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福临门完本——by渔小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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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祁明诚自己的身体已经被调养得非常好的现在,灵水对于他本人来说,用处已经不是很大了。而且灵水不能被储存起来。当法器中有一滴灵水时,它就不会继续产生灵水。而当这一滴灵水被取出来后,因为此方世界不能修真,自然也没有什么法器、符箓一类的东西,灵水就得不到妥善的保存,于是灵水中那一点点灵气会重新散开,一点点消失在空气中。因此,当天的灵水最好当天就被用掉。
祁明诚不会直接把灵水拿出来。他不打算用这种事情来考验人性,于是这永远是他自己的秘密。
不过,祁明诚可以悄悄地做点什么。
阿顺从来不会主动过问祁明诚的事,祁明诚说要跟着他去军营,阿顺就点头表示知道了,也不问祁明诚为什么要跟着他去。反正,在阿顺的心里,自家老板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有他的一套道理。
知道阿顺心里不好受,大家也不愿意让他一个人待着。于是,祁明诚教包春生几个识字时,就让阿顺坐在一边看着。王石头回答不出问题时,阿顺偷偷给王石头做口型提示,祁明诚也装作没看见。
阿顺没有家。对于他来说,有祁明诚、有包春生几个在的地方,能让他有一种“这就是家”的感觉。所以,难受了,委屈了,痛苦了,撑不下去了,只要能回家,能见到大家,一切就会好起来了。
第二天,祁明诚跟着阿顺一起去了西营。营地中特意划分出了一块地方给伤兵住着。
远在京城等繁华之地的人们或许根本没法想象边疆兵将们的艰苦生活。死了一个兵,死了一百个兵,死了一万个兵,对于那些人来说,或许还没有每日两顿饭应该吃点什么重要。但是,对于西北十城的老百姓来说,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安定生活是怎么来的,所以每个人都很尊敬这些底层的大兵们。
西营别的地方禁止老百姓随意走动,但这片住着伤兵的地方,却总是人来人往。
祁明诚放眼望去,能看到很多最最普通的老百姓,手里拿着最最普通的米面,有的手里多些,有的手里少些,应该都是从他们自己家里省下来的口粮。他们是来探望伤兵的。祁明诚心里又是一叹。
阿顺带着祁明诚走到一个院子前,说:“我负责照顾这个院子里的人。老板,你要进去吗?”
说是院子,其实屋子是临时搭建的,祁明诚不用走到屋子里去,就能猜得出来,里面肯定是那种大通铺,一个屋子住上十几个人的那种。说真的,这样的养伤条件真的不算好,但军营已经尽力了。
院子里的味道很不好闻,血腥味、药味还有其他的说不上是什么味道的味道综合在了一起。祁明诚看到院子门口有一个装满了水的水缸,问:“院子里的人平时喝的水是不是都从这水缸里舀的?”
阿顺点了点头,说:“每天早上都会有人挑水把水缸装满,一般我熬药时都直接从这里面舀水。我这院子和隔壁院子共用一个水缸。衣服不用我洗,隔两天会有人来收,然后带去河里统一洗了。”
祁明诚心里有数了。如果他把灵水滴到水缸里,稀释的灵水至少能管两院子的重伤病人。
“这里有几个院子住着都是比较严重的……”祁明诚又问。
“院子前有水缸的都是。”阿顺神色黯然地说,“不过,那边没有住人。暂时就这两个院子住着人。带我的那个师傅对我说,今年的春夏季比往年难熬很多。往年这时候不会有这么多人受伤的。”
并不是所有的重伤者都会被挪到这几个院子里来。一开始,会有随军的军医照顾他们。只有军医已经无能为力了,觉得他们无论如何都只有一个死了,他们才会被挪到这边来。军医们也不是想要放弃他们,可是军医每天要面对的伤者那么多,他们需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那些还能救回来的人身上。
这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
而有的时候,这边的几个院子甚至都住满了人,那才是最最悲哀的一件事情。
祁明诚把阿顺拉到了一边,小声地说:“我曾在一本杂书上看到过一种说法。我们的手上、衣服上看似是干净的,但其实还沾着那种我们肉眼看不到的脏东西,这种东西对伤口的愈合非常不好。所以,给伤患们包扎伤口的绷带必须要在沸水中煮过,然后伤患盖的被子也要时常放阳光下晒晒……”
祁明诚简单地对着阿顺科普了一些无菌观念。阿顺听得非常认真。
对于阿顺来说,祁明诚是一个非常可靠的人。他真是太信任祁明诚了。说得夸张一点,如果祁明诚对阿顺说,太阳本应该是从西边升起的,那么阿顺也不会觉得祁明诚错了,一定是太阳本身的错!
