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医妃:殿下,少吃点完本——by南山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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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汗的脸色难看至极,伸手挥刀,寒光闪过,大祭司面前的木桌裂成两半,吼道:“魏军已经开拔,今日不战就是等死!”
大祭司刚被拽起来,又跪下:“大汗,我们离开燕山之地。帕玛草原很宽广,水草肥美,我们可以去那里。连年战事,牧民们只剩下孤儿寡母,老弱病残了!”
“大汗,让牧民们调养生息,才能再战啊!大汗!”
大汗瞥了大祭司一眼,厌烦地挥手:“拖走!”
盛装的大祭司被精锐侍卫拉出大帐,声嘶力竭地喊道:“大汗,你不能这么做!不能啊!”被人堵了嘴。
大汗站到帐外,看猎猎长旗迎风飘荡,看突厥铁骑蓄势待发!
“出发!”大汗挥刀高喊,跨上战马。
铁骑迅速跟上,马蹄声声如雨点般响起。
突厥铁骑举着幡旗,冲出了营地。
伴着牛角长号呜呜吹响,低沉而宽厚的声音响彻草原。
今天是斋月节!怎么还要出征?!
载歌载舞的牧民们吓得面如土色,摔了一地的弦琴、圆鼓和马头琴,女人们都吓得捂了嘴,孩子们都吓得躲进了老人的怀里。
这会触怒神明,会给突厥惹来弥天大祸!
铁骑的身影消失在茫茫草原时,阳光灿烂的天空忽然有了阴霾,寒风骤起,雪花飘落。
有人把堵在大祭司嘴里的布条拔了。
大祭司大声喊道:“突厥的子民们快快往帕玛草原去,快啊,晚了就来不及了!”
这一声高喊,让聚集在一起的牧民们连佯装镇定的心都没了,拆帐篷的、赶牲口的、驾起牛车马车的……家家户户匆匆上路,混合成一个庞杂的大军。
浩浩荡荡地离开营地,正要通过山隘的时候。
一声惊天动地的土炮声,震得牧民们耳朵嗡嗡响。
受惊的牲畜们四散逃窜,踩人的,撞篷的,瞬间引起前所未有的混乱。夹杂着孩子的哭泣,女人的尖叫,老人的呼喊。
又一声土炮轰鸣,远处传来人仰马的惨叫!
出征不久的突厥铁骑像潮水般后退。
“守住土炮!”
“防守!”
“防守!”
“守住隘口!”
黑甲铁骑出发不到两刻钟就遭到土炮伏击。
几乎同一时间,魏军骑兵紧随土炮而来,杀入黑甲铁骑之中,箭雨齐飞,炮声轰鸣。
不到一个时辰,拖行突厥土炮的黑甲铁骑损失惨重,牛群拖着沉重的土炮在阵地里横冲直撞,踩踏无数的战马和侍卫。差点顶翻了突厥大汗的战马卫队。
突厥箭手不得不向牛群拉弓疾射,只是发了疯的牛群速度极快,命中率不高反而惊了战马。
两个时辰以后,牛群全灭,黑甲铁骑全灭,突厥土炮成了废铜烂铁。
突厥阵地里一片混乱。
魏军乘胜追击,很快冲破隘口防守,直奔腹地,一路畅通无阻。
再骁勇擅战的突厥铁骑也经不住腹背受敌,且战且退。
很快,指挥魏军进攻的睿王殿下与突厥大汗阵中相遇,两人在战马之上,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
正在这时,突厥大汗狂吼一声:“换箭!”
隐身在隘口的突厥箭手更换箭囊,经过特殊处理的弩箭像暴雨一般射向大魏将士。
刀光剑影,斧铖钩叉……双方将士打得难分难舍。
魏军火器营的将士用最快的速度将突厥土炮改装完成,急促的金锣响起。
大魏将士迅速撤离,重新架设好的两尊土炮瞄准隘口的土堡,一阵轰鸣。
炮声响,土堡遇袭,泥土四溅,血肉横飞。
半年前在大魏营地的惨状,在突厥营地重演。
突厥的火器师们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自掘坟墓。
刀枪无眼,炮火无情。
天还没有黑,突厥营地、隘口一路向西,到处都是燃烧的帐篷、牲口尸体和惨叫的人群。
东方瑾拔起长剑,大吼一声:“大魏的将士们,去年突厥屠杀十村、杀净三城,今日我们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大魏将士在鼓声中一路向西,在突厥人惊恐万分的眼神中,将他们杀得溃不成军。
夜幕降临,突厥大汗被俘,魏军大获全胜!
