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这件事完本——by八月深秋

“好呀，你是不是就这里等着我呢！”
“你说呢？”
陆麒麟喜欢这种被惦念的感觉，喜欢这种被类似被宠溺的感觉。
他想他也是自私的吧，感觉过温暖的温度，谁都会更加排斥冰冷。
所以就算是陆勉已经对外宣布解除了父子关系，那么安亦扬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和陆麒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但是两个人好像都在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个事实，安亦扬不说，陆麒麟也不讲。
就这样岁月平静的过去就很好了。
可是这一次安亦扬的注定要食言了，还没有到公司规定的放假日期安亦扬就被张帆单方面的给叫了回去。
安亦扬很久之后还记得这一天，天气不怎么好，但是也算是s市的常态，刮着风，温度比较低。
他是从公司直接回来的，身上只穿了一套单薄的西装，外面套了一件长款的风衣，这个款式的衣服陆麒麟也有一件，比他的短一些，但是两件是一模一样的。
是安亦扬专门订做的，也是安亦扬为数不多喜欢的衣服。
回到这边，安亦扬刚走进来就看着一起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张帆和陆勉。
两个人的表情都不算好，看着进来的安亦扬也十分的安静，安亦扬心里瞬间就咯噔了一下，他没有想过会一直瞒着所有的人，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到可以完全摊牌的时候。
“亦扬你过来坐。”还是张帆先开口对着安亦扬说道，看着安亦扬的眼神带着不解和失望。
陆勉也没有了以前见到安亦扬的那种客气又亲切的态度，安亦扬抿了抿唇，坐在了两个人对面的沙发上。
下人给安亦扬端了杯热茶上来，看样子是打算好好的谈一下的姿态了。
安亦扬很快的恢复了平静，他知道自己的退步的底线在哪里。
张帆看了陆勉一眼还是自己先开口了。
“你现在是不是还和那孩子保持着联系。”
安亦扬知道虽然自己的母亲看起来属于那种柔弱的类型，但是内心却很坚强，而且性格是那种爱憎分明的，所有有了疑问也从来不喜欢试探的问，从来都是直来直往的开门见山。
“是的。”安亦扬也没有打算再隐瞒下去，陆勉坐在一边听到安亦扬这句话就阴沉着脸，但是却也什么都没有说。
张帆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你现在工作比较忙，也没有必要分散精力，我和陆勉商量了一下，年后你就11 直接过来自家的公司上班吧。”
安亦扬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着满脸带着隐忧的母亲，他们是二十多年的母子，有些事情并不需要直接的说出来就能心领神会的。
“我没有打算到陆叔的公司上班。”安亦扬开口就已经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就算是没有陆麒麟他也没有想过真的和陆勉的公司有什么联系。
只不过有了陆麒麟他的态度更坚定了下来。
“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下！”
“妈妈，你说过不会干涉我的。”
“以前你也不会有瞒着妈妈的事情……”
母子两个这些年里第一次这么的为了一件事情剑拔弩张，尤其是张帆一开口就不是带着商量的口气。
“他既然已经和陆家没有了关系，也已经和你没有了关系，你好好的回来上班。”
“妈……”
“我不想听其他的理由，或者任何原因，如果你还记得我是你的母亲。”张帆越说口气越带上了急促和不安。
张帆一向不是蠢笨的母亲，甚至算是比较敏感的那一类人，有些事情真的不需要说出来，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翻开到明面上来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如果事情不是按照这自己想象中的进行，大部分的人都更愿意选择自我欺骗的延缓。
