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主有毒完本——by暮寒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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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洵:“……”敢情你吃喝玩乐的副业之外是教语文的。
顾杭:“……”
“别用那种表情看着我。”图柯叹了口气:“要不是我的良心会痛你以为我想说真话?当着沈洵的面说你外号叫顾大屁眼子多好呢。”
顾杭:“……”大兄弟你可以的。
下一把麻将,总算轮到沈洵赢了一回。
他终于没有断幺、没有缺牌、没有漏抓、没有相公。开场就顺,天然一副杠;不碰不吃,立直门前清。前脚刚听,后脚就自摸和牌,速度快的简直不像个菜鸟。
图柯嚷嚷着“小洵你可别诈和”,伸长了脖子点了下沈洵手里的牌,最终还是感叹道:“我听说不会玩的人反而会手气好,现在看来真是这么回事。”
“你问吧。”顾杭把麻将一推,含笑看着沈洵:“想好要问什么了吗?”
沈洵没想好。他之前就没想到自己能赢。
但他确实是有个问题要问的,只是那个问题不太切合当下轻松愉快的气氛。
“是有问题想问你。”他冲着顾杭一笑:“守岁过去了,找你私下问行吗?”
“这有什么不成的?你和我提的要求,我什么时候没正视过?”顾杭豁达的一笑,随手拨了拨骰子:“翩然抓牌,这把你坐庄。”
“你要是想问顾杭长短的话,我还是知道的。”对于没能看成顾杭的热闹,图柯表现的十分惋惜:“有什么想知道的也可以找我打听啊。”
“行,行。”沈洵一边应着一边忧伤的想:要是有一天自己主动去找图柯灌一脑子的黄色废料,那是该多想不开啊。
“满桌都和过了?”段偏然提起眼皮:“就差我了是吧。”
顾杭笑道:“那你快和一个看看。”
“急什么,这就来了。”段偏然捻起一张牌打出去,感叹道:“你这催的才妙呢,和了。”
沈洵:“!!!”他对麻将不太了解,庄家刚刚抓打就和,这算天和不?
对面的图柯已经站了起来,一边揉眼睛一边点段偏然的牌,而右手边的顾杭看也不看麻将牌一眼,反而把脑袋向桌面下伸。
沈洵实在看不过去了,拽了拽顾杭的袖口:“杭哥,你做什么呢?”
“我检查下麻将机哪儿被他做了手脚。”顾杭肃然说。他开了手机手电在桌底照了一会儿也没分出个子丑寅卯来,只好遗憾的宣布:“这麻将桌坏了,换台新的吧。”
“你还能不能有点牌风了。”段偏然刺了顾杭一句,才把脸转向沈洵:“就问你了表弟。”
“请问。”
“我听你表哥、杭哥、图哥、梁哥叫的挺熟练啊。小洵,你究竟有几个好哥哥?”
“除了姓韩的那位,你们‘贵圈真乱’组合都是我的好哥哥。”沈洵冷冷的说。
作者有话要说: 段偏然:你究竟有几个好哥哥,为什么每双哥哥捉对就能开怼。
沈洵(冷漠jpg):贵圈本来就乱,怪我咯。
第四十八章 夜色下的推心置腹
打麻将这项国粹的风格一直被发扬到半夜。
图柯真是个深不可测、污力涛涛的男人。沈洵在事后回忆起来这场麻将中被问出的那些问题后不由感叹:他可能再也回不到这场麻将之前洁白的自己了。
另外顾杭和表哥竟然是那样的顾杭和表哥!
春晚放到一半的时候段偏然把牌一推, 死活不打了。他似乎自回国后就落下了一个不能饿着的毛病, 一旦腹中空空就必然满脸黑气, 凶狠异常,笑容里都带着血腥味儿,逮谁咬谁, 绝不口软。
“还有吃的吗?家里人呢?”
“大过年的我总得给人家放假吧,菲佣就不过年了?”顾杭无奈的把手里的牌一扣:“你刚才年夜饭的时候没吃饱?自己翻翻冰箱食品柜吧,我这儿最后一批帮佣做完年夜饭也走了。”
“年夜饭一桌才动了多少呢,菜都是现成的,我给表哥热一口吧。”沈洵也站起身来朝厨房走去:“杭哥你们饿不饿, 要是也想吃点东西我就都热上。”
“热热热。”图柯第一个叫好, 眼神却一个劲儿的朝着顾杭的方向飘:“你看看, 多懂事,啊?”
