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女配逆天系统完本——by超级玛丽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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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根本没听他说话,把他的外衣脱掉,拎到门外去。
结婚以后,俞平庸很少抽出时间来听古月弹琴,也许他认为把更多的时间用来陪她滚床单她会更开心,也许是古月想多了。
他是那么善于处理夫妻间的微妙关系,也可以做到很含蓄,可是相比婚后的他古月还是喜欢婚前的他,那时他除了欣赏她以外似乎对她无所求,现在他动辄买件新内衣给她暗示她该makelove了,当然古月的托词也很多,可是当所有借口都失效,她必须对他尽义务,只有把这件事想成一项法定义务她才能说服自己认真配合。
在床上俞平庸从来不说“我爱你、我喜欢你”之类的话,可能说不出口,也可能他的表达方式不一样,他的口头语经常是:能不能,可不可以,好不好,不好吗,舒不舒服,不舒服吗……从这一点上古月看得出他总是把自己放在一个很卑微的地位,由此便可知道,他爱她、他也喜欢她。找一个深深爱慕着的深深喜欢着的人结婚并没有错,问题是当对方心猿意马,付出了那么多,何年何月才能得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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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现言剧]matche8
不知是什么原因,俞平庸突然同意了俞姿和孙文超的婚事。那一天,俞姿含着热泪感谢古月,古月惊讶地看向俞平庸,那是她第一次从俞平庸的脸上看见无可奈何的表情。
俞姿始终以为是古月说动了他的心,其实古月什么都没做。从结婚到现在他们俩都刻意地避免提到孙文超这个人。因为这个婚姻的根基并不牢固,经受不住考验,需要小心维护,无论是俞平庸还是古月都尽了最大努力,俞平庸付出了只有付出的付出,古月忍受了无法忍受的忍受,他们总算可以有说有笑地一起打高尔夫、一起看电视、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睡觉,在那方面也达成了一个互相妥协又妥协的规矩,走到这一天真的不容易。
古月不明白俞平庸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许他觉得他和她的婚姻已经走上正轨到了可以用风吹雨打来考验的时候?不会的,他比她更怕失去,所以他不会考验她。那一瞬,古月想到了一个人。
俞姿走后,俞平庸向古月坦白:“是小姿的妈妈请求我,我没法再坚持了,对不起,事先没跟你商量就同意了。”
古月一句话都没说,上楼,三天没走出那间屋子。她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也找不到自己的立场,重组的家庭就是如此尴尬如此令人心灰意冷,伤心的同时也伤自尊。俞姿的父母有权商议女儿的婚事,假如这桩婚事里没有孙文超,古月无所谓。
可是俞平庸抱着愧疚的心情听见长途电话里的一个心碎的母亲苦苦相求如何硬得下心肠不答应,看到紧紧关闭的卧室门,他的眼睛有些酸涩,感到很难过。这一切都是孽债,就算在佛祖面前日夜忏悔,该报偿的时候终归不能挣脱。
不管古月和俞平庸怎么闹心,俞姿和孙文超很快就领了结婚证,准备婚房的过程显得有些措手不及,房子是孙文超家买的,装修和家具电器是俞家出钱,有人提议让他们三口人先搬到俞家住把新房子晾一晾,不知者不罪,可是那一层关系除了俞姿以外没有几个不知道的。
俞姿说:“我才不回去住呢,我爸同性排斥太厉害,文超该受气了。”
从此以后,“同性排斥”成了公司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隐语,等同于“趴灰”。
好好的一个婚礼三个人的脸色都像是办丧事——古月、俞平庸、孙文超——只有新娘子和孙文超的父母开心。
孙家的两位家长很早以前就看不上古月,那会儿他们俩刚毕业的时候,孙家家长一个子都不出,逼得孙文超跟同学借钱在外面租了个贼小贼小的公寓,现在儿子要娶豪门千金,他们反而乖乖地拿出好几百万来买新房,这种心理真得让那些社会专家给评评。
孙氏父母对俞平庸的谄媚让古月感到他们实在太可悲,然而谄媚的人必然有所求,看着小孙子穿着可爱的小礼服站在地中间玩花球,孙家二老的算盘甚至能打到跟古月争俞家家产的那一天。他们当初为什么不反对孝一姓俞、户口也落在俞家的本上?因为这些都跟继承权有莫大关联。
