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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无双 番外篇完本——by清嶺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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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昊承望着,怒气减了泰半。「宁宁……」
钟宁扬起嘴角,伸手将那双顽固的眸子掩下。「睡吧,好好休息几天。」他趴在他的胸口,着迷地听着他的心跳,接着费尽力气才将自己的左手扯回来。
从一旁的暗格里拿出那块白玉,放在殷昊承的手心。
「然后──忘了我吧。」
*****
背起阿藤,拿起阿桌,钟宁启门,还没走出非凡门,司徒一言和丁当已经带着门众立在他面前。
应该是柳长老派在他身边的门众去通报的吧?钟宁的脸上毫无惧色。
「蓝毓秀、江清夜、岳腾不在非凡门,柳长老等人绝不会出手,你们要一起上吗?」
司徒一言与丁当互看了一眼。虽然他们也算得上高手,可钟宁是一等一的等级,经过这些日子,他们很清楚他的实力。真要以众击寡,怕是得不了便宜。
司徒一言问道。「钟大夫到底对门主做了什么?」
钟宁回。「我下了毒,一般人五日内绝对醒不过来,但他的话,三日内必醒。」
「你怎么可以?」丁当不敢相信,气得浑身发抖。「我从没见过门主对人这样用心……」
司徒一言伸手制止丁当。「我不明白钟大夫的想法。」
「我说过,我会比司徒堂主更早离开非凡门。」钟宁接着道。「现在只是实践诺言而已。」
「钟大夫要真的舍得下门主,为何要下毒呢?」这明明就是下下之策。
钟宁半合着眼,凉笑。「将心比心。」
这是什么意思?丁当抓头,司徒一言却有些明白了。
「不打的话,就让开吧。」钟宁说着,踏脚点地,头也不回地穿过两人消失无踪。
见状,司徒一言道。「跟上。」

第22章 摧心剖肝(一)

钟宁轻功奇佳,为了摆脱两人,特意绕了点路,之后,才到与树瀞约定的地点。
打扮成中年商贾的树瀞坐在一辆寻常的马车,身畔竟坐了一个妖媚勾人的美娇娘。
钟宁看到两人,眉头微紧。「风芷?」风芷来了,那人肯定就在车里。
「半年不见左使,想死我了。」
钟宁抿唇,像是没听见一般钻进马车,车里的人笑开一张脸。「好久不见,小七。」不理这个面如冠玉的俊逸男人,钟宁兀自将阿藤、阿桌摆放好,坐在离他最远的角落。
凤凰盟宗主瞇眼。「还在生师尊的气?」
钟宁目光阴沉地对上他的眸子,只有自己知道这个人心里想着什么。相视十八年,能有什么躲过对方的眼?
「师尊可以为平南将军做的,我可以为殷门主做千百倍。倘若师尊不顾兄弟之情,我也不会客气。」
那殷门主是这样了不起的人吗?「小七,你长大了,居然一见面就开始算账。」
「师尊不答应?」
虽然被挑衅,靳十清不怒反笑,犹如鬼魅般神速地冲到钟宁的身边,点了他的穴道,在瞧见钟宁愤怒的眼神时开口。
「当然不答应。」靳十清别有用心地笑着。「长兄如父,能让我家小七不顾一切的男人,一定得见。」
将昏睡的钟宁摆放完毕,靳十清启了车帘。「走吧。」
驾车的树瀞应了一声,马车动了起来。
*****
殷昊承睁眼,倏地起身,一张脸阴驇得吓人。
感觉到手里的东西,拿起一瞧,下一刻,将白玉往床柱一击。
神速地出了非凡门,瞧见远方天空的烟花,丁当带着一班门众,拉着马奔了过来。
那是司徒一言放的信号。
殷昊承眸子微瞇,接过丁当送来的骏马,朝南方奔去。
*****
黄昏,往南的马车,在大路上走得不快也不慢。
一个中年商贾皱着眉头,不时地瞧着身畔的娇妻。可妖艳美人像是没发现一样,虽然将头靠在中年商贾的身上,却将肩头的衣领拉得更开了些,露出颈边一小片洁白的肌肤,引人暇想。
见状,中年商贾连声音也不想装了,粗声粗气地开口。「太招摇了。」
妖艳美人耸肩,一边对着经过的人抛媚眼。「美丽算得上是我的错误吗?」
中年商贾皱眉。「刚才过桥的时候,岸边的农夫们个个都瞧着你不放。」
美人满意地笑着。「那是当然。」
「别坏了事。」
美人哼了一声。「我何时做过这样的事?再说,所有人注意我,就不会在意马车里面有什么了。」
「歪理。」中年商贾叹气。「风芷,我要不是你亲弟,连说都不会说一声。」
「干嘛这样?」风芷努起唇。他一面说话,一面对上守门士兵的视线。瞧见对方看直了眼,风芷卷起唇角,给了个带勾的甜笑。
「这么晚了,还要进城吗?」士兵向树瀞问着,目光却对着风芷。
树瀞心里有些不舒服,忍着想要帮兄长拉正衣服的想法,清清喉咙,装出为难的声音。「官爷见着我家娘子的长相了,倘若不进城,只怕夜里不安稳。」
士兵了然地点头。「也好,快进城吧。」
马车缓缓地滚进城里,停在无人的街道上,没进客栈,没搭小店。
树瀞下车,在最近的升边打水,忍不住咕哝了一句。「应该连赶几天几夜,直接回盟里的。」只赶了三天,怎么足够?
