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如故完本——by信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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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寒清道:“摘星楼怕是容不下这么多人,蓝星,你让你的黄鹂朋友去一趟御剑山庄,将这些事告诉寒流,摘星楼塞不下的人,就塞到御剑山庄。”
他伸手捏了捏薛长樱的脸,“宝宝,你不要一个人这么累,相信你夫君。”
蓝星蓝墨应声退下了,与蓝齐一起着手善后。
薛长樱对云寒清笑了笑,脸色却有些差,云寒清与他心意相通,知晓他心中有事,便温声问道:“宝宝。怎么了,你在担心什么?”
薛长樱缓缓道:
“我在想蓝月的事。”
“你想那个女人干甚么,她处处想杀你,我若是再见她,必然杀了他。”
薛长樱道:
“蓝星是苗疆蛊王的直系后裔,一出生便带浑身带蛊,蓝月虽然是他同胞姐姐,一出生却是正常人,因此她在天赋上比不过蓝星。
而蓝斯羽身边不跟废人,她想成为蓝斯羽的左膀右臂,只能取巧用一些阴毒损身的法子。蓝星学的是蛊术,蓝月学的是蛊毒,因此后者一出手便要人命,蓝月种不了让人活命的蛊,永远差了蓝星一截。
她不甘心,以身试毒,毒素积累得越来越多,最后将自己弄得一身是毒,常人根本无法碰她,就连蓝斯羽,也是戴了一副刀枪不入的金丝手套,才能碰她的手。”
云寒清道:
“所以她无法与蓝斯羽肌肤之亲,看到蓝莹与蓝斯羽亲近,妒火中烧,灭了葬阁?”
薛长樱摇了摇头道:
“蓝月虽然不择手段,激进冒失,却是一心为了蓝斯羽,他们苗疆的几个孩子,心性至简,她只是用错了方法。定是蓝莹出言不逊,讥讽她,才让她违背了蓝斯羽的话,做出这些事。”
云寒清微蹙了眉头,道:
“事到如今,你还替她说好话?”
薛长樱叹了口气,
“我没有在为她说话,我是在替蓝星担心。蓝月做出这些事,使蓝斯羽的处境更加举步维艰,以他的性子,定是不会轻易放过蓝月,一旦蓝月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怕是马上便会被他一脚踢开。再者,蓝斯羽生性多疑,若是他怀疑蓝月是我这边的人,以他折磨人的报复手段,蓝月,现在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我能想到这些,蓝星定然能想到。他虽然沉默寡言,心里却放不下这个同胞姐姐,定是要追去寻她。若是她出了事,蓝星会如何?”
云寒清伸手将他揽入怀中,温声道:
“蓝星有蓝墨看着呢,我马上传信给寒流,让他赶去相帮,应不会出事,你别多想伤神,我会心疼。”
第31章 第 31 章
距离承岭事变过去了一个月,从岭阁里带出来的门人都去了摘星楼做引路小童子,有几个容貌过于惹眼的,被沈清留在了账房里学算账与写字,一部分影卫留在了摘星楼保护他们,其余影卫跟着蓝墨、蓝星与云寒流等人追查苗阁与幻阁旧部。
承岭如今只剩下器阁的人,诺大的山头反倒让蓝齐自得其乐,他自称是鲁班后人,一双巧手为葬阁的人制造出不少折磨人的刑具,平日无事便炮制一些火药,今天炸一个小山头,明日炸一个小山头,不亦乐乎。
他最擅长打造精巧的武器,见到云寒清的冷月剑啧啧称奇,胡咧咧得嚷着他总有一天会打造出比冷月剑更好的兵器。
说道兵器,云寒清疑惑道:
“宝宝,好像从不见你用什么兵器?”
薛长樱道:“我的血脉骨骼重塑,寻常兵器已不适用,一直没有寻到趁手的,便也不用了。”
正说着,沈清推了门进来,薛长樱见到他就展颜一笑,道:“他们怎么样了?”
沈清知他在问从承岭带出来的门人近况,睨了眼道:
“都挺乖巧,在岭阁那样的苦都吃过来了,这些算得了什么。”
薛长樱知道他向来刀子嘴豆腐心,对于这些昔日患难的同门定是废了不少心力去照顾他们,诚恳道:“沈清,辛苦你了。”
沈清冲他摆摆手,这时一个影卫从窗外飘然飞了进来,落到薛长樱身前,沉声道:“少主,追查到蓝斯羽的下落了!探子回报说他们不日就要经过虎哨岭,蓝墨、蓝星等人先行赶去了!”
