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人 番外篇完本——by冒雪行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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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猴子首当其冲上去跟带着一串骨饰的中年男子沟通,连比划带猜,丁自远他们背着包,灰头土脸地供当地人围观,人越聚越多,连劳动力经过他们的时候,都要站上一会儿。两方僵持了一会儿,有个胆大的孩子直接来拉丁自远的包带,那孩子长的挺可爱,因为皮肤黑更显眼睛亮,丁自远保持着微笑但没做出什么反应:非洲宗教繁多,忌讳也花样百出,他连当地的兀鹫都不敢惹? 慰龅钡厝肆恕?br /> 那孩子见丁自远不理他,自己揪着丁自远的包带打起悠悠来,另几个孩子见没什么事,一拥而上霸占了每个队员的包带,几个孩子笑地“咯咯”响,丁自远脸上不显,心里却一直在呐喊:包带赶快折了吧折了吧,这熊孩子沉死了!
总算,周猴子笑意盈盈地回来了,还带来了当地的首领,那中年人对那几个孩子“嘿哈”地说了几句,丁自远他们才算解脱。
“首领叫哈鲁吉吉,他一时弄不到十只骆驼,但是如果咱们愿意等,明天他会弄到,条件是四把毛瑟。”
“那都是什么时代的东西了,问他M4行不,两把,配4排子弹。”大老黑说。
“你给他M4,他子弹打光了,枪就没用了。毛瑟枪的子弹,他们自己能买到。”
“那怎么办?”
“他要人民币。”
“什么?!”四三馆的几个都炸了锅,伸长了脖子看哈鲁吉吉,那中年人看有人注意他,摇了摇手里绿色的票子,露出一个诚挚的笑容。
周猴子说:“我刚才也吓了一跳。快,你们都翻翻,钱夹里总有点剩。”
钱到用时方恨少。几个\天\朝\人在非洲友人的围观下蹲在路边开始凑钱,丁自远本来以为自己钱包里一分没有,结果还是在夹层里搜罗出六张小粉红,不一会儿,几个人居然凑出了6000多块钱,华子占了大头——他前一阵跟蓝暖出了趟街,不过华子错估了形势,那姑娘是条汉子,除了吃碗炸酱面剩下的钱都没花出去。
那首领明显没想到有这么多,答应明天给骆驼的同时,给丁自远他们安排了个没主的空宅,顺道给解决了晚饭。
说是晚饭,其实就是一碗糊,具体里面放了什么丁自远没去想,吃的对他来说只要饿不死就行。这片地区离城市还是很远,并没有电,几个老爷们吃完饭,吹牛逼的吹牛逼,不爱吱声的自己找玩的,常年在恶劣环境下讨生活,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打发时间的方式。丁自远打算趁着这个时候拉着小四去部落里转转,看看这里有没有幸存的人,他眼看着小四掏出一个5阶魔方,正要凑过去,就被周猴子拉住了。
“怎么了?”
“自远,让孩子玩去吧,没必要去测。”
“怎么?”
“那首领无比自豪地跟我说咱们吃的糊里的玉米是美国来的,而且我跟他交易的时候,他把百以下的零头都给了我。”
“你是说……回扣?!”
周猴子显然对丁自远的表情很满意,他拍了拍丁自远肩膀:“自豪吧,天、朝、人,宇宙现在是思密达的,但是总会是咱们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被二次元屏蔽了吗?为什么一个评都收不到?难道我真的已经烂成世界第一了?
现在是17年,我这章改了快一百多次了,还是过不了审。有人有什么好意见吗?
