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庭都在围观老子谈恋爱 番外篇完本——by扶苏与柳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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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再不快点,自己只怕真的要疯了。
他下了马,进了贾府大门时,便问那看门的青衣小厮:“今日究竟有何贵客前来?”
“贵客?”
小厮愣了愣,随即笑道:“三爷,没谁啊,只有甄翰林大人的千金前来拜访。可那也是去拜访大夫人的,怎么被您惦记上了?”
他挤眉弄眼,悄声道:“说起来,小的倒也没看见那位小姐正脸,有面纱挡着呢。但只看那身段,也真真是一等一的,年纪大小也正适合。爷,您看这......”
贾琅怔了下,随即便明白了张氏打的究竟是何主意。他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抿紧了唇,也不知自己是当进还是不当进的好。
张氏怎会忽然间便升起了这个念头?
他满心的诧异不解,却忽觉身后一阵清风裹遍了他的全身,随即是青年压低了的清朗声音,在他耳边颇有些赌气意味道:“去。本王倒要看看,那个女子究竟生成何等倾国倾城闭月羞花的模样。”
贾琅无奈,一面走,一面悄声与他道:“去了,岂不是与你自己找不痛快?”
“本王已经很不痛快了,”水溶在他耳旁冷哼道,“纵使你此刻不去,本王也总能查出来那女子究竟是何人——”
“罢罢罢,”贾琅登时头疼,“便听你的,去便去。只是,你莫要心中不舒服才好。”
他果真一路往张氏的院子走去,还未走到院门口,便见出来迎他的柳意急慌慌奔了出来,见了他便如见了救星一般,忙将他往里拖:“我的爷,您可算是来了。太太都已经等了好久了,快些随我进去吧。”
“这只怕不太好吧,”贾琅站立不动,似笑非笑道,“我方才怎么听说,今日只有甄小姐前来拜访?男女授受不亲,怎好这样平白无故便见面的?”
“她家与我们家,原也是有亲戚的,”柳意忙道,“况且又有太太在场,哪里有什么关系。三爷您也莫要再找什么理由了,快些进来是正经。”
贾琅清楚地听见身后的那缕风很是不满地轻哼了声,登时心中好笑,摇头道:“此事不妥,我还是过一会儿再来与母亲请安吧。”
他扭头便走,柳意却并不怎么着急,只是象征性地唤了他两声,便往屋里去了。
“这下,你心里可遂意了?”贾琅笑道。
身后那阵风缠绕的愈发紧了些。
一人一风先照旧往园子里去了,一路折了些鲜嫩的叶子,预备着待会儿喂给园中养着的玉兔和白鹿。这也是他的惯例,每每回来,必然要去看一眼这窝毛茸茸的小宠物的。
然而今日,方才走到园子入口,他便觉出了有什么不对劲。
那一树繁花之下,分明立着个袅袅婷婷、纤巧柔美的身影,一袭黛色纱裙,在满树飘飞的花瓣下慢慢转动,像是陶醉于那香风之中。
嫩粉色的花瓣铺了她满身,将她身上那道不尽的女儿风情愈发增加至了十分,美人立于美景之中,真真当得上赏心悦目四字。
还未等贾琅反应过来那女子究竟是何人,他便忽的见着眼前黑风四起,一下子掀起万丈沙尘来,呼啸着将那美人身影吞没了个干干净净!
待到风停之时,美人被这狂风吹的眼睛也睁不开,蓬头垢面,纱裙上沾满了褐色的泥土。星星点点,狼狈的很。像是遭逢了什么大的劫难似的,连芙蓉面都糊上了许多沙尘。
先前的一幅美人图,登时便变成了惨不忍睹。
贾琅:......
好了,他现在知道这女子是何人了。
第94章 93.92.91.90.01.04
不用说, 定然是张氏原本想与他牵红线的甄家小姐, 再无二人。
这个小心眼的神仙呐......
贾琅心内哭笑不得, 见这娇滴滴的贵家千金被这不知从何而起的妖风弄的狼狈不堪,双手还仅仅地抱着树干,哪里还有个世家小姐的娇贵模样。
他也不想再站在这处让甄家小姐觉得难堪, 便忙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转了身,提起步子往自己房里去了。
直到走到了房中,方才对正做针线活儿的花红道:“园里似乎有位别府的小姐遇到了些麻烦,你待会儿去看一下,与太太那边说一声。”
话刚出口, 他便觉着周遭儿的空气瞬间凝滞了下来, 身后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寒意。似乎有什么人正恼怒地朝他的耳朵频频吹气, 带来一阵阵微弱的电流。
贾琅虽知水溶心中不情愿,却也无法。他总不能让人家小姐便这样子回去, 一则太无风度了些, 二则, 岂不是贾家待客无道?