“他们带了多少人?”
“影卫五十人,御剑山庄的云公子带了一百人。”
“还不够,你速度通知蓝齐,让他带着器阁的人去支援。”
“是!”
影卫抱拳应了一声,又飘然从窗户飞了出去。
沈清对蓝斯羽恨之入骨,定要亲眼见他身死才甘愿,因此要求与薛长樱、云寒清等人同去。
自云寒清与薛长樱去了承岭,云寒语便一直留在摘星楼,见沈清执意要跟去,也一言不发跟在了后头。
薛长樱点了二十个影卫贴身保护沈清与云寒语,便与云寒清一同赶去虎哨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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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得到蓝斯羽行踪的是御剑山庄的探子。
蓝星的黄鹂朋友将云寒清的亲笔书信送到了云寒流的手上,云寒流不敢怠慢,传令下去,调动了御剑山庄驻守各地的探子出去寻蓝斯羽等人的行踪。
蓝斯羽带了不少人,虽尽力掩人耳目,难免会露出马脚。
云寒流得到蓝斯羽的行踪就把消息通过黄鹂传递给了蓝星,蓝星蓝墨一得到消息,便匆忙赶去了虎哨岭,蓝齐得到影卫的通知也带着器阁的人赶去。
云寒流与蓝星蓝墨几乎是同时到达的虎哨岭,蓝斯羽早就埋伏在此,守株待兔,双方人马相见,立刻亮出兵器,打得不可开交,眼看蓝星等人落了下风,蓝齐匆忙赶到,一声令下,器阁的人皆手搭弓】箭,万箭齐发!
蓝星蓝墨与御剑山庄的人见状都收了武器退到一边,千万道箭失冲着中间的蓝斯羽袭去,蓝斯羽冷笑一声,身侧的暗卫自发围了过来,以身做盾,挡住了他。
箭雨一阵又一阵得下,蓝斯羽猛然击飞了身前几个已经变成了刺猬的暗卫,一拂袍袖,带动一阵罡风,将箭失悉数击飞回去。
“啪哒啪嗒啪嗒”
器阁的几位弓箭手胸口中箭,倒了下去。
蓝齐依旧是一副痞样,等得就是蓝斯羽现身,他又是一声令下,十几道箭失冲蓝斯羽飞去。
千钧一发之际,蓝斯羽抓过身旁的蓝月就是往前一挡,箭失瞬间穿透了蓝月的身体,蓝斯羽将她丢弃在地,不看一眼,腹中提气,使出轻功飞身而去。
蓝星见状,睚眦欲裂,气红了眼,摸出腰间匕首就飞身上前,他的动作太快,蓝墨与云寒流阻止不及,就见蓝斯羽往他胸前拍了一掌。
蓝星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在空中飘着,不一会,便落在了地上。
“碰”
带起一阵被血染红的尘埃。
“蓝星!”
云寒流与蓝墨异口同声喊道,飞身朝他奔去。
蓝斯羽带着剩余的人遁走,蓝齐没有薛长樱的命令也不敢贸然追去。
等薛长樱赶到,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他煞白了一张脸,跌跌撞撞得冲中间跑去,中途被尸体绊了几跤,云寒清跟在他身后想要扶他,被他一把甩开。
薛长樱磕磕绊绊得跑到云寒流身边,一把抢过他怀里的蓝星。
他抱着蓝星的身子,拼了命得摇晃他,后者不发一语,闭了眼躺在他怀里,身体已经没了起伏。
“少主,属下不力,没能保护好蓝星。”
蓝墨跪在他身前,向来平板的声线,也带上一丝颤抖。
滴答,滴答,滴答。
大片血花开在蓝星惨白的脸上,蓝墨抬眼看去,是薛长樱伤心过度,流下了一串血泪。
殷红的血混着泪水从他的大眼睛里落下来,血花开在蓝星的脸上,身上。
薛长樱哽咽道:“你不是说一生一蛊可以保命吗!你不是说永远保护我吗!你醒醒啊,蓝星,你醒醒啊。你还说要教我和雀儿说话,明年下雪的时候,我们还要一起和沈清蓝墨打雪仗,你不是最听我的话吗,你起来,你起来啊!蓝星,我不准你死,我不准你死啊!蓝星,蓝星啊——”
他声嘶力竭得吼着,声泪俱下,最后像个孩子一样,紧紧得搂着蓝星的身体,嚎啕大哭,整个山谷里都是他凄厉的回声,那么心酸断肠。
沈清也惨白了脸,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身后的云寒语及时扶住了他,没让他跌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薛长樱的哭声渐止,怔怔得抱着蓝星,不言不语。
蓝月就躺在蓝星身边,或许是薛长樱凄厉的哭声太响,还没有死透的蓝月努力搭上了薛长樱的手,蓝墨正要抽剑结果她,只听她断断续续道:“我一身是毒,唯有一颗心,是世间最补的药,你挖出来给他吃,趁我还活着,不然我死了,补药变毒、药,快!”
