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义无霾完本——by罗生龙介

至少那还能再稍微缩小一下范围。
不过还没等瑞德对此表达什么看法，房间里就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
诺埃尔眨了眨眼，“好像是我的。”
鉴于那声音是从床头柜那边响起，而不是从谁的身上响起，才洗完澡不久还穿着浴袍、身上并没有放手机的巫师起身走向了床头。
然后他就得知自己得再换回出门需要的衣服了。
“我觉得现在我们不用想尽办法去缩小侧写范围了。”接完电话的少年手里还举着现代文明的通讯工具，他晃了晃手机，看向博士的时候脑袋又略微歪了歪，“我们长官的来电。”
随后他拿了衣服向浴室走去，手机被随意地扔在了床上，“坏消息是，我好像又成了嫌疑人了。”
话是这样说，但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为此感到担心的样子，等从浴室走出来，又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如果再加一根拐杖，那简直就像是从19世纪里走出来一样，诺埃尔拿起自己出门需要的东西，勾了勾唇，“看起来他似乎也不太喜欢我。”
闻言，棕色短发的博士摊了摊手，“那也不一定，可能是太喜欢你了呢？”
听见瑞德这么说，诺埃尔侧头看向了对方，“这是你的经验之谈？”
“算是吧。”被询问的年轻探员耸了耸肩，跟着自己的后辈走出了房门。
于是诺埃尔就勾住了博士的肩膀，安慰一样地说道：“但是喜欢你的人那么多，为了这种而苦恼可不必。”
得到这样的回答，瑞德也转过头看向了身边的少年巫师，“这是你的经验之谈？”
黑发绿眸的探员嘴角的弧度就上扬了些许，学着对方之前的回应耸了耸肩，“算是吧。”
等到他们到达纽约警局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人要跑上来给诺埃尔拷上手铐的，这也正常，如果他们都真的相信自己是罪犯，那也不用等到自己跑到警局来，更何况霍奇还给他打了电话，要是诺埃尔真的是罪犯，也不会跑来警局了。
事情会有这样的转变，老实说诺埃尔还是没有想过，不过只要想一想那个家伙就是见不得自己跟BAU的同事们关系好，那么会变成这样也就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或者说，这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问题倒不是出在本特利的身上，诺埃尔虽然审讯出来了他的犯罪事实并且挖出来背后还有两个隐藏得稍微深一点的家伙，但案子还没有结，就像他还不知道他们现在正在分析的那个罪犯的目的之前所想的一样，要找到那两个幕后主使，自然还是要继续审讯的。
然而审讯是在继续的，诺埃尔本人却是已经回到了他的暂住点，这就导致了他没有不在场证明的现状。
是的，又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这一次不是模仿犯案，反倒更像是义警类型的制裁，而这起案子的各种线索都指向了诺埃尔。
“我可以证明我是跟诺埃尔在一起的。”听清楚了情况，瑞德皱着眉，这么说道。
而马丁内斯警探却有力地反驳了这一点，“我们都知道博士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虽然在后半段时间你是跟诺埃尔在一起，但你无法证明在你找到他之前他确实没有走歪向哪条并不是回酒店的路线。”
被驳回的博士眉头越皱越紧，听见干练的女警探接着道：“并且这次的死者是一个屡次被告强|奸却每次都胜诉的‘成功人士’。”
“所以？”诺埃尔不解地挑起眉，没懂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现在的身份是美国的FBI探员，简历里并没有曾经作为受害者身份的这一条。
“但你认识另外一个诺埃尔。”像是知道他的不明就里，马丁内斯解释道：“关系还非常不错，尤其是你的发色。”
得到这样答案的诺埃尔一瞬间有些哭笑不得，他倒是真的没想到自己染回黑发还会有这么一种后果，不过最后他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笑着问道：“所以你是准备要逮捕我吗，女士？”