花红脆生生应了, 便亲自往花园子里去走一遭儿。一面走一面想,不知是何等模样的小姐,竟然能让我们爷这等从不在女儿家身上留意的人上心。谁知到了那里一看,只看到了个气急败坏的小姐匆忙地拍打着身上的土,方知贾琅口中“遇到了些麻烦”乃是真的遇到了麻烦。
甄珍原本是甄家的旁支,若论起亲戚来,倒的确是与贾家有世交之谊。她又是皇后娘娘的内侄女,一向自诩身份高贵,哪里曾狼狈到如此地31 步过?
偏偏,方才为了与贾琅说上几句话,她已先行将自己的丫头打发走了。眼下仓皇无措立于原地,几乎不曾哭出声来。
“姑娘这是怎么了?”
身后蓦地传过来一个柔柔的女声,甄珍回过头去,便看到了个穿着红绫裙子、青缎掐牙背心,又戴了两个晃晃悠悠的白果坠子,眼角盈盈一滴泪痣的丫头。
那丫头生的本就清秀,行动处更如弱风扶柳,走过来替她拍打着衣物,又忙道:“小姐,还请先往客居去吧。奴婢再给您找件干净的衣裳,先换一下也好。”
甄珍点点头,一瞬间原本无措的心也定了些,扶着她的手慢慢往贾府的客居去了。
花红派了个亲信的小丫头与张氏说了此事,张氏又忙忙命人将府中原准备与三姑娘四姑娘做的衣物拿了一件来,与她先换上。花红又伺候着她重新洗了脸,抹了脂粉,旁人便再也看不出什么异常了。
甄珍也未因此恼怒,只是想及自己那时的狼狈模样,便觉得难以见人。因此,连这起亲事也一同冷了心。她原本是见过了贾琅的模样,方才动了念头的,如今,自己在那人面前如此失了颜面,便觉心中空落落的,言语间难免便露出了三分倦怠。
张氏察言观色,心中已有了些猜测。直到晚间,方将当日附近的心腹丫头唤过来问:“究竟是出了何事?”
“这事可真是奇了!”丫头登时柳眉紧紧蹙了起来,与张氏道,“明明是青天白日,却不知从哪里忽然刮起了一阵风来。那风也怪得很,乌压压一大片,旁的地方都不吹,直接就冲着甄小姐去了。把甄小姐吓得抱着树不敢松手,饶是这样,那刮起来的土还是兜了她一头一脸,好好的莺莺小姐,反给弄成街头乞丐了。”
张氏愣了愣,随即瞥了眼旁边大开的窗子。
莫说是风了,窗外葱郁的花木动也不曾动一下。
她心烦意乱的很,先嘱咐丫头莫要将此事与其他人说,之后便唤了柳意进来,皱着眉与柳意道:“这是怎么说?莫不是上天不愿这二人结为夫妇不成?”