她凄然得吼了一句,爆发出身体里最后的能量,薛长樱依旧抱着蓝星神色木然,他的嗓子已经哭哑,眼里留着血泪,充耳不闻。
云寒语闻言神情凝重起来,他将沈清扶正,走过去,捡起蓝星掉在地上的匕首,看着蓝月。
蓝月道:“没出生前我们就是最亲的人,这下也算落叶归根,我永远和他在一起了。”
说着便闭上了眼,神情恬淡安然。
云寒语在她咽气前一刻,手起刀落,剖了蓝月的心,将蓝星从薛长樱怀里挖出来,捏开蓝星的嘴,手上一用力,心脏被他捏碎,悉数塞进了蓝星的嘴里。
他拍了蓝星胸前几个穴道,喉间的心脏自发滑了下去。
“宝宝!”
蓝星一离开薛长樱的怀抱,薛长樱就闭了眼睛,直挺挺得往后倒去,云寒清伸手一揽,将他搂入怀中,原来薛长樱伤心过度,心神俱碎,哭得力竭晕了过去。
薛长樱再次醒来,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床顶,眼神空洞,宛若傀儡般。
耳边响起推门而入的吱呀声,他充耳不闻,不言不语,不声不响,仿佛灵魂也被抽走了。
直到耳边传来一句熟悉的话语,那人操着一口不甚熟练的中原口音,道“少主。”
薛长樱听到这句话,缓缓扭了头去看,云寒清站在门口,让开了身子,露出身后的蓝星,无奈笑道:“我知道你现在最想见的就是他。”
蓝星小跑上前,薛长樱撑着坐了起来,连声唤道“蓝星,蓝星!”
蓝星坐到薛长樱身边,笑道:“少主,我听到你在喊我,我就回来了。”
薛长樱伸手摸了摸蓝星的脸,又摸了摸他的肩膀,手,确认手下所触是温热的皮肤,裂开嘴笑了,眼里却又浮上水雾,蓝星也红了眼睛,哽咽道:“少主,我当时在想,若是我不在了,以后谁来保护你呢,还好,我听到你喊我的声音,我就回来了。”
两个人哭哭笑笑,最后抱在一起放声大笑,顽皮天真得像个孩童般。
虎哨岭一役后,薛长樱昏迷了整整十日。
云寒流将他们都带回了御剑山庄,蓝齐则回了承岭。
云寒清衣不解带得照顾薛长樱,蓝星倒是昏迷了三天便清醒了过来。
蓝星在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晚上沈清特意下厨做了几道他喜欢的小菜,薛长樱还将袖子水撒在蓝星身上去去霉气。
蓝星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啊姐还在我身边,陪着我。
他自是不知道蓝月剖心救他的事,薛长樱等人当然也不会告诉他,只温声安慰道:“定是她在天有灵,保佑着你呢。”
他心性单纯,听他的话,信以为真,开心极了。
云寒清十日未合眼,见薛长樱醒了过来,自是安心,一头扎进床铺,就睡了过去。
家宴散去后,各人都回房睡了,薛长樱便搬了凳子坐在床边看着云寒清。
云寒清内功深厚,后半夜就醒了过来,见到薛长樱在一旁守着他,长臂一伸,将他揽到怀里,温声道:“宝宝,怎么不睡。”
薛长樱乖巧道:
“我睡得太久了。现在睡不着。”
云寒清道:“你那日真的吓坏我了。若是我也死了,你会这么难过吗。”
薛长樱淡淡道:
“蓝星,蓝墨,沈清,他们任何一个人死了我都会失魂落魄,可你若是死了,我也不会再活着了。”
云寒清听得心里一抽痛,巴不得扇自己嘴巴,轻声道:
“不报仇了吗。”
薛长樱道:
“我在承岭那么多年,日日夜夜都想着你,才能熬过来。若是你不在了,我报仇也没有意义。寒清,你千万不要出事。”
云寒清吻了他的额头,心痛道:
“你知道看到你因为蓝星的事伤心至此,我有多么害怕吗。我怕你真的随他而去了,那我要怎么办。宝宝,答应我,永远也不要再露出这么难过的表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哎,真是心痛又心酸的一章。下面就甜一甜了。再两章副cp开车了
第32章 第 32 章
转眼间就到了腊月三十。