风芷在他提水走过来时,打了他的头一下。「你受得了,左使受得了吗?」
一个蒙着脸的高大男人从马车出来。
两人见到他,立马噤声,虽没执重礼,也是低头福了福示意。
「气息纷乱。」靳十清看着夜空,眸子弯弯,声音清亮。「除了重头戏之外,好像还有几场跑龙套的。」先前是为了探消息留下那些人的,可,都什么时候了,再玩下去只是浪费时间。「趁着今夜,一次清个干净吧。」
风芷、树瀞听了,连声说是。
*****
是夜。
风芷与树瀞两人坐在马车外的空地上,原以为可以趁着夜里活动一下筋骨,但除了此起彼落的打斗声,连个人影也没瞧见,当然也没有什么好戏可瞧。
像是方圆一百步内设了屏障一般,那一班恶狼还不及扑上,已经尽数死伤殆尽。虽然知道是何人所为,但心里不免想着,非凡门高手真要尽出,他们可有胜算?
靳十清内功修为犹在两人之上,什么也逃不过他的耳目,气定神闲地从马车里走出来,对上风芷与树瀞严肃的脸庞,一派轻松地道。「愁什么呢?殷昊承愿意出手相帮,我们就大方收下吧。」
树瀞皱眉。「只怕是祸不是福。」
「强躲不是办法。」靳十清回道。「该来的总会来。」
才这样说,四周忽然静极,一点声响也没有。
风芷与树瀞静下心打量着,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靳十清却忽然笑出声来。「殷门主,久仰。」
从黑暗中显现出黑色的人影,风芷等人见了,心头忍不住发毛。
这人到底是何时站在这里的?为何自己居然没有发现?
殷昊承面无表情,一双绿眸寒如冰霜,微抿薄唇的他犹如地岳上来的阎罗,霸气孤傲。「靳宗主,我来接回我家夫人。」
风芷与树瀞对看一眼,刻意朝马车靠拢。
靳十清笑问。「殷门主何出此言?马车里面只有小徒钟宁,那来的门主夫人?」
殷昊承直言。「我与钟左使有婚约。」
靳十清瞇眼,? 醯靡箨怀姓馊酥钡每砂!刚媸侨绱耍康壹倚∑咭桓鲎忠裁惶帷R竺胖魅范ㄗ约翰皇且幌崆樵福俊?br /> 有什么样的师尊,就有什么样的徒弟。靳十清语音未竟,便经朝殷昊承跃去,手里的长剑同一时刻挥来。
殷昊承脸色一沉,甩手一扬,乌日宝剑出鞘,轻易地接下这狠狠一击。
随着剑起剑落,黑暗的夜空中闪动无数的精光,两人的身形相仿,都是以气势、力道见长,随便一砍一击便是擎天之势,光听着两人打斗的声响,风芷与树瀞便要出一身冷汗。
虽然不敢随便开口,但风芷还是对树瀞使了眼色。
怎么样?宗主有胜算吗?
