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死士回来养完本——by杀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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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十八却看得分明,这人在绝望。
十八把自己藏进暗处,看着这人一连串的歇斯底里,却一个都答不上来。
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主上的命令,谁都不敢说。
更…不忍说。
“什么时候放我?”
“主上,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放了你……”
不是主上不放你,只是……我不想放你,不想放你走罢了……
十八背过身去,把一切都背负在自己的身上,云伯的命,自己的命,现在还要加上这人的命。
可是一切总归是值得的。
一定,会是值得的。
七日后。
“主上发现了。”单四吃了口冷涩的食物,静静的说了一句,天空下着细小的雪绒。
十八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把食物塞进口里,却食不知味。
“你打算怎么办?”单四淡漠的问,习惯性的,默默的把所有的情感,都隐藏这样平静的话语之后。
他知道十八把那人藏在了哪里。
每次也是自己陪着十八去看那人。
只要十八不说,自己也绝不在主上的面前透露口风。
单四为的,只是十八的笑靥,可十八已经有半月都没有笑过,算算日子,正好是那人搬进南丰阁的时间。
“走一步,看一步吧……”
十八发现自己又在不确定了……
自从遇到他后,他的不确定越来越多,就像雪球一样的越滚越大,就算现在发现了,却依旧什么都改变不了。
细小的雪,落在十八的鼻尖,像极了那人现在看自己的目光。
冰冷刺骨。
十八吃完最后一口食物,翻身下树,把单四一人留在地上。
单四望着十八的背影,逐渐的被风雪侵蚀,再也不复完整。
二十七早已经不再是二十七,十八不能再是十八了。
单四跪在地上,“主上,我知道怎么设计让十八自己带我们找到君先生。”
要救的必须要救。
十八,不能在这样纵容你,这样只会让你毁了你自己。
“何计?”主上的双眸清澈,显然早就知道了一切。
单四心下凛然,庆幸自己现在的决定,要不然,这一次受死的不仅仅是十八,还包括自己。
“我刺伤十八,待他血流尽,就会自动去寻找另外一只蛊。”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可能是……十八自己才知道,没来的禀告主上。”却还是忍不住为十八开脱。
“那么今夜,就这办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先生了!”
两日后。
“XX,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吗?”女人伸手把一样活物塞了过来。
她叫我什么名字呢?
“XX,你又要走了么?”年迈的声音,带着点奢望的这般说道。
他们到底再叫谁的名字呢?
想不起来。
头好疼!
嘈杂无比的声音像是旋风一样的把一切思维都混交在一起,让人根本无法进行任何思考。
忽然一道光打破一切。
“你就是十八。”
“是的!主上!”
豁然睁开双眼,十八的额头上还浮着薄薄的虚汗,单四守在边上,喜道,“可算醒了!”
十八麻木的看了单四一眼,淡淡的说道:“你怎么不是要一剑刺死我呢?”
单四一下子愣住了。
所有的喜悦全都僵在了脸上,半点都笑不出来了。
他隐约觉得,自己或许,又做错了什么,而自己眼前的人,大概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原谅自己了。
从此,单四和十八,只能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大概如此吧。
单四浑身冰凉的想到。
主上让十八想三日,十八想了五日。
十八五日后跪在了主上的面前,答道:“我要云伯活着。”
这是十八的答案。
因为,十八相信那人绝对有能力保存自己,但是云伯不能,而他不能不管云伯的死活。
“那么你去求得先生的原谅,先生若是不杀你,证明你还有价值,那么我便就留下你。”主上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能从书本上离开。
外面的雪花纷飞,十分的宁静。
十八俯下身去,答道:“属下明白了。”
明白了,若是这一次他放过自己,那么,这条命,就是他的吧。
明白了,若是这一次他扶起自己,那么,自己的便再也不能犯傻一次。
同一个人,你不能伤他两次。否则他必恨你入骨。
而这是十八不愿意看见的。
那么,就这样决定吧。
“下去吧。”主上淡淡的说道,驱逐的意味十分明显。
十八艰难的站起身,像往常一样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他心里明白,这一次,主上是重新要把自己,作为牵制,摆放在君铭的身边。
但是没关系的,这一次,我把身心都给你。
铭儿,你会要么?
六日后。
门大开着,时不时的有雪落进来,存着那人平淡的面目,出气的飘然,仿佛带着仙气一般,悠然自得。
十八立在那人背后,身上只穿着单衣,可还是满足的。
只要能看见这人在自己的眼前,嬉笑怒骂,什么都是好的。
真的,什么都是好的。
所以,十八眼睁睁的看着他策划逃跑,却什么都不说,甚至在他给自己的水里下迷药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说。
只是开怀的喝下那杯水,心想,你快逃吧。
铭儿你本就是天空里会飞的一直雄鹰,却反被我连累至此。
可你终究是不恨我,我还有什么奢求?
