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梦 下部完完本——by四四四喜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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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穆少阳,他早已下定决心与他慢慢疏远,互相忘却。此时只是在自己的梦中对他好一点,也权当做是心理上的补偿了。
因为隐约察觉到了这些梦的诡异,所以即使明知是梦中,陈章现在也无法假作他们不是本人,从而肆意妄为了。而此时,他还并不知道,在他入梦的同时,他所见到的这些梦中之人,也同样进入了这诡异的梦境之中。
陈章手指慢慢摸着穆少阳的侧脸,指尖逐渐移动到他深深皱起的眉头。
曾经照顾韩冬野习惯了,一看到有人皱眉,陈章便下意识地想他身体是不是不舒服了。
韩冬野性情隐忍,平时身体不适也会尽力忍着,在住院期间,甚至有时候想要上厕所也会忍到万分不得已才勉强开口。所以陈章练就了能从他面部的小小细节,微微的皱眉,眼珠的转动,便能大概猜测到他身体感受的本领。
此刻看着穆少阳眉间不舒服地皱出一道褶痕,陈章轻轻抚着他眉心,忍不住俯下身,帮他脱掉外套,褪下鞋子,解开领带,抚平衬衫,抽出皮带,顺便帮他把裤子解了开来,好另他舒服一点。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杯水,他便用力将穆少阳扶起来,使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将杯子凑近他嘴唇,轻轻唤道:
“穆总,起来,起来喝点水。”
穆少阳慢慢睁开眼睛,他先是在陈章的臂膀间蹭了蹭额角,继而银亮的眸光一闪,像是忽然察觉到陈章的存在,一瞬间呆愣了一下,又紧接着发现了自己此时衣衫不整满身酒气的狼狈处境。顾不得其他,他立刻挣扎着从陈章怀中坐了起来,心慌道:
“你在我房间里做什么?”
声音嘶哑而急迫。说着便开始推陈章。
“你出去,出去。”
果真是醉了,眼角开始发红, 身体发抖,说话也越发语无伦次。
陈章挣不过他,一不小心看着他自己滚下床,又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也不顾及他自己赤裸着的脚,脱了一半的衬衫,以及半挂在腰间的西装裤,便要推着陈章往外走。
“不要看我,不行,你出去,出去啊……”说着却被半退的裤子绊了一跤,一头撞进陈章怀里。
陈章哭笑不得,连忙用力抱住他,将他压在床上,制住他挣扎的手脚,安抚道:
“别乱动了,这不是真的,这是梦。”
穆少阳惊怔,用力推着陈章的手却是放开了。他躺在床上,额前有一缕黑发愣愣地翘起,他银灰色的眼睛努力睁大,也愣愣地看了陈章一会儿,本来用力推着他的手,竟突然用力将他抱住了。
陈章被他用力抱着在床上翻了个身,被他死死压在身下,穆少阳将脑袋埋在陈章肩上,闭上眼睛,嘴里重复道:
“这是梦……”
“嗯。”陈章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脊,心中忽然感到又好笑又奇怪。
“陈章……”穆少阳好似梦呓一般地叫着。
“嗯。”陈章应他。
“陈章……”穆少阳还在叫着,像是在确定他的存在。
“……”陈章被他抱的死紧,有些不舒服,便伸手用力推了推他。
穆少阳抬起头睁开眼,着迷一般地看他,眼睛里是一片深邃的银灰,他望着陈章的面容,忽然低下头去吻他。
他的吻毫无章法,简直是没头没脑的亲,用牙齿啃他嘴唇,去咬他舌头,扒在陈章身上用脸颊蹭他的脸颊,两人的下巴撞在一起,鼻子在亲吻间相互躲避。
他的气息带着模糊的酒气,强势,又温柔,坚定得一如之前跟他告白时的眼神,另陈章无法拒绝。
而陈章也并不抗拒,反正更过分的事情早就做过了,他便慢慢接受了穆少阳的亲吻,转而逐渐开始掌控局势,他任由身下人脱下他衣裤,手掌也紧接着贴上了对方温热的皮肤。
床下衣物随意地散乱了一地,他们都以为早已经忘记了对方的身体,毕竟已经经历了那么久,那么多,一个不停地拒绝,一个不停地追寻。然而在紧紧相拥之时,熟悉的感觉却又重新袭来,一如之前的吻,换了时间,换了地点,换了心情,却还是一样的心跳与感动。