一晃孝一已经两岁了,天真的孩童如何去想象大人的世界背后的复杂和扭曲,古月是看着孝一的小乳牙一天天长齐的,看着他那贴随妈妈的小尖鼻子和一双浓浓郁郁的眉眼组合在一起,如今婚礼也都举行了,事实活生生地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办法自欺下去。
勉勉强强将将巴巴总算把这场婚事应付过去,古月真的已经隐忍到了极限,如果不是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如果不是个学国乐的,如果是换成许吟茶那样的人,如果……千万种如果都不可能做到这个程度,除非是泥胚佛像,也许俞平庸之所以会娶她正是因为她的与世无争。
俞平庸攥着她的手,说:“这些日子你都瘦了,以后他们过他们的、咱们过咱们的,不影响。孙家那头以后也不用你再出面了,有我呢,放心吧。”
古月“嗯”了声,把尖尖的下颏扎在他的肩窝……心里面想,话虽如此,但我该怎样平静地过活,平庸,你倒是告诉我啊,佛祖,你究竟是何意。
俞姿和孙文超去蜜月旅行之前拿着许多礼品到俞家拜望岳父岳母,就算所有的过场戏都可以省,回门子的礼节绝不可废,古月早都算到这些了,好几天前就开始给自己做心理暗示,尽量自然一点、热情一点,就算不看俞平庸,看着俞姿和孝一也要好好地配合大家演完这场戏,虽然做了充分的准备但她真的没想到所有设想中的尴尬和冷场都被伤感所代替。
孙文超给岳父岳母献茶,茶杯递过来的时候,看到他的神色是那么喜出望外,古月忽然感到两股酸水从鼻管里钻出来,直冲泪腺,通过脑门,钻到头顶,就像第一口吃芥末那么难以忍受,一杯滚滚的龙井茶全洒在了羊绒长裙上,幸好穿得比较厚,茶水渗到皮肤上已经凉了。
俞平庸连忙说:“不要紧,不要紧,我陪古月上楼换衣服,你们俩看着孩子。”
记得刚毕业的时候,孙文超曾对古月说,就算是陪你到街头卖艺我也不会再回那个家。古月听到这话并没有感到开心,相反从那一刻起心里就开始忐忑起来。
贫贱夫妻百事哀,在高度发达的现代化城市里生存却变成了一樁最难的事,乍入社会的两个人就像被困在了一座孤岛上,最拮据的时候,他们俩每天只吃一顿饭,古月饿着肚子也要不停地练琴。
从某一刻开始,这把琴就成了矛盾的焦点,以致后来孙文超找到了工作、他们的生活度过了难关,集中在这把琴上的矛盾却越来越不可调和。
古月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孙文超说:“在古代,弹琴的都在青楼!”
或许他只是情急之下口不择言,但这话最初真的不是孙文超说的,而是他父母说的。古月知道孙文超的家庭容不下一个比儿子大三岁的有博士学位的弹古琴的清高而又清贫的儿媳,他们自身没有受过高等教育,别说高等教育就连小学都是边劳动边罢课边革命,实际根本没什么文化,如何能接受古月这种“怪咖”进门,最重要的是孙文超也禁不住父母的一再施压和渗透。
如今,他果然被渗透成了他们的乖儿子,他本来就是他们的儿子,古月没有资格阻断人家的天伦之乐,也没有理由打扰人家的豪门贵婿之梦。
鼻尖和眼角明显发红的古月竭力忍着心酸被俞平庸扶上了楼,关上门,古月趴在他怀里哭了。俞平庸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她轻轻拍着她。从那天晚上第一次听她弹琴他就知道,失意和落寞充满了她过往的人生,她需要比其他女人更多的爱,包括父爱、知己之爱、丈夫的爱。他时常会跳出来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悲悯她,然后再回到这三种角色中给予她足够多的爱,就像菩萨为了渡众生,有时会陪着众生进出地狱火炉无数次,世间再感人的爱情也无法做到。
大概过去两个小时,俞平庸才陪古月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古月从里到外换了一身儿,脸上的淡妆也是重新化的。孙文超的眉毛低低的、眼睛直直的,不见了刚才的喜色。回门宴上,古月基本没吃东西。俞姿看着古月,心里感到很迷惑很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送走了俞姿和孙文超,几天后,俞姿的公公婆婆也要来访亲家,这纯粹是讨好俞平庸来了。古月想找个借口回避。俞平庸说,你不想看看他们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见你么?古月摇摇头,淡淡地说,不想。
俞平庸看着她,心里在想,这正是我认识的古月,她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对于那些给过她挫折的人她只想躲得远远的,儒家以直报怨的思想像血液一样天生自然地流淌在她的心胸里,可是在这样的世道中退避三舍真的可以息事宁人么?
