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掌家弃妇 番外篇完本——by燕小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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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染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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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薇活了两世,在前世也经历过沙士等霍乱的时候,她只是没料到,这样会传染人的病疫,她还会经历一遍。
快进六月的时候,已是入夏,雨不下了,天气却忽然变得闷热起来,秦如薇没料到,疫情会来得这么快。
县里,已有人被流民沾了瘟疫,一开始,县令镇压隐瞒,只拘留了患病的人,可却压不住这疫情的传播,很快,陆续的有人被传染上,也陆续的有人死去。
等到消息完全传开的时候,昌平县已是灾区,知县只得将患了疫病的人全部转移到一个村子隔离。
秦如薇收到消息的时候,已是处处人心惶惶,街上都少了人走动,听到疫情传开,她便吩咐家里人天天戴着口罩,更用醋精兑水洗手洗脸,以石灰水撒地,各处屋子更煮醋熏冲。
众人不明,但她是主子,只会按着吩咐做,而秦如薇只知,这是最简便的防御措施,只盼着有人快些将这瘟疫给治好了。
庄家,秦如薇也如此做了防御,她的一番动作,很快就被人知晓传了开去,虽然心疼那些醋,但没什么比命更重要。
一时间,市面上的醋很快就被抢购一空,而十里屯子,处处都能闻着酸酸的醋味。
有前世的记忆和经历,秦如薇是早早就备下了许多醋,故而也不差这醋用,又买了不少土地骨皮,天天熬水喝。
土地骨皮,又叫大青根,而秦如薇更欢喜它叫板蓝根,前世很熟悉的一种饮药,某年的大天朝,这玩意的冲剂不是炒到了高价么?
秦如薇做足了防御,不惜将这些法子传扬开去,就防着这瘟病来到身边,可她百般提防,也没料到身边人会着了招。
这着招的人不是谁,而是庄大娘。
六月初的一天,秦如薇家的门被人啪得咚咚作响。
秦如薇从梦中惊醒过来,茫然地看着一室黑暗,外头,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娘子,娘子。”来人是徐婶。
秦如薇立即吩咐睡在外间的秋兰掌了灯,披了外裳,走出寝室外,徐婶一脸的焦急。
秦如薇心里有些发寒:“怎么了?”
“娘子,是春芽姑娘来了。”徐婶颤着声道:“听她说,好像是庄大娘不好了。”
秦如薇心底一寒,当即吩咐:“快帮我更衣。”双手已将头发挽了起来。
不过一刻,秋兰和徐婶已经帮她更好衣,徐伯提着灯笼在前边引路,秦如薇很快就来到前院。
只见春芽站在那里来回地走动,哪怕天色黑暗,秦如薇依旧能看得她脸色惨白,心不禁又是一沉。
听到人声,春芽看了过来,几乎就要冲上来。
“站住!”秦如薇呵斥一声,春芽脚步一顿,站在秦如薇两米外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秦如薇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故而才喝止了春芽。
春芽带着哭腔颤声道:“娘娘子,老夫人她,她不好了。”
秦如薇的眸子直直地向她射去,春芽心底一颤,双脚一软,几乎跪下来。
秦娘子的目光太可怕了,黑沉黑沉的,好似要看透人心一般,让她不自觉的带了惊惧。
“老夫人怎样不好了,你倒是说啊!”杨柳轻叱一声。
“老夫人她,她发起高热了。”春芽哇的一声哭了,哭声带着惊慌和惶恐。
众人一听,都变了脸色,发高热是个什么概念,在这日子,谁都很清楚,那些沾了瘟病的人,不就是先发热,咳嗽呕吐,然后死去的么?