这是梦,这是梦。穆少阳心中念着这句话,却又不甘心起来,他挣扎着更加用力地抱住陈章,感受着怀中充盈的触感。汗水和热气在两人之间蒸发流淌,融为一体。
陈章感受到他的渴求,于是也用力抱紧了他,将他牢牢压在身下,两人都坚硬起来的性器毫无阻隔的磨蹭在一起,在身体的摩擦与碰撞之间跃跃欲试。
穆少阳忍不住低声呻吟,他尽力眯着模糊的双眼去看身前之人,将全身都抵靠在他身上,感触他的温度与存在。
吻我,吻我……他听见自己在不知廉耻地喊着,同时双腿紧紧缠绕上了对方。他紧紧拥着陈章,这样便能消除一切杂念,身体的疼痛不适,以及心底微弱的抵抗。
他扬起脖颈呻吟低喘,将脆弱的喉结与动脉暴露身前,潜意识里希望陈章能像上次一般,尽可能粗暴一点,更粗暴一点对待自己。他渴望宣泄,也渴望被宣泄,渴望有更深刻的体验来打破自己的塑封,他渴望陈章。
然而陈章只是轻轻地吻他,怀着温柔与平和的心境,吻他发红的眼角,吻他不安的脖颈,吻他跳动的胸口,每一个吻都是浅尝辄止,轻轻落下,如羽毛一般骚动着他的心与身体。
顺着穆少阳笔直的背脊,陈章的手指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极缓慢地陷入那凹陷的柔软。他听着穆少阳在身下不住地喘息,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自己背上战栗收紧,他心里想的却是:
好了,这是最后一次,不要再出现了,我们就此别过。
作者有话说:对不起大家,
我不得承认我有罪。我爽了一个月。
另外:谢谢你们的支持,本丸子现在已经是一枚研究丸啦!
从今天开始日更以谢罪和谢支持。
PS:本来打算三更的但是好困不行了我去睡了挥~
☆、039
陈章安静地坐在摄影棚一角,眼睛看着前方:苏云澜正在那边拍戏。
陆期刚刚出去了,作为当红明星的经纪人,他事务繁忙,把陈章接到这边便又匆匆赶往另一处据点。据他所说,苏云澜身上的伤并没有痊愈,但是这部电影赶着参加今年的电影艺术节,在他住院期间,电影里其他的戏份都已经完全拍好,只等着苏云澜病愈归来,将这部电影最重要的部分填充完美。
然而苏云澜目前并未完全病愈,因此现在只是在摄影棚试拍几个单人场景,为接下来的繁重工作做好准备,也让他找找感觉。
即使是一个完全不懂电影和表演的外行人,陈章也能看得出,苏云澜的演技是多么的好到惊人。
陈章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苏云澜此时身着一身合身而笔挺的民国军装,脚下一双黑色长靴,愈发趁得伤病未愈的他苍白、消瘦和修直,而当他挺起脊梁,面无表情的冲着摄像头阔步走来,整个人却坚硬得像是一杆穿越时空的步枪,带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
明明唇角依然有微笑的弧度,眼底却清明得让人本能的害怕,他面容一如既往的温和,此刻却莫名地带上一丝邪气,竟完全不像他本人,好似化妆师在为他修容的同时也给他的灵魂戴上了一副面具,令他面目全非,气质大变。
苏云澜本人面相温雅,脸上总是挂着是淡淡的笑,很难想象他去扮演一个与他气质全然相反的反派。
陈章翻看着手中那本属于苏云澜的剧本。之前在医院时他心烦意乱,并没有细看其中剧情,只以为苏云澜饰演其中一个正派的地下工作者,演起来简单的很。直到方才在一旁听到导演与苏云澜谈论电影细节,争论人物表现,此刻又拍到这一幕,亲眼目睹他整个人由正到邪的转变过程,陈章才深受其震撼。
原来那些浮夸的影评并非用力过猛,而是用再多再好的修饰词都令人觉得词穷,原来真的是有那种一出生即在镁光灯的光环之下,连头发丝里都是戏的人,原来他之前所认识那个的素素是这样的厉害,厉害到另陈章忍不住心生退意。
看着他从容不迫转身抬头,面色平静却怒意萦身,低垂的眼眸下暗隐着冷峻寒光,令旁观者不由得心跳加速瑟瑟屏息;看他眉头轻微皱动,目中混杂情绪高高抬起轻轻落下,笑意从唇角蔓延到眉梢,饱含着天真的恶意抬眼测人;看他面无表情,唯有双目盯着镜头泪潮凝聚,在眼眶一线充盈,遍身坚定如弥雾般眼见着散去,呈现出灰败阴沉的气息??