俞平庸说:“末法时期、斗争坚固,什么意思?就是说,你不争,却有人要来与你争,你不抢,却有人要来与你抢。你比我小二十岁,将来我总要先走一步,到了分割财产的时候,面对孙家的那些人,你又该怎么办呢……”
古月按住他的嘴唇:“我什么也不要,我跟你一起走。”
俞平庸笑了笑:“哈,那怎么可能……”
古月突然从床上滚起来,吻他。俞平庸竟愣了一下,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在床上主动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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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现言剧]matche9
婚后,孙文超很少跟同学来往,许多去海外发展的同学自从毕业后一直不太联系,偶然间在人人网上碰到就觉得特别亲切,有个叫雷文的同学在网上跟孙文超说话,当初他也曾慷慨解囊借给他们钱,转眼四五年过去了不知道他们混得如何。
大风起于青萍之末,事儿就出在这个同学身上,有一天俞姿无意间在孙文超的人人网账号上看见了一句话,雷文说:“嗨,超,你和古月过得怎么样?结了么?”
一句话惹祸,一句话也许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因为天下之大叫古月的有很多,俞姿发现雷文的相册里有许多学生时代的旧照片,其中有孙文超和古月以及几个要好同学的合影,他们俩的贴身距离一看就是情侣,人证物证具在,俞姿当时感到全世界都欺骗了她。
俞姿来电话时俞平庸正在开会,俞平庸一看是俞姿来的就直接压线,准备开完会再给她回过去,可是俞姿一个接着一个地打跟要账鬼催命似的,烦得俞平庸把手机关了,不成想几分钟后俞姿开飞车杀了过来,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
当时的那个会也不是个小会,会议室里坐满了公司的高层领导,俞姿大小姐气派把所有人都镇住了,她闯进会议室,对会议桌那一端的俞平庸说:“爸!我有事问你,你让他们都出去!”
所有人都一动不动不知道该怎么着好,眼看着俞平庸的脸色由白变青,俞姿从小到大都不敢这样冒犯父亲,也没在公司里显示出一丁点跟别人不一样的姿态,今天的俞姿好像换了一个人,犀利的目光酷似俞平庸。
俞平庸看着她深深愠了一口气,说:“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俞姿站着不说话,眼眶里的泪珠子连成线往下淌。
俞平庸皱了皱眉,对所有人说:“散会。”会议室里的气氛骤然间变得跟殡仪馆一样,人们刻意放轻脚步按着顺序簌簌地走出去。
俞姿眨眨模糊的双眼,试图看清自己的父亲,胸口蕴籍着的悲愤像重重的雨云一样压着喉咙:“爸……”一个字说出来发现声音全变了样,她又鼓起勇气重新说:“爸……你早就知道他们俩的事儿了,对吧?当初你不同意我和孙文超结婚就是因为你想娶古月儿,对吧?要不是我妈,你永远都不会同意的,对吧……”虽然是推测的语气却知道事实就是这样,说完了这些话她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哭得很伤心。
俞平庸无声地低下头,捏了捏眉心。
自从出了这件事,俞姿整个人一反常态,不但和俞平庸断绝了父女关系,还把孙家闹得天翻地覆,孙家这家人真的是忍人所不能忍,打死也不同意离婚。孙文超毕竟是孝一的爸爸,为了孝一俞姿总算有所收敛,可是对古月,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俞姿本是女主,人品爆发是必然的,剧情也从这里推向高朝,所谓“男人不乖”是从俞姿的角度看,父亲、丈夫、儿子全都伸出黑手把她推向深渊,父亲为了娶自己心爱的女人对她隐瞒事实,丈夫为了谋得财产欺骗她的感情,儿子在最不应该降生的时候降生使她成为未婚妈妈,这一切把她逼到悬崖边缘,然后她要转过身来报复所有的人。
