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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偷窥隔壁突然回国的前男友完本——by陆佰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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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要脸,谁是你宝宝,叫爸爸。”钟轶在桌子底下用力掐了一把他的虎口道。
两人很少在人前如此亲昵,有也是多少年前年轻气盛时候的事情了,钟轶有些不适应地躲了躲,凌煊收回手,道:“轶哥哥,我也算给你解了围,你就这么冷酷,真是有点伤心啊。”
“我请你吃蛋糕好了,黑森林还是抹茶的?”钟轶连忙对凌小公举施以贿赂。
“就俩就想打发我了?麻烦栗子草莓黑森林抹茶每种口味来一个谢谢。”凌煊载笑载言道。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嗜甜,也不怕秃顶啤酒肚。”
“不怕啊,因为我知道,钟主编早已折服在我的丰神俊朗之下,迷我迷得五体投地,我变老变丑他都不会嫌弃的。”
“你……凌煊你吃的卡路里都长到脸皮上去了!”
凌煊的出现并非偶然,除开温文琦突然致电约谈的插曲,今天还是钟轶去医院拆线的日子。
护士小姐年纪挺轻,估摸着刚才学校毕业没多久,一见钟轶便手抖得厉害,钟轶笑了笑,一脸鼓励对小护士道:“没事,您慢慢来。”
头上受伤那处上回缝了两针,如今恢复的不错,小护士在钟轶的勉励下顺利完成了拆线的任务。临走前忽然红着脸给钟轶塞了张纸条,声如蚊呐道:“上面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拆线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
没料想来医院拆个线都能遇上美女递号码,看来,自己虽然快奔三了,魅力还是不减当年的。心中虽然这么想着,钟轶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等在走廊外面的凌煊,没来由心虚的很。
今天是周末,也是医院人满为患的时候,好在秋高气爽,天也阴阴的,走在这种宜人的天气里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拆完线,钟轶过去拍了拍凌煊的肩膀,道:“我这边弄完了。”
见凌煊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他颇有些不自在,连忙把帽子扣好,道:“你别看我了,等这块头发长出来再看。”
“怪你太好看了。”凌煊按住他的手,又捏了一把钟轶的脸颊,道:“我稍不留神就被别人看上了。”
这小子竟然看见了!钟轶的眼皮跳了跳,想起被自己随手放在口袋里的纸条,道:“那啥,我可以解释,我收人家姑娘的纸条,纯粹是为了维护姑娘的面子,真没打算跟姑娘有进一步的联系!”
“哦,是这样。”凌煊面如表情地点了点头,道:“真是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轶哥哥呢。”
太久没有被他这么叫过了,钟轶的第一反应还是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他一抬眼,瞥见对方眼中带着调侃之意,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推了一把凌煊的肩膀道:“前男友,你是不是操太多心了?再说了,我这就是收了个电话号码,我记得当时那个主编姐姐,对你可不是挺有意思的……”
“有吗?你想多了吧,我作为当事人都不知道。”凌煊眼中的笑意更盛,忽而脸色一变,满脸伤感道:“哎,没想到努力了这么久,竟然还是前男友,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想跟你重修旧好啊?”
“啊?哦,现在知道了。”钟轶被他突然的表白堵的没话说,刚才那点抖机灵的劲儿都散了,轻易的便红了耳朵尖。
他怕凌煊失望,又小小声补充了一句道:“那我考虑考虑。”
“慢慢来,不着急。”对方一点一滴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被凌煊看在眼里,他忍不住顺手摸了摸钟轶微红的耳垂,道:“其实有个东西送你。”
“什么?”
