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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古兽侵完本——by小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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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郁川本以为卫肆真正有意的是周辙,却不想他还是选择与扶阳一起回了罗辰宗。
“四郎,”分别时,周辙向卫肆和扶阳拱手一礼,眉目清远依旧,语气平淡,
作者有话要说: “他日有缘再会。”】
☆、 第90章 识相的苍鳞

卫肆回他一礼,他这段时日长高许多, 整日闭关修炼倒是让皮肤白了不少,恢复前世记忆后让他整个人脱去了以往的稚气,看起来老成持重,与一两月前皮猴儿似的野小子判若两人。
“珍重。”卫肆凝视周辙良久,终究只说了这两个字。
周辙身边只有蒋氏一个亲人,既然他要去寒乙仙门, 肯定不会把蒋氏留下。蒋氏随儿子离开的时候还颇有几分不舍得,将宅子里的东西, 无论有用没用, 都收拾了好些出来, 说是儿子送她的不能丢下,非要一起带走。
玄恪和谷书繁送爱徒的见面礼, 除了惯例的丹药法宝灵石, 便是储物灵袋, 里面空间极大,蒋氏要带的那些东西看着多,却也占不了多大地方。
卫肆给傅郁川等人一路送行直到出了大狁国的地界。
傅郁川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了,送行千里终须一别,便送到这罢。罗辰宗事务不少,卫家这阵子也不□□宁,还有你长姐婆家的事情,都压在你身上,你时间不多,能送我们这一路已是不易了,快回去罢。”
傅郁川对卫肆有过教导之恩,纵然他现在已恢复前世记忆,对这位今世的启蒙恩师仍然敬重。
两人惜别的功夫,周辙与其他人已经先行御剑飞远。
傅郁川察觉他的视线,心里叹气,其实他能感觉到卫肆对周辙的情意,只是他这两人之间的纠葛深重,是非对错外人实在不好评判。卫肆在未觉醒前世记忆的时候,就整日的跟在周辙身后,怎么赶都赶不走,黏人的厉害,若说恢复记忆他立刻就抹除对周辙的感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更何况周辙本就是他前世所爱之人的转世,卫肆知道真相后,只会更喜爱于他。可他偏偏最后还是选了扶阳。
这其中定是有卫肆自己的苦衷理由,大家心里都清楚这点,同时也清楚,卫肆与周辙这一世的情分,八.九是止于此了。
卫肆的刻意放手,52 周辙的不再回头,这往后的千百年,他们二人都将要背道而驰。
在傅郁川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卫肆还是忍不住开口喊道:“傅大哥。”
“请把这个替我转交给辙哥儿。”卫肆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傅郁川没有立刻接过,既然卫肆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最好还是果断到底的好。
卫肆垂下眼睑,低声解释:“我与他恐怕再难相见,除去前世的那些纠葛,只论今生我与他相识于幼年,一起长大,他如今将远行不再归来,我也该送他一些别礼。”
傅郁川问他:“那你方才为何不亲自送给他?”
