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田人家 番外篇完本——by云卷风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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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策起身抚掌:“对啊,那个女孩子小小年纪,就看出了整个谢家的玄机。我为何不去找她问个究竟呢?对,我明天就去找她。”
金陵到了四月,就是槐花开的时节。
一片片洁白如玉的花瓣儿,轻轻洒洒飘荡下来,浸润的整个空中都是花香馥郁。
端午把新买的金银花洗净,放在竹篾里在太阳下曝晒。
然后她听到一阵如针落的脚步声。
天生的警惕让她迅速把手放在腰上的匕首上。
是谢策来了。
“端午姑娘,是你说的,三天后来找你,我来了。”谢策邪恶一笑,天蓝色的衣袖滚边缀着米粒大小的黄玉,摆弄生风,走了进来。
杨端午把金银花放好,跟着他走进。
店铺里没人,桌子上是一张写了一半的白纸和已经洗干净的笔。
谢策坐下来:“我都成为你活广告了,你没生意可是说不过去吧。”
端午嘴角勾起浅笑,走过去倒了杯茶给谢策,“粗茶一杯,还望不要嫌弃。今天店铺不开张。所以没有客人。”
谢策这才看到,店铺门上斜挑起一个横幅,上书“暂停营业”。
“哦,莫非今日有大事?”谢策把目光定格在她脸上。
被一个男子这么直突突地盯着,端午没有一丝一豪的不自然。
她淡然说道:“因为我知道你今天会来。”
“为了我来,你连生意都不做了?”谢策眼中又流露出风流之意来,“看来你对我还是很好的。”
端午笑了笑,没说什么,把那一堆纸卷起放好。
谢策收起了笑容:“好了,你知道本公子说话喜欢开门见山,你上回说有本传世医术,我今天来,就是向你讨要这本医术的。对了,你要多少银子,现在可以和我讲个价格。”
端午摇摇头:“看来少世子殿下,还是太小看我了。我说了,这本是传世医书,是无价之宝,你就算给我金山银山,我都不会卖给你。”
谢策急了:“莫非只有一个条件?不能商量?”
“就只有那么一个条件,没得商量。”端午眼神冷漠,“如果少世子还是没想清楚,那可以下次再来。不过我这本医书,可是不等少世子您的。若是有更好的金主,我就会出卖的。”
谢策很奇怪,她一个弱女子,究竟要进入太医院做什么?
“你要派的是什么人,要进入太医院?要知道,太医院可是皇宫里的。若是你派了刺客进去刺杀皇上,我岂不是成了帮凶,到时候,我们谢家都要受你连累。”
端午笑道:“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这你放心好了。其实那个要进太医院的人是我。”
谢策大惊:“什么?莫非你不知道,女子不可进入太医院?这可是大铭朝的规定?”
“我知道,可如今易容术这么发达,我可以女扮男装的,再说了,不是要您给我安排么?有您做我的后盾,我怎么会进不去呢?”
谢策倒吸了一口气:“我可以让你进去,可万一被发现了——”
“发现了也是我的事。不过是进入太医院而已,总有看漏的地方,最多皇上处置我,把我赶出去算了,难道还会怪罪您吗?就算是要怪罪您,如今依照谢太傅的权势,谅皇上也是不敢的。”端午说的非常轻描淡写。
谢策说:“你要知道,你这样说话,我可以以欺君罔上的罪名,立马抓你起来。”
“第一,少世子您没有证据,第二,这是个损人不利己的事,相信少世子知道留着我,我的利用价值更大。”端午笑着继续收拾桌子。
“你倒是很自信。可你又凭什么自信我一定会答应你呢?”谢策手指抚弄金灿灿的腰带,问。
端午神情不变说道:“很简单。因为今天你来了。”
对啊,如果你不想买,你为何会大老远地跑过来呢?