哦,奢求是有一个的,那就是听你说一句“你爱我。”
一句就好,绝不多求。
“你叫什么名字?”有人问,那声音浮在虚空,带着平常人所没有的狠毒。
小小的孩童全身发抖,望着那人道:“XX……”
“根骨奇佳,就他了!”那人声道。
“九年必定能成为一营十八。”
……
“你叫什么名字?”
“xx……”
“不。”提问者声音略显不悦,“你叫十八!你要记住了!”
被单四摇醒。
十八茫然的睁开眼睛,第一个想法就是,“他走了么?”
单四闻言黯然失色。
十八一下转醒,看了看四周,只见四面环湖,湖面整个都被厚冰冻结,岸边是挂着霜雪的树木,再往后,看见了浓烟滚滚的方向,有些讶然:“南丰阁烧了?”
“全点了,这一次他的手笔很大,主上很生气。”单四答道。
想必最后一刻,他把自己抬到了这里吧。
到最后一刻了,这人也还是不忍伤了自己的性命。
十八想着,笑了,答道:“早该烧了!”
如若,不是那南丰阁,这人根本不会发现一切,根本不会离开自己。
烧吧,烧了就好了!
“主上已经发现君铭不见了……”单四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你若是想要救他,就赶快去吧,千万不要在后悔了……”
十八看了眼单四,也是最后一眼,他答道:“多谢。”
单四心里略微的发疼,笑道:“只愿你开心。”
“会的。”
单四默默的递给十八一把剑。
其实十八最擅长的是剑,但每每拿剑,十八的浑身会散发出止不住的杀气,会忍不住内心的杀伐之意,从而滥杀无辜。
所以十八从不用剑。
十八看了那把剑一眼,然后庄重的接了过来,站起来,盯了亭子一眼,飞身越到了冰面上,越去越远。
再见到那人时,那人却打了一个比喻,他把十八比作蛇,他把自己比作农夫。
十八提着滴着单府人鲜血的剑,站在他的面前,想开口道:铭儿,我是来接你走的。却没想,没那人绝望的用刀刺伤。
可十八还是不恨他,因为,他知道是自己曾经给过这人太多的绝望,也因为这人在自己说完一整句话之后,脸上所露出来的狂喜。
一切,都是值得的。
十八抱着那人,就像抱住了整个天下。
他觉得,没有什么会比怀里的人重要了,再也不会有了,只为了这一次,自己的一切都是会值得的。
尽管他在知道自己并没有把他交给他所期待的那一帮人时,眼里露出绝望,并且哀伤的神情,十八也觉得一切都会是值得的。
因为——铭儿,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风雪呼啸过耳旁,一手紧紧的扣住那人,防止昏迷中的他坠落下马,一边控制好下身的力道,唯恐再次伤害这人分毫。
直到快要高潮的时候,才在心底默念出口诀,力量疯狂的从两人想接的位置,从自己的身体里疯狂的像那人的身体里逃窜。
这样……你一定会开心的?0 ?br /> 十八紧紧搂住那人,忽然,一点白色出现在秀色的头发上,然后越来越多。
飞驰的白马,风渐渐变得绝寒。
十八抬头,看向天空,发现雪下得越发的大了。
第二日。
云伯推开门,却被忽然出现的马匹吓了一跳。马儿背上空空如也,正在悠闲的在雪地里扒拉着什么。
是十八回来了么?
云伯的脑子想到。
然后他在院子里的柴堆下面发现了一堆雪,很突兀的冒出个头来。
云伯叹了口气,那孩子,怕又只是怕自己累了,所以牵了头马来便就走了吧。
老人家并不畏寒,早年间,自己也练过武,重在强身,好处就是,到了晚年,就算是最严寒的冬夜里,老人也不会觉得冷。
老人活动了一会儿,才拿起一边靠着的扫把扫雪。
天空阴沉沉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晴朗,就像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十八那孩子一面一样,都是那么的难以预测。
直到扫到了那一堆雪,扫把才刚碰上去,那雪堆就自己动了起来,露出一张云伯熟悉的脸来。
“云伯。”
那人轻轻的叫道,气息文弱的像是一个才出世的孩子。
“我叫什么名字?”那孩子问道。
云伯双眼愣愣的伸手去碰那孩子的露在雪堆外面的发丝,手指颤抖的仿佛秋天里的落叶。
突然天际里,一道光芒划破了阴暗,照射在那缕头发上,却只见一片如雪一般的颜色,就是连光芒都无法给上温度的白。
云伯苍老的手剧烈的抖了起来,哑声道:“你的头发……”
十八侧过头,茫然的双眼聚焦到云伯的手上,然后的道:“白了么?”
云伯忽然疯了一样的丢了扫把,把十八从雪堆里扒拉出来。
十八怀里紧紧的护着一样东西,满头华发的端坐在雪地里,静静的问:“云伯,我叫什么名字?”
