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如故完本——by信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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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滚!”
压抑的怒吼,他铁青着脸,额角青筋毕露。
薛长樱一抹眼泪,狠狠得推开了云寒清,身子一转,往前跑去。
云寒清转了身子不去看他,极度嫌恶他的样子。
薛长樱跑出一段路,却依旧一步三回头,眼中带着委屈与哀伤。
云寒清只背对着他,背影冷傲决绝,那把冷月剑,在月光下泛着凛冽的寒霜。
薛长樱终是最后深深得看了他一眼,腹中提气,施出轻功消失在夜色中。
等到身后再无任何异动,云寒清终于支撑不住,哇得呕出一口鲜2 血,眼中迅速布满血丝,金针封穴已经遏制不住他的九转化阳,几日来的强自压抑,致使他提前进了下一层,走火入魔!
他的眼里已经看不清任何景象,耳朵也听不清任何声响,他只剩下一个念头。
“杀!”
不分青红皂白,任何所见之物,不论活物,死物,都一一斩于剑下!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他心中,脑中只有一个字,“杀!”
一时间,山野间鸟兽奔走,鬼哭狼嚎。
不知过了多久,云寒清清醒过来,看着满目疮痍,苦笑一声,庆幸他走火入魔之前保持着最后一分清明将薛长樱赶走,不然,醒来很可能见到的就是薛长樱的尸体。
他捡起地上血迹斑斑的冷月剑,眉宇间带上忧色,他不后悔在走火入魔时赶走薛长樱,他若是因丧失理智杀了薛长樱,那才是遗憾终身的事,只是天大地大,薛长樱会去哪。
他忽的心里被一下子吊起,万一薛长樱有什么不测,又想到薛长樱身后跟着的影子会保护他,又转念一想,万一那影子临时起意要伤害薛长樱怎么办,他自恃冷静自若,运筹帷幄,即使在少时被告知父亲遇难,自己要孤身扛起御剑山庄百年责任时也不曾这般失了心。
此刻,云寒清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生怕薛长樱有了半点闪失。
云寒清想要寻着薛长樱的脚步追去,但整座山野几乎被发狂的他夷为平地,再找不到薛长樱留下的足迹了,又不死心得提气追了几十里地,依旧找不到薛长樱的踪影。
云寒清脑内忽的灵光一现,薛长樱会不会去了御剑山庄?
他孤身一人,又没有记忆,认识的只有云寒清与云寒流,定时去了御剑山庄找云寒流求救,似乎极有可能,云寒清打定主意,便不眠不休得赶回了御剑山庄。
云寒流见到风尘仆仆的云寒清惊异了一下,自家大哥永远是有条不紊,风度翩翩,何时这般不修边幅过,却见他一人回来,皱了眉道:“大哥,长樱没和你一起来吗”
他虽是只见了薛长樱短短一面,却不知为何似是与他极有缘,对他抱有很大的亲切之感。
云寒清心下一凉,高声道:
“他没有回来吗?”
云寒流缓缓摇了摇头,心里也是微微一沉,他知晓自家大哥的性子,冷心冷情没有耐性,以为是他腻了薛长樱,痛心疾首道:“大哥!他没有记忆,又是个孩子,外面这么危险,你怎么可以丢下他!”
“大哥,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你怎么可以这样,他身上没有钱,渴了怎么办,饿了怎么办?”
云寒流越说越凄凉,仿佛见到了流落异乡的薛长樱被人欺负,饥寒交迫,最后眼眶带上一点红,见云寒清依旧沉默不语,不由得气从中来,语气重了三分,道:“大哥!”
云寒清倏地抬头朝他怒吼,“我这他妈不是后悔了吗!!!!”
