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庭都在围观老子谈恋爱 番外篇完本——by扶苏与柳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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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一等,一直等到了夜色深沉,水溶并贾琅二人都回来了,还不见那个顶着毛耳朵的家伙来坦白。
昭宁公主有些坐不住了。
因着方才忽然下了几滴雨,天色阴沉的很,又颇有些寒意森森沁人肌理。贾琅让人熬了几碗姜汤来,却未曾见到白泽,不由得诧异道:“白师爷呢?”
“白师爷说,不愿用餐,”一旁的侍女细声细气答道,“便连晚膳也不曾用一口呢。”
“这怎么行?”贾琅登时皱眉,“要是饿瘦了......”
他恍然意识到自己下一句是,若是饿瘦了手感就不会再有那般好了,登时打了个寒颤。
自己这是怎么了,被水溶传染了不成?
太上老君幸灾乐祸道,
吃不了?为何吃不了?
贾琅执着小勺,神情茫然的很。一转眼,却忽的看见水溶眼底都有些掩饰不去的亮光,登时明白了什么。
他小声问那些个看热闹的神仙:“白泽该不会是变回去了吧?”
话音刚落,水溶便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很是严肃道:“本王先出去走走。”
贾琅:......
“你去哪儿?”
“本王哪儿都不去,”水溶道,“就是在这里随便转转。”
贾琅心头愈发无奈了,却也着实担忧白泽莫不是身子不适,想了想便道:“我与你同去。”
昭宁公主一下子碰倒了手旁的珐琅杯,里面微黄的姜汤洒了一桌子,她却丝毫顾不上,只惊诧地盯着站起来的两人道:“你们要去何处?”
“去看看白师爷,”贾琅随口答道,“什么都不吃怕是不行啊。”
“不用去!”
昭宁忙站起身来,连连摆手道:“他本就身子不舒服,眼下已经睡了,还是莫要打扰他的好。”
若是白师爷如今的模样被这二人看到了,岂不是大大的不妥?
更何况,她也是嫡亲的皇家血脉,自然也曾做过那个梦,知晓水溶身份不同寻常。若是他果真是天上神仙转世,遇着个从山中跑出来的白耳朵精怪,岂不会将对方除之以绝后患?
这不行,这绝对不行!
贾琅还不知昭宁公主已在分分钟的时间里脑补了一出因着人妖殊途而悲欢离合生离死别的大戏,若是知道了,定然要赞叹对方脑洞与蒲松龄有的一拼的。可眼下他的那根筋还未拧过来,满心皆是诧异,盯着神色不同寻常的昭宁公主诧异道:“公主为何如此紧张?”
昭宁公主的面色活像吞了只苍蝇般难看。她勉力笑着,道:“小贾大人这是说的何话,本宫为何要紧张......”
一时间两人大眼瞪小眼,贾琅是全然不解,昭宁是满心担忧。早已知晓了事情始末的水溶只得站出来做和事老,先将自己的人拉回来,随即方对昭宁公主道:“白师爷的情况,本王也是了解的。公主,不如与我们二人一同去?”
他这一番话愈发让昭宁心中敲起了千万只小鼓。他已经知道了什么?还不知道什么?该不会果真是要在自己眼前,将白泽灭掉吧?
可是水溶已然揽着贾琅转身出门了,昭宁瞪着他们的背影,终究还是匆匆赶上去,走在了他们的前面。
她率先推了推那雕花房门,没推动。房门从里头被锁的牢牢的,昭宁不由得松了口气,转身道:“他怕是已经歇息了,我们还是——”
“公主殿下,请先让开一下。”
银白蟒服的俊美青年伸手将她轻轻推开,随即站在了那门前,只是稍微用了些力气一推。
房门登时大开,露出里面摆放的疏朗有致的桌椅来。
昭宁:......
她下意识低头凝视了下自己的手。
那明明就是一扇关的严严实实的房门啊!她的手是这么告诉她的啊!
见鬼了么?!
他们几人慢慢踏进了房门,还未靠近里间,便听到了一种奇异的轻柔的鼻息声。从悬着细细珠帘的间隔处望去,赫然是一个超大的毛团,正费力地将硕大的圆脑袋放在设了天青色水墨帷帐的罗汉床上。
它其余的身躯都放置在地上,似乎很有些不舒服,轻轻地扭动着。雪也似的皮毛泛起大片大片的银色波浪,看上去细腻又柔软,原本梳的整整齐齐的毛毛此刻也有些凌乱了,愈发显得毛茸茸的,蓬松的很。
昭宁瞪大了一双杏眼,勉强用手封住了自己险些溢出口的一声惊呼。她下意识扭头去看水溶二人的神色,却发现贾琅正木着脸拽着青年的衣袖,而水溶的眼中,满满都是她从未见过的奇异的光泽。
“冷静些。”
贾琅面无表情把这个绒毛控患者拉到自己身后,随即踏过去,仔细观赏了一下白泽此刻病恹恹的模样。
看起来......好像的确很好摸。
他方想伸出手去,却被水溶大踏步走来,一下子将他的手握住了:“这是做什么?”