而且越是自己在意的人越是不能忍受这种天差地别的改变。
“你以后有更重要、更广阔的未来，我现在不知道坚持你在国内生活是不是真的正确的选择了，你让我对所有的一切都产生了怀疑。”
安亦扬自从有记忆以来，所接触和面对的都是来自外界的肯定和赞许，这些有时候更是一种鞭策着你努力往前走的动力或者压力。
但是这是第一次，他明知道会彻底改变他的一辈子也没有要放手的决定，他一直认为自己都会坚持到底的。
“亦扬，妈妈现在的话你还能听得进去吗？”
“我现在很适应我的工作，我不想这么突然的更换。”安亦扬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从来都是很镇定的母亲出现类似惊恐的表情。
“你们老板那边我会亲自过去打招呼的，我的年纪大了，精力也不如以前了，亦扬你来公司帮我吧。”陆勉开口说道，语气诚恳。
“我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而且……”
“在我这边你也可以好好学，都是一样的，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陆勉说着阻拦下来还想要说些什么的张帆。
“其他的事情我们现在也不多说，我知道你肯定能做出对自己比较好的决定来。”陆勉意有所指的说道“有些机会不是一直都会有，我只希望不要因为年轻时候的冲动变成以后几十年的后悔。”
“我尝试过那种后悔，所以不希望你也一样。”
安亦扬当天没有回得去，他的一些表现很容易会影响到张帆的情绪，甚至晚饭过后张帆还亲自端了一份水果到了安亦扬的房间里。
甚至重新的提起来让安亦扬到国外在进修的提议，这件事情是安亦扬的爸爸以前跟张帆说过的。
但是被张帆很确定的回绝了，这些年安亦扬和亲生父亲的联系越来越少，或许就是因为守着国内的教育，在安亦扬的眼里责任比很多事情都很重要。
安亦扬第二天去上班，张帆再三确定了安亦扬会回到这边才把人放走。
那是种不安的急迫，她需要自己的儿子给她一种明确的保证，但是这种保证安亦扬已经给不了了。
安亦扬现在更为担心的却是陆麒麟的那一边，简单的给陆麒麟发了短信说了自己这几天在这边住着。
至于他在这边发生的一切只字未提，所有的一切在他没有一点准备的时候爆发，太早了，他还没有足够的准备和足够的能力。

第37章 意外

陆麒麟看着安亦扬给他发的信息若有所思。
距离春节还有三天，这两天天气灰蒙蒙的，下午五点多天色刚黑的时候就开始零星的飘白了。
s市很少有下雪的时候，就算是下雪也都是比较小的，结果这一场雪却是下了好几个小时。
陆麒麟看着外面树枝上已经覆盖了一层白，裹着羽绒服站在院子里，听着四周寂静，只有雪花落下来的声音。
“已经很多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陆麒麟转身看和严老也披着外套走了出来，下雪的时候温度倒是不怎么低，陆麒麟还是有点担心严老的身体没有在外面站太久。
“上一次还是全国雪灾那年，不过学校里的那群学生却都跟疯了一样的闹。”严老说到这里也低头跟着笑起来“无论外面怎么变化，学校里总是难得清静的地方。”
祖孙两个坐在窗下，手边一杯热茶的看着外面还在不断飘落的雪。
“这几天怎么不听你练琴了？”
陆麒麟闻言就起身坐到了一边的钢琴前，掀开琴盖，指尖起落间就是一首安静的曲子。
《夜的钢琴曲》第五章是不少人都听喜欢的曲调，在晚上弹起来也格外的静谧，严老坐在一边看着自己已经很出色的外孙。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可以承担起他这个老家伙的少年了，以前他还在担心的孩子，现在他却已经变成了孩子的负累了。
除夕的前一天陆麒麟这边来了一位优雅的女士，严老开门有些疑惑的看着后面也跟着出来的陆麒麟。
“您是严老先生吧，我可以进来吗？”
“你是？”
“我是陆勉的妻子，想过来和这孩子谈一下！”
严老点点头，赶忙把人让了进了进来就去倒热茶。
“老先生不用这么客气。”张帆走进来，穿着一件深紫色的皮草，头发很整洁的盘起来，耳朵上带着一对珍珠耳钉，手腕上带着两个一指宽的翡翠镯子。
“你们说话。”严老说着看了陆麒麟一眼就转身回到了自己里面的房间里去。