☆、骆驼,师徒
第二天丁自远很早就醒了过来,略收拾了一下,就捞着小四去练功,屋里的都是轻眠之人,陆续地出来暖身,周猴子则转着圈找当地人聊天。
两套拳打完,太阳已经自挂地平线,外出狩猎的男性背着毛瑟,虔诚地匍匐在地,那看似很近的太阳好像一位懒惰的神,浑身散发着冷漠的孤傲感,毫不在意他眼前的蝼蚁。
“师父,哈鲁吉吉来了。”
丁自远回过头,那位非洲友人露出完美的八颗牙齿,敦厚一笑。
哈鲁吉吉自然是为了骆驼而来。昨夜他赶去了这附近的游牧人部落易货,谁知因为现在是冬季,正是骆驼养肥的时候,图瓦勒加人并不愿意出手。
丁自远觉得哈鲁吉吉这话真一半假一半:图瓦勒加人不愿意出手是真的,但是原因不一定是季节问题,八成是哈鲁吉吉钱给的太少。
“怎么办?”周猴子问。
“好办,哈鲁吉吉不要的M4给那些游牧人,他们是非洲流动的血液,收了枪回到阿尔及利亚就能换钱。不过哈鲁吉吉办事这么不地道,从他那弄点口粮。”丁自远在地上捡了个石块扔到远处大老黑脚边:“黑哥,把那几把捡的M4拿出来。”
“干嘛,现在它们可是我私有的财产!”大老黑跑过来,佯作不满。
“啊,这样,那你跟着我们的骆驼跑吧,去年你不是还得了馆里马拉松长跑第一?”
“黑心丁,早晚……”大老黑笑着看了他一眼,转身之后来了个京剧长腔:“呀——”
丁自远当然知道此“呀”同彼“压”,顿时眼角一抽,却也无可奈何。
哈鲁吉吉欣喜地带着M4走了,几个队员跟着周猴子去拿粮,丁自远拿石子儿和小四比起准头来。
“师父,为什么不找秦琼?”
“他现在帮不上什么忙,他能给咱们飞机、汽车和电话,可科伊科伊仅剩的族人游荡在沙漠中,沙漠第一有效的交通工具仍然是骆驼,快和便利对咱们一点意义都没有。再来,秦琼和摩洛哥皇室周旋并不比咱们轻松,别给他添麻烦了,想想你暖暖姐,哪次咱们打仗,她不是焦头烂额?”
“他才比我大了没几岁……”
“跟那门神叫什么劲,他那叫催熟,看着好吃,咬一口就能毒死,咱好好长,健康第一。”
小四一僵,失了准头:“师父,你嘴好毒。”
“是吗?”丁自远稳稳地打中了石块上的圆点,回头说:“丁进,你输我三个子儿了,回去给我洗三个月袜子啊。”
“师父,加一起都快两年了!”
“你以为徒弟是干嘛的,当年我给你师公可是一直洗到他去世啊!”
丁自远说完之后,才觉失言,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小四说:“二十年我也给你洗,你不要死,我会帮你把敌人都杀死。”
“傻了吗?哪儿那么容易死。”
“昨天那帮人死的挺容易,连骨头都被沙埋了。”
“你……被昨天的阵势吓着了?”
“没有,我就是想到想杀你的人怎么都杀不完,心里不舒服。我不想让你,也不想让大老黑他们死,所以格外恨敌人。”
“丁进,”丁自远严肃道,“被杀和杀人一样不要紧,枪口下人命都是一样的,万贯家财,权倾一时,死的时候也一样尿裤子,我是你的师父,死的那些人同样可能是别人的师父,如果我死了,说明我技不如人,不需要有恨。”
“不要恨?那师父为什么一直想为师公报仇?”
丁自远愣了愣,咬牙道:“谁跟你说的?”
“你别管,总之你无论干什么都要带上我,你不能教我一样,自己做的是另一样。”
“既然你今天提这件事了,我就告诉你,这个任务了了,我就会离开,我该教你的都教过了,以后你跟着黑勇哥,就当我死了,知道吗?”
“你不让我跟你,我就去找秦琼!”
“你找他干什么?”
“秦琼跟我说了,以后咱们三个去给师公报仇!”
“他告诉你的?”丁自远眉毛拧成一条线:“别听他乱说,万锦的事情不一样,不需要你插手。”
“有什么不一样?师公杀人无数,又被别人杀死,这有什么不一样?”
小四眼中血红,丁自远看着他,深叹了口气:丁进一转眼就十六了,他眼里的愤怒和当年他听到万锦不让他跟队时的愤怒一模一样。他明白那种被唯一的亲人隐瞒的痛苦,也明白他渴望伸展拳脚的心情,万锦已经死了,他有一天也许也会死,但他不希望小四成为下一个自己,在漫长的时光里自我折磨,最后变成他一样。
丁自远拍了拍小四的肩道:“我怀疑,他是被自己人害死的。‘人不能死的不明不白’,‘不明不白’,对咱们这行来说,就是被自己人杀死。”
“师公是被馆里的人杀的?”
