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骗婚夫郎完本——by老烟圈照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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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知县科考没少费银子,姐姐婆家肯帮衬,一是仗着老爷疼宠年轻妾室,二是图何知县做官后自家也能得势。何知县做了县官后,也曾多方帮衬姐姐,以谢她多年照拂,是以何必亭长到14岁后便被他接到身边教养。又因他多年无子,甚至将何必亭当做亲生儿子般培养。
奈何何必亭就是个酒囊饭袋,书没少读,可做出的文章却是狗屁不通,何知县见他不是块读书的料,便熄了让他入仕的打算,转而在其他方面挖掘外甥的才能。
何必亭读了几年书不屑经商,又不肯到穷乡僻壤做个一里之长(“里正”即乡长)仗着舅舅是县老爷,伙同一些富家公子整日凑在一起饮酒作乐、仗势欺人。
何知县给他娶妻也是本着先成家后立业的打算,奈何这人天性风流,光小妾就纳了三房,又在外面养了几房外室。每日花销光靠舅爷供给显然不够,便只得动起歪脑筋,借着知县名头行些方便,顺便敲诈点银两为他们在舅爷面前美言几句。
何知县原也不是什么清官,毕竟光靠朝廷分发的俸禄根本不够开销,他还要上下打点,帮衬姐姐,教养外甥,这里里外外油盐酱醋哪样不要银子?所以何必亭唆使舅爷收受贿赂,便也成了水到渠成之举。
何必亭在外联络牵头,何知县稳坐幕后收受贿赂。何知县自知此事凶险,每每都是借何必亭名头收受,还不准他假借知县之名,反正真若出事,只需全部推到外甥身上即可。
为保身家干净,这两年何知县甚少同何必亭走动,也不许他随意出入府上。就怕有心人怀疑是他指使何必亭在外收受贿赂,甚至当着外人的面多番敲打,责骂何必亭,还有一次竟是举着扫把将他赶出府门,直言要断绝关系。
可惜,即使他做足了戏,明眼人也看的出他们是舅甥一家亲。但凡求何知县办事的都会找上何必亭,反正银子给谁都一样,既然何知县要做脸,那他们就该顺着来,反正最终事情办妥就成。
连着两年顺风顺水,何必亭克扣一部分脏银,日子倒也好过,又加上总有冤大头请他吃酒玩乐,这银子足够花销,甚至还有闲钱再多养两房小妾。
这梁子俊便是何必亭的肥羊之一,前些天虽是遣散了几房小妾,闹得有些不愉。但不知怎的这事传到舅爷耳中,还欣慰的夸奖他几句,后又借由赔礼一举在宾客面前长了脸,是以之前的不快就此揭过,甚至还换了几个更加年轻貌美的女子填进别院。
梁子俊下了盘好棋,不免便在城里多住几日,回家前特意挑了一条藏青色飘带送给陈青做礼物,补偿原乡之行的欠缺。
陈青被梁子俊摁在梳妆台前绑上飘带,两指宽的锦带在发髻上绕过几圈垂在脑后,直拖在肩背处随清风一扬便飞舞飘起,显得整个人都多了一股子飘逸柔和的韵味。
陈青不喜这象征身份的布条,往往都是那些娇弱俊美的小哥儿才带这玩意儿,颜色越鲜艳飘起来越好看。陈青自觉没有那份灵动,也不觉自己带上好看,更厌恶那奇异的眼神。
成婚那日他曾带过一次红布条,至今犹记得众人那奇异中又略带讽刺的嘲笑。一个长相像爷们的哥儿还学人带什么飘带?没得让人笑话他丑人多作怪。
等梁子俊欣赏够了,陈青才一把撸下藏青色飘带,丢给他说“你带都比我带好看,你自己留着吧”
梁子俊当下黑了脸,这人又是哪根筋不对?自己送礼物讨好他还不领情?“我一爷们能带这玩意吗?你别不知好歹啊!爷第一次送你礼物,就遭你这般嫌弃?”
陈青原本气鼓鼓的脸庞纠结成一团,转头飞速抢回飘带,一把丢进衣柜,然后略显狰狞的快步走出卧室。
梁子俊怔愣片刻,盯着陈青那间衣柜突的裂开嘴角,哼笑出声,之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闷在被里笑的腹肌生疼。他好像能从那扭曲的表情里看出一丝别扭的——羞涩?
☆、 第61章 红铜手炉
陈青快步走出堂屋,难为情的踢着台阶,第一次接受(异性?)礼物竟然是这种感觉?想着梁子俊说第一次送他礼物,便不想拂了他的心意,可这收下飘带不就意味着承认小哥身份?明明只想做长工暂顶媳妇,可怎么越来越往真媳妇方向发展?
