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生存法则完本——by翻云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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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哪一件事,荀玉卿如今都可谓是毫无线索,一团乱麻,无计可施的很。其实就算真让他跟意无涯有了个单独相处的环境,荀玉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总不能上去就是一句:你小舅子看起来有点病病的你知道么?
晚风清寒,荀玉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忽然听见“笃笃”敲门声,还当是秦雁造访有什么要事,虽然懒得起身,但仔细想了想,还是应声道:“等一等!”他披了件外袍,下床穿上鞋袜,这才前去开门。
岂料门一打开,竟是意无涯。
“意先生?”荀玉卿满面诧异,他赶忙侧开身体,将意无涯迎到房中来,快手快脚的沏了茶,问道,“这大半夜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意无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反问道,“你想与我单独说些什么?我人已在这里了。”
荀玉卿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沉吟片刻后方才说道:“我……我的确有些话想与你说,只是,只是也不知道你信还是不信?”他微微苦笑道,“只是在下绝无任何挑拨离间之意。”
“是有关秋辞的?”意无涯淡淡道。
“嗯……”荀玉卿也扶着桌子坐了下来,蹙眉道,“今日我在庭院中见玉公子与那面具人打斗,其状颇是……嗯,有些激动。再来就是线索一事,我觉他始终有些闪烁其词,只是怕提及他的伤心事,不便明说,因此想问问先生。”
意无涯微微笑道:“你倒是客气委婉的很,你不必顾忌,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跟我来吧。”
说着,意无涯便起身往屋外走去。
“去哪儿?”荀玉卿将外袍穿好,跟在意无涯身后问道。
“来就知道了。”意无涯淡淡道,“你轻功如何?”
荀玉卿虽毫无思路,但姑且也只能跟着意无涯走了,便一边整理衣裳一边回道,“不算太差。”
“那很好。”意无涯微微赞许道,待荀玉卿走出房门来,他忽然抓住荀玉卿的肩膀,纵身而起,两人掠过树枝围墙,便落在了林大嫂家中,这才又开口道,“林大嫂一家已经死了,那个婴儿下落不明。”
“什么?!”荀玉卿站在林家小院之中,听闻此言,只觉一股寒气逼上心头,不由骇然道。
“噤声。”
意无涯将荀玉卿的头微微按下,两人藏身于内堂一角的阴影之中,皆掩住口鼻,忽然见得一只脚迈过门槛,一条拉长的孤影投落在地上,照得分外阴森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存稿箱w
第75章
来人正是玉秋辞,他片刻也未停,直穿过布帘,往屋后去了。
荀玉卿下意识往后瞧了一眼,但一片黑暗之中实在瞧不出意无涯的神情,两个人离得不算太远,他只感觉到意无涯连气息都并未乱上一分,要不是两人一道前来,他还以为潜伏在这儿的只有自己。
看来真是自己小瞧了天下人,武林中的人若能出名,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本事的。
荀玉卿暗想自己分明早在卜旎那儿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怎么在玉秋辞与意无涯身上还是先入为主。他们俩感情也许混沌不清,但为人跟实力却高深莫测的很,也不知作者为什么一笔带过,这会儿一点底都摸不着。
没一会儿,玉秋辞就大步走了出来,神情焦灼,俊美无比的面容上覆着阴沉,消失在了门外。
荀玉卿见他离开,便也往帘后一瞧,却见窗户开着,月亮皎洁,照在内室的床榻上,榻上躺着林家夫妇的尸体,两人死状安详,粗粗一看,不见什么伤势,面容已露出了死人的灰败。
“走。”意无涯忽然一拽荀玉卿的手臂,两人走出林家,借着树荫与墙影一路跟上了玉秋辞。两人离的不远不近,玉秋辞每有疑心,意无涯都提前带荀玉卿避开,如此辗转了两三个回合,玉秋辞总算安下心来,一路直奔向了花楼。
荀玉卿躲在墙壁之后,瞧着玉秋辞进了花街柳巷,还没来得及赞叹意无涯对玉秋辞的深刻了解,就发了懵,忍不住小心翼翼的瞧了瞧意无涯的脸色。
“荒唐。”意无涯微微皱起了眉毛,他低声问荀玉卿道,“这烟花柳巷之地,你可还要继续跟着?”