“哦对了图哥你应该不吃辣是不是?因为要小心痔疮嘛!”沈洵的声音远远的从厨房飘过来。
图柯:“……”
“真懂事啊。”顾杭感慨道:“又贴心又仔细, 就是不知道好好一张白纸被什么人染上了鲜黄的颜色。”
图柯:“……”你们都走!我没有你们这样的朋友!
最后到底四个人围在一起又补吃了一顿。
图柯去酒柜里寻摸了几瓶啤酒, 给每个人都满上了一杯, 连沈洵都未曾免俗。图柯还在那里振振有词的劝诱:“吃喝嫖赌总要会吧, 喝就是指喝酒!今天你麻将都学了,赌牌都赌了,喝了这杯,以后哥就带你见识一下天上人间的风光,全了人生四大喜事!”
去厨房帮忙端盘子的顾杭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图柯背后,幽幽的朝他后脖子里吹了口气:“说这话前你没感觉到自己后背发凉吗?”
图柯:“……”
他想了想,无辜的回头朝着顾杭眨了眨眼睛:“就是科普,没有别的意思,纯科学普及,用正直的心态带沈洵体会一下人间销魂的险恶。”
“哦。”顾杭笑眯眯的说:“慢慢教,你教完后我再帮你教教。”
他完了。沈洵当场判断道,自己则乖巧的摆筷子坐好。
果然最后图柯是吐着下桌的。
沈洵只在开始意思意思的陪了几杯,不过他从前没喝过酒,酒量浅,故而也很有了几分醉意,惹得两颊都红扑扑的。有点怔然的靠在椅子上偏头看着别人。
图柯刚刚已经被顾杭狞笑着灌吐了,自被段偏然扛到了卫生间后就抱着智能马桶边吐边哭。顾杭侧头看了一眼声音的方向,眼中意味复杂,但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又给自己添上了一杯酒,手腕一抖躲过段偏然来拿酒瓶的动作:“诶,你就别喝了。怎么现在饿一点也不行,是出国这些年把胃拖坏了?”
段偏然摇了摇头:“说起来比较复杂。”
顾杭没有追问下去,他啜饮着最后一杯啤酒:“你大概再过几天走?这次他们会安排你‘正式’回来吧,到时候让老梁给你接个机吧。”
“用你说。”段偏然哼笑了一声:“我一旦回来,韩盛霖也就快了。我知道你跟他关系好,这两天可抓紧了去跟他喝上最后一顿酒。”
这话里分明带着点刺,顾杭却只是不介意的笑了笑:“他被发配后我会去送的,现在喝酒就不必了。”何况现在韩宅也未必真心欢迎自己过去。
饮尽了杯中最后一口,顾杭站起来半扶半抱住身边的沈洵,见他神情呆的乖巧,良家又红的可爱,实在没忍住低头亲了一口。
段偏然在他们身后抄起筷子狂敲碗边:“注意影响!我跟你说今晚你要是敢对我表弟做什么……”
“哦?”顾杭回头挑衅般一笑:“你就怎么样,叫我‘弟妹’吗?”
“我就去告诉阿沐。”段偏然斩钉截铁道。
顾杭:“……你赢了。”
其实顾杭一路把沈洵带上楼,沈洵都是知道的。
他此时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种奇异的清醒,只是手脚发软,懒得动弹,就听凭顾杭扶着,靠在他身上借力。
顾杭帮沈洵脱去外套和鞋子,又去接了杯水来递到他唇边让他漱口。沈洵乖乖的咽了几口后就推开水杯,直直的看着顾杭不放。
“怎么这么专注的看我。”顾杭低笑道:“小洵,你这样让我很是心动啊。”
“你好看。”沈洵直白道:“喜欢看你。”
顾杭一愣,笑容不由更深了些,伸出来托起沈洵的下巴,拇指在对方的柔软的嘴唇上摩挲了一遍:“下次可不敢让你喝酒了,嘴上也没个把门的,这么好听的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沈洵看着顾杭,突然就笑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自我感觉还是清醒的,只是像是被什么促使一样,带着莫名冲动的力量在身后推搡着他做出往日绝不会做的直白行为,说出平时绝不会说的话。
“杭哥……”沈洵喃喃道:“有一件事,我心里总是过不去。”
“什么?”顾杭反应极快,当即把这两天的几件事和身边人的态度串到了一起:“是偏然说了什么?”