这诡异的进展算怎么回事?若是真陷进去等梁子俊再娶时,自己又该如何抽身?
——乱想什么那!陈青用力捶捶脑袋,他才不会真喜欢上那个混蛋!对!梁子俊就是个混蛋,还是性格恶劣,有不良嗜好,超级爱记仇的混蛋!
陈青自我催眠后,才转身迈出院子,他还是找阳哥聊天转换下心情比较好!免得面对梁子俊时又胡思乱想。
梁家各院布局一致,正房三间,两侧各有半间耳房,梁柏达夫妇住正房,两个子女一人一间耳房,梁子彤出嫁后,便成为梁子贤女儿梁淼的闺房,后梁淼出嫁,这间耳房便空置下来。
陈青到来后,先是跟大伯、伯娘打了招呼,才去阳哥房间聊天。阳哥屋里烧了炭盆,整间屋子都暖烘烘的,二人一边烤火吃零嘴,一边讨论冬至节该筹办什么物件。
梁家一年四季只忙两个多月,其余都闲着,是以阳哥早被养成身娇肉贵的富贵身子。冬至还没到,就已经穿上厚夹衣,捧着手炉窝在榻上。
手炉是由火炉演化而来,火炉便是往铜制的炉子里放些炭,火烧旺以供取暖。不过铜制火炉造价高昂,多数官宦人家或是富户才能用上,农家大多点个火盆取暖,效果都一样。
手炉较小,也是铜制,成四方盒状或圆形。阳哥手里这个就是方盒形,黄铜打制,有花卉纹的罩子,还有可以手提的手柄,大小刚好抱在手里取暖。
阳哥拿着铜火箸儿拨出手炉内的灰,又加上一块白炭才盖好盖子塞进陈青手里。陈青第一次瞧见这玩意不免新奇,捧在手里左右瞧看。
阳哥笑说“我记得子俊有一个更漂亮的,你回去找找,这天越来越冷,捧在手里暖和也免得冻伤手”
陈青点点头,回去给东家找出来捧着,他自己倒是用不到。
农家每到入冬都会几家合在一起烧炭,一窖黑炭足够冬天取暖。梁家烧的炭则是买的上好白炭,与黑炭的?9 罩品椒ú煌唤鲇捕冉细撸冶砻娓接胁辛舭咨颐追郑亓肯喽越锨幔始鄹褚脖群谔柯怨蟆C壳Ы锇滋渴轿迩Ы锖谔浚饺?br /> 农家自是舍不得花钱买炭,大多几家伐了木头堆在窖里一起烧制,梁家则不惜这点银钱,况且黑炭点燃屋内生烟,烧多了还呛人,白炭价格虽贵,却是烟少耐烧。
陈青每年都会伐木烧炭,是以对梁家这种浪费行为深觉不耻。不过烧多了也觉出好处,不但耐烧,还不怕生烟。
梁子俊在屋里笑够了,才去厨房端了一盅补汤慢慢喝。他冬日进补倒非胡说,他是爹娘的老来子,自小便被娇养,是以这冬日里灶上日日备着给他补身子的汤水。
陈青一入冬就被邵凤至耳提面命传授了不少补品的熬制方法,是以只要梁子俊在家,这小灶上日日都炖着补品,多以食补为主,隔三差五来点银耳、当归、党参等药补。
梁子俊喝完补品发现炭盆烧的差不多了,便掀了门帘去柴房取炭。一开门,梁子俊不免心下嘀咕,怪不得陈青日日猫在柴房不肯出来,原来是在这建了新窝。
探手摸进被褥下,发现入手尚有余温,想来是早晨刚烧过。整间柴房被陈青划分成两块,一半搭了土炕,一半堆着农具和码放整齐的柴草木炭。还有一个粗制木箱放在土炕边上充当矮桌,里面有一个布包和几件旧衣。
梁子俊探手将布包拎出,拆开后发现是几捆绿彩丝线,外加一块两米见方的绢丝布料,上面已经绣好大半图样,只余下角三分之一处留有空白,估计是落款和一些草植,从布面上也瞧得出大概是春*色满园之类的屏风刺绣。
仔细瞧看,越发觉得这绣活精致,针脚细密、巧妙精微,连带林间行走野物都栩栩如生。整幅刺绣大气中透着一股子灵气,青山绿水间映衬着点点新绿,古屋小院错落别致,含苞待放的花苞探出枝桠,挂在墙头上羞涩展枝。当真是浓绿万枝红一点,动人春*色不须多。
梁子俊做的就是这布匹刺绣生意,是以对此间多有了解,眼光也更为毒辣。越看越是欣喜,嘴角也越咧越大,他竟是不知屋里藏着一位手艺精巧的绣工,而且这人还是枕边人。好个陈青,竟能瞒天过海,偷偷在他眼皮子底下绣活还能不露丝毫马脚。
这肥水自然不能留到外人田里,他店里一堆绣娘,却没听说过有位手艺上等的小哥绣工。
梁子俊转着眼珠冒坏水,想让人换工容易,但要心甘情愿怕是难上加难,尤其陈青还藏着掖着生怕被人瞧见,怕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会刺绣这件事。毕竟小哥儿手艺好的少,陈青又自诩爷们本性,这事若不做的精妙,只怕会恼羞成怒就此封针。
陈青这拧巴性子梁子俊深有体会,这事不能明着来,必须假以他人之手,让其自动弃工,然后再由梁记出面接收。这样不但能挖来手艺上等的绣工,还能让他心怀感激,又能将人揽在眼前照顾(拿捏)一举三得!