“我还不知道,但是秦琼有点眉目,这桩任务了了,他愿意帮助我,如果能顺利帮助馆长完成这个任务,我也算报答过他的养育之恩了,之后的日子就是找到那个凶手,让你师公能安息。”
“如果,师公是死在对手手上的呢?”
“他技不如人,我无可奈何,但那对手若是不如我……”
小四翻了个白眼:“这不就是变法儿的报仇么!”
“还瞪师父,没大没小!”丁自远拍了他后脑勺一下:“没去寻仇就算了,找到了还不报仇是个什么道理?”
“就是你有理,你说的都对,你给师公报仇是天经地义,我帮你就要天打雷劈……”小四撇着嘴,气息渐渐地平静下来。
“知道就好。”丁自远揉了揉小四的头发说:“抛去徒弟的立场,万锦不是那么容易被杀死的。我当年看过他的伤口,开枪的人离他一定很近,贴近心脏,一击毙命,他身上有一把傍身的‘□□’,弹夹是满的,却没有回击,身上也没有搏斗的痕迹,我猜凶手一定是他想不到,而且很信任的人。”
“可为什么这么多年,你才想做这件事啊?”
“我也不知道,除了最开始的一年多我会经常想他的死,后来为了给馆长争光,慢慢地就不会想了,前几年的时候甚至有点忘记,这次任务开始,见了秦琼,回到了缅甸,我才发现该做的事情永远不会忘记,它就刻在你的脑子里,等你再次发现。”
“师父,师父,你无论干什么都必须、必须带上我啊,大老黑家那个熊孩子我真心受不了,见着我就粘上来,太可怕了!”
“我不能把你拖进这个怪圈里,等我离开四三馆,你也离开,乖乖地去上高中然后考大学,找个工作。”
“师父!你不要我了?”丁进拖着哭腔说:“我连小学都没上过,考大学也考不上,只能去蓝翔新东方啊!”
“有手艺傍身也不错,他们不是保就业嘛……”
丁进一愣,眼里蓄了刚刚够量的眼泪:“师父,今天不是冷笑话日啊。”
“别跟我演戏,你那套东西我没学过,但是还是看的懂的。”
“果然是师父啊,一眼就看透了……”
“哼哼……”丁自远不能说自己没有一丝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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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10点多的时候,哈鲁吉吉拉着几匹骆驼回来了,加上他们部落卖给丁自远的,一共9只单峰驼。周猴子带着丁自远去跟哈鲁吉吉说话,剩下的人都等在不远处。
“我的M4,就换回这几头蔫头耷脑的牲口……”大老黑满脸的惋惜。
“就是,那丁自远怎么回事,有那么多枪都换回好几辆越野了,找秦少爷帮忙不是更快,真不知馆里怎么派这么个愣头青当头。”老罗说。
大老黑脸色沉了下来:“老罗,你没跟过丁队,他那人年纪轻话也不多,但做事非常有谱,你再跟一程,要是你还看不惯,下个补给点你就坐飞机回馆里。不过要是开玩笑的话,当然无所谓,虽然说他师父万锦二十五就挑大梁,谁知道他徒弟行不行啊?”
“我看丁哥脸那么白,不像很‘行’啊……”
队里几人心领神会地笑起来,老罗张张嘴却没说什么,脸色尴尬地走开了。小四凑过来小声说:“黑哥,他在昆仑的时候就感觉很怪。”
“唉,别提了,当初也不知怎么的把他带来了……”
他们说话时,丁自远这边已经接洽完,他冲周猴子说:“猴子,你问问他知不知道科伊科伊族那些遗老在什么地方。”
“好。”
周猴子又是一阵比划,哈鲁吉吉皱眉想了半天给周猴子画了个简图。
“他说那些人离开逊尼教范围太久,他也找不到,给咱们的图是这附近其他部落的大概位置,如果咱们幸运,也许能找到点消息。”
“好,那出发吧。”
“等等,他还说从这里再往沙漠里就基本没有信号了,要不要跟秦少通个电话?”