他的那双眼睛,那双曾被娱乐杂志赞誉作一潭秋水的干净眼眸,在此时好似真正化作了一腔海水,时而静流,时而汹涌,将在场的所有人皆浸溺其中。他长长的睫毛,他带着细纹的眼角,他微微湿润的眼眶,每一个角度都伴随着一个沉浮的深度,透过摄影机,直击人心。
他一字一字地念着台词,嘴角一个细微的弧度,额头上的每一滴汗珠,目光由短及长的焦距,脊背从直到弯的幅度,他一个人就是一整部电影。灯光、机器、话筒,以及所有人的眼睛,都在围着他一人转,整个剧组的人都在凝神看他演戏,导演一遍一遍喊“action”和“cut”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好像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他一个人的气场之中。
陈章看着这样的苏云澜,却不知不觉中走了神,他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忧念:
不知道韩冬野现在在哪?
距离他失踪已有近半个月,陈章一直忧心忡忡却无从下手。他几乎已经将韩冬野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然而除了一封简陋的告别信,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不给他留下一点令他安心的讯息。
陆期遵守合约,一有了韩冬野的消息便会立刻告诉他,他查到韩冬野曾买了去L市的火车票,也查到有人曾看到他出现在L市附近的凉城汽车站,然后,然后便没了消息。他还查到,凉城是韩冬野读高中以前呆过的地方。
不得不说,他担忧韩冬野,也怀念往日里有他在身边时的日子。短短几个月的相处,便使得他对独居的生活十分不习惯。一方小小的住宅空间,无论做什么,处处他都能看到他的影子。陈章想,再等一个星期,等苏云澜这边差不多了,若是再没有消息,他便辞了工作,自己去L市的凉城找他。
眼睛盯着苏云澜拍戏,陈章在一边整整坐了一个下午,静静地等待他工作结束。根据与陆期的交换条件,他现在算是苏云澜的临时助理之一,听从吩咐,务必让苏云澜好好养伤。
作为双主角之一,苏云澜在这部电影中的戏份很多,短短几天时间显然满足不了大量的拍摄需求。协商好的拍摄时间结束后,导演坐在一边翻看着电脑屏幕中保存的录像片段,表情犹豫,眉头皱起来,手指敲打着桌面,最终忍不住又站起来商议着要拍晚上的戏份。
坐在陈章身旁的一个助理走过去跟导演交涉,苏云澜则面带疲惫地走了过来,坐到陈章身边,喝了口水,拿过毛巾将脸埋在上面。他拍戏时恍若化作实体的满身灵气已悄悄敛去,重新变得安静柔和,正是陈章之前所认识的那个段尺素。
察觉到陈章在看他,苏云澜转过头来,一双柔和的眼睛从软软的白毛巾下面露出来,对上陈章的目光,轻轻一笑。
这笑容绝不同于他拍戏时的那些卓绝演技,那些令人或惊艳或落泪或心生温暖或遍体冰寒的强大感染力。与其完全相反的,这是自然而然,是毫不修饰,是简简单单的,只对着他的一个笑容。
陈章立即偏过头去。
他摸索着拿起手机,假装作有消息提示的样子,认真地盯着手机屏幕看。
黑色的屏幕上模模糊糊地映出他自己的面孔来,他心里乱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在这时,屏幕忽然亮了,“许敬川”三个宋体字明晃晃地排列在界面正中央。
陈章陡然一悚,却又不敢抬头,手指匆忙划过触屏,转过身去背对着苏云澜,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他心里还乱着,声音也低低的。
并无侥幸,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下来,找你有事。”
紧接着便被挂断了。
陈章心中一窒,又深深吸一口气,他没有去看苏云澜的神色,只是收起手机,扔下一句“我出去一下”,便起身走了出去。
站在透明的玻璃电梯里,从二十一层到一层,陈章一眼便看到了等在楼下的许敬川。