“嗯,你先闭上眼。”
“凌总一把年纪了弄得跟什么似的。”钟轶佯装不耐地埋怨了一句,乖乖闭上了眼。
对方的温热的指间抚过自己的锁骨,凌煊的呼吸声很近也很轻,少焉,一根凉凉的链子挂在了胸前。
钟轶睁开眼睛,见当年那枚指环又回来了,款式简约,经典大气,一低头便能看见它在胸口微微摇晃,发出细碎的光泽,令人不禁想起从前那些无忧无虑、清澈透明的日子。
“这个?”他略带疑惑道。
“这不是你原先那个。那个我去李亚宏他们公司楼下找了,实在找不到,就回去翻箱倒柜把我那个找出来了。”凌煊淡淡一笑,继续道:“既然你觉得这个戒指能带给你勇气,就先带我这个代替吧。”
“戒指可以是你的护身符,我更是。你每次看到戒指的时候,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他总是这样,看似吊儿郎当不靠谱,却总把很多事默默看在心里。明明上回还对自己把戒指挂在脖子上嗤之以鼻来着,却在背后把一切都准备妥帖了。
老去光阴速可惊,时间的洪流呼啸着席卷一切,他们都未能停留在原处。五年过去了,终于在走了很久后,再次在某个不经意停下脚步的转角处,重拾起当年纯真和初心。
过往的记忆和如今的你,都是漫漫寂寥人生中无与伦比的幸运。
“这个我一定好好爱护,不会再弄丢了。”钟轶满怀感慨道。
那时凌煊把戒指从储物柜里拿出来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如今戒指已经不复当年的簇新和光泽了,细看表面还有数道细小的划痕,但是它在他心里的分量,从始至终都是一样的。
“没事,再丢了我就再给你买新的,咱们刚好从前男友转个正。你不要太感动了。”凌煊见钟轶转头吸鼻子,连忙把胳膊搭在他的肩头,嬉皮笑脸道。“而且,送你这个顺便是为了表扬你的。”
“表扬我什么?”
“表扬你遇到困难知道给我打电话了,我不再是一个空摆设了。”凌煊扬了扬手机道。
“你说肖子航他媳妇这事啊?人家就一柔弱姑娘,算不上困难吧。”钟轶挑了挑眉毛道:“我就是觉着吧,她不是恐同么?咱们两个基佬站一块儿,战斗指数比较高,更有说服力。”
“嘿,不错啊,跟我一块别的优点没学到,就晓得贫了。”凌煊摸了摸钟轶的脸,道:“从前我妈找你,你就不知道找我帮忙……”
凌煊指的是分手前,自己老妈找钟轶谈心,劝钟轶离开自己那次。这事他一直蒙在鼓里,一直到钟轶已经出国了,打了分手前最后一个电话给他,他才知情。
那时候钟轶刚到美国,匆匆到了住处,还没来得及放行李,便掏出手机和转换器,充着电,拨通了凌煊的号码。
“喂,凌煊?”
“嗯。”凌煊故作冷淡地应了一声,这时他只以为他们在冷战,心想着还是这死小子终于肯拉下面子联系自己了。
“我已经到住的? 胤搅耍饫锒纪茫磺卸己芩忱M颐嵌伎斓憧夹律睢;褂校懵枰丫牢颐堑氖铝耍惚鹑盟P牧耍颐嵌际浅赡耆肆恕?br /> “什么???钟轶你他妈说什么??”对方当即就咆哮了一句。
“你不是月底才走吗?你他妈什么时候走的,你都不告诉我一声?”凌煊深吸了几口气,完全沉浸在被欺骗的震怒中,忽略了钟轶后半句话的信息。
钟轶苦笑了一下,没敢说自己是被父亲逼着改签才走的,只得忍着胸中的绞痛道:“越洋电话太贵,我先挂了,一会还要去学校。你保重吧。”
“不是,你什么意思?你他妈就这样把我甩了?真把我甩了?你想清楚了?”凌煊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几乎是吼的,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在颤抖。
“对,我走之前跟你说过,你失忆了吗?我们还怎么在一起啊,我们根本不会有好结果,你有你的人生规划,我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拖你的后腿,让你一辈子做个抬不起头的同性恋??!!”既然说开了,钟轶也完全放开了,顾不得外国室友诧异的目光,泪如泉涌。
那会,凌煊压根不知道钟轶在双亲和自己母亲那儿承受的压力,他最在意的,最生气的点,全在于钟轶竟然瞒着自己真走了。
明明是可以哄好的,明明是可以好好说“再见,我等你回来”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种反水不收的局面?他怎么就舍得走,舍得不跟他说一声就走?