柳意与她捏着肩,低声道:“太太,您忘了,三爷本就不是寻常人。他生下来时,就已有了奇异之兆,只怕这命中注定的一段缘分,还在前头呢。”
“我也想到了此处,”张氏轻声叹道,“只是,北静太妃如此殷勤要凑成此事 ,我看甄家丫头也不错,方才动了此念。谁能想到上天竟然不允?如此这般,也只好拂了太妃美意,再另相看相看了。”
她二人说话时,丝毫未注意到,那原本并不曾动的花木忽然轻微颤动了两下,像是被一阵微风轻柔地拂过了。
是夜,夜色深沉,香梦沉酣之时,张氏做了一个十分奇异的梦。
梦中的神仙立于一片云雾缭绕之中,朦朦胧胧遮住了他的脸,只能看清他一身飘逸出尘的白衣。那神仙一挥手,便有一张纸飘飘忽忽向她案上飞来,展开后,上面只写了八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姻缘天定,再莫插手。
张氏醒来后,出了一头的冷汗。她强行按捺住心中的不安,自此之后,暂且歇了与贾琅说亲的主意。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北静王府与贾府各为儿孙亲事忧心不已之时,昭宁公主却已带了亲信出京,前往江南调查堤坝崩塌一事。
堤坝之事,朝廷年年皆出款加固。然而今年遇着了大雨倾盆,一连半月不停,那本该牢固如山的堤坝不知为何竟不堪一击,一下子便垮塌了下去。
如此一来,无数灾民流离失所,河岸附近良田尽皆被淹没,粮食颗粒无收。好在江南之地原本富庶,商户之家多有余粮,此刻大都联合起来开仓放粮,倒也暂解了朝廷之忧。
既然堤坝不曾加固,那朝廷年年拨下来的数百万两银钱,却又归于何处?昭宁公主初入工部,少不得便亲自前去勘探一番,调查此事始末。她本是成竹在胸,事先便将江南所有的官员名字、作为及效忠之人皆列于一册,随身携带,时刻牢记。只是皇后念及她毕竟年纪小,南方又有洪涝之灾,少不得担忧:“不如与你父皇求个情,换个人去才好。”
“若本宫不去,更有何人肯去?”
昭宁扬眉笑道,眉宇间尽是少年傲气,“本宫若不做出一番政绩来,将要如何堵这天下的悠悠之口?”
“你这般,将来可如何嫁的出去......”皇后看着她如此豪放,心内愈发不安,“若是连个驸马也找不着,岂不是惹人笑话?”
昭宁公主慢吞吞把杯中的茶饮尽了,双手紧紧攥了下,忽的开口道:“这点,母后已经无需再担心了。”
“母后如何能不担心?”皇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离经叛道的女儿,心头无奈的很,“哪家的儿郎愿意娶这样一个于朝堂上抛头露面的女子,哪怕她贵为公主,这也是不可能的!”
“可能的。”
昭宁蓦地轻声说了句,耳垂处都诡异地泛上了几丝晕红,“本宫已经问过了,他说,他愿意娶。”
皇后:......
什么?
等等——她刚刚说了些什么?
这个母仪天下的女子一下子彻底怔楞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呆呆坐在原地,待反应过来之时,面前的昭宁早已一溜烟跑走了。
“你刚刚,可有听到公主说了什么?”皇后恍恍惚惚地问身旁跟着的老嬷嬷。
“回皇后娘娘,”老嬷嬷的面色也像是被谁打了一拳般精彩纷呈,“公主说,她已经找好了夫婿了。”
于是一主一仆相顾无言良久。偌大的宫室中寂静的很,只有风拂过的声音。
半晌后,皇后方找回了自己的神智,蹙眉道:“她说的,究竟是谁呢?”
“总不会是小贾大人吧?”老嬷嬷猜测道,“小贾大人先前一直为公主说话,看着情分也甚好。况且年纪也差不许多,他生的那般好模样,若是公主冷眼相中了,倒也在情理之中。”
皇宫之外的贾琅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茫然四顾道:“谁在说我?”
皇后连连点头,一时也想不起第二个更符合的人选了。只是想着想着,她忽的一皱眉:“不好,本宫之前还应允了北静太妃,要与珍儿和小贾大人拉红线的。这下,岂不是要伤了昭宁的心?”
甄珍只是侄女,无论如何也无法与自己的女儿相比的。更何况皇后膝下两子,唯有此一女,自然偏宠她些,凡事都想顺着她的心意。此刻慌得不得了,忙派了个宫女传话出去,只说此事不合适,劝北静太妃莫生这个主意才是。
在那之后,朝廷命妇入宫拜见时,她对张氏的态度都亲近了许多。言辞中颇有些对方受了天大委屈的意味,搅得张氏一头雾水,全然不解其意。
“昭宁自幼被皇上与本宫娇惯坏了,”皇后与老嬷嬷悠悠叹道,“又是个喜欢抛头露面的,贾夫人只怕使唤不动她。这样,倒是得让皇帝多补偿他家一些才是。”
不然,这样娶了昭宁,岂不是太倒霉了些?