梁子俊越想越兴奋,当下拿起剪子,不舍的在绢丝上面挑出一条丝线,又挑着不起眼的位置,借由绣线遮掩偷偷剪断。
梁子俊做得隐秘下作,若非时日长了,定难发现其中奥秘,拿在手上瞧看不起眼,但裱起来拉平却立马能瞧出瑕疵。绢丝不比旁物,一旦跳线抻平后立刻破开一个大口,且越开越大,补救不得,只得弃了重绣。
梁子俊这招可谓是釜底抽薪,眼瞧着就要绣完,想来工期将近,即使重绣,这大件也非一月半月就能完成。
做贼般搞完破坏,梁子俊原样打包好放回木箱,瞧见木箱下面还有一个小包袱被压在旧衣下,刚想掏出来瞧看,就听院门响起吱嘎声。
这柴房就在门口,梁子俊当下慌忙将木箱盖上,又将油灯摆回原样,手忙脚乱吓出一身冷汗。这使坏虽不是第一遭,但对象换做陈青,心下不免泛起一丝心虚。
端了木炭,偷眼瞧见陈青钻进灶房,这才暗松口气,垫着脚尖溜出柴房。走到灶房门口,梁子俊倒打一耙“你干嘛去了?爷想加个炭还得自己去柴房取”
陈青吓的连饭铲子都掉进锅里,胆战心惊的问道“你进过柴房了?”
“哼~这个家还有爷去不得的地方?就你那点小心思爷还能不清楚?平时呆呆就算了,要是晚上敢不回卧房睡,爷就去把你那小炕给扒了!”梁子俊说完当下仰着鼻孔从灶房飘过,刚过了门口,就缩着脖子吐吐舌头。娘的,自己真是越来越损了,怪不得廖凡志天天骂他奸猾~
陈青捞出锅铲擦净手,当下撤了灶里柴火就跑去柴房翻看。见一切都和原样不差,陈青才暗松口气,好在梁子俊没动木箱,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
看来下次还是把绣活藏进柴堆才稳妥,这屏风刺绣还好说,若是被瞧见那两件羞人肚兜,他就算有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吃过饭,梁子俊自知理亏,没敢再指使陈青给他捶腿捏肩。
陈青发觉梁子俊格外老实,还以为是那条飘带惹的祸,心下也不免有几分尴尬“东家……你是不是也有个手炉?天冷了我去找出来给你温手”
“呦~你不说我都忘记这茬了,你听谁说的?”梁子俊一拍额,忙起身进书房翻找。
陈青跟在后面瞧看,这书房他不知打扫过多少遍,怎就没发现家里还有这么个精贵物件?“今儿去阳哥那聊天,见他有一方盒子,问过才知道的”
“哦……找到了!”梁子俊猴子似的一顿乱翻,总算从一个藤编小箱中掏出那个红铜手炉。
陈青皱眉将翻乱的物件归位,才接过手炉擦洗。圆形的手炉加上炭捧在手里刚刚好,而且这个式样也比阳哥那个方盒子精致许多。他那个是黄铜打制,这个却是用上好的红铜制作,不同于镶嵌和焊接工艺,只使用榔头一点点敲击出来。
这样精细的做工,打制出来的铜炉子非常结实耐用,即便使用再久,也不会开裂。而且无论里面的炭火多么旺盛,外壁都不会烫手。
整个手炉小巧玲珑,精巧美观,罩子上面有很多花卉组成的纹理,有树叶纹,繁花纹,中间是曲折道路纹,在手炉底部还有名家提款。
当代手艺人地位低下,并非所有器物上都能见到制作者的名字,有提名的多是一些名家,是以梁子俊这个红铜手炉应是名家制作,弥足珍贵。
“这还是我在京城时,大哥买来送我的,喜欢吧?爷赏你捧着,甭谢了~”梁子俊对之前的事尚有些心虚,见陈青爱不释手,便大方送人,权当弥补亏欠。