听了这哭声,秦如薇烦躁不已:“给我闭嘴。”继而又对杨柳她们吩咐道:“去,准备口罩袍子,并熬上一些醋和土地骨皮水,越浓越好。徐伯,去让徐大请老大夫。”
徐婶和徐伯自是领了命快步而去,这种情况,他们就是听命的份。
“你,和我去看老夫人。”秦如薇又看向春芽:“提着灯笼,前边带路。”
“娘子!”杨柳惊惧不已。
春芽也是吓得脸色煞白:“我,我不敢。”
“不敢,要是老夫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先要了你的命。”秦如薇瞪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这些日子,庄大娘并没有在外走动,都是春芽在外头走动,这不是瘟病也就罢了,要是瘟病,那也是春芽不知从哪里沾了来传染过去的。
春芽脸色一白,避开秦如薇的目光,眼神躲闪。
见她这副神色,秦如薇心里更沉,但现在可不是审她的时候,将来有的是时机,现在最重要的是庄大娘。
不管春芽愿不愿意,她只是个丫头,秦如薇哪怕还没过门,也能替庄楚然把她给弄死了,所以也只能听命的份。
跌跌撞撞的提着灯笼往庄家走去,秦如薇心里已是琢磨开了,要万一是瘟病,那怎么办?
她有些害怕,这个年代,瘟病会死人,尤其还没得到救治时,而病人,也只能往疫区移去。
庄大娘年纪不老,也就四十来岁,可因为是寡母独自带大儿子,早年也吃了不少苦,故而她看着像是五十的老妪,身子骨也大不如前,染了这病,得不到及时救治,就只有等死的份。
来到庄家门口,秦如薇不让杨柳他们进去,她很清楚,如果庄大娘真是染了瘟病,那么能少接触就少接触吧。
杨柳有心要跟着,被秦如薇一个利眼过去,不敢再反辩。
秦如薇吩咐她隐瞒了消息,也将家里再彻底消毒一遍,之前的防御也不能少了,杨柳应了,并说会守在此处,也替秦如薇传话。
交代清楚,秦如薇便推了春芽进去,将身后的门给关上了。
还没进庄大娘的屋门,秦如薇便已经听到了那低低的咳嗽声,不由狠瞪了春芽一眼。
春芽身子一颤,嗫嚅的道:“吃过晚饭后,老夫人就说不是很舒坦,我就伺候着她回屋睡下了。到了半夜,才听得她咳嗽和叫人,掌了灯,见她脸红如潮,一探手,已是发起高热来了。”
想起自己探到庄大娘的额头热度时,春芽就忍不住浑身发抖,她害怕,害怕得很,因为这两天,她去寺里见故人了。
她害怕自己是在那里染了什么回来传给老夫人了,她怕死,她更不敢对别人说,自己去过那里。
不,不能说。
春芽吞了吞口水,神色惊惶。
秦如薇眯着眼扫了她一眼,缓步走进去。
屋里,早已掌起了灯,空气异常闷热,更有一股子淡淡的酸腐味传来。
秦如薇皱了皱眉,即管戴着口罩,也伸手捂着了鼻子,走近炕前。
庄大娘果然脸红如潮,在她的枕边,有一堆污物,显然是吐了,而她整个人,已是昏昏沉沉的说起了胡话。
“大娘,大娘。”秦如薇唤了两声,庄大娘没有半点反应,嘴里依旧吐着胡话,一时在骂人,一时又念起谁的名字,一时又叫起庄楚然来。
秦如薇只觉一颗心如坠了千斤称砣,不住地往下沉,往下沉。
“去开窗,通通气。”秦如薇看向春芽,吩咐道:“打水来,替老夫人换一身。”
春芽瞪大眼,后退两步,看向床上那老妇,惊恐不已,不敢应声。
“快去。”秦如薇又喝了一声,眼神冰冷凌厉:“莫在这想有些没的,她要是不好了,你就给她陪葬。”
春芽吞了一下唾沫,跌跌撞撞的去了。
等得将庄大娘整理干净,春芽已是浑身无力地跌坐在地,恨不得远远地离了这屋子。
大夫还没来,秦如薇探了探庄大娘的额头,滚烫无比,心不禁揪紧,瞪向春芽。
春芽一颤,忙道:“不,不是我,我没有病,不是我传染的。”
秦如薇眼神一利:“我有说过是你传染的?你这是不打自招?”
春芽脸色大变。
秦如薇还想再问,听到外面急促的拍门声,只得按捺下,瞪她:“去开门,如果是大夫来了,只让他进来,其余人等一概不准进来。”她得提防一二。
春芽立即连滚带爬地出去。
不一会,就听到一个不满的声音念叨:“什么病这么急?是要赶死我老头子吗?”