树瀞接过兄长的目光,为难地皱眉。
此刻,殷昊承忽然纵地一跃,长剑以极快的身法劈去,如同黑夜中闪过一道急雷直落而下。
为了接住殷昊承的疾击,靳十清嘴角的笑意早就消失不见,使尽全力地将剑招推回去。殷昊承也不是省油的灯,接着几招都是狠绝的疾击,接着,两人又打了数十招,靳十清忽地一个冷笑,犹如凤凰展翅般以飞扬之势退开来。
殷昊承挑眉,跟了上去。
见状,风芷开口。「我们去帮宗主?」
树瀞看了马车一眼,虽然这样对非凡门门众有些不好意思,但知道四周都围着殷昊承的人,左使应该不会有危险才是,想了想,勉强点头同意。「好吧。」
但就在两人打算离开的当下,一个白色的影子突然从后方飞来,那个应该躺在马车里面,被自己师尊使用独门手法制了穴道的钟左使,此时此刻居然犹如鬼魅般地站在两人面前。
「左使?」风芷两人齐声喊道。
就见钟宁抬头,一张脸苍白如雪,漂亮的杏眸空洞无光,但他的手里却拿着风芷备在马车里的长剑。
看他这样,树瀞莫名地心慌。「左使?还好吗?」
钟宁没答话,长剑已经朝两人砍来。
过去,两人常陪着钟宁练功,多少也知道他的武功路数,可今日的钟宁,武艺像是翻了几层,虽然使用的招式相同,但,风芷与树瀞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泰半时间根本是被他打着玩。
尤其是风芷,身手没有树瀞扎实,挥出的长鞭一下便被钟宁左手拉着,转了几转,也脱不了钳制。
看到兄长屈居弱势,树瀞咬牙,以下犯上地将袖里的飞刀洒出来,钟宁连退也没有,顺势将风芷的长鞭拉来挡刀,三两下将长鞭毁了,接着挥刀快击,打中了剩下的全数飞刀,瞧见落在地上的柳叶飞刀个个变了形状,树瀞呀然,失神的当下立即被钟宁使来的强大剑气打中,仰面落地,吐了一口鲜血。
风芷大喊一声。「小树!」
他还没来得及扑上去,钟宁的剑招已经朝他逼来,就在长剑即将朝他胸口划出口子,一把大刀神准地□□来挡住他的攻势。
风芷被那人推开,一会儿才看清楚他是谁。「右使!」
提着大刀的男子给了一个淘气的笑脸,便与钟宁砍了起来。
风芷跳到兄弟身边。「小树,还好吗?」
「没事。」树瀞站起,擦了嘴角的血渍,看着对打的两人,不解地道。「好端端的,左使到底怎么回事?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瞧瞧他,根本没醒。」风芷摇头。「依我看,他是撞邪了吧。」
「平日的右使勉强可以与左使打成平手,可今日恐怕不行。」树瀞下了定论。「还是三人合力将他制服吧。」
风芷同意了弟弟的意见,两人跟着冲进战局。

第23章 摧心剖肝(二)

看到两人出现,使用大刀的男子皱眉。「退下,我自己来就好。」
虽然凤凰盟的左使、右使一向不合,但是,他从没想要用这样不义的方式杀人灭口。
树瀞叹气。「右使瞧不出来,左使的状况有异吗?先把人制住吧。」
闻言,使用大刀的男子扬眉。「原来如此。」
「不然,右使真想把左使杀了?」
男子嘿嘿一笑。「我要真做了,宗主肯定剥了我的皮。」
风芷摇头。
三人齐攻。
但昏迷中的钟宁比正常时正加难惹,一时之间,三人非但拿不下他,甚至连维持战局都很吃力。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空间忽地落下一件外衣,准确地罩在钟宁的头上、身上。
从外衣透来的温度让钟宁倏地止了动作,松手,剑落,一付强健的胸膛实时立在钟宁面前,在这一刻,空洞的眸子像是找着方向,没一会儿闭眼,身子软下,殷昊承伸手,长臂将他搂进怀里,紧紧。
跟着殷昊承身后的靳十清在看到被徒儿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属下,瞇着眼摇了摇头。
带着大刀的男子与风芷等人回了个无奈的表情。
不顾凤凰盟人的眉来眼去,殷昊承将怀里的钟宁打横抱起,如入无人之境般进入马车,将钟宁轻轻放下之后,掩上薄被。
