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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骗婚夫郎完本——by老烟圈照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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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伸手将油渍劈头盖脸抹在廖凡志身上。李守财进屋半晌,囧囧盯着两个醉鬼扶额叹息,真真是误交损友啊……
“行了,你俩闹归闹别又打碎碗碟,这个月才换过一批,钱多也不是这么个作法”李守财出声制止越演越烈的浑闹。
“别跟爷这提银子!”梁子俊恼火般大嚷,伸手抓起啃剩的骨头,砸向李守财。
“就是就是,咱们这般愁苦,你却春风得意,怎叫一个公平?有苦同享才算是至交好友吧?”廖凡志嗤嗤笑着,晃悠起身将酒壶硬塞进李守财嘴里,咕咚咕咚逼他喝下去,顺手再擦他一脸油星。
“哈哈哈……”使坏完毕,梁、廖二人拍桌大笑,气的李守财肚子直颤,一抹脸骂道“我看你俩就是作的轻,真等扫地出门那刻才能幡然悔悟”
狠瞪两个醉鬼,见他俩犹自勾肩搭背拍开一坛烈酒,皱皱鼻子劝道“别喝了,这七叶醉最是烈性,喝多了伤身!”
梁子俊摆摆手,举杯邀约“别扫兴,过来陪咱们一起浇愁……”
还未等李守财开口拒绝,门外一伙计猛然推开房门,扬着手里的书信叫到“三爷,省城来信了”
“哈哈哈……来得好,让爷与你等分享个好消息”梁子俊摇晃起身,一把夺过信件,往怀里摸了半天银子,还是李守财看不过眼扔给伙计一两碎银这才打发走。
“谢了……嗝~”梁子俊嗤笑一声,一把撕开信封,皱眉抽出被撕破的信纸拼在一起念出来。
“……别后月余,殊深驰系。……渐入严寒,伏福躬无恙,顺贺大喜……静待解元登科?……”
梁子俊刚得意念到一半不由住嘴,仔细将信纸看了几遍才确认信中所写内容。
听闻梁子俊得了乡试解元,廖李二人大喝道喜。梁子俊皱眉半晌,惊的酒气都散了一半,揉着额角骂道“好个屁!爷这是摊事了!”
廖李二人惊疑不定,这话怎说?
李守财见梁子俊都吓醒酒了,便知他不是在浑说,正色问道“怎么回事?考中解元怎成了坏事?依梁兄学识夺这乡魁当是实至名归……”
“正是如此才更显蹊跷”梁子俊点着桌面分析“省城谁夺解元早已敲定,我即便使的银子再多也争不过那些世家子弟,按我预计能排上前十已算合理,得中解元才真真是福祸相依。”
“对啊……那些官宦子弟都有老东西照拂,这解元怎么轮也轮不到你这个农家子身上,不说将你的答卷摒弃在三元之外,也断没有提上台面同官子一较高下的理由。这文章谁好谁坏一辨就明,考官即便再糊涂也不会收受贿赂后还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廖凡志摇摇头,拼出三分理智解说。
乡试由进士出身的各部官员或翰林学士作为主考官,知州及各州地方官员、学政担任监考官。是以这上下通气,私下定出名次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断没有考罢替换解元一说。
梁子俊头疼不已的猛砸额头,坏就坏在自己给那黑衣人透过风声。原想坐等看戏,没成想那人竟是这般本事,不仅将考场舞弊一事连根拔起,还肃清贪官污吏重新开卷审题。
舞弊一事牵连甚广,上至朝廷命官下至参考秀才都可能会被立案定罪。
凭学识,他自认有入闱之力,但此刻得了乡魁却要遭受多方打压,势必要拎出原定解元试卷与之进行比对,如此一来,他这个解元就成了众矢之的,人人挑刺记恨的对象。
最重要的是,三元开外可以因故缺席会试,可解元却必须参加,尤其出了舞弊一案,他定要与那刺史同绑一条船上,想不考都不行。
如此一来会试便成了名副其实的老虎洞,逼得他进退不得,考好了贪官污吏掉脑袋,考砸了贪官借机翻案,而他这个解元也势必问罪,那个朝廷派来的刺史也会被扣上诬陷同僚的罪名。
梁子俊哀嚎一声,他是真不想再踏进那猪圈不如的考场了。经此一事,不仅各省官员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连带京里做官的亲戚也会被捎带上麻烦。
不出事还好,出了事一扒族谱,京里做官那支即便有心遮掩怕也遮掩不住。看来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修书一封,让那边早作防备,以免惹上党派之争。
梁子俊思索片刻,忙讨来纸笔写清原委,再三说明自己无意仕途,此番绝无作弊之嫌。若问及还请大伯澄清这支秉持祖训不得入仕,自己得了举人断然不会再进考云云。
写完信托伙计速速送去驿站以最快速度送往京城,梁子俊才有心坐下来慢慢思索对策。因写信时并未背着廖、李二人,是以做了这么久兄弟,方知这不显山露水的农家子竟也是官戚。
“既然朝廷那边亦有亲戚,此事倒也好解,即便进考想也无妨”李守财摸摸下巴,老谋深算的说道。
“你可饶了我吧,那猪圈休想我再踏进一步,而且朝内党派倾轧,舞弊一案必然牵连甚广,我不给那头惹来祸事已算尚好,一旦进考势必要在京里挂名,真等入朝,哼~估计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梁子俊冷哼一声,想拖他下水做那冤死鬼,真当他是黄口小儿给点甜头就甘愿赴死?
