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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妮儿完本——by欣欣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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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陶在罩子上烤了烤手,觉得浑身暖融融的,外头三爷跟七爷不知说什么呢,这么半天也不见进来,模糊听见好像提了几句陈家什么的就听不清了,估计是朝里的事儿……陶陶打了哈气,有些困上来,昨儿夜里没睡踏实,这会儿一到了地儿,便有些撑不住了,往后靠了靠,闭上眼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第69章
陶陶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了自己的西厢,躺在烧的热热的炕上,鼻端飘过来一丝清淡的柑橘香,陶陶抽了抽鼻子,睁开眼坐了起来:“哪儿来的柑橘香?”
七爷放下手里的书,看了她一眼:“醒了,前儿门下奴才送了十几筐柑橘进来,记得你说不喜欢熏香,就叫人搬了一筐进来放在桌子下面给你熏屋子,你若不喜欢叫他们挪出去也就是了。”
陶陶:“谁说我不喜欢,这些果子的香气比那些香塔子香袋子的好多了,只是这么一大筐光熏屋子岂不可惜。”说着从炕上跳了下去,从桌下的筐里拿了一个柑橘剥开,把橘瓣递到七爷嘴边儿上,七爷笑着 吃了,剩下的橘皮,陶陶放到熏炉的罩子上笑道:“这样不就好了,既能吃也能熏屋子,一举两得。”
莫说就算这丫头一天使一筐橘子,对晋王府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七爷却知道她的性子,只她喜欢就是,见她睡得头发都乱了,唤了小雀进来,伺候她梳洗更衣,收拾妥当才叫传饭,陶陶嚷嚷着叫小雀儿把带回来的米酒筛热了拿过来,斟满了酒盏,端起来递了过去:“七爷尝尝这个,好喝还养胃。”
七爷吃了一口点点头:“这是江宁李府的米酒,难为你大老远的带了回来。”
陶陶嘟嘟嘴:“七爷怎么一口就吃出来了。”
七爷笑了起来:“这织造府酿的酒年年都要贡上,各府也会送一些。”
陶陶撇撇嘴:“这织造府倒会算账,几坛子酒就拉了关系。”
七爷:“不过是顺道的人情,何乐而不为。”说着砍了她一会儿:“回了一趟老家,可想起了什么?”
陶陶摇摇头,七爷:“想不起来就罢了,横竖那边儿也没什么要紧的亲戚。”
陶陶不想提陶家坞,捡着有意思的事儿说了起来,一顿饭吃的异常热闹,只可惜半截魏王府遣人来请,说有要事商议,七爷点点头:“跟我五哥说,我这就过去。”转头见陶陶嘴巴撅了老高,遂哄她道:“这时候来叫,必是急事,我去去就回,一会儿回来抚琴给你解闷。”说着站起来披了斗篷走了。
陪吃的走了,陶陶也吃不下去了,挥手叫撤了下去,往窗外看了看,已是掌灯时分,雪比刚回来的时候大了许多,一片片落下来乱絮一般,陶陶拖着下巴:“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儿,这么大晚上下着雪还出去?”
小雀儿把茶盏递了过来,小声道:“听见说是陈府抄了家,一家子老小都押进了天牢候审呢。”
陈府?陶陶愣了愣:“哪个陈府?”
小雀儿:“就是刑部尚书陈大人的府上啊,前次把姑娘关进刑部大牢的那位陈大人。”
陶陶:“他不是清官吗,怎么会抄家?”
小雀儿:“清官贪官也不写脑门上,谁脑的清呢,听说抄家的时候在陈府的地窖里抄出好几箱子金银珠宝,您说要不是贪官,这些从哪儿来的?”
陶陶想了想陈英那个油盐不进的样儿,这样的不通人情的官怎会是贪官,怎么想怎么想不通,陶陶:“就因为这个,全家就进天牢了?”
小雀儿:“万岁爷最恨贪官,要不然三爷怎会在江南先斩后奏的杀了那么多当官的,况且陈大人一直有个清廉的名声,如今却发现是个大大的贪官,万岁爷大怒之下,才下令严惩。”
陶陶点点头:皇上的心态也极正常,有道是爱之深责之切,皇上一直那陈英当清廉的榜样,屡次在朝中提及表彰,恨不能所有的大臣都跟陈英一样,如今亲手立下的标杆倒了,这不等于打了自己的脸吗,老百姓若恼恨起来至多就发一顿脾气摔个盘子碗的,可皇上一恼起来就得血流成河,陈家这一家老小估计凶多吉少,只是陈英那样的人怎么会是贪官?陈英这人耿介孤直,不讲人情,朝里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要真是贪官,还能做到一品大员吗,早让人摆弄下去了。
想到此不禁道:“你可知道谁审的陈家的案子?”