“跟!”荀玉卿坚定回道。
无论是现在的情况也好,还是来自一个现代人对古代青楼的憧憬也好,荀玉卿都必须得跟!
意无涯脸上微露赞许之色,全然不知道荀玉卿心中别样的心思,倘若他知道了,说不准就二话不说把荀玉卿丢下了。两人并没有大摇大摆的进花楼,一来荀玉卿长得比里头的姑娘家还要美上几分,进去怀疑叫人是来砸场子的;二来意无涯长得太过正直严肃,容易叫人起疑是不是捕快叔叔来扫黄。
而且如果玉秋辞还在楼中,岂不是打草惊蛇。
所以他们两个人悄悄的摸进了后头的楼阁,也就是姑娘们住得地方,阁内自然是少不了莺声燕语,但比起前头的热闹喧嚣,却未免显得清冷了许多。意无涯与荀玉卿的轻功路数不同,但两个人却都没发出一点声音来。
《燕穿云》走飘逸轻盈,荀玉卿就好像是一阵微微拂面的清风,一朵无端落在花上的蝶,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阁楼的房梁上,他的衣裳上的白纱轻飘飘垂落着,被他一把抓住,收在了腰间。
意无涯贴紧了房梁,底下有三两个偷懒的龟公正在碎嘴,屋内也有两个姑娘好似在说话。
“莺绿还没回来么?”屋内一个娇媚甜腻的女音响起,轻悄悄的。
另一个声音微粗些,倒也温柔,说道:“他还没去呢。”
“真羡慕他,好命的很呢,只要随便在那些大老爷那儿服侍一两个时辰,就有大笔大笔的银子。”那甜腻女音轻哼了一声,似有些怨恨,“难道我不比他美,不比他温柔么?”
荀玉卿与意无涯对视一眼,不由得皆摇头苦笑,只当是些拈酸吃醋的小事。
“他自然是样样都比不上你,可我瞧着那山猪面具就觉得吓人的很,哪有胆气服侍他们。”那温柔女声道,“我看那面具凶蛮的很,想来人也不是什么多怜香惜玉的主儿,纵然出手阔气,谁知底下皮肉受不受苦呢。”
“说得倒也是。”甜腻女音似乎被说服了,哼哼了两声,不甘不愿道,“我可不挣这个卖命钱。”
不多一会儿,最里头的屋子打开了门,走出来一个婀娜多姿的——男人,他脸上少说擦了好几层粉,眉毛画得很细,嘴唇嫣红,样貌倒是不难看,瞧瞧他的手,只是黑了些,因此脸上敷得粉虽厚,却叫他看起来白净了许多。
这大概就是莺绿。
他洋洋得意的扭着杨柳般的腰肢走了过来,底下的小奴见着他,皆把头低得深深的,恭恭敬敬道:“莺哥儿好。”
“唉哟喂。”莺绿的声音好似扭了十七八个弯儿,缠绵的很,他瞥了眼那原先嚼舌根的屋子,鼻子一哼,冷笑道,“乖得很,这世道啊,总算还有人知道什么叫做礼数呢!”
他最后一句刻意抬高了音量,好似故意叫屋里人听见一般,把小小的竹扇挥了开来,扬手道:“好了好了,杵在这儿做什么,偷懒找死么?忙活自己的去吧。”
这花楼后头的阁楼围成个四方,好似一个天井式的构造,姑娘们住在前头,原先两人正是从后头摸进来的,便知道这后面围成的三处都是空楼,并不住人,只是放着酒与柴火之类的杂物,也鲜少有人往这后头的庭院里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觉得中间太空,一座精致的假山围着小池,池中还养了几尾鱼。
那莺绿扭着纤纤柳腰,打开了通往后头阁楼的大门,又将锁重新锁上,把钥匙放回了自己怀里头。两人这便看着他消失在了假山之后。
“……嘶。”荀玉卿悄悄压低了声音,问道,“意先生,你怎么知道他有古怪?”
“面具。”意无涯淡淡道,不知怎的,面具这个话题好似是让他不太愉快,他的眉毛微微蹙了起来,
荀玉卿暗道:我还当是蒙面舞会那种……
因怕撞上刚下去的莺绿,两人并没有立刻下去,而是等了好一会儿,才跳下去打量假山的机关,意无涯原先瞧莺绿的动作瞧得清清楚楚,便直接上来打开了机关。
这假山竟有两层,外头一层真石,里头则是空的,机关一按,便自动转开了里头的空处。下面有条阶梯。两人刚进密室,把假山重新关合上,就听见莺绿腻人的声音响起:“你个死人!还逗人家!”
