出半截青葱似的手指声音都是抖的。
“少爷啊!夫人打电话说要是您熬不住了,齐家大门永远朝您敞开。”
艹,又在威胁他。
齐晏白皙的的脸上泛着红色,Alice见了,无奈地起身找人要了件大衣给他披上,又往他桌边的保温杯里添了半杯热水。
“这么畏寒等下要跳河可怎么办?”
“多贴几片暖宝宝呗!”
“可你的戏份是要裸着上半身的。”
好吧!那就当他没说。
“咬咬牙忍忍就过去了。”
齐晏说的云淡风轻的,好像等下根本不是他下水一样。
其实齐晏嘴上说的挺轻松,但心里也在忐忑,这大冬天的还要拍下水戏,这不是要人命嘛!等他到了水池边做好被池水激的透心凉心飞扬的场景,可当身子进了水池发现是温水时,就只剩震惊了。这么一大池子水竟然是温的?感官上的舒适连带着思维的顺畅,这场水下戏拍了两场也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