回寝室的路上一连遇到了好几个熟人,仿佛人人都用诡异怜悯的眼神打量他,凌煊只觉得自己的肺都炸了,浑身的血都在往耳膜涌,撞得他耳边轰鸣不止,他忍着脑内剧烈的疼痛,一字一顿道:“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能好好商量,你非要瞒着我走?你要出国,要更好的发展,我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是我拦过你的路吗?我拦过你一次吗?没有吧?”
他把手机换了一边,声音慢慢冷酷起来:“你说什么是为了我好?其实是我拖累你吧?你想做回正常人,你要瞒着我偷偷摸摸的走,好,我如你所愿。我凌煊,放你自由,我们分手,我再也不会纠缠你,这辈子都不再拖着你了,行了吗?你满意了吗?!”
手机里传来的一字一句都像千万把雪亮的刀子,捅的他血流如瀑、千疮百孔。钟轶死死拽着另一边的袖子,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舌尖已经咬破了,他咽下嘴里满嘴的铁锈味儿,道:“好,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对我们都好。你在学校喜欢你的人很多,你会过的好的……我,我挂了。”
终于,电话那边传来决绝而冷漠的忙音,凌煊垂下手里的发烫的手机,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胸中有一只肆意揉捏着他的心脏,每一下都挤出血浆来。
“凌学长,凌煊?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好啊?”路过的一个学妹见他面若白纸,大着胆子上前询问道。
凌煊紧咬着破皮的嘴唇,挤出一个微笑,道:“没事,刚才在食堂吃多了,撑着了。”说完便强撑着扶着墙壁上了楼。
大学同学说起学校里当年这对风云gay侣,人人都以为他和钟轶分手,他是爱的不深的那个,在人前总是笑嘻嘻的,好像对这件事全不在意。
没人晓得,接完这通电话后,他便发了高烧,不吃不喝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瘦了十几斤,才用血和肉勉强给自己捏造了铁打一副开朗面孔,重新行走在这个已没有钟轶的校园里。
一阵秋风拂过,被阴云掩了个严实的太阳露出半边脸来,阳光照在身上多了些暖意。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大抵是心境变了,身边的人又回来了,秋天的意义也不同以往了。
“你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吵架吗?你问我为什么注册了杰克帝,是不是烦了你,想找别人了。”
“那时候……我太着急了,都是气话,你还放在心里干嘛,傻瓜。”
“其实我不是想找别人,我就是……那阵子我们老吵架,我也不认识别的情侣,就想问问,网上那些人都是怎么跟对象相处的,结果他们好多人一上来就发鸡鸡的照片,问我约不约,把我给惊住了,我后来就直接把那个APP卸了。”
钟轶看着他一脸认真解释的样子,有点想笑,又有点感动,道:“你那时候也挺傻的,人家那是交友软件,又不是情感咨询。”
“这事一直没机会跟你解释,也成了我的一块心病,我只想要你知道,我这辈子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我这个人,我整颗心,都是你的。”
想到往事,凌煊的眼前多了些阴翳,喃喃道:“当年是我不好,年轻气盛,什么都计较一个输赢,其实爱一个人,哪有什么输赢,大家都是输家。是我错,才会失去你。”
钟轶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捂住了凌煊的眼睛,道:“我也错了,都过去了……现在成熟了,知道怎么珍惜一个人,就够了。”
凌煊捏了捏钟轶温暖的手心,道:“有的东西过去了,还有的是不会变的。你还在,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嗯,我在的。”第一次,两人重逢后的第一次,钟轶没有抽出自己的手。
这一回,他一直以来的心防和自律,终于在凌煊源源不断的攻势中,融化成了甜美的蜜糖。
你这一辈子绕不过去的坎,那个名叫凌煊的坎,其实剥去被岁月风干的外衣,里面历久弥新的内核就是爱吧。
因为还爱,因为只能爱这个人吧。钟轶对自己的无药可救结语道。