张帆抬头看了一眼，比较老式的装修风格，就连家具都还是有年代敢的红木家居，正堂上挂着一副水墨画，两边是还挂着几副书法，靠墙的摆放着两个架子，一个放满了书，一个摆着几个富贵花瓶……
收回视线放在眼前的陆麒麟身上。
就算是张帆看着现在的陆麒麟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身上有种很吸引人的气息，但是目光凉薄，这样的人一般对着自己真正在意的东西都会非常的自私。
“你看起来现在过得挺好的。”张帆说道，不由得想起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瘦瘦小小的，头发有点长，长相带着精致的脆弱，她都差点以为是个女孩子。
男生女相，注定福浅。
“你过来只是想看这个吗？”陆麒麟看着张帆，眼睛里有些了然，也怪不得那个人会一直没有时间带他出去逛商场了。
“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有些话也不用说的太直白，我是一个母亲，对于母亲来说孩子都是最重要的。”张帆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亦扬就是这样的孩子，他比较心软，而且习惯同情弱者，他是我一手教导出来的，现在我却有些后悔了，当初如果不是我……”一念之差造成的后果却很难收拾起来了。
陆麒麟嘴角弯了一下，整个人好像没有因为张帆的话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就算是张帆把安亦扬对他的一切都归于了心软和同情。
但是不管开始怎么样的心态，只要现在不是就行了。
“你们现在还小，不知道自己选择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我希望你们可以慎重考虑一下。”张帆说这些的语气有些严肃“尤其你现在还是个歌手，应该更清楚闹出来这样的传闻对你的影响会有多大。”
张帆也知道自己这样软硬兼施有带着威胁的对付一个孩子有些胜之不武，更是有失风度，但是为了她的儿子，这些都可以全部忽略掉。
她要的很简单，她的儿子以后的路可以走的更好的。
虽然现在她可能是那个不好的角色，但是这两个孩子以后都会感谢她的。
这样想着张帆的心里也更加坚定了。
“影响有多大我不知道，但对于我来说肯定不是最严重的。”陆麒麟轻轻的笑了起来“你如果想知道也可以试一下！”
张帆这下就彻底淡定不了了，她没有想到陆麒麟会这么的无所顾忌，如果她真的这样做了，不管对陆麒麟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她和她儿子之间的关系肯定会到达一个难以想象的冰点。
“你现在这么想，再过两年都不一定了，你可以为了这一时的想法断送掉未来吗？你还很小……”
张帆说到这里喝了口茶，润了润自己有些干涩的嗓子“孩子做出错误的决定，担心的总在意自己的人，相信如果你外公知道了，也会和我想的一样！”
陆麒麟听到这里表情总算有些变化了。
张帆看到心里也算是舒了口气，只要不是什么都无所谓就好。
“有时候人总是会把感动错当成感情，你们还可能有些分不清楚，但只要及时改正就好，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你这么认为还是安亦扬这么认为呢？你怎么能这么确定他的想法，而不是你强加到他身上的想法！”
“混账，做错了事情还一点都不知道悔改的畜生！”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夹带着寒风的雪花也跟着飘进来。
陆勉脸色难看的走进来“当初就应该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摁死在血盆里。”
“陆勉你说什么话！”严老也突然开门的走了出来，伸手把陆麒麟拉到了自己身后护着“他毕竟是你的儿子啊！”
“外公，你不用跟他生气。”陆麒麟现在最害怕自己的外公再被陆勉给气到。
“谁想要他这个变态的儿子，自己不学好还连累到别人。”
“跟你比我还差得远，我至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小畜生！”陆勉气着就要伸手去拉陆麒麟过来，张帆也惊了一下但是站在一边却没有动。