进得屋里,又见秦如薇站在床边,双眼凌厉地射了过来,老大夫一颤,下意识地看向躺在炕床上的人。
“老大夫,大娘她突然不舒坦起来,你给把把脉,瞧瞧是怎么个回事儿?”秦如薇清冷冷地道。
老大夫应声,上前,闭着眼把脉,一摸到那手腕烫的,就像触电似的伸了回来,惊叫:“这。。这。”
秦如薇死死地瞪着他,从牙缝里挤出话:“还请老大夫仔细点,莫要诊错了病症。”
老大夫呼吸都急了起来,又惶惶地去把脉,问了几个问题,最后脸色一变,身子一歪,竟是从凳子上跌坐下来,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挪动着屁股后退。
秦如薇心下发沉:“老大夫,这是什么病?”
老大夫脸如土灰,连滚带爬的退到门边,惊恐地道:“瘟瘟病,她这是得了瘟病啊。天啊,是瘟病!”
春芽嗷了一声,脸色惨白。
秦如薇也是脸色巨变,身子踉跄了下,死死的捏着一边的柜子边,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还请老大夫开药方子。”
☆、第二百一十四章 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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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薇亲自将老大夫送到门边,双眼狠狠地瞪着这老头儿,冷道:“老大夫,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很清楚,要是被人知道了,你来过这儿。。。”
老大夫连忙抖着唇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来过这儿,我今晚就在家里睡觉呢,哪都没去过。”
秦如薇满意地点点头,塞了一个袋子到他手上:“如此,劳烦老大夫了。”
老大夫捏着那沉甸甸的袋子,只觉得滚烫滚烫的,差点就把它给扔了地上,又舍不得,只得捏紧了,夺门而出。
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来过这鬼地方。
秦如薇看着他离去的惊惶背影,心里叹了一口气。
不是她狠心要挟一个老人,事实上她也没法子,要是让别人知道庄大娘染上了瘟病,那下场会如何?
秦如薇不敢想。
下场只有两个,要么被转移疫区,要么被人活活烧死。
秦如薇打了个冷颤,抬头看向黑沉的天空,没有半颗星子,沉得让人害怕,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庄楚然,她该怎么办?
而远在上京的庄楚然,被一记闷雷惊醒,突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只觉得胸口突突地跳得飞快,又摸了摸额头,满是汗水。
他作噩梦了,梦见不好的消息。
庄楚然看向窗外黑沉的天空,心有些发沉,薄唇抿了起来,按着胸口,只觉得闷闷的很不好受,似是发生了什么事一般。
门被敲响,庄楚然定了定神,叫了一声进来,是自己的小厮钟忠,只听他说:“少爷,曲先生差人来说让你过去水榭小住,说和您商议过两日的会试。”
庄楚然一愣,这时辰?
不过他也知曲时的好意,便让钟忠伺候着更衣,收拾去了,临走时,又看了一眼黑沉的夜空,暗付:“最后一关了,只要过了这一关,便是康庄大道,也能回家团聚了。”
十里屯子。
秦如薇坚决打发了徐大他们,只让杨柳送衣物过来,她要住在庄家,照料庄大娘。
对于她的决定,杨柳他们惊恐无比,不住地劝说,即管秦如薇不说,单看老大夫那逃也似的背影,也知里头的人是得了什么病了。
可自家主子不但远离,还要住在这里?
这不是等于送死吗?
杨柳和糯米一下子跪在门前,哭道:“娘子,便是要照料,我们也能照料,您犯不着留在这里啊。”
秋兰看着,心里愧疚不如。
平时只怨秦娘子待她们不如待杨柳糯米她们那般信任,如今看着,总算知道是什么缘故,杨柳姐她们能替秦如薇去死,可自己呢?
秋兰羞愧地低下头,怨不得啊,也比不过。
秦如薇看着两个丫头,不是不感动的,只低喝一声:“都住口,生怕别人不知不成?”