而突厥大王子押在囚车内目睹所有,即使像暴怒的野兽一样挣扎,也无法挽回败局。
突厥大汗见到自己的儿子时,只说了一句话:“吾儿啊,记住今日杀伐!很快,大魏营地里就会伤亡无数,他们沾了突厥人的鲜血,也见不到以后的太阳!”然后被押入同一辆囚车。
大获全胜,大魏将士清理战场,东方瑾高坐战马之上,铠甲几乎被鲜血染红了!
一支暗箭,在东方瑾的背后瞄准,在他与左将交谈,铠甲微斜的瞬间射出!
噗一声响!
东方瑾一阵痉挛,痛苦地望着射穿胸膛的突厥箭,摔下马背,栽倒在地!
一阵惊呼和混乱,随军出征的裴枫立刻组织军医将东方瑾抬入马车内处理。
葛尔木放声大笑:“一箭穿心,东方瑾你死定了!”
突厥大汗吼道:“我们活不了,你们也别活得痛快!”
刚才还沸腾兴奋的大魏将士,一片茫然。
左将军一挥长剑:“护送殿下回燕山营地!”
☆、275.第275章 可怕的伤口
“斋月杀伐”,只用了短短六个时辰,大败突厥,俘获突厥大汗、大将一共十七人,造成突厥极为惨重的伤亡。
让突厥至少二十年,无法组建军队;至少三十年,成不了气候。
这次胜利,让大魏营地的士气空前高涨。
唯一让人担心的是,就是战功赫赫的睿王殿下,又一次生命垂危。
除此以外,受伤壮士数量不多。军医们都历练出了极为出色的医术,处理起来也得心应手。
大获全胜的燕山营地,燃起篝火,喝酒吃肉,一想到很快就能拔营回家,将士们别提多热闹了。
可是关在囚车里的突厥大汗却兴致勃勃地唱起歌来:
“斋月的明月,佑我突厥草木茂盛,牛羊肥美,多生幼犊哟……”
“斋月的明月,佑我突厥骏马奔腾,膘肥体壮,力骋千里哟……”
“斋月的明月,佑我突厥勇士威猛强壮,杀敌如神,敌人闻风就丧胆哟……”
“斋月的明月,佑我突厥幼童健康茁壮,迅速成长,再成就铁骑凛冽踏破雁门关哟……”
起初只有大汗一个人唱,然后葛尔木也唱起来,最后所有的俘虏齐声高歌,仿佛这里不是大魏的营地,而是突厥的大帐。
巡视的左将军注意到这怪异的情景,一声令下,将所有俘虏都关进地牢,铁链加身、绑于石床石柱。
头破血流的突厥大汗,被士兵押走时,声嘶力竭地喊:“斋月节的神明啊,要多少双眼睛才能看见,要多少双耳朵才能听见,突厥人的苦难有谁知道?!”
“报应很快就会来的,你们一个人都逃不掉!”
“明天就会看到!”
“……”
营地的喜悦与轻松,被悲壮雄浑的歌声冲散,只剩下篝火噼啪,火光映着每张脸庞,静寂无声。
军医帐中最先发现不寻常的是二等军医沈追云,处理了五个重伤士兵后,他觉得这次箭伤很奇怪。
他立刻放下手里的事情,去“拔箭帐篷”看这次突厥人使用的箭,箭尖很锐利,但是箭尖呈诡异的“勺状”,刺入皮肤没有以往的箭那样深,但是伤口溃烂得极快。
冰天雪地的伤口,很少发生溃烂,可是这次的箭伤,却在短短几个时辰,出现了溃烂状态,照这样下去,将一发不可收拾。
沈追云立刻去找一等军医裴枫。
裴枫在战?0 ∩希桶凑账蔗疤峁┑拇┩讣嗽颍帽鼋档土硕借奶逦拢盟男奶浠郝⑹账醣湎肝ⅲ忱跎俪鲅俊?br /> 回到营地,用了紧急手术帐篷,一切都很顺利。
拔箭时,东方瑾没有因为突然出血而发生意外;但是裴枫在缝合的时候,也发现了伤口有溃烂的征兆,立刻停止缝合,用了最极端的清创方法,把伤口处理干净。
盐水、高度酒、微碱水轮番上阵,把东方瑾折腾得一息尚存。
好不容易缝合完成,输血完成以后,才走出帐篷透气。
沈追云立刻拽了裴枫,带他去看各处溃烂的伤口,两人面面相觑,觉得这次匪夷所思。最冷酷的寒冬,怎么可能发生潮湿闷热的盛夏才会有的污浊溃烂伤口?