小雀儿:“听说是汉王殿下”
陶陶:“汉王是二皇子吗?”
小雀儿点点头,陶陶皱了皱眉心说,陶大妮貌似就是死在汉王府上,虽是被大皇子□□之后,不堪受辱碰壁而亡,却是二皇子府上,这是巧合吗:“这位汉王殿下我倒不曾见过?”
小雀儿:“先头被皇上派去办差了,听说上个月才回京,姑娘自是没见过的,以后就有机会了,这位汉王殿下是几位爷里脾气最温和的,总是笑眯眯的便是对府里的奴才也没什么架子,姑娘见了就知道了。”
温和,没架子,一个生下来就注定尊贵无双的皇子,怎么会温和没架子,十有**是装的,既是装的就必有所图,且装了这么多年,可见所图甚大,就像三爷装成个与世无争的农夫,来掩藏自己的争位之心,越装的像,装的长,野心也就越大,如此推断,这位汉王殿下只怕也是野心勃勃。
主仆俩正说着七爷回来了,陶陶见他外头的大毛披风上落了一层雪粒子不禁道:“雪又大了吗?”
七爷摇摇头:“比刚小了些,我是骑马回来的,才落了些雪。”说着脱了披风,小雀儿忙接了过去,递给那边儿的小太监,陶陶道:“大冷的天骑马做什么?”
七爷:“还不是怕你这丫头自己在家无聊,赶着回来,免得你使性子。”说着?5 谘峡玖丝臼郑骸敖衲暄┫碌迷纾鸥帐乱裁欢嗬洹!?br /> 陶陶递了茶给他:“五爷找你去是因陈府的事吗?”
七爷点点头,忽的叹了口气:“五哥是嘱咐我千万莫要替陈英说话,以免父皇责罚。”
陶陶:“这么说七爷也觉得陈大人是冤枉的了?”
七爷:“陈英为官数十载,一向清正廉明,怎回忽然就起了贪心,此案事出突然也着实蹊跷,算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不是说好给你抚琴解闷的吗,你想听什么曲子?”
陶陶侧头看了看外头开口道:“梅花三弄。”
转天七爷起来的时候陶陶已经走了,因落了雪,北上的船耽搁了几日,陶陶昨儿刚回来,今儿就是保罗启程的日子,赶着没封河南下转道广州出海,故此陶陶一早就来码头上送保罗,顺道把自己这些日子在船上写得礼品清单给他,陶陶很清楚,虽说自己有晋王府当靠山,必要的人际关系还是要维护的,这礼物必不可少,只要是中国人,什么时候都是人情社会。
陶陶到码头的时候,就看见子萱正拉着保罗依依不舍的话别呢,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十八相送呢,陶陶心说这姚子萱就是个没脑子的,来送保罗怎么还把安铭给带了来,既然安铭来了,就安份点儿呗,还非跟保罗拉着手话别,没瞧见旁边安铭那张娃娃脸都黑绿黑绿的了吗,估摸这小子这会儿砍了保罗的心都有。
出于朋友的道义,陶陶决定还是提醒一下这丫头的好,毕竟安铭既然明目张胆的跟到这儿来,就说明两家这门亲事是板上钉钉了,说白了,安铭将来就是这丫头的丈夫,把自己丈夫得罪苦了,有她的好果子吃吗,想着,陶陶走过去,身子一侧硬是把子萱挤到了一边儿,换她拉着保罗的手,嘱咐他早去早回,然后把自己写好的礼物清单塞给他,又叫小安子把预备好的几个箱子抬到船上。
保罗疑惑的道:“行李我带了。”
陶陶:“这可不是行李,是给你回去送礼的,出来这些年,好容易回去,总不好空着手,最后那个小箱子里是我叫人换的金叶子,你可用来办货。”
保罗看了她一会儿:“陶陶你就不怕我这一走就不回来了吗?”