陆麒麟被陆勉抓住脖子还有心情冲着陆勉笑的讽刺“我是小畜生？你是什么？你畜生都不如！”
“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陆勉刚扬起手就被一边的严老也拽了一下，陆麒麟眼里出现一丝的惊恐。
画面像是被瞬间的定格，挣扎间的严老被陆勉推了一下，没有站稳的摔到了一边的地上。
“外公！”陆麒麟一把推开陆勉，心里害怕的看着闭着眼睛的严老。
风雪里的救护车来的艰难，陆麒麟小跑着跟在后面，脸上带着茫然的惊慌。
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陆麒麟低着头像是听不到周围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也看不到对他的指指点点。
漫长的等待时间，身上只穿着单衣的陆麒麟整个像是被冻成了雕塑，一动不动的靠着比冷的墙壁靠着。
血液都像是凝结成冰。
安亦扬喘着粗气赶过来的就看着这个样子的陆麒麟。
慢慢的走过去，伸手把陆麒麟冰冷彻骨的手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里，放在自己暖和的衣服里，把人都整个的抱在怀里。
“对不起！”
脑袋靠在安亦扬的脖颈上，过了一会儿陆麒麟才像是整个人的反应过来，紧紧的抓住安亦扬的衣服不放手。
胸口堵得难受，他像是要喘不过气了，怎么样才能更好一点。
眼泪像是被解冻了一眼的流出来，他一个人可以扛得起所谓的委屈害怕，但是看到这个人他就像是被打回了远行，脆弱的一塌糊涂。
“好了，好了，会没事的！”安亦扬的心脏就像是被陆麒麟的眼泪侵蚀着，轻拍着陆麒麟的后背安慰着。
“都会没事的！”
张帆站在楼梯口，看着抱着陆麒麟的儿子后退了一步，要不是被身后的陆勉扶着插着就摔了下去。
她最不想要看到的现状还是在她眼前发生了。
“陆麒麟，你们在干什么？”陆勉大声叫了一句，立刻就有忽视目光不善的看了过来，张帆也转身脸色难看的瞥了陆勉一眼。
安亦扬听到声响转手，看到自己母亲的视乎目光还是闪躲了一下，但是却没有松开抱着陆麒麟的手。
手术里突然被打开，陆麒麟听到声响立刻从安亦扬的怀里退出来，看着被护士推着的外公，挂着氧气罩却昏迷不醒。
“医生，我外公怎么样？我外公什么时候会醒？”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摘掉口罩，像是看惯了生死，表情很平静的看着陆麒麟。
“病人有过心脏病症的病例，做了紧急的手术，后面就看病人能不能醒过来了……”
“什么意思？医生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陆麒麟像是听不懂医生的话，拉着医生的袖子不放手，后面的两个辅助医生过来帮忙拉开。
“麒麟，麒麟你冷静一些，先放开医生，外公肯定会醒过来的！”安亦扬也上去安慰着，好不容易才把医生从陆麒麟的手里解救了出来。
“外公……外公……”陆麒麟闻言转身就要跟着走，匆忙的步子在走过陆勉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等着手律师函吧，陆勉你真的不怕有报应吗！”
陆麒麟的视线从张帆的身上一扫而过的大步走开。
张帆却心中确实大震，她总感觉陆麒麟的那句报应不是单单对着陆勉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快要到圣诞节了
今天去商场里买东西才后知后觉了

第38章 葬礼

漫长的冬夜连绵，病房里的温度适宜。
陆麒麟坐在病床边，静静的看着带着氧气罩的严老爷子，这种似曾相似的场景，上一次是发生在陆勉结婚的那天。
他也是这样坐在病房里，心里带着惶惶不安的等待，他不知道后面到底会有什么事情在等着自己。
想不通为什么不可以相安无事的各自生活，他都已经不奢望从所谓的父亲那里得到什么东西了，他却一点都见不得他的好，就像是他的存在就是欠了他的一样。
紧紧的握住衣角，像是在极力的压抑住即将要挣脱束缚的冲动，陆麒麟眸光淡漠的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