他跨坐在一架重型机车上,一身迷彩服,在楼下进进出出的众多人群里,极为惹人注意。陈章看着他,他也正仰头盯着陈章看,隔着厚重的玻璃墙,两人的视线仿佛交触在某一个点,融为一线。
好像已经见过他无数次,又好像互相从来没有见过,才会有这种诡异又奇妙的感觉。陈章左手握着手机,电梯降得飞快,跨出电梯门的时候,不知不觉,手心里已全是汗。
许敬川一看到他出来,便直接驾着车驶到他身前,瞥了眼腕表,偏头示意他坐到后面。
陈章想说他不能离开这里,然而许敬川明显是施惯了命令的上位者,气势过于显然,使他像是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所控制,拒绝的话语根本无法说出口。
陈章沉默了一下,按照他的意思坐了上去。
还未坐稳,机车便立即轰鸣着发动了,陈章猝不及防,被带着往后一坠,随即机车又突然一停,惯性的力量将陈章上半身狠狠压在许敬川宽大的肩背上。
陈章听见他低笑了一声,重新发动了车子稳稳地驶了出去。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载着两个成年男人的车子肆无忌惮地甩过密密人群,最终停在不远的一条偏僻道路上。
“来。”
许敬川随意看了眼腕表,拉着陈章的手大步往里走去。
是要给我看什么东西吗?陈章一边任凭他拉着飞快地往前走,一边莫名其妙地想。
很快停至一个无人的巷口,许敬川左右望了一下,继而低头看了眼腕表,低声道:
“只剩十四分钟了。”
陈章完全搞不懂状况,疑问的眼神尚未发送至对方,便被猛地按在身后的墙上,紧接着,重重的吻便压了下来。
肩胛被大力钉按住,双腿被一双强横的膝盖阻挡,陈章甚至来不及挣扎。
许敬川大约有一米九多,比他高一头,俯身吻他的动作自然而又强势,带着浓浓的霸道与悍然,将孤立无援的他,彻彻底底地胁迫在这个无人的小巷口。
然而许敬川的吻技并不高超,全凭一腔掠夺侵势,几乎逼着陈章启开唇,以强硬的姿态迫使他回应,以及夺得主动权。
完整的十四分钟,一秒钟都没有浪费。
作者有话说:
☆、040
陈章睁开眼睛。
墙角黑朦朦的一片,低垂的深灰色窗帘隐隐透露出一点点微小的光,床头柜上一只立着的闹钟滴答滴答地静静走着,天还没亮。
他躺下闭了会儿眼睛,企图重新进入深度睡眠,脑海中空荡荡一片,却是睡不着了。
光着脚走下床,床脚边有柔软的地毯,他没开灯,轻声走出去,走到客厅里,在沙发上静静坐了一会儿。
还是忍不住打开了韩冬野之前住过的那间卧室门,轻轻走了进去。
现在大约是凌晨三四点。
陈章摸着房门,摸着墙壁走了进去,摸着床缘坐了下来。
床上依旧是空荡荡的,韩冬野之前用过的寝具都还在,一件一件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床头。陈章用手摸了摸那个熟悉的枕头,被子,床单,黑暗中隐隐能看到它们的颜色和形状,指腹轻轻滑过那些略微粗糙的纹理,并不是很柔软,一如之前用过他们的那个人,只是纯粹的布料,也许是因为很久没有人使用过了,所以也不温暖。
为了照顾韩冬野的日常起居,陈章在更早之前便把一些碍事的家具都搬走了,使得这房间极为简洁。陈章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脚下也有同他的卧室里一样的地毯,也是同样的浅棕色。是很久之前超市打折买的。
于是他便又想起了与韩冬野一起逛超市的时候。那时韩冬野的腿和手臂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两个人并肩而行,他沿着货架走,韩冬野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抓着他的手腕,慢慢走过一排一排琳琅的商品。
在家中便早已计划好要买的东西,去了超市便直奔所在区域,沿路走过各种牌子的用品,陈章一边走,一边快速浏览,一边随手拿起一块香皂,或是一袋洗衣液,一瓶洗发水,把牌子和性更念给他听,韩冬野说一声“好”,他便把东西扔进购物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