御剑山庄的家仆都有年假,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故云寒清待这些忠心的家仆也十分慷慨,每人赏银五十,年货若干,大家感恩戴德得收下,道了一些吉祥话,便都高高兴兴得回家过年去了。
整个御剑山庄少了几乎一半的人,还剩下一些忠心的家仆,与承岭带来的门人。
幻阁几乎全军覆灭,寻回了几个苗阁的门人,都交由蓝星看管着,负责御剑山庄的交通与消息传递,而蓝墨则负责管理承岭与御剑山庄的影卫与探子。
近几年云寒清逐渐将庄内事物交由云寒流管理,现在有蓝星与蓝墨帮着他,倒也算有声有色。
岭阁中的门人,容貌出挑的几个被留在了御剑山庄,摘星楼鱼龙混杂,难免会多生事端。他们的容貌虽然惹眼,却也比不过云寒清,而御剑山庄的家仆从小就浸淫在云家三个兄弟的美貌下,对这些庸脂俗粉也不甚在意了。
每年除夕,御剑山庄都会派人下山去镇上施粥送粮,今年云寒语回来了,这差事便安排到了他的身上。
沈清站在屋内看着门外忙碌的云寒语,薛长樱抱着一个暖炉凑了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啧啧两声叹道:”哎,真可惜 这么俊俏的一个人儿居然是个结巴。”
沈清闻言柳眉倒竖,怒道:“结个屁!他那是不善言辞!”
薛长樱冷不丁被他吼了一声,印象里沈清从未如此大声与他说话,更别说呵斥他,在后者越来越脸红的神色中,他伸出小手捂住了嘴巴,倒抽了一口冷气,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道:“敖呦,清啊。沈清啊。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沈清的脸愈加红了,吞吞吐吐的。
薛长樱又抱住了暖炉,看着远处的云寒语,老生常谈的模样,道:“哎,也对。我们寒语,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最重要的是心地善良,多可爱,对不对。不过我们寒语今年才20岁哦,25岁的沈清哥哥,你是不是在老牛吃嫩草呀?”
沈清冷哼一声:“比不得某人的不要脸,25岁的老人家还被人喊宝宝。”
正说着,一脸焦急的云寒清已经从内室寻了出来,见到薛长樱站在门口吹风,忙走过来将人揽在怀里,“小祖宗,病还没好呢。”
沈清翻了个白眼,走到云寒语身旁去帮他的忙,不多时,已经准备完毕,云寒语带着十几个家仆,一干人浩浩荡荡得下了山。
挂着御剑山庄家徽的施粥铺前排起了长龙,来的都是一些乞儿与穷苦人家,人手不够时云寒语便亲自上阵,他面上虽不苟言笑,但眼神里都是一片温润似水。
过年时镇上的铺子都关了大半,还剩几家卖鞭炮与糖果的铺子。
糖果在过年时是奢侈品,身价飙涨,指甲盖大小的便要一两纹银,沈清买了许多,两大筐的糖果悉数堆在街角。他容貌艳丽,眼角带煞,站在街角处,就像一尊佛镇在那,调皮的顽童们也不敢造次,与乞儿们一起乖巧得排着队,等着他分糖果。
糖果毕竟是奢侈物,再加上孩童们天性不喜静,角落处叽叽咋咋得,分外惹眼,有两个孩童欺负一个乞儿,被沈清拎着领子提了起来,凶神恶煞得骂了一通,两个顽童抹着眼泪向乞儿道了歉,又得到了沈清一块糖果的嘉奖,破涕为笑。
忙活了一个晌午,总算得到了片刻的安静,沈清斜靠在角落,慵懒得闭目养神,他知他的容貌惹眼,故选在了阴暗处,遮去了大半美貌。
云寒语搬了一张凳子走过去,放在他身边,道:
“累…吗。”
沈清也不客气,大喇喇得坐下了,看着不远处的粥铺,淡淡道:“自从摘星楼创建后,长樱便要我也这般做,每年除夕,开仓布施,想是从你们那养成的习惯,十几年未曾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