这个眉目精致的年轻探员似乎一点也没有把自己现在是重大嫌疑人的现状重视起来，甚至连询问的时候都礼貌得不得了，这种极像英国男士对女性的称呼，如果说就是英国的那一个诺埃尔大概也不会有多少人怀疑。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刚刚还在历数诺埃尔各种疑点的警探并没有表达肯定的意思，“不，你会带我们找到凶手的。”
“虽然你跟凶手一样熟悉警局内部情况，时间、能力、动机也都完全符合，但是，你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犯案来把嫌疑往自己身上揽。”女警探的双手插在了自己的口袋里，“我们一致认为你没这么傻。”
“感谢您的夸赞。”黑发的侧写师弯起了眉眼，像是在真心诚意地道谢。
“而且亨利从死者的嘴里发现了这个东西。”马丁内斯伸出一只手挥了挥，示意他们跟着她走，办公室的桌子上放着一个证物袋。
里面放了一块碎片，还印有一部分的字体。
“看起来像是模型的碎片……进取号？”诺埃尔的手又摸上了自己的下巴，抬眼将视线转向了一边的博士。
“我真意外你会知道……”瑞德脸上的表情确实如他所说的意想不到，要知道，这是在《星际迷航》里出现的，而上一次他们谈到这个对方还一无所知，作为一名资深的粉丝，棕发的博士肯定了这个猜测，“我想你说的没错。”
对于博士的惊讶，诺埃尔倒是十分自然，“我答应过会陪你去漫展的。”
闻言，瑞德不由得眨了眨眼，似乎是没想到对方真的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一时之间没想到该怎么回答，而诺埃尔打破了这种局面，“但我可不是它的粉丝，关于这块碎片的解读我觉得还是博士比较擅长。”
“也许他只是示意下一个就轮到我了？”这么一块碎片的信息实在有点漫无边际，即使是瑞德也只能这么猜想。
“不，”一直没有离开警局的长官否定了这个猜测，“死者被害时是穿着家居服的，而凶手特意将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那是他平时去较为正式的场合会面时非常喜欢的一套，而根据其他的信息得出的侧写显示……凶手想见诺埃尔。”
“哇哦……”听到霍奇的分析，诺埃尔拉长了感叹词，听起来却一点都不为此感到荣幸，“这样看起来他还真是喜欢我。”
“所以这个模型碎片是为了传递见面的具体信息？”听完了全程的女警探这么问道，棕发的博士像是因此被提醒了什么似的，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刚刚说会陪我去漫展，诺埃尔？”瑞德突然这么问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提到这个问题显然仿佛有点离题。
在墨黑色短发巫师不明所以地回答了当然以后，年轻的博士接道：“那我们现在就有机会了。”
一开始马丁内斯对于瑞德好像岔开话题的行为还没怎么明白，在对方说出时间地点之后，她突然就懂了——时间、地点、这就是凶手想要见诺埃尔的具体信息，并且它们都很近。
漫展的人并不少，队伍很长，他们费了一番时间才检完票要汇合，结果一转头，发现诺埃尔人已经不见了。
“通讯也断了。”一脸严肃的霍奇看上去与这种场合有点格格不入，而这个时候脸色不好的样子就更加违和了。
瑞德检查了一下，做出了结论：“诺埃尔主动切断的。”
而又一次成为“失踪人口”绿眸巫师来到了大楼的最顶层，这里的天台倒是没有被作为漫展使用场地。
“你们是到现在为止，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陌生的声音念着耳熟的话从身后传来，诺埃尔转过身看向第一次见面的男人，非常年轻，甚至有些奇怪的轻佻，然后他听见对方用着一种讽刺至极的语气继续说道：“我怎么不知道巫师界的暴君还有这么温情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啊……莫娘终于出来了【躺
虽然莫娘最后才出场，但是我感觉他的信息量还是很大的
☆、第77章

这话显然有点出乎诺埃尔的意料，他知道对方对他们了解得很多，但他不知道这个人连巫师界的事情都知道，虽然他也不是没想过超自然的可能性，但显然这个男人既不是巫师，也不是什么非人类生物。