“其实你对我如何,我不是感受不到。”沈洵翻过身去正对上侧坐在床边的顾杭:“我知道,你一直都对我很好,和你在一起也是件特别开心的事情。只是我实在想不通,对于韩老板,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你别怪我小心眼,只是我真的不喜欢咱们相遇的方式。”沈洵径直道:“你和他有什么交情我是亲眼所见的,但表哥要对他做些什么,你好像也不太在乎。我当然不是希望你回护他,只是……”
顾杭听到一半就慢慢敛起了笑容,静静听着酒醉的沈洵努力的组织着语言。
“我不太清楚,杭哥。你是明哲保身不把他当做朋友呢,还是为了我不把他当做朋友?或者是你从没有把他当过朋友——抱歉,我这么说真是过分了。”讲到这里沈洵自嘲般笑了一下:“其实我这么问也是难为你了,好像你帮不帮韩老板都会让我不开心。”
“没关系,有问题就应该说出来。”顾杭翻身上床,推了推沈洵,示意他往里面躺躺:“今天正是个好时候。关于老韩的事情,我慢慢的和你从头细说。”
“当时年纪还小的时候,我和翩然,老梁,老韩是不错的朋友,这你应该是知道的。”顾杭伸手搂住沈洵:“图柯?没有他的事情。你今晚玩笑说‘贵圈真乱’真是冤枉他了,其实他从来都是个圈外人。”
“当时我和老韩关系最好,和翩然亦敌亦友,和梁沐……他是很好的人,那时候是我单方面对他有些复杂的心结,但交情总是过得去的。”
然而每个人的少年时代总会在某一天戛然而止。那些鲜亮的、骄傲的、喧嚣的记忆骤然停笔,被人生生的做了个断章。
随着段偏然的突然消失,好像一切都变了。四个人里最温和包容的梁沐为此充满了攻击性,甚至还和顾杭厮打了一场。余下的三个人间的气氛微妙而紧张。
顾杭温柔的捋着沈洵的头发,慢慢的和沈洵分享着,梳理着那些少年时的故事。
“我曾经和你提到过,从前老韩对摄影格外拿手。他也一直都想做个充满文青气的摄影家。不过随着他大哥的死,情况彻底天翻地覆。”
就在被通知了韩盛霖长兄辞世消息的那一刻,就似乎冥冥中有钟声在顾杭耳畔一响,昭示着过去不掺杂质的欣赏和友谊即将走上末路。
“感情是慢慢变浅的,我当然不会突然一下就和他翻脸绝交。只是近些年来,我打心眼里不赞成他的处事风格。”顾杭淡淡的说。
韩盛霖在一夜之间成熟起来,面对着心怀恶意之人的施压和暗算,他度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日子。而在那之后,他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有些东西不能沾,有些捷径不能走。因为一旦走了一次就必然想走第二次。世上只有极其微少的人能才克服自己‘想要更方便’、‘想要更痛快’的欲望。而老韩显然不是,他现在习惯的处事作风你也体会到了。”
“其实我在最初的时候劝过他,不止一次。但一个人的决心一旦下定,就再难拉回来。我不是梁沐,不至于因为这个就突然跟他翻脸,很多事我绝不做,可见总是见过的,除了他还有别人,因为行事无顾忌的人实在太多。但自那以后,我和他的感情日趋变淡,平日相交只谈风月。”
顾杭直视着沈洵的双眼,认真道:“不是我袖手旁观,也不是我怕上前被溅一身血。只是我从很早以前,就预料到他会有这个结果了——实际上,他也应该有这个结果,我去插手帮他才是真的不分黑白。”
“如今这个结果是偏然给的,我甚至是松了一口气的,因为无论两边交锋何等激烈,偏然总会让他活着。”
慢慢的将这一节讲完,顾杭撑起身体凝视着沈洵,郑重其事的说道:“我大概能猜到段偏然是怎么说我。但是小洵,你表哥是个天才,他骄傲自信,也严格挑剔,他要最纯粹热烈的感情,要鹣鲽情深的伴侣,要举世无双的默契。而我自认只是个凡人,凡人常会犯错,可也能常改。”
“所以有什么问题你就说出来,有什么意见你就讲出来。我愿意解释给你听,也愿意和你互相磨合习惯。”顾杭缓缓道:“像是现在,你接受我的解释吗?”