陶陶:“你若不回来,我就去你们哪儿找你算账。”
保罗哈哈笑了起来:“陶陶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找我算账的。”
陶陶拱拱手:“一路顺风。”
船扬起帆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河面上,陶陶终于发现送人是挺不好受的,离别总是叫人伤情,当日七爷送自己南下的是不是也如此?
正想着,忽听后头安铭酸溜溜的道:“你是不是喜欢这个洋和尚,我早看出来了?”
子萱白了他一眼:“你算老几啊,我喜欢谁你管得着吗?”
安铭脸都气红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我,我怎么管不着,咱们俩马上就订亲了,订了亲你就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
子萱:“谁是你媳妇儿,别胡说八道。”嘴里虽这么说,气势却弱了下来。甩开安铭,拉着陶陶上了车走了。
☆、第70章
子萱见陶陶瞪着眼睛望着自己,没好气的道:“你看我做什么?”
陶陶眨眨眼:“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子萱别扭了一会儿才道:“昨儿我刚回来爹就跟我说了这件事。”
陶陶:“你刚才跟保罗那么亲热是有意气安铭的吗?”
子萱:“我气他做什么,我是来给保罗送行的,再说我们怎么亲热了,不过就是拉拉手罢了。”
陶陶:“大小姐别说我没提醒你哦,你家要是答应了这门亲事,就不可能反悔的,要知道出嫁从夫,就算你再厉害,等嫁过去也是安家的媳妇儿,不把你丈夫哄好了,可甭想过舒坦日子。”
子萱:“你的意思是让我对安铭这小子言听计从,想得美?我不信要是你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能高兴得了,就你的性子还不闹翻了天。”
陶陶摆摆手:“我可没你说的这么没脑子好吗,人只要活着就得学会权衡利弊之后做适当的妥协,这是我们的生存之道,我要是你,既然不能改变事实,就会试着去接受,而且,即便你现在不喜欢安铭,怎么知道以后喜不喜欢,万一你发现他的可爱之处,喜欢得要死要活也说不定,再退一步说,如果你真的怎么也不会喜欢他,更好办了,反正现在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事儿,你多给安铭弄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妾,弄得他五迷三道的,哪有功夫黏你,不就清净了吗。”
子萱一拍大腿:“这个法子好,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回头我就挑几个漂亮丫头,不过现在怎么办?”眼珠转了转:“对了,戏园子,戏园子里看戏的有漂亮的姑娘,就去戏园子,停车,停车。”车把式把车停下,子萱跟四儿下了车。
陶陶撩开窗帘看着子萱跟一直跟在后头的安铭说了几句什么,安铭那张娃娃脸立马就灿烂了起来,忙不迭的跟着子萱的马车走了。
小雀儿低声道:“安公子对二小姐一片真心,二小姐却这般待他,等以后明白过来不定多伤心呢,回头心冷了再热就难了。”
陶陶:“要是这么容易就心冷了,那热的时候就是假的,看清楚了这个人,也不可惜,若他从心里喜欢子萱,便子萱再捉弄他也不会放在心上,男人对于自己真心喜欢的女人,有着无以伦比的耐心。”
小雀儿:“就像七爷对姑娘一样对不对?”
陶陶脸一红,有些不自在:“说子萱呢,提我做什么?”
小雀儿却道:“姑娘,过几日可就是万寿节了,每年的万寿节皇上都要大宴群臣。”说着顿了顿小声道:“也,也会趁机给适龄皇子指婚。”
陶陶:“指婚就指呗,皇上给自己儿子的娶媳妇儿谁还能拦的住不成。”
小雀儿:“可,可是要是咱们府里娶进一位王妃,姑娘怎么办?”
陶陶看了她一会儿:“小雀儿你当我真傻不成,有些事儿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我不是子萱,子萱是没得选所以只能接受,而我有的选,更何况我跟七爷根本也没什么干系,大不了回庙儿胡同不就好了,再不然搬去海子边儿上也成。”
小雀儿心说姑娘说的轻巧,当初为了把姑娘接到王府,七爷费了多少心思,如今好容易安稳了,姑娘若说要搬出去,爷能答应才怪了,不定又是一场大闹,可这件事儿真叫人左右为难,姑娘跟七爷虽好,身份却摆在那儿呢,绝不可能成为七爷正妃,若是侧妃还可能,可姑娘的性子怎么可能委屈当侧妃吗,七爷也不会答应,其实以姑娘的身份侧妃都不大够的上呢,更何况姑娘年纪到底小些,越想越愁。
陶陶见她愁的小脸都皱到了一起,不禁道:“你这丫头倒是个杞人忧天的,想那么多做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呗,想想南边那些订单,能赚不少银子呢,本来我还愁这年怎么过呢,有了这些银子年就好过了。”
说话儿转眼就是万寿节,陶陶一早就起来了,坐在暖炕上一边儿吃点心,一边儿看七爷换衣裳,四个小太监围着他一层层的穿,陶陶瞧着足有七八层才穿外头正经的袍服,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整理袍服下摆,陶陶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道:“上回那个丫头好些日子没见着了?”