虽然凌煊嘴上不说,但其实钟轶知道他的行程很赶,两人才从医院出来,童家力便打了个电话过来,晚上还要赶飞机去C市出差。钟轶想了想,主动说去机场送他,凌煊没多说什么,眼神中却有掩饰不住的欣悦,和下属电话的语气都变得温和了不少。
童家力握着电话,听着凌煊柔和的语气,反而觉得愈加紧张,如同芒刺在背。像头儿这种工作狂,一旦对你温柔了,那肯定是有更加艰巨的工作要扣到你头上。他连忙给女朋友打了电话,叮嘱道:要跟老板去出差,看样子,说不定要比原定计划晚几天回来,在家里好好的,别担心……
凌煊的车上很少搭同事,童家力把车开过来,一看老板身边还站了钟主编,着实吃了一惊,平时都没见两人怎么说话,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听闻钟主编前阵子因公受伤了,不好好歇着,跟头儿在这儿做什么?更何况头儿对钟主编还十分体贴细心的样子……童家力彻底搞不懂了,也不敢细想,只得一踩油门把车开的飞快。
车窗外的风景迅疾地后退,模糊成一团浅绿色的光晕,钟轶总感觉车厢内气氛有些古怪,小童总是时不时从抬头从后视镜中偷瞄他们。
莫不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钟轶担心给凌煊惹麻烦,便离凌总坐的远了些,在一旁自顾自玩起手机来。
一点开4G网络,新闻推送了一条:撒哈拉沙漠居然下雪,积雪厚达一米。
他看着手机里皑皑白雪的相片,沙漠金黄,积雪雪白,蓝天碧湛,大气磅礴,俨然天地间一处绝色的风光,忽然心一动,随口道:“天气再冷一点,去泡泡温泉就好了。”
撒哈拉去不了,一边看雪一边泡温泉,再举杯小酌一番,也是人生绝顶秒事。
凌煊正见缝插针的用笔记本看股市,听了他的话,将手中的笔记本一合,拨了个电话给秘书道:“小黄,给钟主编再订一张机票,对,我隔壁的座位。”
说完后,转头对瞠目结舌的钟轶解释道:“我这次出差订的酒店就是温泉酒店,择日不如撞日,反正你也在休假。”
“可我什么也没准备。”
“这不是有我么,你人在就行了。”
童家力听着后座两人的一唱一和,只觉得冷汗都顺着后脑勺淌到了脖子根,他之前就不该和头儿一起出来出差的,万一到什么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回去怎么面对头儿……真是哎哟喂了!
27/
电视里的新闻从民生播报到国际,钟轶把遥控器换了一圈,主持人讲的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这次出差人家凌总是有正事要做的,别老胡思乱想。他对自己劝诫道,又转身玩了会手机刷了会微博,还是一个字都没看见去。
但是童家力这小伙子这么识趣,只给他和凌煊订了一间房,这不就是要发生点什么吗?是个男人都会胡思乱想吧!钟轶长舒一口气,仰面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哗哗不断的水声,抑制不住自己那点邪恶的小心思。
他转了个身,把滚烫的脸埋在枕头里,又忍不住懊悔道:自己真的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凌煊洗澡了,刚才凌煊明明笑着邀请他一块儿共浴来着,为什么要拒绝呢?
同时,比身体诚实的情欲更亟待理清的,是他该如何看待自己和凌煊的关系。
说实话,再度相遇以来,钟轶有一大半时间,都在劝服自己放下这段旧情,他深知他们彼此性格中的缺陷和难以磨合之处,也对重归于好的未来始终怀揣着质疑。
但是,人类如果是能轻易被理智说服的,那么人类就不可配称之为人类了,那是机器。
从一次一次试探,一点点的靠近,他和他的距离渐小,两颗心的罅隙也被天然的粘性和磁力弥合了。钟轶抗拒不了自己,抗拒不了凌煊,也遏制不住对对方一刻不停歇的爱与欲的冲动——他遇上他,就像一锅沸腾不止的开水,从内到外都满心欣悦的冒出泡泡,无止无休。
从凌煊在医院为他带上戒指的那一刻,钟轶便暗自做了决定,既然未来无从保证,他们也已经浪费了五年,那么,就不要再徒耗当下了。
不知什么时候,浴室的水声停了,钟轶听到开门声,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才转过头去,没想到就在他纠结的这几秒,凌煊已经套好浴袍站在床边擦起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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