“这么说,我来了,我踏进了你的医馆开始,我就已经输了?”谢策不是悟性差的人。
他立马想通了,这一切都是端午设下的圈套,可是,他偏偏走进了,还心甘情愿地走进,到现在都还不愿意出来。
“少世子可以选择离开的。”端午的话就好像这一切是你心甘情愿,若是有什么损失也是你后果自负。
和她没有关系。
“你倒是比我还厉害。”谢策斜睨着杨端午笑着,人人都说他是情场高手,风月场里他还没失败过,对心理他也是玩弄于鼓掌之间,今天见到了杨端午,才发现,要玩一个人,他手段还不如杨端午。
可是杨端午脸上永远是真诚无害的表情,让人哪怕是上了她的当,都不忍心怪责她。
“少世子过奖了。我也是从伤痛里走来的。”端午淡淡一笑,“少世子还要茶吗?”
谢策冷笑,她屁点大的年纪,哪里又有什么伤痛了?说什么从伤痛里走来。
“那你总该给我看看那本医书吧。不然你说是传世的,我就信么?”谢策问,“茶我就不喝了,免得被你毒死。”
端午倒了一杯水给他,“不需要看。你只要问问左邻右舍的街坊邻居,我们药店医书如何。我们是不是有这个实力写一本传世医书。”
谢策早打听过了,倪重阳虽然没有从医证明,可却医术高超,很多人的一些疑难杂症,在他手里,那是药到病除啊。
他还派人去清河县查过倪重阳和杨端午两个人,倪重阳在清河县是被捧为神医的。倪重阳的每一次行医他都了解过,这样的人,写出一本高超的医书来,也是不足为奇的。
“那么少世子考虑的怎么样了?您的茶凉了,如今水也是凉了。”杨端午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啊。
你既然还没考虑好要和她合作,她可没兴趣一直陪着你,她还要赚钱的。
谢策被逼地只好拍拍桌子,一口应承下来:“成交就成交。”
杨端午眼中并无惊喜,淡淡地说:“那么你什么时候安排我进入太医院?”
谢策点头:“我回去准备一下,七天内可以把。”
端午点头,“好,那我等你七天。若是七天没有如我所愿,那么我的这本医书,我就不信找不到金主。”
谢策走了。
杨端午把店铺们给关好,然后开始写信给倪重阳。
谢策回到谢家自己的房间,对着墙壁上挂着的山水画发呆。
杨端午是一介女流,就算是女伴男装,可进入太医院,也是要通过资格考试的。
杨端午万一考试不通过,就进不去了。
可就算考试给通过了,也未必进的去,因为考试的最后一项,是要在自己身上试验一种药草。
被考试者必须脱光了衣服,接受检查。
杨端午若是一脱医服,那可就被识破了。
所以,绝对不能按照正规的方法进去。
谢策忽然想到了穆风。
如今穆风虽然只是礼部尚书,可却是左右逢源之人,不但皇上器重他,谢太傅重用他,就连满朝文武,也没有不喜欢他的。
穆家出了个穆风,他那会做人的性格使得他受万千宠爱于一身。
若是让穆风帮忙,躲过太医院的搜查,让杨端午去考试,可是不要经过最后一步搜身环节,那不就行了?
至于那考试,若是杨端午当真考试不能通过,则叫旁人替考。
只要有他和穆风说可以,太医院的人,哪里敢说一个“不”字?
谢策于是让人写了请帖,派人送过去给穆风,说是明天要去拜见他。
穆府。
玉兰花开了一树,团团花似锦,穆风和他的夫人在花下喝茶。
一个奴婢走过来:“大少爷,大少夫人,老太太说同城的陈太太孝敬她,送了两瓶玫瑰露,还是他们自己榨的,闻着就香,特来送给少爷少夫人尝尝。”
穆夫人让奴婢接过:“替我谢谢老太太,老太太在做什么?”