荀玉卿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有些恶寒。
待莺绿的娇笑声渐渐远了,两人这才匆匆往下走去,出乎意料的是,这间密室并不黑暗,甚至称得上明亮,一排的灯盏,好似怕人怕黑似得,也叫人有些无所遁形的心虚感。
两人一路七弯八拐,荀玉卿哪里还知道自己往哪儿走,只管跟着意无涯,只是他心中好奇,便忍不住问道:“意先生,你……你是什么时候,怀疑起玉公子的?”
“我并不怀疑他。”意无涯淡淡道,“我只是相信,他纵然听进了我的话,也绝不肯让我以身涉险,所以,他一定会尽快解决掉麻烦。”
荀玉卿还能说什么呢,他实在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忍不住腹诽道:“你们为什么还不去结婚?”
这条密道长的很,两人健步如飞,也走了少说小半个时辰,方才见到出去的路口。
天已经很黑了,两人从密道中出来时,漫天繁星,他们二人在一片花林之中,雾气浓重,便显出几分仙气缥缈的神秘来,若是误入此地的凡人,说不准还当自己误闯仙境了。
“嗯?”意无涯略一扬眉,低声道,“接下来你跟紧我。”
荀玉卿便知此处怕是有什么玄机了,紧随在他身后,二人兜兜转转,一进□□,过了许久才转绕了出去。荀玉卿方才险些没能跟上意无涯,他暗想自己方才若陷在迷阵之中,岂不是麻烦的很,不由后怕,便很是有些心有余悸,忍不住道:“没些本事,还真是不敢闯江湖。”
没人说追踪还要学奇门八卦啊!
“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二人一样,有机会来闯这龙潭虎穴。”意无涯的话听起来有点像是冷笑话,但看他眉眼严肃,好似是在说实情,而不是玩笑。
荀玉卿看了他一眼,给面子的干干笑了笑。
待荀玉卿休息了片刻,他才发现两人竟来到一处极大的庄园,十分僻静,除了鸟啼虫鸣,几乎没有人烟。
“咱们去哪儿?”荀玉卿问道。
“我也不知道。”意无涯摇了摇头道,“已经跟丢了,但我想此处应当就是最后,若是还有暗道……”
尽管意无涯没有表示,但荀玉卿已经帮他补完下句话了:“那此处主人其谨慎,其财力,我也实在无话可说了。”
“不错。”意无涯道。
他们二人无法,只能在这庄园之中四处搜寻,奇怪的是,这样的地方竟没有哪怕一支巡逻的队伍,可见此地的主人何其谨慎,可再想想方才的莺绿,其中深意,实在叫人心情复杂。
意无涯显然也想到了,他忍不住低声道:“人总归都是有弱点的,若不是那位莺绿公子,恐怕咱们也寻不到这儿来。”
“色字头上一把刀。”荀玉卿幽幽一叹,总结道。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存稿箱2
第76章
这庄园空荡荡的,似乎并没有什么人。
意无涯四处看了看,忽道:“这庄园颇大,我们二人不如分头行动,这样也快一些?”
怎么无论是恐怖片也好,偷偷潜入探索也好,两个人一组队就非要分头行动好落单被抓。荀玉卿虽知意无涯艺高人胆大,但是他实在胆小的很,就抓住意无涯的胳膊,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不。”荀玉卿神色沉稳,摇头道,“我们不过两人,若是分开行动,有人落入险境也全然不知,要是两人遇上敌手,多少还有个帮衬。更何况我对阵法全然不知,此地主人也不知设下多少陷阱,我只怕没帮上什么忙,还要拖累你。”
“你说得倒也有理。”意无涯思索片刻,点头称是。
他们二人刚说完话,忽然听见无端沉重的呼吸声,便藏匿了起来,却见过个极高大魁梧的汉子从右侧的走廊上现出身影,他看起来好似是一座山,荀玉卿遥遥虚眯了眯眼,粗略估计对方约莫两米多高。
在中原人里少见这种体型,尤其是对方身形魁梧无比,看起来显得格外有压迫感,脸上戴了一个巨大的木面具,看起来像是什么鬼神。
那大汉走后一会儿,意无涯方才出声道:“那看起来好似是个北蛮人。”他声音极轻,荀玉卿几乎没有听清楚。没过多久,那高大汉子便如同拎着只小猫小狗般的拎着一人走了出来。
那人也是张面具遮脸,不过他只遮住了半张脸,也不知道他们这个组织是什么毛病,难不成每个人都要自带面具才能加入不成,又不是什么仇杀队。
那半张面具的主人露出的半张脸倒是十分俊俏,只是气得脸儿发红,怒喝道:“山魈!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杀了你!”