不远处,已有人家掌了灯。
杨柳二人立即捂着嘴,压低了声音求着。
“你们衷心,我知道。只是,我已经来了,也接触过她,便是染。。。”秦如薇抿了唇,没往下说:“不能一个个的送死,你们且家去,每日送药材来。”
“可,可这能治吗?”糯米惶惶然。
秦如薇看了看天际,声音透着悲凉:“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糯米又哭了起来,道:“要是司徒公子在就好了。”
秦如薇一愣,似是才想起,忙道:“对,杨柳,你带着徐大去,去找司徒。”
杨柳一怔,忙的应了。
“我去,我跑得也快些,杨柳姐沉稳些,她在这张持着事。”糯米却是急道。
秦如薇想了想,也好,便也点了点头,当即吩咐徐大和糯米,让二人连夜出发,两人也不耽搁,飞快地去了。
秦如薇又吩咐了杨柳几人重要的事,要瞒住了,平素也要装作若无其事,她不能让人知道,庄大娘出了事。
重新掩上了大门,秦如薇靠在门上,滑坐下来,只盼着,糯米他们能找到司徒芳,也盼着,司徒芳能治这瘟病。
擦干了泪,又见春芽捧着一个药碗惶惶然地看着自己,便冷笑出声。
“娘子。。。”
啪的一声。
未等春芽说完话,秦如薇就一个重重的巴掌声招呼过去,春芽被打得嘴角冒了血,药碗跌在地上。
不等她说话,秦如薇又是一个巴掌挥过去,左右开弓,巴掌不停,春芽发丝散乱,眼神直着,被打得懵了。
直到秦如薇累了,手也停了,春芽已是脸肿成了包子,噗通地跪倒在地上不住磕头:“娘子饶命,娘子饶命。”
“饶命?”秦如薇一脚踹过去:“你就是死一千次也死不足惜。说,你从哪里染来的,说!”
春芽身子颤个不停,迭声道:“没有,我没有。”
“在我跟前,你还敢说谎?不说?好,我推你出去,就说你染了瘟病,让人烧死你。”秦如薇一把拧起她的头发,拖着她往前。
春芽哭了起来,一把抱着秦如薇的腿哭喊道:“我说我说,娘子饶命啊。”
秦如薇用力踢开她,这人碰着自己她都嫌恶心。
春芽趴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说了这期间的行事。
事儿还得从庄大娘执意去上香并让春芽分派包子那天说起。
原来,当日叫住春芽的那人不是谁,而是和春芽一个村里长大的小姐妹,叫香儿的。
两人自小就一块长大,感情自是亲香,后来那香儿嫁去了北边,春芽也被家中人辗转卖了做丫头,这才失了联系。
这次分包子时,香儿却是认出了她,春芽心里是又震惊又喜,喜的是两发小重逢,惊的是香儿成了一个糟蹋的乞丐。
当日秦如薇他们都在,而秦如薇那般不让庄大娘分派包子又说这些是流民,春芽也不敢和香儿细说,只得说日后再来看她,便匆匆地走了。
过了些日子,春芽借故去镇上办事,其实是去找香儿,一细说,原来香儿嫁的那男人在洪涝中死了,她带着两个孩子一路乞讨来到了南边,和一大堆流民住在了一块,又在普华寺遇上了春芽。
春芽听了她的身世也是恻然,她的两个孩子,一男一姑娘,瘦得皮包骨,心下不忍,便答应了会常来看看,也会帮他们。
可春芽自己也只是个奴婢,月钱也不过是一两,要怎么帮一个寡母和两个孩子?
那也只能从庄大娘身边下手了。
如今庄楚然中了举人,正是需要人来撑场面的时候,春芽便向庄大娘进言添人来当奴仆。
春芽先没说自己有个姐妹,而是先和庄大娘说添人的利害。
秦如薇那么多的下人,将来嫁进庄家的时候,那么亲信可就净是秦如薇的人了,而老夫人身边有什么人?不就只有她春芽一个么?
春芽是可以当眼睛当耳朵,但到底也只是一个人,哪里比的过秦如薇那么多的奴仆?到那时,便是秦如薇占上风了,这家里作主的,也就是占上风的那个了。
当家作主,谁不愿意,庄大娘可是一心只等庄楚然高中了,然后高高兴兴当个老夫人,摆老夫人的谱,当家作主了。
可春芽这一说,她瞬间便明白过来,于人上,她确实不如秦如薇啊,别说其它,就是贴身伺候的,秦如薇都有仨呢,她庄大娘有啥?就春芽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