“一天都是在佛堂静修,朝食就是吃了点斋饭。两个时辰前都是陈太太过来陪着穆老太太念经,这会儿,陈太太已经走了。”那奴婢恭恭敬敬地回答。
穆风说:“老太太有心了,她是惦记着我们呢。”
穆夫人说:“你去回过老太太,说我马上去陪她老人家一起用晚膳。”
“是。”那奴婢于是走了。
“这奴婢也是真机灵。”穆夫人对着穆风笑了笑,伸手接过那玫瑰露,“闻着就香呢,老太太对我们可真好。”
“嗯,若不是等下我还有事,我就也和你一起去陪母亲用晚膳。”穆风叹了口气,温厚的脸上尽是可亲之色,“昨天谢策约我今晚一起商谈事宜。他是谢太傅的孙子,我总不能推了他。”
穆夫人见说,笑道:“国事要紧,想是老太太也会想到的。既然等下谢少世子要过来,那么妾身先别过了。”
穆风点点头:“你把这玫瑰露带一瓶走,既是母亲送给我们的,若是都拿了招待贵客,母亲也会不高兴。”
穆夫人捧了一瓶玫瑰露起身作揖:“还是夫君想的周到,那么妾身告退。”
穆夫人走后,很快,谢策就来了。
穆风让奴婢打开那瓶玫瑰露,招待他。
谢策看那玫瑰露鲜红如胭脂,清香扑鼻,知道是极好的,很高兴,“穆大人客气了,这么好的东西,也不和夫人一共享用,倒是拿出来,让我这个粗人给暴殄天物了。”
穆风笑道:“谁人不知道少世子乃是风雅之人,所谓风雅之物就应该让风雅之人点尝才是。少世子莫嫌弃才是。”
“你倒是玩笑了,这么好的玫瑰露,我们府上都是没有的,就算是宫里的娘娘,只怕也比不上这个。哪里还会嫌弃呢。”
于是两个人,细细品尝起了玫瑰露。
谢策不说正事,穆风也不问,穆风经过朝廷变化更替,官场上却只升不降,自然有他的一套处世方法。
别人不主动告诉他的,他从不多问,不应该他知道的,他从来不知道。
好奇心这三个字,根本不会在他身上出现。
谢策拿方巾擦了擦嘴,看了周围奴婢一眼,穆风会意,马上对奴婢们说:“你们都退下吧。”
奴婢们都退下去了。
谢策然后说:“我希望大人为我保一个人进太医院。”
穆风笑道:“这样的事,少世子一个人就可以了。”
“不,我不能出面。并且我是要有人替她考试,进入。”谢策说。
穆风一怔,这么多年来,谢家哪一样棘手的事,最后不都是要他出面。虽然想攀谢家的人,门庭若市,可要说朋友,谢家是一个都没有。
只有穆风,谢太傅很多事他自己不好出面的,最后都是穆风出了面。
所以,穆风才得到谢太傅的重用。
“既然是少世子吩咐,那么我做就是了。”穆风连问问那个人的底细都不问。
既然是谢策的意思,他穆风不想做也要做。
何必还要知道那个人的底细。
那个人的底细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就算知道底细,他也是要做。
知道的多了,于他反而是负累。因为知道的太多的人,容易短命。
“很好。”谢策很高兴,“难怪我爷爷总是说,您是我们自己人。”
穆风谦虚行礼:“少世子有什么尽管吩咐好了。”
“很简单,你帮我去找一人,替了那考试,通过后,我自会送她来你府上,到时候,你替换上去就可以了。至于太医院那边,我自会打点好。”谢策说完就起身。
穆风办事,谢家的人很放心,这是谢太傅以前和谢策说的,谢策还记得。
这还是谢策头一回亲自找穆风要求办事。
不过仅此一次,穆风就给谢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穆风虽然留饭希望谢策一起吃,可谢策执意要回去,穆风就也不强求了。
第二卷 金陵城 第189 钗合
月光好像刚从炉子里炼成的流金,摊开在回春坊的屋檐上。照的那些黑瓦成片成片的发光,好像披了缎子。
回春坊旁边两棵抱腰粗的大槐树,齐整而立,好像两个日夜不休的侍卫。
更像两排筛子,把月光删删减减,照射下来。
树下一片明光交错。
倪重阳从马车上下来,颀长的身躯覆盖住了那片月光,和大树的阴影重叠一起。
门开了,杨端午捧着花样板子站在门口。
看到倪重阳的目光充满了少女的欣喜。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此时他们情真意切,倒好像是回到了初恋时期一般。
“怎么这么晚?”她嗔怪着。
倪重阳握了她的手,走进屋内。
门合上了。
“你交代的,不能让人看到,所以就等到二更街市上人迹稀少了才敢过来,之前一直停在两丈外的大树下。”
倪重阳的手臂怀了过来。
二人紧紧相拥,一时竟是无言。只能感觉到肢体间流淌着的喷张血液。
可惜了,明明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却好像要如小贼一般,偷偷摸摸的相见。
都坐下来,倪重阳看到圆桌旁边是一个竹编的绣篮,里面是横陈的针线和半截成衣,笑问:“可是给谁做衣裳呢?”
