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梦 下部完完本——by四四四喜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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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一年后的中考过后,H以县前三、镇第一的名次震惊了所有人,他并没有去当时声望最高的实验高中就读,而是去了县里最次的二中,因为那所学校承诺他免交学费。有人啧啧称奇,也有更多的人叹息不已,预言H一棵好苗子即将被毁,毕竟二中是出了名的“混混”中学,多好的学生去了那里都会被带坏。
再之后便是一片平静。
我有个朋友也去了二中读书,有一次我去找他玩,曾与H擦肩而过,我当时并没有认出他。在朋友的提醒下才震惊到不敢指认,他已经比我还要高了,只是依然十分瘦削,面容长开,脊梁笔直,一眼望去竟惊为天人。我朋友语气略带嫉妒地跟我说,他已经成为当时的“校草”,被学校里很多女生暗中追捧,甚至同级的“校花”也半公开表示愿意跟他好……
后来也有意无意地经常听到他的消息:
他在二中附近的小餐厅打工,因为他,那里的生意总是特别好;他学习成绩很好,几次模拟考都位于县前三,老师对他期望很高;他依然沉默寡言,独来独往,只是当年的孤僻早已变成现如今的高不可攀……
再之后,他成为县高考状元,考入赫赫有名的S大,当地的报纸上都印出他穿着二中校服的照片,他的故事被人当做奇人异事一遍遍传颂,连与他接触过的人都好似身上沾有福气遭人艳羡。
得知消息,我当时并没有太震惊,甚至潜意识里觉得理所应当,只是感慨了一下据说县政府奖励了他一万块奖学金……
他终于彻底走出了那座阴暗凄迷的荒山14 ,走出了那个封闭迷信的村子,走出了我们这些冷漠残酷的人群,再后来,就没有他的消息了。
我曾经按捺不住好奇心,跑去他们学校的官方贴吧潜水,不出意料地发现他早已成为校园人物,被封为“S大男神”,他的照片成为很多帖子的“镇楼图”,很多人在帖子里公开向他表白,愿意为他“生猴子”……
写下这篇回答之前,我再一次登入那个贴吧,仔细地看了一遍那张“镇楼图”,那是一张他的侧面抓拍。照片上的他身着洁白衬衣,锁骨在敞开的衣领间半隐半露,他微微低头,眼睛半阖,却眸光闪亮,眼角睫毛翘起,嘴角微微含笑,神情恰似忽然想起了相恋已久的爱人,整个人都好似在发光,令人看了也不由得心生愉悦。
我不得不承认,我从来没有真正看过他,而他就是我现实生活中所认识的、颜值最高的人,而我对他的印象,却一直都是那个瘦小孤僻、总是穿着不合身的破衣烂衫、任人欺凌的小男孩。
——更新——
刚跟同村的小伙伴确认了一下,他确实给他养父的女儿写了欠条,原因是老人死后那女人跑去闹,要求H交还遗产。据说H当时欠下了一大笔钱,不知道现在还完了没。
统一解答:
1.说我编故事、无图无真相的:
放两张我小学毕业照,大家可以猜猜里面哪个是H?
2.围观方式?
放弃吧,我查过了,他既不在X乎,也没有X博账号,没有贴吧账号,更不上人人校内,他后来的消息我都只不过是在他们大学随便听的一耳朵,想要联系方式的可以散了。
3.问我有没有欺负过他的?
对不起了,那时候只要是附近村里的小孩,基本上都欺负过他,女孩我不知道,反正那时候大家都干的事,你不干就是不合群,骂我的我接受,但是骂我全家乃至祖宗十八代的这他妈就有点过分了吧?
4.H颜值到底有多高?
我只能说:X乎第一男神吴XX,没他高; X乎上大火的明星苏XX,没他帅;X博大众老公王XX,没他穷。:)
5.猜H到底是谁的?
都别特么瞎套了,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就当为我年少不懂事补偿一点,别打扰人家正常生活了。
6.H的现状?