这就很奇怪了，除非单纯只是自己看不出来对方的身份。
黑发绿眼的巫师侧了侧头，天台上的风把一部分的发丝都吹了起来，这令他的视线受到了一些阻碍，“你的伙伴呢？”
幕后的犯人一共有两个，而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就只有一个人，他有理由怀疑这方面的消息来源于那另一个犯人，鉴于这是比较关注自己这边的那一个，而另一个所关注的则是有极大可能活了很久的亨利。
“我没有伙伴，”长了一张陌生的脸的男人似乎也被这不大不小的风有所影响，侧过脑袋摊了摊手，说话的方式里带了点傲慢的意思，“以前有，但是现在没了，可能以后还会有。”
这样说着，他摇了摇头，似乎感到些许遗憾，眼睛盯着诺埃尔，“但是这个可能性似乎也不大了。”
“是吗？”被这样直视的侧写师表情没什么变化，好像没有感受到对方话里的意有所指一样。
“如果你说的是亚当……”男人接着说了下去，依旧摊着手，膝盖弯了弯又直起来，视线转向了上空，一副嫌弃至极的表情，绕着诺埃尔像是在抱怨一样地碎碎念，“哦亚当，他是觉得自己少一个夏娃吗？亨利亨利我们是灵魂伴侣，亨利亨利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亨利亨利……监视、跟踪、送手机、友情提示……老天！”
他的态度像是受不了那个暂名亚当的家伙，明明应该是紧张的氛围，诺埃尔偏偏还是被对方的样子给逗笑了，然后这个鄙视了半天自己合作伙伴……暂时就先这么称呼好了……的男人终于绕回到了诺埃尔的面前，他看见黑发巫师的出乎意料地笑了出来，停下了数落，甩了甩自己的手，“所以我当然是送他去见他亲爱的亨利了。”
于是诺埃尔想起来他回到警局的时候就没有见到法医了，最初还以为对方是已经下班回家，现在看来大概是跟自己差不多的情况。
但这个时候少年模样的探员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失，他还歪着头，顶楼的风光并不怎么明媚，可这个人笑起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却与这环境截然相反。
“所以他叫亚当，你叫什么？”还留有笑意的人这么说。
站在侧写师面前的男人就拉远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态度似乎也跟着变得疏远起来，“莫里亚蒂。”
诺埃尔当然察觉到了这一点，不过比起这种问题，还是对方的名字更加令人在意一点。他的下巴往下低了一点，抬眼看向自称叫莫里亚蒂的男人，表情变得有些微妙，“我得说，英国就有一个福尔摩斯，先生。”
“我知道。”莫里亚蒂抬了抬眉毛，“我当然知道，要知道我可是在他手上死过一次。”
这下诺埃尔感觉自己有点搞明白这是哪一个莫里亚蒂了，倒不是像亚当一样的代号，而是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福尔摩斯的对手莫里亚蒂。
“拜你所赐。”他又突然加了一句，然而表情却不像是为此感到厌恶或是恨意之类的反感情绪。
诺埃尔想这话的来由大概是自己为了得到答案而向夏洛克提醒的缘故，他发现了那背后有一个犯罪大师，然后顺藤摸瓜发现了莫里亚蒂，最后可能是由于占了先机的关系令这个莫里亚蒂“死”了一次。
他当然不认为对方所说的在夏洛克手上死过一次是指真正的死过一次，不然除非是拥有不死的能力或者是什么别的能力，否则现在是没法站在自己面前的。
“所以这就是我们现在站在这里的理由？”诺埃尔理了理被吹到眼睛前的头发，把它们都撩到了耳朵后面，湖绿色的眼睛完全□□出来，一点波动都没有，像平静的深潭，这样的姿态看起来两个人真的就只是单纯的谈话，而没有涉及生死之类的事情一样。
但他的睫毛很长，在这种天气下阴影落入眼中，就显得颜色深了很多，“你来找我算这笔账？”
“不。”莫里亚蒂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我来找你算账，但不是算这笔账。”
“哦？”魔法界已卸任的领导者勾起唇角，兴味地发出一个单音节词。
他倒是不知道他们之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账要算。