奇怪的是,他脖子上竟有几条勒出的索痕,红得刺眼。
那叫做山魈的大汉冷笑了声,置若罔闻,只是将胳膊往前一绕,勒住了那人的脖子,硬生生将他拖走,讥讽道:“就算你得到了岁栖白,天天想跟他打情骂俏,也没必要急在一时,连我们这些帮忙的老兄弟都不管不顾了吧!我告诉你,你可别把自己的命搭进去,玩丢了自己的性命。”
岁栖白!
荀玉卿下意识把头一抬,心中抽紧了般,却见那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是你的朋友?”意无涯瞧了瞧荀玉卿瞬间变化的神情,忍不住想起了玉秋辞曾与他说的那句话来。
他并非是无情之人,亡妻玉聆心的面容在他脑海中浮现,意无涯的神态无端柔软了许多,温声道:“你若是想的话,我们可以去看一看,他们刚离开了,想来不会立刻回来,即便真找不出什么线索来,要是能救出你的朋友,我们也不算白来一趟。”
“好。”荀玉卿点了点头。
刚刚那个戴半张面具的男人,说不准就是柳剑秋……即便不是柳剑秋,也定然是拿着莲花剑的那个人。
“你去吧。”意无涯道,“我在这周旁看看情况。”
意思就是你尽管去,我给你放风。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被会人帮忙放风的荀玉卿有些懵,不过他倒是没有临时脱线,只是点了点头道:“那你小心些。麻烦你了。我……我会尽快出来的,若是找不到他,我也会立刻回来。”
荀玉卿与意无涯分头行动,他直直往那山魈出来的地方走去,这儿的屋子建了一排,一模一样,他每间房间都打开看了看,全是空屋,有些地方挂着各色武器,他心生疑窦,但这时全叫岁栖白占去了心神,便立刻抛在脑后,不予理会。
房间不过几数,荀玉卿很快就找到了岁栖白所在的那间囚房,与其说是囚房,倒不如说是个精致的住处,其实荀玉卿原也没有看见岁栖白,只是觉得这间房间的布置与其他屋子大有不同,便走了进去。
“岁栖白……你在么?”
’
荀玉卿声音压得有些轻,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
“玉卿?”
内室里忽然传来回应,荀玉卿将门合上,绕过一座绣着岁寒三友的屏风,便瞧见了岁栖白。
岁栖白比他想得要从容的多,只是看起来极其疲惫,脸色惨白,就好像只垂垂老矣的凶兽,虽然不减威严,却没有那般精神了。他坐在又软又大的床上,四肢拷着长长的铁索,然后慢慢抬起了眸子,荀玉卿有一瞬间的僵硬。
这时的岁栖白看起来就像是彻底的凶兽,那双漆黑的眸子里,藏匿着惊人的狂暴与杀气。
“是我。”荀玉卿咽了口口水,不想露怯,只是走了过去,伸手轻轻按在了他的腕上,低声道,“你受伤了么?”
岁栖白瞧着他许久,缓缓道:“你走吧,我自有办法脱险,不用你管。”
“好啊。”荀玉卿闻言,无名之火立刻蹿上心头,冷笑了一声,淡淡道,“你现在就脱险给我看!”
岁栖白却只是闭目阖眼,并不说话,似乎没有继续理会荀玉卿的意思,他的态度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若荀玉卿再纠缠下去,岂非就是自作多情,自取其辱了。
“你当我是想救你么。”荀玉卿瞧他油盐不进的模样,心下一酸,嘴上却不肯服输,硬气的很,“要是搁在平日,我才懒得理你,我今日救你,是想你欠我人情,我这个骗过你的恶人,今日又施恩于你,纵然是岁栖白岁大侠,想来也要困惑到底情理二字如何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