看到他们大学贴吧里有个妹子说他讲话声音好听,忽然想到,他好像一句话也没有跟我说过……
至于现状,算算时间,他现在应该已经大学毕业了,可能读研也可能工作,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只祝福他,在摆脱了我们这群“噩梦”之后,祝在此后的人生中,有相知相恋的爱人携手一生,爱你喜,解你忧,拭你泪,与你共白头。
以吾之悔悟,唯愿你此生,平安喜乐,平静幸福。
作者有话说:今天是平安夜,也祝亲爱的小天使们,永远平安喜乐,平静幸福。(比心.jpg)
☆、052
陈章梦到雪。
白得发亮,亮得耀眼。
那正是将他与韩冬野围困至寸步难行的罪魁祸首。
然而在梦中,围困住他的却不再是雪,而是苏云澜。
他梦到他们两个人都没穿衣服,光裸着拥抱在一起,躺在苍茫的雪地中。
他像一条蛇一般缠在他身上。手臂紧紧绕着他的脖颈,炽热的嘴唇贴在他的颈动脉上,呼吸的热气喷洒在他冰凉的皮肤。他的脸颊亦是滚烫的,在他凸起的锁骨上蹭来蹭去,耳尖罩在他一起一伏的胸口不住摩擦,他的小腿,他的脚踝,紧紧贴在他的双腿间游移。
陈章睁开眼睛,感觉到呼出的热气化作一团白雾,交织在双方的脸颊,湿湿地相互浸润着,分不清彼此。
“看,你有反应了。”苏云澜忽然抬起头,望着他轻笑,目光好似温水凝成的钩子,几乎是透明的,却显而易见。他故意用大腿内侧的嫩肉轻轻磨蹭他的那处,声音里也仿佛加了诱饵:“不喜欢我的话,会这样么?”
陈章却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
他唯有默然。
实际上,他是带着一点内心难安,甚至说,是心虚的。
他曾答应苏云澜天黑前便回去,却失约了。
他曾默认会和苏云澜交往试试,却擅自将喜欢二字说与他人。
他曾答应苏云澜永远喜欢他,虽然那时他不知其性别,却从未兑现承诺。
他一次又一次地辜负了他。
直至此时,他无言以对。
陈章看着他。
心中涌起巨大而复杂的情绪,愧疚占了大半,这使他难以反抗。
以致于在苏云澜低头吻他时,他只是偏了偏目光,并没有躲开。
以致于苏云澜在撬开他的唇,更深地更用力地吻他,他默然接受了。
陈章的心跳,一半是生理反应,一半是心慌愧疚。
然而,当苏云澜的手指慢慢探向下方,摸到他的双腿之间,他手心仿佛突然蹿出一股火苗,毫不留情地灼伤了他。
陈章猛地推开了他。
不要,不要到我梦里来!
苏云澜依然看着他,然而他的眼神,却瞬间变了。
“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的。”
他听见苏云澜说。
他就在他耳边,恨声道:
“我会弹钢琴,我会跳舞,我长相柔和,气质温雅,身材匀称,我整个人都是为了你的审美而打造的,你喜欢什么,我就是什么,为什么你偏偏看上了韩冬野。”
陈章喘着粗气看他。
雪地极白,越发衬的苏云澜肤色绯红,一张脸带着情欲的恼色。
苏云澜的眼睛极美,而他仿佛也知道自己这一天生的优势,目光中总似有万千种情绪,浓得化不开,又轻似絨羽,如一汪泉水,令人很难从他的目光中移开。
陈章好似许久没有正视过他的脸,他的鼻梁,嘴唇,下颌的曲线,一切都是熟悉又陌生。
他体内好似有岩浆,从肌肤,从呼吸,从他口中的呢喃 喘息,从眼神中汹涌不绝地漫溢出来,将陈章烫的心慌意乱,体无完肤。
“韩冬野为你受了伤,你便要照顾他一辈子,那我呢,我同样因你而伤痛,你对我做了什么?”
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按到雪地里,眼神冰冷。
“现在你对韩冬野说喜欢,可是以前呢,又是谁跟我说会真心对我,无论我是什么样子都会永远喜欢我?看来,陈章,你的喜欢,不过如此罢了!”