而且,面对那些重伤患,阿顺能做的事情太少了。祁明诚让他把绷带做消毒处理,他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块浮木,心中立刻有一种“是啊,我能做更多的事,说不定这么做就有用了”的感觉。
所以,祁明诚此刻说的这些东西,阿顺记在了心里,还打算一一照做。
对着阿顺科普完,祁明诚拍了拍阿顺的肩膀,说:“忙去吧。”
阿顺用力地点点头。
祁明诚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很快也离开了。离开之前,他趁人不注意,把灵水滴进了水缸里。
虽说已经把灵水给出去了,而且,祁明诚打算在这段时间里每天都往西营中跑一趟,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是能够救人的,但他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喜悦。恰恰相反,他的脚步和他的心情都非常沉重。
西营只是盂铜城中的其中一营。盂铜城也只是西北十城中的其中一城。
祁明诚救得了一个人,救得了十个人,他却救不了成百上千的人。
而这些人不是别人,他们是赵成义的战友,是他的同袍,祁明诚很难不对他们产生共情。
祁明诚再一次确定了自己未来要走的路。他可以带着伤残的兵将们去开荒种田,让英雄的生活能够有所保障,再让那些上战场的兵将们无后25 顾之忧。这是他的事业,他的事业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
回到家以后,祁明诚觉得头有些晕。他心有所感,似乎他体内的法宝又有了什么动静。
莫非他刚刚做的那个决定,让他个人的气运和景朝的国运连在了一起吗?那么,法宝每天能产生的灵水是不是就要由一滴变成两滴了?不不,既然拥有了一国的气运,那怎么也应该有十滴灵水吧?
因为法宝已经和祁明诚的灵魂相连了,所以法宝有了动静,就能直接影响到祁明诚的灵魂。
于是,祁明诚一时间竟控制不住地想要睡过去。他知道自己会没事的,却不知道自己这一次会睡上几天才能醒过来,就抓着包春生的手,赶紧说:“我、我没事,就是有点困。等我睡醒就好了。”
这话刚刚说完,祁明诚终于彻底地失去了知觉。
包春生吓了一大跳,紧紧抱着祁明诚软下来的身体,还下意识用手探了探祁明诚的鼻息。
祁明诚呼吸平稳,好像真的只是睡着了而已。
第77章
祁明诚有一种回归了母体的舒适感,仿佛他正泡在羊水中一样。乐文小说Www。しωχs520。com法宝本身还是没有被修复,毕竟它受到了那么严重的损伤,若不借助一点点修真之法,这法宝估计永远就是这样了。不过,因为祁明诚身上的气运大盛,它每日可凝聚的灵水之量果然变多了一些。
原本灵水是一滴灵水,但现在灵水成了一团的气体,其中的灵气之量能有十几滴灵水那么多。
灵水必须通过口服才能吸收。比如说,当祁明诚想要给赵成义喝灵水时,他必须要把灵水混入饮用水中,然后让赵成义把饮用水喝了。但灵气的使用要比灵水方便很多。如果祁明诚想要把灵气分给赵成义,他只要心有所感,那么灵气就会自然而然地向赵成义靠拢,根本不需要祁明诚再做其他了。
除此以外,灵气和灵水倒是没有什么区别了。
灵水只能修复身体损伤、强身健体,灵气自然也是。如果赵成义受伤了,祁明诚把所有的灵气给了他,那么赵成义的伤会好得很快。但如果赵成义是去打仗的,祁明诚把灵气给了他,灵气并不会直接干涉战局的胜负。总之,“事”在人为,灵气虽是由气运凝聚而成的,但它并不能给人带去幸运。
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空,能拥有灵气已经很逆天了,所以祁明诚一点都不为它功能单调而遗憾。
从灵水到灵气的变化甚至让祁明诚非常惊喜。