“你看，我说过莫里亚蒂在夏洛克手上死了一次，所以我来了。”穿着一丝不苟的犯罪大师向前走了两步，顺从地开始解释，现在看起来他的打扮也同样非常正式，而讲到这里，大概是觉得说法有些模糊，他又加了一句自己的猜测，“也许是刚好两个莫里亚蒂都在同一个时间死亡的关系，谁知道呢。”
这话的信息量显然是巨大的，如果说一开始两人见面时莫里亚蒂的话透露的是他对伦敦以及巫师界的了解，那现在所透露的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平行时空的存在。
“所以另一个时空的诺埃尔对你做了什么非常令人难以忍受的事情？”至少在他的记忆里，连与对方的交集都基本可以说得上是没有，更别说是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了。
“不，他很好。”莫里亚蒂否认了这一说法，稍微拉近了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非常好……虽然他从来没说过我是他最重要的人这样的话。”
说到后面的时候，这个同样看起来非常年轻的男人语气里又开始带上了一点讽刺的意味，显然是意指诺埃尔对博士说过的话。
莫里亚蒂会知道这件事倒是不令他惊讶，先不提一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重复了一遍，就光是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还身在英国就足够解释了，毕竟那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他的主场，连出租车司机都是对26 方的人也不算有多意外，毕竟流浪汉都是福尔摩斯的人了。
不过令他惊讶的是在另一个时空里自己与对方的关系，听起来似乎还不错，这仿佛意味着那与自己现在的情况有很大不同，甚至可能完全相反。
黑色头发的少年耸了耸肩，似乎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如果你想听，我现在也一样可以说。”
他向来就善于谎言，如果莫里亚蒂只想听这么一句话，他也一样可以说出口，甚至一样可以说的情感真挚……既然对方看起来这么在意这句话的话。
但在场的两个人都知道，无论诺埃尔表现得有多真挚，归根结底也就只是敷衍罢了，谁都不可能当真的，或者说，他之所以会这样说，正是为了突出这一点。所以莫里亚蒂摆了摆手，并没有接受这个提议，“他也会这样说。”
“然而你一样拒绝了。”侧写师这么说，语气平淡得像是单纯的叙述。
“当然。”发色一样是黑色的犯罪大师毫不犹豫地肯定了这几乎只能算是结论的猜测，“他也一样不会介意说这种谎，但是他那样的人，最重要的人当然只会是他自己。”
闻言，诺埃尔晃了晃脑袋，“倒也不算意外。”
“但你令我意外。”莫里亚蒂迅速地接了下去，速度快得几乎让人一时之间都反应不过来，他皱起眉，像是发自内心的感到不解，“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你会跑到美国去当什么FBI？不，应该说，你怎么会跑到我们的对立面那边去？”
“那你也让我很意外。”诺埃尔这样回道，眼睛直视着对方，“平行时空的理论以你的学历一定不会无法理解，你一定可以知道，答案其实非常简单，不过就是那个时空的诺埃尔遇见了你，而这个时空的诺埃尔遇见了BAU而已。”
虹膜碧绿的巫师这一次主动拉近了双方之间的距离，勾起了被风吹得有些苍白的唇，衬着那过白的肤色，与初见时病弱的印象有些重叠，他压低了声音，抬起的眼里清晰地映照出面前人的身影，以致于其中的深意反而造成一种情意的错觉，“你是那个关键的人，莫里亚蒂。”
这幅模样实在是太过眼熟，与记忆里的另一个诺埃尔相像至极，甚至就连说的话都相差无几，这就给人有种其实这两个人事实上并没有多大区别的恍惚，被称为“犯罪界的拿破仑”的男人顿了一会儿，才拉远了距离。
“你最喜欢玩这一套，诺埃尔。不论是哪一个时空，这一点都毫无变化。”他这样说，歪过了头，接下来说话的语调显得有些冷，“我知道你是想说什么，那句话的意思是，那些探员才是关键的人，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