“追云,随我去拔箭组。”裴枫随即和沈追云一路狂奔到了拔箭帐篷,召集了篷内的军医和医女。
“所有伤口都要用盐水、高度酒和微碱水轮流消毒以后才可以缝合。另外,为了以防万一,处理伤口时一定要戴手套,千万不要弄破自己的手!”裴枫郑重嘱咐以后又飞奔到库房。
等到他把这件事情通知到所有军医和医女时,天已经大亮。
然而,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所有受了箭伤的将士,先后发起了高热,伤口红肿热痛,疼痛难忍,也包括了东方瑾。金创药、伤药、牛黄解毒丸……用上了足量的药物,却没有任何缓解。
裴枫最初想到的是毒药,可是试了一圈以后发现不是他所知道的任何毒药。于是,他去找了左将军,抓了一名俘虏问他们在箭上放了什么?
原以为这样的事情要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问出来。
没想到俘虏非常合作,哈哈大笑着回答:“这是神明告诉我们的方法!我们把箭放在牛粪马粪水里泡了几天。没有大夫治得了!没有一个大夫治得了!”
裴枫回军医营地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这种伤口他听说过,在极短的时间内溃烂,病患高热不退,溃烂会随着筋络和肌理游走,最少七日,最多十日,病患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这种伤口一旦遇上,无论是他,还是黎师,全都束手无策。
裴枫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军医营帐的路上,做着最激烈的思想斗争。这样的消息他该如何告诉军医们和医女,如何告诉病患伤员?
然后,自然而然的,裴枫想到了苏岚,如果她的话,会怎么做?
他没法离开燕山营地,而苏岚也不可能很快地赶来,即使她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也不见得立刻就能解决。
一时之间,裴枫愁转千肠,头疼得厉害。
沈追云着急地追问裴枫。
裴枫知道瞒不过他,就把原委详说了一遍。
沈追云惊得目瞪口呆,突厥竟然使了这么阴毒的法子?这可怎么办?
人命关天,裴枫思来想去,问卫诚要了紧急令牌交给沈追云,让人护送他进入雁门关,一路急驰向落霞山前进。
这个时候,裴枫除了指望杏林书院还在研制的磺胺药,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但是凡事需要考虑周全,裴枫又修书几封,分别以十万紧急的速度,发往永宁城大正宫和落霞山杏林书院。
然后,裴枫又和殷太医一起,日夜守在东方瑾的大帐之内,用冰敷、汤药、药膳和各种能想得到的方法,尽可能地争取时间。
于此同时,永宁城大正宫的魏文帝,在批阅奏章的时候,意外摔碎了最珍爱的红泥砚台。
惊到了随侍身旁的大内管事。
“陛下,陛下……”穆贵妃惊慌失措地闯进来,“我做了一个恶梦,我梦到了瑾儿他……”
☆、276.第276章 母子连心
穆贵妃是睿王的生母,也是后宫之中唯一亲自抚养儿子的妃子,自然也是皇后和太子殿下的心中钉和肉中刺。
可是谁也没办法拿穆贵妃怎么样,因为除了睿王殿下,她还有魏文帝非同一般的圣宠。比如,像这样因为做了一个恶梦,就能直奔养心殿诉苦的,除了穆贵妃,不作第二人想。
魏文帝一看到花容失色、泪光闪闪的穆贵妃,立刻搁了手中的笔,吩咐道:“赐座!”
御前内侍赶紧搬了坐榻,迅速扶住摇摇欲坠的穆贵妃。
“婉儿,只是恶梦而已,不怕,不怕的。”魏文帝赶紧握住爱妃的手,立刻吓了一跳,“手怎么这么冰呢?”
“皇上,你不知道……”穆贵妃话还说完,就落下两行清泪,浑身发抖,“臣妾梦到瑾儿他……”
“瑾儿怎么了?”