给别人使用灵水时,祁明诚必须小心翼翼,不能让人发现他身上的不对。而灵气却是可以随他心意来赠送的,只要他心里想着那个人,灵气就会跑到那个人身上,这意味着祁明诚更难暴露自己了。
不过,灵气的赠送是有条件的。
当年的灵水是由祁家、赵家的气运凝聚而成,因此这灵水原本就是属于祁明诚的,祁明诚可以把它用在任何人的身上。如今的灵气却是由一国气运凝聚而成的,这灵气严格说起来已经不独独属于祁明诚一人了,它关乎万民,所以能被祁明诚赠送灵气的对象也有些讲究,那人身上必须有国运加持。
这似乎有点玄乎。
祁明诚对此的理解却很简单。某个人为这个国家的安定和发展做出贡献了,这人就有国运加持。
也就是说,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普通小兵身上是有国运加持的,整日醉生梦死的达官显贵身上反而就没有了国运加持。这其实很公平。你为这个国家做出贡献了,皇上昏庸不赏你,天道也会赏你。
至于,祁、赵两家的气运就能凝聚出一个单位的灵气了,整个国家的气运却也只能凝聚出九个单位的灵气(两者加一起就是十个单位),国家的气运是不是显得太没用了点?祁明诚猜测,这应该和他的身份有关。他是祁家人,也是赵家人,因此祁、赵两家的气运能完全为他所用。但对于整个国家来说,祁明诚既不是皇帝,也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大臣,因此这时的他能借到的国运是非常有限的。
祁明诚醒来的时候,阳光特别好,躺在床上的他都能感知到从窗口探进来的阳光。
祁明诚觉得自己的嘴唇上有点什么动静,一个湿湿的暖暖的东西正轻轻地蹭着他的嘴唇。
祁明诚慢慢睁开了眼睛。他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又觉得自己仿佛才眯了一秒钟。
“明诚!你终于醒了!”一直在床边照顾他的赵成义第一时间就对上了他的视线。
祁明诚的目光先落在了赵成义的脸上,然后视线逐渐往下,他看到了赵成义的手。赵成义手上拿着一团棉花。祁明诚了然,也许是他睡得太久了,于是赵成义刚刚用棉花沾了温水在湿润他的嘴唇。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赵成义问道。
祁明诚慢腾腾地从床上爬起来,笑着说:“我没事啊!你看,我好好的。”
“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叫不醒你了?”赵成义不信祁明诚的话。
祁明诚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屋子里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就问:“我睡了多久?”根据他自己猜测,他最多睡了三五天吧,绝对不能更多了。这三五天还是他从赵成义的精神状态上推测出来的。
“你昨天下午忽然就睡过去了,然后一直没有醒。现在是中午了。”赵成义始终盯着祁明诚。
原来他睡了还不到一天一夜,那赵成义怎么就瞧着沧桑好几岁了?祁明诚知道他是为自己担心,拍了拍身边的床,说:“那你不会彻夜没睡吧?我现在醒了,真的没事了,你躺这里睡一会儿吧。”
赵成义哪里睡得着啊。他摸了摸祁明诚的额头,又摸了摸祁明诚的胸口。
祁明诚就随赵成义折腾着。
见祁明诚是真的醒过来了,赵成义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你这回可吓死我了!好端端就睡了过去,怎么都叫不醒你。我原以为你是身体不舒服,又担心你中邪了……唉,好在你终于还是醒了!”
“我真的没事……我、我就是之前赶路太累了。”祁明诚说。
赵成义仿佛接受了祁明诚这个一点都不走心的解释,转头朝院子里喊着说:“明诚醒了,你们谁有空,赶紧给你们老板熬点稀粥、煮个面疙瘩啥的。”说着,他又看向祁明诚,问:“你饿了吧?”