卫肆没有说话,以周辙的性子,若是他直接送出,八成不会收下,可若是由傅郁川转交,周辙定不会驳了他的面子。
傅郁川见他这样,犹豫再三,还是叹气接过:“只这一次。”
卫肆眼中露出几分诚挚的喜悦,像是在告诫自己一样发誓道:“只这一次了。我绝不会再打扰他。”
傅郁川点头同他辞别,召出火麒剑御剑飞向天际。
蒋氏是凡人,还有些怕高,所以在乘坐玄恪的飞行法器的时候很紧张,周辙正在母亲身边安慰她。
傅郁川将东西递给周辙时,明显发现他接过的时候,手上有一瞬间停顿。只是再去看周辙的神色,却没有半分异样。
蒋氏不清楚周辙与卫肆之间的事情,只感觉他们这俩孩子近来实在疏远不少,拿过那个油纸包轻捏一把,觉得里面许是一些小糖块糕点之类的东西。
“肆哥儿是个细心的孩子,娘不知道你与他之间有何龃龉,可如今看来,肆哥儿心里是惦记着你的,若以后有缘再见,你切莫再像以前那样拒人千里了。”蒋氏一直觉得周辙对卫肆有点莫名的冷淡疏远,尤其是传闻卫肆得了仙缘之后,周辙对他的态度都称得上是漠然。
周辙将那油纸包收进储物袋里,“嗯”了一声,算是应了母亲的话。
从修.真界到下界的凡人地域,界门的通行令审批极难,可若是下界的人想前去修.真界,只要能找得到界门,就不是难事。
守界灵族办事的效率很高,不过几日的时间,就将几人传送的身份令牌给办好了。
身份令牌的有效期限是十年,只要这十年内使用令牌,就可以通过传送阵从下界到修.真界,一旦过了十年,就需要重新向守界灵族申请令牌。
傅郁川想着,从修.真界来一趟下界不容易,这令牌的有效期又是十年,他们大可以在下界游玩一番再回去。
谷书繁和玄恪都是出身小世界的修.真大家族,没怎么体验过凡人的生活,周家母子这几年也只是在大狁留仙郡周边往来,还是为了躲避周家的迫害,也没有怎么享受过普通人悠闲自在的生活。顾醉云自小被常横剑尊收养,长于寒乙仙门内,平娘更是不必说,才四岁,先前在通天道内还遇到过可怕的经历。
而傅郁川和苍鳞更是非此界中人。如此一来,几人对傅郁川的提议还都颇有兴趣。
连平娘怀里的毛团子都一个劲的呜呜叫,很是兴奋。
他们几人先是一起游玩了几个地方,后来便商量着分道而行。
周辙修为不高,身边还有蒋氏,顾醉云便与他们同行。
傅郁川本来想带着平娘和毛团子一起,苍鳞却很不高兴的拒绝。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让他带上这两个小家伙。
平娘性子孤僻,迄今为止稍稍亲近的也只有傅郁川和顾醉云,另外就是她的器灵毛团子。
顾醉云见傅郁川和苍鳞意见不合,忙出来打圆场道:“平娘到底是女孩,跟着你们多有不便,若是与我们一路,我与周夫人定能照顾的更细致一些。”
傅郁川不是古人,却也知道男女大防,平娘还小,可要真跟在他身边,有些特殊事情到底不方便亲手照顾。顾醉云是女子,蒋氏更是将周辙抚育长大,照顾起平娘来,比他们这些大男子肯定要细致的多。
听她这么说,傅郁川和谷、玄二人也就不再争着要带着平娘一起走。
平娘舍不得傅郁川,被他抱在怀里哄了好半晌,才看起来不那么低落。比起平娘的乖巧,毛团子就有点无理取闹。
它一开始没意识到傅郁川不跟他们一块走,等几人各自分道走了一段路后,毛团子发现傅郁川一直没跟上来,这才迟钝的觉得不对,登时就炸毛了。
“呜呜呜!”毛团子用嘴巴扯着平娘的袖口,想让她回去找傅郁川去。它最先认识的人就是傅郁川,这一路到现在从未离开过他的身边,骤然见不到他,毛团子心里很不安。
平娘不喜欢说话,于是两个小家伙大眼瞪小眼了好一阵子,最后毛团子蔫蔫的趴回平娘的怀里,一双小眼睛湿漉漉的,样子十分忧郁,看得人心疼。
然而它忧郁并没有持续多久,在周辙给它买了个肉包子后,毛团子没再呜呜叫唤,一连吃了好几个肉包子,那满足的样子,怕是连傅郁川是谁都忘了。
平娘一直盯着毛团子鼓鼓的小肚子,顾醉云很快就猜到她在想什么。说来奇怪,顾醉云不是个热情容易相处的人,但似乎跟平娘格外有缘有默契,许多时候,哪怕平娘不开口,只要顾醉云稍加观察,便能将她心里所想猜个七八成。