“呵呵,未等出师身先死的蠢事也只有那些无知书生才会被解元之名迷惑,咱这等庸人还是消停做一方富绅就好”廖凡志哼哈一声,他倒是有心进那豺狼虎穴一探究竟,奈何出身商贾却是连进考的机会都没有。
“得了,少酸溜溜的挖苦我,爷即便有一争之力也不屑进那污秽之地,与人斗尚且多分乐趣,与官斗?即便势大也终难逃倾覆祸及全家”梁子俊喝干杯中酒,起身拱拱手便告辞,不出五日便会通报到家,他还得回家先行准备才是。
陈青此时正忙着和泥递砖,眼见午时将至,便招呼四人歇息“我去烧壶开水,你们先歇工”
李三擦了把额头汗水,嬉笑着说“三爷没回,午饭就别忙活了,一会儿我媳妇送饭你也将就吃一口”
陈青原想抽空将早上那只鸡炖了,听闻便点点头,晚上再煮也一样。正欲提步回家,就见挨着那户人家的小哥提着水壶茶碗眼巴巴向这边张望。
雇请的两个汉子,略聪明的那个皱皱眉不等开口,那憨实汉子早已站起来招手“站那么远做啥子?快过来”
那小哥面色一喜,忙颠颠拎着水壶跑过来送水。陈青皱眉看向李三,李三同样不解的问道“假小子你跑来干啥?”
陈青当下猛咳一声压下嘴边笑意,责怪的盯了三哥一眼,就算人长得不够爷们也不能给起这么个绰号啊。
那小哥臊的满脸通红,抬头扫了陈青一眼又急忙低下头小声辩解“我……我叫梁佳,不是假小子”
“良家?”陈青嘀咕了一声,又仔细瞧了眼眉清目秀的少年,难怪被起这么个绰号。
“嗯”少年被陈青叫了名字咧嘴一笑,腼腆的说“我听墩子哥说东家招工,就想来问问有没有我能做的活计……啊,工钱我就要一半就行……那个,十文一天也行”
陈青略感好笑的摇摇头,解释道“不是工钱的问题,而是现在人手足够,不用再请工了”
那叫墩子的汉子略显愧疚的说“怪我没来得及告诉你,害你白跑一趟了”
梁佳略显失望的摇摇头,又笑着说“不怪墩子哥,我……也就是问一嘴,要不冬日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陈青见这小哥得知不再请工也没变脸,仍旧勤快的给几人递碗添水,不由对他改变了点看法,想了想说“这样吧,你每日替我烧点热水,再帮着递些泥沙,不是啥重活,一天十文钱你干吗?”
梁佳惊喜的猛点头,连声说“干,既然不是重活我哪能要东家十文工钱,给五文就成”
墩子忙伸手拍他一掌,叫到“你个蠢瓜,俺们午饭还五文钱哩,你这不是要做白工?”
梁佳被汉子一巴掌拍了个趔趄,揉着肩膀皱脸小声说道“一顿饭哪用的了五文钱?”
其余几人看着这憨傻二人不由头痛扶额,跟那墩子一块做工的爷们更是没脸看向东家,这憨货,占了便宜也不知道藏着,抖出来不是让东家难堪么?