“不许摸。”
“为何?”
水溶抿紧了唇,神色中有些不悦:“他是公的。”
贾琅也甚是无语:“公的?你就不能换个好听些的词么?”
水溶将他的手握的愈发紧了些,蹙眉迟疑道:“......雄的?”
“算了,当我没说。”
昭宁被他们两个当做透明人无视了好久,此刻终于凑上前来,打断了他二人情意绵绵的对话。她的面色变了又变,最终问道:“这是何物?”
“白泽。”
贾琅掰过那个毛茸茸的大脑袋,将额头上的一抹朱红印记展现与她看。
“可看清楚了?这便是白泽,乃千古第一祥瑞之兽。”他望着昭宁如遭雷劈般的神情,颇为同情地拍拍她的肩,“公主殿下,务必请冷静些,节哀才好。”
......已经无法节哀了。
昭宁默默地蹲到墙角去思索人生。
原本以为不过是个山间精怪,如兔子狐狸老虎什么的小动物......可结果居然是神兽啊!是神兽!
这个也太过出人意料了些吧!
不,比这个更重要的是——
“为何你们皆不惊讶?”
“公主殿下,”贾琅笑道,“我们早便见过了。”
遭受到再一次打击的昭宁刚站起来,又默默地蹲了回去。
所以,自己方才那般拼命地拦着不让他们过来,岂不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水溶看了许久,终究是靠近了几步,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便见一个方才蹲在墙角种蘑菇的人,猛地一下子蹿到了他眼前。
昭宁牢牢地伸开双臂,将那个白耳朵的大家伙护在身后面:“北静王这是要作甚?”
她的杏眼中写满了警惕,高高束起的头发如瀑布般倾泻下来,蹭在了她身后白泽的身上。白泽愣了愣,随即像是嗅出了什么熟悉的味道,扭过毛脑袋来,想也不想先舔了她一口。
昭宁被舔的整张脸都湿淋淋的,秀发都变成一绺一绺,鼻息间满是那种奇异的芳香,一时间维持着这个姿势愣住了。
“公主,”贾琅很是无语地从水溶身后钻出来,“你总要让他看看究竟是何缘故才好。否则,白师爷岂不是要顶着这样的模样出去见人了?”
被舔的湿哒哒的女子这才反应过来,犹豫了下,顶着满脸恍惚的神情让开了。
“并无什么,”水溶盯着白泽琉璃珠也似的眸子看了好一会儿,最终一挑眉,淡淡道,“不过是成年了。”
成年了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论我的伴侣是神兽要怎么破##论我的伴侣今日之前还是未成年要怎么破##论他还舔了我一口要怎么破#
顶着满脸口水的昭宁:那我岂不是和个未成年谈了这么久的恋爱?
第100章 99.98.01.12
居住于九重天缭绕的云雾之中的神兽, 诸如凤凰、青龙、白虎、白泽、饕餮等等, 大都有着庞大的族群。而数百个族人中, 只会出现一个继承了完整的神兽血脉的传人。
传人大都在三四百年后方能成年,成年之时,则天降瑞光, 异香满室,缓缓现出兽形。须得以此形维持三日,方能重回人身。
白泽卧在碧绿凿花的地板上,雪白而蓬松的绒毛蹭在地上,神情都有些恹恹的。昭宁面色古怪, 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可看到它这副模样还是止不住的心疼, 将纤白的手轻轻覆到了它的头上,一下又一下替它梳着那顺滑的毛发。
趴着的神兽呜呜了一声, 在她的手心蹭了蹭。
“不过是成年了, 那就没什么事了, ”贾琅干咳一声, 忙转身将水溶的手也拉起来,拉着他出门去,“这几日,就劳烦公主照顾它了。”
“小贾大人......”