还是打一通好,而且,他有事想要问他。
这还是丁自远第一次给秦琼打电话,不知为什么他竟有点莫名的烦躁。丁自远拨通了秦琼的电话,响了三声之后,电话接通了,一个女人操着法式英语柔柔地问好。丁自远愣了一下,女人也没有出声,对面的钢琴声和低低的笑声隐隐传来,丁自远看了看表——十一点半,午餐时间。
看来现在交谈并不是个好时机。
“您好,您找秦先生吗?”
“不,打错了而已。”
“怎么这么快?”周猴子问。
“下个补给点再打,出发!”丁自远说。
作者有话要说: 想赶快完结,五一之前,我想把这个文写完。(就怕只是想想啊!!)
☆、再袭,夜火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丁自远带队又经过了几个部落,除了换了点粮食,就是不断打探科伊科伊族人的下落。越深入沙漠,语言越不容易理解,人烟也越稀少,这样一边问一边走,渐渐地已经深入沙漠腹地。这期间,丁自远一直没能和秦琼得到联系。一来,沙漠中的信号和电力都成问题;二来,队里的消耗并不算大,丁自远尚能自顾。如果可能,丁自远甚至希望永远不用跟秦琼联系,因为他生怕听见他声音的一瞬间,自己就顺着电话爬过去将这个合作伙伴生生掐死。
因为这点愤怒的情绪,丁自远跟自己较劲好几天了,每每想到秦琼居然拐带自家徒弟,他就控制不住地想揍他一顿。但两人目前、以及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一起共事……思及此,丁自远狠勒了一下缰绳,一时不稳,夕阳烘烤着的热风卷着身后队伍里的闲谈一股脑地灌进耳朵里,丁自远轻呼一口气,暂且将秦琼搁在一边,静静地听他们说话。
“苍茫滴天涯是我滴爱~跨过了沙漠还有一片海~海~嗨,那边的多罗,来一首~”大老黑唱起歌来完全没个谱。
“哦?这个……”多罗想了想,开嗓唱:“on a dark desert highway,cool wind in my hair...”
“到我,到我!”小双清了清喉咙:“我的热情——吼~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
“@#¥%……&——”
“都别嚎了!”洪生明刚唱了一点,就被老罗打断了:“这沙漠怎么全是沙子,怎么不来几个人让老子杀杀,枪都要上锈了!”
“哎,不会唱歌也别怒嘛……等上次搞偷袭的杂碎们露面,您一定第一个冲上去啊!”周猴子回道。
“当然我第一个,指望你的话,没准早死在昆仑了。”老罗轻蔑地说。
“那是那是,我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
“哼哼……”
“喂喂,貌似咱们在昆仑的时候,没机会开枪吧!”小四从丁自远身后探出头来。
“你个兔崽子插什么嘴!”老罗面子被揭,极为不快。
“总比某些人光长年纪不长见识强!”
“跟我谈见识?要不要下来比一场?”
“沙漠风大,一人少说两句。”丁自远说。
“丁队说的对,老罗你跟个十六七的小孩较劲,多称不上你‘第一枪手’的身份!”大老黑说。
“听见没,看在你师父和老黑面子上,这次就放过你。”
“往前面再走一段,就找地方休息吧。”丁自远仿似未闻,扭身冲小四吩咐道。
又走了两个小时左右,太阳渐渐隐没在地平线下,周围的温度也急速下降,丁自远一行终于在两块高地间找到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安顿好骆驼,华子和多罗组的金边拿着铲子去找水,小四把路上捡的干枝堆在一起,打算夜里取暖用。队里剩下的人都忙忙罗罗地搭帐篷——基本每三天才有一次搭帐篷睡觉的机会,谁都不想错过。丁自远这边帐篷搭到一半,就隐约听到远处有驼铃声,显然队里其他人也听到了,大家纷纷直起腰寻找起声音来源来。没一会儿,周猴子将一只望远镜凑到丁自远眼前,指了指东北方向,丁自远借着最后的日光看到大约有二十只骆驼陆续地攀过了一个沙丘,距离他们越来越近。领头的那位摘掉了头顶的白色围巾,极其缓慢地将它缠在右手臂上,做了个平展的动作,反复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