“咳咳,就十文吧,等干活你就知道其实也没那么轻省”陈青摸摸鼻子,自认冤大头。
下午梁佳就跟着一块上工了,真说起来递泥沙也不算是省力气的活,一桶泥沙足有五六十斤重,四人砌砖盏茶功夫就要再递一桶。陈青省却功夫只负责和泥倒是能得空休息一会儿,捶了捶酸麻后腰,暗自算计还需几日才能完工。
梁佳看起来身子骨单薄,但作为爷们养大的哥儿也是干惯了力气活,手上老茧遍布,不下于常年干活的陈青,只面皮细嫩的紧,跟个大姑娘一般水灵。
梁佳干活不惜力气,更是眼疾手快不等吩咐就揽下大半跑腿活计,陈青暗想这十文花的不仅不冤,还是自己略占便宜,不禁也有点好奇这小子以前为啥总偷看他干活?
☆、 第117章 摔断腿?
梁子俊打马进入梁家村,见陈青仍猫腰撅腚在地头和泥,不由计上心来,故意沉下脸吆喝“陈青,赶紧回家!”
陈青丢下铁锹正欲发火,转头见梁子俊下马后神情严肃的等着自己,不由闭上嘴默默上前。
李三和魏凉也停下手边活计从半腰深土坑里探头张望,原本一见面要么冷战要么开骂的二人竟是难得和和气气说起话来?李三小声嘀咕“估计出事了,你快去把马牵回去”
魏凉抬臂按着坑边,一个纵跃便从坑底翻出来,快跑两步牵了马就走。陈青转头吩咐一声,便同梁子俊先回了家。
梁子俊借机跟陈青好好说了一通话,不由仔细瞧着陈青说道“你怎么好像瘦了?”
陈青避开梁子俊覆上来的手掌,微皱眉头问“既然会试考不得,可有方法避考?”
几日不曾接触,梁子俊心里甚是想的慌,尤其眼见陈青不仅憔悴还清减了几分,心底更是怜惜又自责,真想将他搂进怀里好好心疼。奈何这人还未消气,能如此和气说上几句已属难得,他哪还敢得寸进尺?
既然陈青仍肯为他分忧,证明心里并未完全舍弃自己,梁子俊心下一暖,缓下语气略做愁苦的说道“除非生场大病或是四肢不全,否则是避不过会试的”
陈青挑挑眉毛,他怎么觉得梁子俊没说实话呢?“相貌不端不是也不得入仕么?”
梁子俊忙捂脸,哀嚎道“你不是要我毁容吧?爷可是你夫君,你用得着这么狠吗?”
陈青嗤笑一声“我记得我就是个长工”
“是是是,你是长工,那也不能毁了爷这张俊脸吧?”眼见陈青跨进家门,梁子俊哀嚎一声,赶忙跟进去叫到。
陈青扭头狠剜他一眼,咬牙切齿的训了句“闭嘴”
梁三爷乖乖闭嘴跟在“前媳妇”身后,一副做错事的态度惹来全家人好奇。陈青将一大家子聚在正堂后,指着梁子俊说“你自己交代吧”
梁子俊眨眨眼,在一众提心吊胆等他宣布祸事的亲人面前坦白道“我考中举人了,过几天通报就会到家”
“真的?这可是好事啊!”梁柏达一拍桌子,高兴的眼睛都亮了三分。
“我就说我儿定能高中!”赵氏笑眯了眼,上前拍着儿子骂道“混小子!阿娘还当你又闯祸了呢,吓死个人了”
“准是又故意戏耍咱们!你就作吧”邵凤至掩着帕子轻拧了夫君一把。梁子平哀怨的嚎了一嗓子“他作,你拧我干啥?哎呦~”
“……”一家人正兴奋的说要大肆祭拜祖宗,就听梁子俊幽幽来了句“不只中举还得了解元”
“……”寂静过后,堂屋掀起一片闹哄哄的热议。
“你这混小子啥时候学会大喘气了!哎呦,当真是祖宗显灵,咱们这支也终于扬眉吐气了……”
“可不是怎地?那支不就仗着家里子弟都有出息才瞧低咱们?现在咱子俊也考中举人,还一举得了个头名,孟宪乡试才中个第二吧?……”
“…………”
陈青揉揉额角,真希望这家人一会儿还能笑的出来……
果然,梁子俊摆摆手,宣布了一个让堂屋瞬间安静的噩耗“呃……我之所以能得魁,是因为朝廷派刺史彻查靖州舞弊一案而侥幸开卷重审,可以说我这解元当得犹如火上煎鱼,两面焦”
梁家也有一支在京里做官,是以消息不算闭塞,梁子俊此话一出,众人皆面面相觑。这可不好办了,既是牵扯到舞弊,那必然要涉及贪官罢免,哪朝哪代也免不了裙带相连,抓住小鱼必能牵出大鱼。
朝廷上下谁敢说自己绝对干净?即便没涉及舞弊一案,但师生情谊、家族联姻等等都是联系权臣的纽带,看似只是彻查贪官舞弊,但最终会引发朝内党派之争。