从那以后,俞平庸再也没有见到外孙,也没有再见到女儿。俞姿万万想不到的是,那一次在公司会议室,是他们父女的最后一面。四个月后,俞平庸在去新加坡的航班上脑淤血不治身亡。
父爱是深沉的,只有古月知道俞平庸有多爱自己的女儿,父女关系破裂以后,俞平庸的感情变得特别脆弱,常常一个人偷偷转眼圈。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古月多么希望来生能成为他的女儿,可惜这一世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她爱他。这个爱字包含着太多内容,再不是年少无知时一闪即逝的感触。
噩耗传来时,古月正在家里练琴,这通电话是国际长途,对方说,俞先生临终时手掌里攥着一个小玉佛,走得很安详。古月捂着嘴哭了。
两家亲戚把出殡下葬举哀的事全包了,事事不容古月置喙,仿佛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大大的pie,人人有份、重在参与。本来古月也不是指手画脚的性格,现在人都没了,她再不会有任何意见。
在葬礼上,曾经那些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人都露面了,俞姿的妈妈带着儿子从新加坡回来了,还有俞家的亲戚眷属、孙家的亲戚眷属、领导、同志、同学、朋友、下属……加起来何止几百号人,古月单薄的身影却备受冷落。
亡者尸骨未寒那些人已经为争财产打成了一团,古月每天晚上一个人去自家的房顶上弹琴,有人说她本来就有精神病。她在房顶盘腿而坐,一把古琴横在膝上,身上只穿了一条黑色长褂,这条长褂是俞平庸生前去净梵山参访一位老居士,临走时变天了那位老居士送给他的,所使用的麻线与现代的麻线完全不一样,看来是有些年头了,俞平庸说至少是晚清时候的,谓之褐,是贫民百姓穿的常服,应该是祖辈传下来的,老居士一辈子都在山中参修佛法,全部的衣服也就那么几件,可见其心意深诚……琴声缓慢而悠延,如果说等待也是爱的一种方式,她如今深信不疑,想起和平庸在一起的每一点每一滴,所有的追忆都是那么短暂。
平庸在世时常说“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平素相亲相爱的人转眼之间就要分离”,想不到这种没影儿的事居然这么快就降临在她身上。和他结婚的第一年她着实郁闷得快要死了,每次履行完夫妻义务就立刻和他分开,卷着被子逃到床的另一边,结婚两年后她才开始一点点回应他的爱,不久他就出事了。世间有八万四千种烦恼,佛祖有八万四千个法门对治,可是世间没有卖后悔药的。
一声压抑在胸口的惊呼,古月从那个陈年旧梦中醒来,满床寻找俞平庸的体温,却只有一堆乱糟糟的卧具,屋子里显得特别空旷,性格里的最后一丝坚强崩断了,她抱着枕头哭到身心俱乏、哭到天亮,太阳照常升起在冷冷清清的早晨,眼中的泪水湿了又干湿了又干,也许一个大配角的溘世对于整剧来说无关宏旨,却再也不会有一只温热的手托起这个女人的下颌认真地抚摩。
两个月后,俞姿成为提亚集团的董事长,既然女主的觉醒是以父亲去世为代价,女配也只好黯然退场,古月来到董事长办公室递交了一封辞职信。
俞姿看看信封上的三个字,态度冷硬地说:“你的辞职信我不看,拿走。”
古月说:“反正我不干了。”
俞姿说:“就算公司不给你发工资你也有我爸的海外账户,辞不辞职有什么不一样的?你花的还不都是我爸的钱?别来这一套了,给谁看。”
古月把辞职信收回,顿了顿,说:“你可以恨我但你不能恨你爸。”
俞姿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你没有资格教训我!”
古月转过身去,泪水漫出眼眶,背对着她说:“俞姿,你知道最后那段时间平庸心里有多难过吗?他经常去孝一的幼儿园偷偷从栏杆里看外孙,他失眠的时候一次要吃一把药才能睡上一个小时,还有,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去新加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