“然儿……安然……”
十八笑了,对着怀里的东西,轻轻的道:“铭儿,你记住了,我叫安然,我是你的安然。”
倘若,我还活着的话,那么我便一定只会是的你的安然。
十八把怀里的人放在了云伯的手上,“好好照顾他,别让他知道是我救了他。”
然后毅然决然的转身,翻身上马。
“你要去哪?”云伯大声的问道。
“断崖。”那边的风里传回了答案,却让老人心里一片哇凉。
解开蛊,只有乘一方蛊虫虚弱至极的时候,杀了对方,那么,这人的死,对于另外一方,伤害是微乎其微的。
铭儿,我现在,把所有的武功传了给你。
铭儿,我现在已经达到了所有的条件。
铭儿……
我就快要,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你开心吗?
风雪呼啸过耳边,生生撕痛。
风雪里骑马离开的那人,一头白色的银发,浑然与天地融在了一起。
完。
第44章 (完整)
半年后。
夏日,扬州。
燥热的天空里下着薄薄的雨雾,天还未亮,街道上,人影寂寥,仅仅只有些出摊的小商贩,整座城池就像是个巨大的蒸笼一般。
奇异的是,这样炎热的天气里,却有一辆被封的严严实实的马车,静悄悄的行在路上,马车的四角挂着铃铛,走动之下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动静,唯有风吹过,那铃铛才会叮当作响。
赶车的是一个着灰衣,戴着巨大斗笠的男子,面目全藏在斗笠的阴影里,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男子的下巴,线条笔挺,想来容貌定然不会难看。
马车停在了一个院子前面,就听马车里传来一阵清脆的女音:“阁主,到了。”
我被霄因唤醒,知道到了位置,只是全身太累,提不起劲,于是叫了声外面的人:“南墨。”
“属下…我在。”这人还是不太习惯在我面前随意。
我皱了皱眉,直接忽略掉,道:“把我抱下去。”
对,就是抱。
半年前,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了一身极其深厚的内力,以及身边的云伯,再后来我发现我极其极其的畏寒,并且每隔一月就会像寒毒发作一般,冷不堪言,这时候我周身会结出薄薄的冰花,非内力深厚的人,不能得进我身,否则就会被吞噬,跟我一样,浑身结霜,生生被冻死。
而今天正好是我发作的时候,其实早在出阁办事情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发作的苗头,可那事情不容自己忽视,于是耽搁了。
我每每发作,全身僵硬,会变得非常倦怠,往往过个三日左右,就会转好,但发作的时候,我宛若婴孩,完全不能自理。
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祸得福,还是因福得祸。
霄因把上好的貂皮围在我脖子上,让南墨进来把我带下马车,霄因站在边上,撑开一把雨伞,举在我头顶,为的是不让雨水进我身。
偶尔还是会有水滴在我身上,瞬间就结成了霜,挂在衣物上,白蒙蒙一片,像是冬天里的霜雾。
进了院子,早就有人候着,愁眉苦脸,似有心事,盯着南墨把我抱进屋里,然后放在早就备好的热水里。
“霄因,快去叫云伯来。”南墨开口道。
暖了一会儿,我才道:“出了什么事了?”
一堂的堂主萧问来了,又挑在我这个时候,必定不会是小事。
“阁主,单十八有消息了。”
我半年来平淡无序的心猛然漏了一拍,只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我稳了稳呼吸,道,“他在哪?”
这一句话我问过自己无数遍,只是从来都没有得到答案过。
从半年前一睁开眼,我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十八的冷漠,十八的愚忠,十八最后带我走时的模样,还有……
我手指抖了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冷的,就听到对面传来回答,“还不知,只是探到了一个知情的人,这人……”
沉吟声。
我心下了然,道:“直说无妨。”
“这人武艺高强,常常来无影去无踪,我们只查到这人身上。”
我动了动嘴,没说话,南墨却知道我心思,替我答了:“阁主累了,大堂主还是先回去,这事情,阁主自会定夺。”
“是,属下告退,愿阁主洪福齐天。”萧问拜了拜,恭敬的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云伯来了,我看到是他,强撑的注意力一下子分散开来,人越发的发软,背部打滑,险些坐到了水里,好在南墨扶了我一把。
“这次怎么弄得这么厉害?”云伯把针灸等物摆弄出来,脸上带着责怪。
我没皮没脸的笑道:“摔得呗,您还不知道我,除了吃饭,我也就只能睡觉了,还能闹出什么动静?。”
“你就贫吧,摔一跤能摔成这样?”老人家连连摇头,却那我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的为我扎针。
云伯擅长的医治,虽然没有排名,但是这老头看病,从来没有医不好的,这“云烟堂”里的人,基本都是云伯来医治。
也是云伯给我断的病症,结论是:积寒入体,等同绝症,并且……命不长久。
我自己倒是没有多大感觉,只是霄因这丫头知道了,每天嚷嚷着要为我看病,于是找来了各大名医——结论和云伯所说,并无多大出入,越医越只让人心灰意冷,我最后不肯再医,发作的夜里,我总独自一人来到一处断崖,仿佛冬天住进了身体里,久久不肯离去,我脑子里大多很混乱,我会想十八,也会觉得冷,独自一人,一呆就会是整整三天,直到病状消退。
直到我发现了南墨。
——这名字是我取得。至于南墨原名叫什么,他不说,我也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