七爷看了她一眼:“一个丫头你倒记的清楚,犯了错发落了出去。”
陶陶愣了愣:“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七爷:“上个月的事儿,你正在南边儿呢,那能知道?”说着岔开话题:“今儿只怕要晚些回来,你自己在家做什么?”
陶陶摆摆手:“你放心吃你的席去吧,我今儿得算账,这一晃出去两个多月,小安子把铺子里的账都拿了过来,我得瞧瞧。”
七爷点点头:“这屋里亮,就在这屋看吧,别一个劲儿的瞧,累了就歇会儿,去院子里转转。”
陶陶:“我也不是小孩子,对了,这个套在膝盖上,一会儿到了西苑跪下磕头也不怕冷了。”说着把手边儿的东西递给他,七爷看了看:“这是什么?”
陶陶:“护膝,狐狸皮的,后头这两个带子里头裹的牛皮筋儿,套在膝盖上,不妨碍走路,还能保暖岂不两全其美。”
七爷笑了起来:“亏你怎么想出来的。”心里虽觉这东旭有些多余,却不想拂逆她的好意,弯腰套在膝盖上。”把帽子戴上:“我走了。”迈脚出去了,陶陶趴在窗子上看着他的影子的消失在院门,方才叫小雀儿把账本子都挪这边儿来,再两个月就过年了,得把账目算清楚了,陶陶现在才发现自己的买卖做的有些杂,明显是穷怕了,什么赚钱的营生都恨不能抓一把,弄得账面上也乱糟糟的。
之前是因没底不知道什么买卖能赚到钱,手里的本钱也太匮乏,所以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没什么,如今不一样了,她既有门路也有本钱,该好好想想把手里的营生归拢归拢,形成系统也方便管理,自己得好好计划计划。
不说陶陶怎么计划,且说七爷刚到西苑在宫门口瞧见五爷的马车,下来兄弟俩打招呼:“五哥怎么不进去。”
魏王看了他一眼:“我是特意在这儿等你呢,老七你是个明白人,也不用五哥多说,可五哥还是不放心,得嘱咐你一句,想必你心里明白,以那丫头的身份当不得你的正妃,你稀罕她放不下她也无妨,等过两年禀了额娘,给她个侧妃的名分也足对得住这丫头了。”
七爷脸色变了变:“五哥可是听见了什么消息?”
五爷摇摇头:“哪有什么消息,我不过嘱咐你一句罢了,今儿是万寿节……"
五爷话说到一半见那边儿三爷的车过来,住了口:“总之你自己掂量轻重,别犯傻就成了。”
说话的当口三爷已经下了车,兄弟三人彼此见了礼,三爷笑道:“大冷的天,五弟七弟不进去,在风口里站着做甚?”
五爷:“这不瞧见三哥来了,特意在此迎候三哥。”
三爷:“如此有劳了。”说着看了七爷一眼:“陶丫头最爱热闹,今儿倒没闹着跟你过来?”
七爷脸色缓了缓:“她说快年底了,得算她铺子里的账,而且这丫头最怕冷,天一冷连屋子都不想出了。”
兄弟仨说着进了宫门,等吉时皇上到了众臣三拜九叩之后各自落座,君臣同欢,皇上显然极高兴,夸了秦王南下巡河的差事办的好,把自己的一把佩剑赐给了三爷,又趁着酒兴道:“朕记得老七媳妇儿前些年没了,这男人没个媳妇儿终归不成事儿,朕……”
皇上话未说完,七爷已从席上起身扑通跪在地上:“父皇,儿臣不能娶妻?”
他这一句话五爷脸都吓白了,忙拉他:“老七你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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