她所不知道的是,昭宁公主出宫之后,并不曾去什么贾府,而是直接向着自己的公主府去了。
公主府那恢弘的建筑门前,已然有了个一身白衣的清秀幕僚立在那里,哪怕此刻只是披着件素色的披风立于原地,整个人似乎都在散发着莹润的光辉。于这灰暗的尘世中,他便是一抹令人无法忽略的亮色。
昭宁驱马靠近他,望着他嘴角的浅笑,自己也不由得抿了下嘴。心底像是有什么不知名的春水,慢慢地泛滥成灾,软成了不可思议的一片。
“公主,您回来了。”
昭宁定定地看着他,亦柔声回答道:“是,本宫回来了。”
第95章 94.01.09
昭宁公主这次离京, 带了亲信数十人。皇帝到底心疼她, 又与她派了侍卫和身手非凡的暗卫, 时刻保护她的安全。
而那先前一身白衣的幕僚,却无声无息地融入了这数十人之中,将自己那一身的光芒尽皆掩藏起来。像是沉沉夜幕里支愣着耳朵时刻警醒着的猎豹, 专心致志守护着自己的主人。
趁着这昏暗的天色,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向远处烟雨朦胧的江南连夜奔去——那里早已哀鸿遍野,再也不复曾经的小桥流水的秀丽景象。
他们都不曾想到,这一去,情况比他们所想的更加严峻。公主身旁亲兵折损过半, 救灾之银迟迟无法查落踪迹。
在消息传入京城之后两天, 惠帝下了另一道圣旨, 封正四品官员贾琅为监察御史,同北静王水溶一道办理此事。
这一月的江南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雨天, 这两日好容易放晴了些, 过一会儿却又淅淅沥沥地滴起来。
原本平坦的路上如今满是泥泞, 坑坑洼洼, 大不成个样子。两边多有衣衫褴褛的灾民躲在街角,靠着冰冷的墙面,有气无力地垂着头。他们大多已经三四日不曾见着吃食了,大家商户虽在放粮,却终究数量有限。能抢着的,大多是些身强力壮的年轻男子。而老弱妇孺于此等天灾人祸面前,只能默默地躲在墙角,使劲儿忽略胃中空空的感受。
他们中既有白发苍苍的老人,又有尚需哺乳的儿童,沾满了污垢的脸茫然地看过来,注视着每一辆匆匆驶过的马车。
而其中,也不乏目光中不含好意之人。
又一辆马车自远方驶来了,青布帘子遮的严严实实,前头拉着这车的,是一匹神骏非凡的白马。它迎风而来,速度飞快,每一根线条都如雕刻出来的那般完美,雪白的鬃毛在这黯淡的天色下熠熠生辉。
街角处有人清楚地咽了一口唾沫。
随即,一个人形的包裹被几个男人粗暴地放在了那路中央,正是那马无论如何也刹不住的地方。他们搓着手,静静地等待着,眼中写满了不容错认的贪婪与残暴。
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那白马竟像是对这个小把戏心知肚明似的,径直撒开蹄子,一下子从那包裹上面横跃了过去。风声呼呼,白马回过头来,投给了他们一个似笑非笑的嘲讽眼神。
男人被那眼神一下子彻底刺激到了,也不再管东南西北,径直扑到包裹前放声大哭起来:“天哪,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杀人啊!马车直接在我闺女的身上轧了过去啊!我可怜的女儿,你怎么死的这么惨——这些个富家子弟,怎么就不把我们贫苦人家的性命当回事呢!”
一边嚎啕大哭着,他一边朝剩余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尽皆会意,硬生生截断了马车前行的路,不着痕迹地包围起来。
这几人皆与那些个面黄肌瘦的难民全然不同,虽然身上的衣着也是脏污不堪,可是面上,却有一种很是奇异的容光,看上去也不像其他人那等消瘦。他们坐的地方,也与普通的难民颇有一些距离。
马飞快地踏了几下蹄子,随后,其中传出一个清朗而淡漠的声音来:“你欲何为?”
“我欲何为?”
男人贪婪的目光像是一条阴毒的蛇,他来来回回从这虽是青布帘子遮着却显然上好的马车上掠过,再把那匹白马从头扫视到了尾。末了舔了舔唇角,迫不及待地张口开价:“把这匹马,和车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通通留下来。否则的话......”
几人嘿嘿地笑起来,他们提着木棒等物,将这路堵得严严实实。
“贵家公子哥儿没见过这等阵仗吧?”其中一人不怀好意笑道,“不如出来让我们看看,究竟是什么样身娇体嫩的模样,却偏偏跑到这种地方来。小心别吓尿了裤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