陈章心脏缩紧,张口欲辩解,话语却悉数被堵塞在喉咙,胀得胸口窒闷,然而哑声无言。
苏云澜一双眼眸由冷到怒,由怒至悲,又由悲转静。
“可是,我还是爱你。”
十指拂过额发,拂过眼角,鼻梁,脸颊,嘴唇,到下颌,咽喉……指尖带着丝丝火焰跳动撩舔。
“你一定不记得那次,你发烧,我去医院看你,我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你却把我压在床上,拼命吻我……”
他体温很高,热烫烫的。贴在身上十分舒适。
苏云澜翻身压在他身上,牢牢地盯着他,看着陈章的眼睛,说:
“是你招惹我的,你必须对我负责。”
陈章狼狈地移开目光,然而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苏云澜骑在他的小腹处,眉梢间带着一点得意,看着他的目光仿佛带着色彩。
他缓缓地附着在他身上,像蛇一般轻轻地缠绕,移动,摩擦……
学过跳舞的身躯柔韧至极,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姿势都自然而然。
陈章感觉自己又冷又热,仿佛处在冰火两重天,天堂与地狱的交界,而面前的人,便是他唯一的救赎。
陈章热的难受,他想离开,想将自己全身埋在雪底,埋得越深越好。然而雪块又在他身上化开,化成沸水,流过他全身,在他皮肤上升腾成雾。
陈章冷的发抖,快感像鞭子一般抽打在他的心中,他不由为自己感到羞愧,感到悲哀,可是他控制不住,他看到苏云澜,还是想去吻他。
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反应,疼痛,颤抖,与渴望,他全都克制不了,他看着苏云澜,心腔被血液拥堵,塞满各种复杂的情绪……
他带着他轻轻滚了一圈,在雪地里便印出两个浅浅的人形轮廓来,相互交缠着,极亲密的样子。
他脚背不由自主地弓起,圆润的脚趾蹬在陈章的小腿,痉挛似的一颤一颤。
他的腰窝,两个圆圆的凹陷,正在修长的脊椎两侧,背脊下方,臀部往上,随着他身体的起伏,好似两碗水,陈章真怕他洒出来。
他的心跳快极了,脑海里有仿佛死过去一般的痛感,只是憋着一口气。
他额前的发丝有些湿了,黏黏地粘在一侧。
他粗重地喘着气,恨人类为什么需要呼吸。
血液的流淌承载着心脏的起伏,心脏的起伏又带动血液的流淌。
苏云澜想起自己曾演过床戏,然而真正到了现在的最后一刻,他却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
真的插入了,结结实实地嵌在自己体内,是属于他的了,他忍不住头后仰,两道细细的泪痕瞬间划过额角,继而完全消失了。
陈章,他在心中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两个字。陈章。
体内的异物感告诉他,并非错觉,他就在这里,在自己眼前,在自己体内。
并不舒服,然而心理的空虚了许久的瞬间满足感远远大于这种不适。
他笨拙而又努力地移动着身体,不去想他曾经娴熟的动作,唯一的那一次,医院的惊慌与坦然……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了……
快感像是天堂,然而身处地狱。
皮肤在一粒一粒的雪中摩擦,激起一阵阵鸡皮疙瘩。
陈章想快点结束,苏云澜却缓缓厮磨。
性是个好东西。它产生快感,不给人留丝毫空隙。男人之间的做爱犹是如此,苏云澜陷在欲海中难以自拔,
他们忍受着巨大的快感,像手拉手跳伞,在半空中被强风猛吹,坚持着不撒手,眼看即将落入滚滚河流,依然不肯撒手。
然而最后两个人终将是掉进去了,欲海在一瞬间淹没了他们,窒息的快感令人挣扎又不由自主地沉迷。
可是他们都没有放手。
陈章念着他莫名的愧疚,苏云澜念着他从始至终的不甘心。
这一场性事更像是临终的告别,与其是发泄。一个挣扎离开,一个死死纠缠。总是不肯作罢。
然而最终还是要罢了。
苏云澜先射了。