“臣妾梦到……梦到瑾儿……一箭穿心啊……皇上……臣妾好怕啊,皇上……”穆贵妃吓得花容失色,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皇上,上次瑾儿受伤,臣妾也梦到了……这次……瑾儿啊,瑾儿……”穆贵妃泪流满面,胆颤心惊的凝望着魏文帝,“皇上,您能派个人去燕山打探一下消息吗?”
“皇上,不然臣妾女扮男装去燕山……”
“胡闹,燕山酷寒又危险,你身为贵妃岂能以身犯险?”魏文帝难得沉了脸色。
“皇上,臣妾现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连水都喝不下……”穆贵妃惊慌得在地榻上走来走去,“臣妾不知道做什么好啊?”
“瑾儿好不容易解毒,就直接去了燕山,收复了失地,将突厥赶到雁门关外,又赶到燕山之外……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皇上,臣妾夜不能寐啊……”穆贵妃拧着手中的帕子,眼泪再度滑落。
魏文帝被穆贵妃哭得心都揪了起来,她几次来提让瑾儿回永宁城,都被他拒绝了……如果这次瑾儿真的出事,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样想着,魏文帝忙取出东方瑾的奏章,说道:“婉儿,你看,这些都是瑾儿写的,除了要孤赐婚以外,再无其他。放心,燕山休战多时,哪来的战事,哪里会中箭?”
“真的吗?瑾儿看上了苏家嫡女苏岚?是岚儿?”穆贵妃看了几封,立刻喜出望外,但是又冷静下来,“皇上,您不同意?”
魏文帝难掩尴尬:“瑾儿宠溺过度,任由苏岚欺压军医,在营帐内为所欲为?”
“皇上,”穆贵妃平日里温柔似水,实际却是很护犊子的娘亲,“苏岚在军医束手无策的时候,救了瑾儿……又救了众多将士,让他们免于残疾……这是多大的功劳啊?!”
“皇上,不招人妒是庸才,救了那么多人,更重要的是她救了瑾儿的性命……那帮军医都是废物吗?还有脸写书信来诉苦?”穆贵妃把书信搁下,脸转向一边。
魏文帝对苏岚的不满消减了一些,又说道:“婉儿你有所不知,这个苏岚实在不同寻常,突厥原本愿意用燕山为礼,要迎娶她回部落做王子妃。”
穆贵妃脸上有了喜色:“皇上,您常说,好马配好鞍。想必苏岚的医术惊天、又美貌无双,才能让突厥出此重礼。他们越是这样,就越不能如他们的愿。”
“这……”魏文帝这些日子被挑起的心火,就这样被三言两语地消减了一半,“可是婉儿,苏岚才十三岁,即使在杏林书院女弟子中是佼佼者,也不可能这么厉害吧?”
“皇上,瑾儿独闯兽苑才九岁……皇上,您准了吧。”穆贵妃此时此刻觉得,这样的苏岚才配得上她独一无二的瑾儿。
“婉儿,等和谈结束,将此女召来永宁城见上一见,再议如何?”魏文帝有些心动,毕竟东方瑾是要成为太子的人,太子妃的人选非同小可。
“皇上,六年前,瑾儿中毒,殃及苏家嫡女苏岚病重,还让她失去了娘亲……这一直是臣妾的一块心病……没想到岚儿的医术如此精进,”穆贵妃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这孩子打小就心性好,家中教养更是极好的,和瑾儿是最最相配的了。”
“既然婉儿你这么说,孤也放心了,”魏文帝见安抚得差不多,劝道,“和谈结束,让瑾儿将她带回来看看,若真是才貌无双,孤就应允了。”
穆贵妃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可是心中的不安还是越来越强烈。
正在这时,殿下传来通报声:“皇上,燕山急报!”
“传!”魏文帝立刻吩咐。
刚准备离开的穆贵妃,一下子紧盯着门外。
急报呈到魏文帝手中,他打开一看,刚看了三行字,就如同遭了晴天霹雳!半晌缓不过来。
“皇上,您怎么了?皇上……”穆贵妃心里七上八下,按照大魏律法,后宫不得看急报,除非皇上特许,可是现在皇上一言不发,她真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皇上……”内侍总管一见魏文帝脸色发白,立刻恭身上来,“皇上,皇上,您怎么了?要不要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