整个御剑山庄抖了三抖。
云寒流咽了咽口水,我的乖乖。云寒清以前不论发生了什么,都是一副温和的样子,即使杀人也是同样的温文尔雅,面上带笑,这可是云寒清第一次这么失态,史无前例,完全可以载入御剑山庄的历史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寒清:关我蛋事,都是作者想出来的。
作者:我要不要虐虐你啊。
薛长樱:请往死里虐他 蟹蟹
第10章 第十章
薛长樱去了哪里?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货郎推着杂货车沿街叫卖,小贩吆喝声不绝于耳。
为首走着一个清秀白皙的小公子,身穿秋天色锦缎,项上挂着一把精巧的云纹长命锁,脚蹬二龙吐珠金边靴,十二分的出尘灵逸。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面容老实古板之人,他一袭黑衣劲装,腰板挺得笔直,从背后看,仿佛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薛长樱皱着眉道:
“都怪你,你老是跟在我后面,诺,寒清吃醋了吧。你离我远一点。”
蓝墨沉声道:
“少主,属下要保护你的。”
“保护什么?你武功比寒清差,长得比寒清差,脑筋也不会转弯,一天到晚板着个死人脸,哎呦,看到你就有气。”
薛长樱说着狠狠咬了一口手上的糖葫芦。
蓝墨眼睛一闭,直直得往后倒了下去。
“来人呐,阁主又被少主气吐血啦!”
身后倏地蹿出几个黑影扶住了蓝墨的身体。
薛长樱走到蓝墨身边,踢了踢他的小腿,凶神恶煞道:
“起来!给我银子。”
蓝墨一个鲤鱼打挺,站直了身子,擦了擦嘴边的血迹,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薛长樱一把抢过,放在自己的袖口里,满不在乎道:“好了,你接着吐吧。”
蓝墨又闭上眼,往后一倒,吐起血来。
蓝墨身边的影卫都急得又叫唤起来,薛长樱不知从何处摸出一袋瓜子来,嗑着瓜子道:“急什么,年轻人血气方刚的,多吐点血对他好。”
原来前些日子蓝墨不知与何人对战,身受一掌,血气瘀滞在胸口,这几日身受薛长樱荼毒,被他的毒舌打击得气急攻心,反倒吐出了胸中的淤血,神清气爽起来。
蓝墨见薛长樱走远了,又跳了起来,追上去,跟在他身后,几个影卫又悄无声息得隐匿在角落中。
“多谢少主。”
薛长樱瞥了一眼蓝墨,意味深长道: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被人骂,还要道谢的人。”
蓝墨老实道:
“少主所说所做之事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属下愚钝,知少主是为属下好。”
薛长樱:……
不,他真的只是心情不好迁怒于人罢了。
蓝墨又道:“云公子在四处打听少主的下落。”
薛长樱冷漠道:“哦。”
蓝墨道:“少主,要不要属下去杀了他?”
他说的是云寒清将薛长樱赶走的事,还是在意云寒清四处打听薛长樱,薛长樱不知,只道:“寒清爱我爱的要死,那日一定是身不由己。哎,我不怪他。”
蓝墨听出薛长樱语气里的警告意味,便闭了嘴跟在他身后不语,过了一会,又听薛长樱阴测测得磨牙,“居然敢掐我脖子哼哼哼,我偏偏不回去,急死你。”
“好了,你别跟着我了。我能自保。”
那日云寒清中了蓝正的化功金针致使薛长樱破釜沉舟杀了刺客,剑一握在手上,招式自发使了出来,一运功反倒打通了一些阻滞的脉络,原本因练功走火入魔而丧失的记忆,也有些渐渐记起来了,他知云寒清与蓝墨的身份对立,水火不容,下意识不想让他们刀剑相向,因此只能差开蓝墨。
蓝墨自小被灌输的命令便是保护眼前之人,自然不能如薛长樱所愿,薛长樱无法,只能使出轻功甩开蓝墨,他的轻功变幻万千,飘逸绝伦,不一会功夫,蓝墨已经将他追丢了。
“阁主?”
影卫又隐在了蓝墨身边。
蓝墨木着脸沉声道:
“一半人去摘星楼打听,一半人去御剑山庄守着。”
“是。”
几道黑影一闪,街角又恢复平静。
薛长樱叫苦不迭。
怎么蓝墨这么穷的吗,钱袋里就放了几两碎银子,还不够他胡吃海喝几天的。
薛长樱手里紧紧得捏着长命锁,眉头打成结,看着眼前挂着一个诺大的“当”字的店铺。
当?还是不当?