陈章感觉到包裹着自己的地方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力度,终于送了一口气似的,任凭欲望的河水将自己冲到岸边,撞到尖锐的礁石。
事后的余韵仿佛退潮后的波纹,一层一层慢慢相叠着拂过,柔波细水,久久不息。
耳边是低沉的好似带着颤抖的呼吸,湿润的热气慢慢变凉,陈章睁开眼睛,仿佛真的在海浪中挣扎过一般,随着自己的安全着陆,有好些零零碎碎的记忆,也随之被冲到自己眼前。
看着眼前的苏云澜,他不由想到,那些甜蜜的日子里,每天按时上线,只为等待“她”上线,陪他刷怪做任务刷日常,聊天,每天互道晚安,那些日子里,仿佛因为心中有了对未来的期待,生活也变得越发精彩充实起来。他曾默默幻想那个叫素素的女孩,幻想她是长发还是短发,喜欢吃苹果还是橘子,逛街的时候什么都想买下来送给她。他想起那枚价值几百元的戒指,他为此吃了几个星期的泡面。
当看到学校里其他人成双成对,他不再感到羡慕与孤单,而是感同身受,默默欢喜。
他本以为自己早就忘了那段岁月,殊不知记忆是,他忘不掉那段记忆,更忘不了当初真情实意的感情。
他看着苏云澜,仔仔细细地看着他脸上的每一处,他的目光在他脸上缓缓移动,说:
“你比我的素素要好看的多。”
苏云澜心内发酸,他忍不住用力抿唇,屏住呼吸,将满心酸楚咽下,才睁大双眼,看着他,道:
“可你一直都是我的那个章哥。”
陈章摇摇头,没有说话。
苏云澜心中剧痛,竭力将声音压低。
“你喜欢我,就不能一直喜欢下去么?”
陈章不能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儿,勉强道:
“长痛不如短痛。”
“可是现在,要做出选择的是我,我选长痛。”
苏云澜坚定地说。
作者有话说:和基友打赌日更,十天不断,感觉要么这篇文要完了,要么我要完了……
☆、053
空气真冷啊!然而身体好热。
皮肤下面一跳一跳无数细针一样的热度,烫,痒,麻,到处蹿电流,令人心悸不敢动。
茫茫雪地一片白,闪烁着五彩缤纷的光,隔着眼皮,刺得神经疼。
陈章心跳的快,咚咚咚咚。他想起有一年去丽江玩,看那里的人打鼓,鼓点越打越密,越打越急,像盛夏最后一场雷阵雨,浓烈窒闷的报复欲,与心跳声混作一气,他喘不过气来。
暴雨几乎一瞬间就过去了,大量空气涌入,胸腔凉凉的,血液流速减慢,渐渐平静下来……
陈章睁开眼睛,又倏地闭上。
宋宇辰见他忽然醒来,吓了一跳,未来得及反应,却又见他立刻将眼睛闭上了。
他捂住胸口,那里忽然奇怪地疼了一下,像早已愈合的伤疤无故开裂。
陈章又睁开眼睛,看了宋宇辰一眼,慢慢坐起来,左右看了看。
忽听到宋宇辰问他:
“你是谁?”
陈章惊讶地看向他,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宋宇辰看起来长大了许多,面容依然清秀,却多了些坚毅与成熟。然而,那双看向他的眼睛,纯净依然,却明显带着陌生与疑问。
陈章不由得想起当初那个小孩,他还记得宋宇辰喜欢他,曾向自己告白过,那时候,他乖巧,有礼貌,望着他的眼睛从来都带着濡慕与欢喜。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后来自己就讨厌他了,似乎是因为他喜欢自己。
再后来,他再一次见到了他,是在哪里?是在日本,是的,就在这里。
陈章看着眼前的一切,曾经的记忆浮了上来。
他在这里受了伤,他离开了这里。宋宇辰呢?他将自己扑倒在桌子上,死死地摁住他,他身上全都是他的血。
陈章曾经下意识忘掉的记忆,一瞬间好像全都回来了。
他看着面前以陌生目光看着他的宋宇辰,脸上的血色渐渐褪了下去。
“你怎么了?”
“他失忆了。”
宋宇辰转头,只见他的哥哥宋宇城随手拉开纸门,走了进来。
他比记忆中长高了很多,大大的墨镜遮住半张脸,干净整齐的白衬衫,最上一颗扣子遮住脖颈。当初脸上的桀骜似乎不曾存在过,眉眼间更是多了几分沧桑,曾经稚嫩的面容不再,他俨然已经是一个历经过精疲力竭的成年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