“平娘不必担忧,这小毛团不是普通器灵,是有了实体的器灵,不但能吃这些食物,而且吃再多也不会撑着。”
平娘这才放了心,揉了一把毛团子软软毛茸茸的小肚子。
周辙虽是扶阳君转世,却没有记忆,因此与平娘是兄妹相称,又因他拜入玄恪与谷书繁门下,与顾醉云便是同出一脉的师姐弟。
顾醉云是剑修,剑修比其他修士更注重肉身的淬炼。在肉身调养一道上,她颇有心得。
蒋氏的年纪不大,先前也被傅郁川简单调理过,只是调理时日尚短,如今仍非长寿之相。
这一路顾醉云除了带着两个孩子游玩,还特意为蒋氏调理身体,用的都是于凡人效用颇好的灵物。
纵然蒋氏没有灵根,无法修炼,经过这般调理,她的身体也不算是彻底的凡胎了。
谷书繁和玄恪去了地广人稀却以风景优美著称的南方国度,傅郁川和苍鳞在灵荒见惯了自然美景,倒是对北方国度的人文风俗更感兴趣一些。尤其是号称学子遍地的儒朝。
儒朝。帝京。
苍鳞在一家南风馆前面停了脚步。
苍鳞看着南风馆门口来来往往的客人,好奇问道:“这个地方进出的都是男人,可是这里面有吸引男人的好玩东西?”他和傅郁川约好,在凡人地域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超出凡人的力量。所以他这会儿不能去感知这南风馆里面的事物。
傅郁川本来正在找环境好一些的落脚地,听到他的话,回头一看看到那牌匾上的字,又见门口招揽客人的老鸨,顿时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己的伴侣。
苍鳞被他看得有点头皮发麻,天生的敏锐告诉他现在处境危险。
傅郁川声色温柔的问他:“你很好奇?想进去看看吗?”
“不,我一点也不想进去看。”苍鳞几乎是立刻接口回答,“我们已经转了一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也该找地方‘休息’一番。”】
☆、 公狐狸精苍鳞
君恩客栈是帝京最大的一家客栈,名字来源于当今儒朝的献青帝。传闻献青帝还是皇子的时候, 微服出宫,游玩累了来此处喝茶,偶遇说书先生的孟昶溪孟老,这往后才有了献青帝与孟老相爷十数年的君臣相得,诸国称羡的明君贤相。
客栈的老板很快将客栈改名君恩,以此纪念, 献青帝在此处对孟老相爷的知遇之恩。
傅郁川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就着清淡的茶水, 吃一碟蟹黄糕。苍鳞到对面烧鸡铺子给他买一份蘸酱切鸡肉。
不能用法力, 他的五感也非寻常修士凡人能比, 所以从他这个位置,可以清楚的看见苍鳞跟烧鸡铺子老板对话的模样, 也能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客官, 我们这切鸡是专门请了刀工好手来切的, 寻常人根本切不出。那位刀工家里娘子近日临盆,每天只能切十只鸡就要匆匆赶回去,今日切好的鸡肉早就卖光了,如果客观实在想要,明日定要早些过来。”
苍鳞记得傅郁川说过,凡人商人重利,只要给足钱,他们一定会为尽心尽力的帮客人达成心愿。
来买切鸡的时候,傅郁川给了他好些金银,于是他拿出一大锭银子放在老板的柜台上。
“客官,这不是银子的问题,是小店这会儿真的拿不出切鸡肉来。”
苍鳞皱眉,又拿出好几锭银子放在柜台,加起来起码有上百两了。
“要不这样,您今日先带整只的烧鸡回去,明日我给您预留一只切鸡如何?”
苍鳞盯着他好一会儿,又拿出十来块金锭子。
烧鸡铺老板背后的冷汗把衣服都给浸透了,被苍鳞的眼神盯得双腿发软,心里惊骇之余也是服了这位奇怪的客人。他在京城做切鸡这么多年,见过不少或财大气粗,或威风气势的大户人家来买切鸡,因为孟老相爷爱吃他家的切鸡,常常来买,所以再难缠的客人,也不敢真的难为于他。在切鸡卖光之后,也只有等第二天的。
眼前的客人样貌好的出奇,身上衣服样式古怪一些,那料子看起来却比隔壁米家衣铺最上等的数千两银子一匹的贡品绸缎还要好。这般好样貌好出身的郎君,怎的这般不通情理?
“朱老板,我三日前订的一只整鸡和一只切鸡呢?”