不当,他就要喝西北风了。
当,这锁跟了他这么久了,当了未免可惜。
当铺老板见他面带犹疑之色,又看他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只道他是闹了脾气离家出走的,好心道:“小公子若是舍不得这玩意,便想想自己的一技之长,也能讨口饭吃。”
听了当铺老板的话,薛长樱又想了想他会什么,似乎除了杀人,也没什么会的东西了。
哦,琴棋书画,他倒是会弹琴,不过弹的是弦杀之音,一曲黄泉断,有人敢听吗?
这时正巧遇到一个前来收租的商贾,满肚肥肠,脸上带着市侩的笑,他听到了薛长樱与当铺老板的话,上下打量着薛长樱,有点待价而沽的样子,眯着眼问:“这位小公子好像不是本地人啊?”
薛长樱道:
“我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商贾眼里闪过一抹精光,继续和颜悦色得问:
“小公子是不是要寻个活计啊?”
薛长樱眨眨眼道:“有什么轻松的可以吃饱饭的活么。”
“有个很轻松的活,不需要你动,你只需坐在那,笑一笑,就有钱拿,你愿不愿意啊?”
这间当铺的隔壁是个药铺,药铺的老板是个年过古稀的和善老人,他摇了摇头叹气道:“哎,这个杀千刀的龟公,又在拐骗年轻的小娃娃了。”
他说着将一副药草打包好交给眼前沉默寡言的青年。
原来这个商贾打扮的人是不远处宜春院的龟公,名唤黄老鬼,他长年在当铺四周走动,一见到有家道中落或是不谙世事的少年郎,有几分姿色的,便被他花言巧语骗去宜春院,好酒好饭招待着,实则在饭菜里下一些下三滥的药,让人稀里糊涂得花了押,签了卖身契。
他见薛长樱天真单纯,又长的秀气脱俗,那份清逸灵韵是从未见过的,不自觉得心痒难耐,只想等着骗了这个小公子花了押后好好亵玩一番。
薛长樱道:“有这么好的事啊,不会是唬我的吧。”
黄老鬼没想到薛长樱警戒心这么强,挤出笑道:
“哎,我见小公子你与我十分投缘,特地帮你寻个轻松的差事,你跟我去就是了。”
这是准备上手去强行拖拽薛长樱了。
薛长樱泥鳅一样的身子往旁边一躲,一本正经道:“你笑得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肯定不是甚么好人,我不跟你走。”
宜春院的势力很大,就如本地地头蛇一般,也无人敢去帮薛长樱,眼见薛长樱就要被蛮横的黄老鬼抓住,突然走出一个人抓住黄老鬼的胳膊,原来是方才在药铺换药的青年。
他一袭水墨青衫书生打扮,生得俊美斯文,手下的劲道却力大无比,抓的黄老鬼五官都扭曲起来,他看清了阻拦他好事的人的容貌,吓得连胜高呼:“不敢了不敢了!早知道他是御剑山庄的人我也不敢动啊!三公子你饶了我吧!”
原来此地与御剑山庄距离不过三日,云家三位公子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而他们的模样又是一等一的出挑,衣着打扮又是千篇一律,自然很轻松就能让人认出。
这位冷若冰霜的青年,就是云家三公子,云寒语。
云寒语见黄老鬼下了保证,便松开扭住他肩膀的手,转了身往城里走,也不多说一句话。
薛长樱的大眼睛滴溜溜得转了一圈,小跑着跟在云寒语身后。
云寒语打扮得十分朴素,一袭青衫也遮不住他的俊美脱俗,他师承天玑老人,学的是悬壶济世的本领,自小勤俭刻苦,因此也没有一般富贵人家的作态,他只选了一处干净的面摊,似乎经常到这来吃,那面摊主人笑道:“三公子,还是和往常一样么?”
云寒语点了点头,摸出碎银放在桌上,面摊主人动作麻利得上了一碗阳春面,收了碎银,笑道:“三公子,你可还带了个小客人来?”
这时云寒语才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薛长樱,不过薛长樱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点着葱花的阳春面吸引过去了,大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面碗,嘶留嘶留得吸着口水。
云寒语又摸出一点碎银放在桌上,面摊主人知道他的意思,麻利得又端上一碗面放到薛长樱面前,收了银子笑道:“这还是三公子第一次带客人来呢!”