陈青略显诧异的瞧他一眼,略微不舍的硬塞进他手里“我手不怕冷,还是东家捧着吧,免得伤了手二嫂再怪罪我”
“这家谁说了算?二嫂就是要管也管不到我院里,怕她作甚?爷让你捧你就捧着,哪那么多废话!”梁子俊假意生气,略显心虚的丢给陈青,转身窝进矮榻取暖。
陈青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含糊,当下捧了手炉细细翻看,越瞧这精细玩意越是喜爱,眉眼弯弯的样子又晃晕了梁子俊的眼。
这不常笑的人偶露笑颜,堪比春暖花开,煞是迷人。梁子俊冷哼一声,闭起眼睛,遮住那蠢蠢欲动的春心。
入夜临睡前,陈青又递过一纸账单,梁子俊心下暗算,这不到4个月竟是免去700多两欠债,光出不入可无法维持,得想办法增加些进账才好长久拿捏此人。
当夜,梁子俊难得清心寡欲的搂着人干巴巴睡过一宿。陈青得以休息第二日自是神清气爽,奈何某人怨念颇深,一眼眼剜的陈青莫名其妙。
☆、 第62章 一枚俊爷
大雪后十五日,斗指子,为冬至。阴极之至,阳气始生,日南至,日短之至,日影长之至,故曰“冬至”。
冬至也为“冬节”朝廷上下官吏休沐七天,军队待命,边塞闭关,商旅停业,亲朋各以美食相赠,相互拜访,欢乐度过一个“安身静体”的节日。
冬至这天还要祭祖先、吃汤圆、上坟扫墓。这一天要备足猪肉、鸡、鱼等三牲果品,上祠堂祭拜祖先,然后家人围桌共餐,一般都在中午前祭拜完毕,午食家人团聚。
每年上坟扫墓一般在清明和冬至,谓之“过春纸”和“过冬纸”。一般情况,人死后前三年都应行“过春纸”俗例,三年后才可以行“过冬纸”。
冬至也是养生的大好时机,这个时节进补,有助于保证旺盛的精力而防早衰,达到延年益寿的目的。冬至时节饮食宜多样,谷、果、肉、蔬应合理搭配。
陈青同梁家一众婆媳忙里忙外置办午食和供品,爷们则是早早出发带着两个女娃去山上扫墓烧纸。
待得众人归,爷们又抬着供品去祠堂祭拜祖先。祭拜者按长幼顺序上香跪拜,祈求和报答祖先的庇护和保佑。
除夕祭祖更加繁琐隆重,梁家又是富户,规矩比农户要繁琐郑重一些,只冬至这日置办的三牲果品就比大伯家除夕祭祀还贵重。往年陈青也是祭拜者中的一员,此刻嫁做人妇倒是省了这些跪拜,只在家中准备吃食供品即可。
厨房里热气蒸腾,一干婆媳汗流浃背的在灶房忙碌,大冷天出过一身汗,再被冷风一吹甚是*。
陈青照例揽过力气活,将肉筋连着骨头剁的砰砰响,阳哥则是不停往几个灶里添柴,滴溜溜似个滚地葫芦般穿梭在众人脚下。
“陈青,缸里没水了”邵凤至尖着嗓门一吼,就是噼啪炒菜声都掩盖不住。
“得嘞~”陈青应声就提了木桶到天井取水,来回挑了四趟才打满,复又忙着将厨房的泔水拎出门倒掉。
“阳哥,再去取叠瓷盘,这菜炒多了装不下”宋氏指挥媳妇回家取碟子。
“我去吧,阳哥身子弱,出汗见了风怕再染上风寒”陈青截下跑腿活计,颠颠又小跑出灶房。
“这陈青就是勤快,不似阳哥腿懒~”宋氏对邵凤至夸上一句,又低头对媳妇眨眨眼。
阳哥刚还委屈着呢,当下喜笑颜开,又忙着将灶火烧旺。
“阳哥身子娇弱,可吹不得风,若是染上风寒怕是年节都过不好。陈青身子骨壮,多跑两趟也不碍事”邵凤至白了躲懒的阳哥一眼,接下大伯娘的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