其实祁明诚一点都不饿,因为法器温养了他的灵魂,此刻的他甚至还觉得精力十分充沛,不过见赵成义这样问,他就点着头说:“确实是有点饿了。我不想吃面疙瘩,还是喝粥吧,切点腌黄瓜。”
不怕祁明诚提要求,只怕祁明诚吃不下,赵成义高兴地说:“好好,那咱们就喝粥。”
祁明诚已经在床上躺不住了。他当时睡得非常突兀,身上的衣服都没有脱,后来估计是赵成义帮他脱了的吧,总之祁明诚现在只穿着一件中衣。他低头穿外套时,赵成义还是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看。
厨房里的炉子一直都没有灭,粥是早早就准备好的了,祁明诚立马就能吃上热的。他喝粥时,赵成义就坐在一边瞧着他。也许是情绪终于稳定了吧,赵成义这回已经能开玩笑了,说:“昨天晚上,我把城里的大夫全请了过来。他们都说你就是睡着了,然后一个个把我骂了一顿,说我大惊小怪。”
“我真的没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祁明诚十分抱歉地说。
赵成义摆了摆手:“这不是你的错。总之,你身体没事就好。”
在此时的人看来,只要能吃得下去东西,那人多半就没事了。因此,包春生几个煮了很多粥,巴不得祁明诚能多吃一点,再多吃一点。祁明诚哪里吃得下那么多啊,他喝了一碗,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喝了。赵成义这才把剩下的吃了。原来,赵成义也一直都没有吃东西。祁明诚不醒,他就没有胃口。
一时之间,祁明诚心里仿佛被填进了无数的想法,一团一团如同被猫儿弄乱的找不到头的毛线。
赵成义把碗筷收了,又来祁明诚面前坐着。
祁明诚手里拿着一本书,却也什么都看不下去,就和赵成义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确定祁明诚真的没有事了,赵成义忽然说:“你在屋子里坐会儿,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祁明诚知道今天不是赵成义的休沐日,明白他军营里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就说:“你快去忙吧。我真是一点事情都没有了。而且,我就坐在屋子里看看书,院子里还有包春生他们几个守着。”
“嗯。”赵成义应了一声,很快就出了屋子,又出了院子。
赵成义走后没多久,包春生走了进来。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
“怎么了?”祁明诚问。
包春生一直对祁明诚忠心耿耿,犹豫了好半天,说:“这个事……赵校尉不准我们说,不过我觉得不该瞒着您,好的、坏的都该让您知道。”凭着他对祁明诚的了解,他知道祁明诚更想知道真相。
“什么事?”
“昨晚上,您怎么都叫不醒,校尉就把大夫请来了。大夫都说您脉象平和,只是睡着了而已,但您确实怎么都叫不醒,于是有个大夫说,您可能是中邪了……”包春生慢慢地说着,“正巧您白天时去了一趟西营,他们受的是刀剑伤,病气传不到您身上,但有死气,说不得您是被什么缠上了……”
祁明诚明白了,估计赵成义相信了这种解释。怪不得他醒来后,赵成义没有追问他昏睡的原因。
“若有人死时心有不甘,他们死了后会以为自己还活着,就想要吸活人的阳气……”包春生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神婆们的话,又说,“于是,赵校尉就亲自求了您身上的野鬼,许了他些好处……”
祁明诚知道此时的人对于神鬼之事的敬畏,追问道:“许了什么好处?”
“原说了要用三年阳寿换野鬼离开您的身体,只是许了之后,您还是一直没醒。”包春生小声地说,“于是加到了五年……早晨时您依然没有醒,校尉就把我们都赶出去了,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此时的人均寿命在四五十岁左右,用人均寿命来算,赵成义都已经活了半辈子了。他接下来的年岁已经不多了,也就剩了二十几年的样子,结果他还分了不少给孤魂野鬼,只求祁明诚能平平安安。
祁明诚作为现代人,他不信这些鬼神之事,但此时的人都是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