云寒语也不解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薛长樱,拿了筷子径自吃起来。
薛长樱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阳春面,也不推辞,从竹筒里抽出筷子大快朵颐。
云寒语吃得不多,面摊主人知道他的食量,已经少放了一半,但他依旧吃得慢条斯理,薛长樱已经吃得肚皮滚圆,云寒语才将最后一口面细细咽下。
他拿出白帕优雅得擦了擦嘴,将白帕放回袖子里,又款款得站了起来,准备往御剑山庄走去。
薛长樱亦步亦趋得跟着他。
云寒语再怎么迟钝,也不会没发现身后的小尾巴,他转了身,面容依旧是冷若冰霜的样子,但眼里却有了疑惑之意。
薛长樱眨眨眼,依旧是天真无邪的样子,道:“我没有银子,也无处可去,我能跟着你吗?”
御剑山庄,有求必应。
既然来人已经说出了自己的请求,云寒语也不能拒绝,况且,他不知为何似乎对这个秀气的小公子,有异样的熟悉感。
第11章 第十一章
且说御剑山庄这边,云寒清是真的心急如焚。
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急得火烧火燎,抓耳挠腮,嘴里还长了个火泡,清凉降火的菊花茶牛饮一般灌下都压不住火气,薛长樱身份特殊,他不能发江湖令让整个江湖替他寻人,只能动用御剑山庄的探子,探子出去了一批又一批,带回来的人也形形色、色,却依旧不是薛长樱。
“庄主,有消息来报,前几日在城南镇上看到了一个长得像薛公子的小公子。”
云寒清道:“为何不带来?”
探子正欲回答,门口的传话小厮走了进来恭敬道:“庄主,三公子回来了。”
“知道了。你快说为什么不带那人回御剑山庄!”
云寒清随意应付了传话小厮,抬头却看到云寒语牵着薛长樱走了进来。
室内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分,探子抬头顺着云寒清的视线看去,诚惶诚恐道:“属下正要禀明,那小公子,被三公子带走了!”
云寒清哪还有心思听探子废话,已经迎了上去,热切得喊道:“宝宝!”
探子与家仆都挖了挖耳朵,啥玩意儿,他们听到什么了?
薛长樱将秀气的脸往旁边一扭,冷然道:
“谁是你宝宝,你是哪个,我不认得!”
云寒清心痛道:“宝宝,你瘦了!”
他知道薛长樱在与他闹别扭,见他脸上原本被将养出的肉又少了下去,心痛非常。
其实薛长樱也就饿了几个时辰,马上便遇到了云寒语,但他当做没听到云寒清语气里的心痛,仰着头天真得问云寒语,“寒语,这个怪叔叔是谁,好可怕。”
云寒语将薛长樱挡在身后,挡去了云寒清幽幽的眼神,吐出两个字:“不…怕。”
他这话一出,家仆与探子又挖了挖耳朵,啥玩意儿,他们听到什么了?那个一直被他们当做哑巴的三公子居然开口说话了?
薛长樱点点头,天真无邪道:“寒语,你可得保护我哦。”
不苟言笑,冰清玉洁的三公子正直得点了点头。
“老三。”
云寒清幽幽一笑,愈发显得他容貌无双,倾国倾城。
美人吐气如兰道:
“我们很久没有联络感情了,我来试试你的武艺长进如何了。”
话音一落,两道身影一闪,云寒清与云寒语已经跃至庭外,乒乒乓乓打斗起来。
云寒流听到打斗的声音,从内室走了出来,看到薛长樱,眼前一亮,喜道:“长樱,你回来了。”
薛长樱笑眯眯得点点头,云寒流这才注意庭外的动静,疑惑道:“老大怎么和老三打起来了?”
家仆与探子的视线不自觉得向薛长樱看过去,眼里写满了四个字“蓝颜祸水!”
薛长樱道:“寒清说好久不见寒语,在联络感情。”
云寒流恍然大悟状。
“原来如此,大哥和三弟感情真好!”
家仆与探子恭敬道:“二公子,这里没我们什么事,我们就先退下了。”
开玩笑,谁知道愤怒的庄主会不会殃及池鱼,还不赶快溜之大吉!
云寒清与云寒语这一打就打到太阳落山,膳厅里已经开了饭,薛长樱捧着饭碗走到庭院外,嘴里还叼着肉丸,含糊得喊了一声:“寒语,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