被牵扯出的权臣势必反击保人,对头则会拼命置人于死地,补位填上自己人占据空下来的位子……而不幸的是,梁子俊在这当口被推出来做了解元,不管他作没作弊都势必成为上位者玩弄权术的棋子,要么成为绊脚石一脚踢开,要么功成身退变成一枚弃子。
好在梁子俊本就无心仕途,否则经此一事别说入朝为官,怕是想保命都很难。
“他娘的,哪个损人这么缺德,这不是平白坏人前程吗?”梁柏松难得大发脾气,面色涨红的拍案而起。
别看梁家二伯平日闷声不语,但其实心中最是有数,梁柏达有时想不透的事一经老二点拨,很快就能理出头绪。是以小辈仍在木楞的时候,平日话语最少的梁家二伯已经直指核心将阴谋揭露出来。
梁柏达原也不敢相信,老二这么一怒倒是坐实了他的猜想。不由沉下脸吩咐“马上给柏金那头去信,让他多提防着点,必要时撇清关系同咱们断亲也不能着了这帮损贼的道”
“阿爹?真有这么严重吗?”梁子贤常年与田地为伍,接触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哪能像长辈想的那么深远?
眼见几个没城府的小辈还在暗自琢磨,梁柏达暗叹一声,他们这支毕竟久不参政,连自己都有些摸不准更何况悠闲度日的晚辈了。
梁子俊忙招手回到“不必,我已快马去信知会过了。既然家里已经给拿了主意,我也觉得会试能避则避”
梁柏仓点点头,他这个儿子最是滑头,想来早已知晓利害关系,不由叹息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等通报人马一到,咱们再见招拆招吧”
“这几日别出去疯跑了,赶紧回屋躺着,放出风去就说得了重病……”梁柏达刚开个头,赵氏当先不干了“呸呸呸,大哥你这不是咒子俊呢嘛~话可不能乱说,万一真应验了咋办?”
“你就别这时候添乱了!这也是权宜之计,不然还真能将子俊送入虎口不成?”梁柏仓拉住媳妇训斥道。
“那也不能说得重病……”赵氏撇嘴嘟囔,这可是她儿子,哪怕只是说说,当阿娘的也不想冒一点风险。
“那就说骑马摔断了腿,伤筋动骨一百天,拖也能拖过会试”陈青半晌开口说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点头应了陈青的说法,即便应验也不过瘸条腿,总比重病来得要好。
陈青揉揉额角,他其实很想说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就凭梁子俊那德行怎么也跟好人沾不上边,岂能那么容易说折就折了?
这边梁家敲定了具体事宜,陈青便拉着梁子俊回屋。他现在是个折了腿的伤患,自然不能再大摇大摆到处招摇,是以夜里梁家就闹出动静快马去周边村子请郎中看诊。
据传梁家三爷同媳妇大吵一架,傍晚骑马出门便摔断腿。梁家连夜请了好几个郎中不说,天不亮又去城门口候着,一开门便请了县里有名的郎中给瞧看。
看过的郎中都说这腿伤的太重,没个一年半载怕是好不利索,更有甚者说梁三爷这腿怕是好不了,即便能勉强下地,也得成个瘸子。
这事纷纷扬扬闹了一整天,村人堵在梁家大门外见进进出出好几拨郎中都是提着药箱摇头出来。有好事的一打听,好家伙,怕是那梁家三爷真遭了天谴,不然怎好端端的骑马还能折下来摔断腿?
有拍手庆贺的,就有为梁子俊不值的,谁家像梁三爷那么倒霉,不甘不愿娶个丑哥儿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吵架将爷们气出家门因而不幸摔断了腿……
沸沸扬扬议论了两天,村人便又被新话题转移了注意力,毕竟不是自家事,梁家前阵子还让全村跟着沾过绿气儿,是以同情的人家占少数,多数都是幸灾乐祸直说梁家这是遭了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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