月光好像刚从炉子里炼成的流金,摊开在回春坊的屋檐上。照的那些黑瓦成片成片的发光,好像披了缎子。
回春坊旁边两棵抱腰粗的大槐树,齐整而立,好像两个日夜不休的侍卫。
更像两排筛子,把月光删删减减,照射下来。
树下一片明光交错。
倪重阳从马车上下来,颀长的身躯覆盖住了那片月光,和大树的阴影重叠一起。
门开了,杨端午捧着花样板子站在门口。
看到倪重阳的目光充满了少女的欣喜。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此时他们情真意切,倒好像是回到了初恋时期一般。
“怎么这么晚?”她嗔怪着。
倪重阳握了她的手,走进屋内。
门合上了。
“你交代的,不能让人看到,所以就等到二更街市上人迹稀少了才敢过来,之前一直停在两丈外的大树下。”
倪重阳的手臂怀了过来。
二人紧紧相拥,一时竟是无言。只能感觉到肢体间流淌着的喷张血液。
可惜了,明明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却好像要如小贼一般,偷偷摸摸的相见。
都坐下来,倪重阳看到圆桌旁边是一个竹编的绣篮,里面是横陈的针线和半截成衣,笑问:“可是给谁做衣裳呢?”
月光好像刚从炉子里炼成的流金,摊开在回春坊的屋檐上。照的那些黑瓦成片成片的发光,好像披了缎子。
回春坊旁边两棵抱腰粗的大槐树,齐整而立,好像两个日夜不休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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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重阳从马车上下来,颀长的身躯覆盖住了那片月光,和大树的阴影重叠一起。
门开了,杨端午捧着花样板子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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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晚?”她嗔怪着。
倪重阳握了她的手,走进屋内。
门合上了。
“你交代的,不能让人看到,所以就等到二更街市上人迹稀少了才敢过来,之前一直停在两丈外的大树下。”
倪重阳的手臂怀了过来。
二人紧紧相拥,一时竟是无言。只能感觉到肢体间流淌着的喷张血液。
可惜了,明明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却好像要如小贼一般,偷偷摸摸的相见。
都坐下来,倪重阳看到圆桌旁边是一个竹编的绣篮,里面是横陈的针线和半截成衣,笑问:“可是给谁做衣裳呢?”
月光好像刚从炉子里炼成的流金,摊开在回春坊的屋檐上。照的那些黑瓦成片成片的发光,好像披了缎子。
回春坊旁边两棵抱腰粗的大槐树,齐整而立,好像两个日夜不休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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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杨端午捧着花样板子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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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晚?”她嗔怪着。
倪重阳握了她的手,走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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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重阳的手臂怀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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