“接受的。”沈洵点了点头。
顾杭说的过程确实合情合理,沈洵也打心眼里接受了这个说法。
心结尽去,沈洵顺从的任由顾杭抱住,听他在自己的耳边喃喃猜道:“段偏然在私底下怎么说我?是说我不能和你生死与共?笑话,我和你在一起肯定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绝不要遇上必须死一个的情况。谁和他似得,动不动就命悬一线?他那样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当然恨不得找个能殉情的伴儿……”
沈洵:“……”
猜的还挺准。
不过说着说着又怼上了是什么情况,你们这些老男人一个个的能不能成熟点了!
第四十九章 愿我今世得菩提
沈洵突然又想到另一个问题:“那要是这么说, 图哥现在过来的意思是……”
“怎么, 你还没想明白?”顾杭叹息着笑道:“图柯是来亮明自己态度的。”人家挑的就是这时候, 投诚也投的真心实意。
“这我还真没看出来。”沈洵愣了一下。
“他往常嘴上是没把门的,但也没有今天这么离谱。”顾杭抱着沈洵的手臂更拥紧了些:“处了这么多年,怎么说都有感情在, 我看他今天喝酒也有些借酒消愁的意思——想必是虽然做了这个选择,可到底心里不痛快吧。”
沈洵想起了晚上时图柯喝醉了抱着马桶边吐边哭,像顾杭这么仔细的人竟然也没有过去看看,反而在席上说了一句“哭完就好了。”
沈洵没想到竟是这样。
“我还是对韩老板没什么好感。”沈洵总结道:“不过此时我也真有点可怜他,如今他也算是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了吧。”
“老韩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 以我对他的了解, 他现在肯定会在尽力活动, 想趁偏然没有‘正式’意义上的回来前抢个先手。”
“其实也没什么意义,路都是自己走的。”顾杭摇了摇头, 沈洵的头抵在他的胸口上, 能听到他有些不稳的呼吸声:“老韩确实是合该有此报吧。就算不上今天, 也是明天, 总是躲不过去的。”
两人很有默契的对这些话题再不提起。
顾杭抓着沈洵的手,一次次的向自己的胸口放。刚开始沈洵还有些不解,不过在某一刻他按着顾杭心口皮肉下规律的跳动,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是在让自己感觉他的心,他在无声的表达自己确实有心。
原来段偏然的另一句话他也猜出来了。
沈洵凝视着闭着双眼的顾杭,试着从他手里拽出自己的手。对方却只是固执的摇了摇头,像个孩子似得把自己的手一味地朝着他的心脏凑。
“你感觉一下,就一下。”
看来今晚的酒席下,喝醉的不只有图柯,还有顾杭。
一个明疯,一个暗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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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沈洵醒来的时候顾杭早就不在枕畔。
还不等他想起昨晚的话题和气氛,难得的悲春伤秋一会儿,顾杭就从两个卧室间打通的那扇门里走了出来,看打扮还颇为正式。
“收拾一下自己。”顾杭和颜悦色的说:“一会儿咱们出门。”
“哦,好。”沈洵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不对,说好的你已经把这扇门锁死了呢?”他搬进这间房的时候顾杭明明为了昭示风度这么干过啊。
“对啊。”顾杭笑容可掬的亲切道:“不过瓜娃子你要知道,这世上还有种东西叫钥匙。”
沈洵:“……”
他警惕的看了一眼“睡己之心始终不死”的顾先生,进一步的把这个话题挑明:“那我靠什么来保证我不会被夜袭呢?”
顾杭正义凛然道:“我心中崇高的道德法则。”
沈洵:“……”
“去你的吧!”沈洵愤怒的将枕头丢向顾杭:“这根本就和用爱发电一样,比倒闭的江南皮革厂还不靠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