正在苍鳞和烧鸡铺老板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从门口信步走进来一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
那朱老板一见来人,连忙抹了把冷汗从柜台后走出来,让一旁的伙计到后堂去取烧鸡,点头哈腰的朝那位郎君笑道:“南六郎君可是有一段时日没光顾我这小店了,好不容易来吃一次,自是要早早妥善给您备好。”
被称作南六郎君的男子身形颀长,样貌称不上多么俊美,却很是儒雅,举手投足贵气非凡。
在南六郎君要的整鸡和切鸡用油纸包好送上来后,苍鳞二话不说从伙计的手里把装着切鸡的那个油纸包打开,扫了一眼里面的切鸡肉片后,又将其按照原有的打包方式包起来。
朱老板和伙计被他一系列的举动都吓傻了,再看南六郎君,他见自己的东西被人拦下打开,本是面露不悦,却在苍鳞转过身后,愣住了。
南六郎君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他们这里买切鸡了,朱老板心知此人身份不凡,上次靖国公家的纨绔二郎君,来这里买切鸡,碰巧遇上南六郎君,就好似老鼠见了猫似的,二话不说就把最后一只切鸡给让了出去。
那靖国公府的二郎君可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外甥!
朱老板这下是真急了,“客官,您怎么能……”
“朱老板。”南六郎君笑着摆手打断他的话,“不过一只鸡罢了,这位郎君既是喜欢,便送与他好了。”
朱老板还担心南六郎君生气之下迁怒于他,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刚想把遵从对方的意思把烧鸡卖给苍鳞,却听他开口说:“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说送?”
苍鳞根本看都没看那个南六郎君一眼,对着朱老板道:“带我去你们的后堂,给我一只整鸡。既然你们不会切,那我自己来切。”
朱老板都吓傻了,这京城遍地勋贵大户,皇亲国戚,一句话说不对,就可能给自己惹大祸。朱老板做生意这么多年,还真没见到过像苍鳞这样说话如此不客气的高门子弟。
南六郎君像是从来没遇见过敢对他如此恶言相向的,片刻怔神之后,不怒反笑,带着点好奇的问他:“在下姓南,名唤南青,在家行六,也常被唤六郎,不知郎君贵姓?又是何方人士?在下见郎君面生的很,官话口音也不似京城本地,怕不是京城人士罢?”
苍鳞和傅郁川来到这上京已有一段时日,这里说的官话不难,所以他们二人已学了七八分,等闲不会有人听出来他们是外地人。
听到他这话,苍鳞倒是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立时让南青失了神魂一般,再收不回自己的视线。他自十四岁开荤时起,见过的绝色男女数不胜数,他向来严谨自律,因自身有些许洁癖,于情爱方面不甚热衷,总觉得再好看的男女身上都脏的很,可他今日见了这位,方知这世上竟有这般出彩的人物。
朱老板见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南六郎君怕是见这位陌生郎君样貌好,瞧上人家了。
如果他没记错,南六郎君可是家中有了正妻的,上次来买切鸡就是给他有孕的正妻买的。
苍鳞没有用能力去感知这人心中的想法,从他脸上的表情也大致能猜出来,南六郎君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要不是和傅郁川有约在先,这人早就连灰都不剩了。
他一把提起朱老板的领子,语气不耐烦的道:“带我去你们的后堂。”
傅郁川在君恩客栈的二楼看完这一幕,放下手中的茶盏,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之后没过多久,苍鳞就拎着一包切鸡出来,那位南六郎君不怕死的跟了两步,却被苍鳞回身一脚给踹飞了出去。他不能用超出凡人的力道,可饶是如此,南青也被他踢的好半天从地上爬不起来。
傅郁川扶额失笑,怀疑苍鳞是不是跟自己待的久了,沾上了自己古怪的气运,出门总能遇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南青身上的武功底子很强,却仍是凡人,受苍鳞这一脚还是太勉强了。傅郁川手指轻叩桌面凝思一瞬,还是伸手弹指射出一道灵元进入南青的体内,缓和了他的伤势。
这人身上的龙气浓的都快溢出来了,又自称南青,还称在家中行六,除了当今献青帝不作第二人想。
献青帝不重男色女色,又贤明克己,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君王,若是就此折损,儒朝的气数起码要短上百年。干系到一国气运,这可不是小事。说不得会被天道记上一大笔。傅郁川便是不想救他,也得救。
苍鳞回来后,把切鸡放在伴侣面前,神色颇带点不自在的把空空的钱袋子递给他。
“凡人的东西太贵了,不过买一只鸡而已,你给我的金银就都花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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