想起方才自己随着靳十清而去,那家伙竟如同疯子般的狂奔,殷昊承知道他肯定有话想说,却做得过火,因此挥出剑气,挡下靳十清。
「够远了。」这样的距离不只别人听不见他们的谈话,他们也查觉不到远方的讯息。殷昊承有自信师弟们肯定会将钟宁保护好,但,那可是他的心肝宝贝,轻忽不得。
闻言,靳十清旋过身子,笑得眉眼弯弯。「我师尊曾说过,殷门主少年英雄,日后必成大业,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八年前,他的确与凤凰盟老宗主靳九遥打过一场。殷昊承回道。「那又如何?」
「我一直想试试殷门主的劈空斩,可惜今日不是打架的好时机。」
虽知此人是钟宁的师尊,但这蒙面的男人年纪与自己相若,态度滑溜,殷昊承很难起什么尊敬之意。「废话少说。」
居然连个场面话也不让人讲,靳十清有些无奈地撇嘴。「也罢。」旋了旋手里的锖銧剑,又道。「门主对我家小七了解多少?」
我家这两个字让殷昊承皱眉,但那双绿眸却坚定如钢。「凤凰盟左使、七皇子萧玉璘。」
靳十清的眸子闪过赞许之意。「门主瞧过方皇后的画像了?」
「尚未。」他只是猜测,由司徒一言负责去找答案。
「单凭猜测便能得知这些,真是非常了不起。」那像有些人,弯弯绕绕的,到现在还抓不到重点,只能一个劲儿的探查。「难怪我家小七逃不过门主的手掌心。」
殷昊承瞧着靳十清露在缚面巾外的眸子,忽然觉得那双眸子与宁宁有几分相似,加上那句我家,他当下想了想,了然地道。「宗主也不仅是宗主。」
他的语带双关让靳十清大笑。「殷门主千里追来,为的只是指认皇亲吗?」
殷昊承不为所动。「但闻其详。」
靳十清也不推拖,开口便道。「小七是我们兄弟中最像母亲的一个。长相、资质、才能、个性都是。」他在说话时,目光居然有些恍惚。「我母亲是个天之骄女,文武双全,虽然贵为皇后,但一心为国,长年在外,我与玉瑞年纪稍长,总是跟着母亲东奔西走,但小七不同。那时照顾小七的慧姨,是皇上的一个才人。」
殷昊承注意到,他居然称呼自己的父亲为皇上。
「她原是亡国之人,母亲见她可怜,将她留在宫里。谁知慧姨表面归顺,但私下却与其他嫔妃勾结,因为对母亲莫可奈何,便将主意打到小七身上。」
「一直到八岁毒发,小七已经被喂了三、四年的毒。母亲为了救他的命,带着他与玉瑞离宫寻找名医。大梁的国势是靠着母亲撑下来的,母亲离开,皇上无力震压朝臣,朝廷日乱。这几年,为了阻断母亲回宫之路,各方势力派出人马,跟着母亲离开的三十名铁卫,不到半年尽数死去,玉瑞也在五年前离奇失踪,为了寻他,母亲跟着下落不明。」
「小七原是个爱笑、热情的孩子,但毒发之后,连接的变量让他再也不说不笑,除了练武,只有练武。」靳十清叹气。「四年前的冬天,他因为追着线索,误了回盟的时间,我原以为这一次要失去他了。但他却神采奕奕地出现在我面前,对着我笑,他说他做了个梦,梦见地岳,绿眸的阎君,还有,地岳其实很温暖……虽然回不到从前的样子,但他又是他了,一个梦绝不可能有这样的成效。」
钟宁也跟自己说过一样的话。殷昊承握紧手里的鸟日宝剑。「这才是你要他来非凡门探路的原因。」不是为了收归、结盟,是因为靳十清早就打听清楚,那段时间殷昊承曾在那里出现,他猜出自己就是救了宁宁一命的阎王老爷。
「小七太聪明,我若不拿玉瑞当幌子,是瞒不了他的。」关心则乱,对谁都一样。
「你瞒着他的理由只有两个,因为你不确定我是不是能够相信,因为你担心万一自己猜测错误,让宁宁失望。」殷昊承摇头。「但,这是险招。」
「我不得不试。这么多年来,小七身上的毒从来就没有解除,只是强压着,入夜身体发寒,入冬全身发痛。当初傅太医说过,只要发痛的时间提早到秋天,就只剩两年性命了。」靳十清对上殷昊承的脸,定定地道。「你那时能治,现在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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