昭宁一愣,扭脸再看时,他们两个早已跑的没影了。房间中只有夜风吹动珠帘发出的清脆悦耳的响声,她不由得开始头疼,叹了口气,还是任劳任怨地帮它抚着毛,哄着它入睡。
“乖,好好休息吧。”
白泽维持着这副毛茸茸的形态三日,这雨便连绵不断地下了三日。贾琅望着这灰沉沉几乎要发霉的天,觉得自己简直要长出蘑菇来了,心里闷得很:“这就是所谓的天降异象?说好的瑞光呢?好歹也是个神兽,成年的征兆该不会便只是一直下雨吧?”
肩膀上无声无息被添了件衣裳,贾琅扭过头去,便看到了水溶清隽的侧脸。他眉眼都专注而柔和,将少年肩头上的红缎白狐狸毛里的斗篷裹得愈发紧实了些,侧头用唇角印了下少年的发梢。
“神兽的吉兆也是不同的,”他低声道,“只怕这只白泽,恰巧是与水结缘的命数。偏生倒是这一次恰巧碰?3 辖戏⒋笏率且鹛煸至恕!?br /> 贾琅望着这像是断了线般的珠子般连接不断落下的雨滴,想起那些个居无定所的灾民,本就流离失所饥寒交迫,偏偏又碰着了阴雨连绵,只怕日子愈发不好过了。思及如此,愈发心中忧虑。他这两日已与当地各大商户商讨过,各商户均出了些银子又或是布匹等物,朝廷救灾的银钱也被拿去买了所需事物,只是毕竟是杯水车薪,难以真正解除祸患。
还不知那些偏僻的街角处仍瑟缩着多少人,紧紧蜷缩着等待一个能让自己活下去的机会。
而在这样的阴雨连绵之中,因着灾情,街上闲逛的人都少了许多。灾民们大多聚集在寺庙等处,府衙附近却是不敢停留的。因而,街道上此时,只能听到滴答作响的雨声。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然而这样的寂静中,却有一辆朱轮华盖车摇摇晃晃自远方驶来了。那枣红色的骏马跑的飞快,径直在府衙门口停下了,从掀起的月白色帘子里,探出一个娃娃脸的小少年来。
贾琅听到下人奏报,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谁知到了门外一看,竟真是那人,不由得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来帮你。”
小少年笑眯眯地回答,从车上跳下来,也不打伞,径直兴冲冲挽着他的臂膀往里走:“你快些告诉我,那个白师爷,是不是真如传言中那般好看?”
贾琅:......
他忍不住探过身去,在那略显稚嫩的娃娃脸额头上曲起指节敲了一敲:“你除了美人,便真的不知道其它事了么?”
想想又觉得不对,不由得蹙眉道:“什么传言?你怎会知道白师爷?”
那个小少年不是旁人,正是保龄侯府公子史湘茗。此刻正心不甘情不愿用只手捂着自己被敲红的额头,嘟囔道:“现在帝都中还有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只怕连猫猫狗狗也尽晓得了——甚至还有人以此为理由上书,慷慨激昂指责公主不遵守女四书,因着一己私情而无视天下苍生呢。”
他掰着手指头与贾琅算:“什么蓝颜误国,又或是儿女私情,甚至狐狸精转世——这些日子,帝都都要传疯了。传说这位白师爷生的倾国倾城之貌,一笑能使百花齐放日月无光,果真如此不成?”
“京中竟有如此传言?”
贾琅猛地一下子止住了脚步,面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你先前怎不与我说?”
“这事为何要与你说?”史湘茗显然也很是莫名其妙,“不过是些传言罢了,这京中的传言如此之多,还有说你是花妖的呢,那种会吃人甚至吸人精魄的,”他兀自傻乎乎笑起来,“怎么样,是不是很有道理?”
贾琅:......
天啊,他要给这迟钝的傻孩子跪下了。
他嘴角抽搐,方想说些什么,却忽见马车上一只莹白如玉的美手微微挑起了帘子——那只手甚至比月白色的锦缎帘子更加细腻而柔滑,在这样暗沉沉的天映衬下,就好像一块衬在暗色布上的绝品美玉。
贾琅愣了愣,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将这只手与某位神仙联系了起来。
果然,下一秒,一身大红衣衫的美人便从马车中缓缓钻了出来。他乌黑的发如绢般倾泻下来,柔柔地倾泻了一身,露出的每一寸肌肤都是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而他的眉眼秾艳的满是风情,似笑非笑的眼波飞过来时,几乎能让人心甘情愿沉醉到其中去。
这天地都在一瞬间黯然失色,全然沦为了这个艳色逼人的神仙的陪衬。
嫦娥根据自己这几百年来看话本的经验揣摩再三,最终摸着下巴下了定论:
贾琅也诧异地盯了阎王爷一会儿,随即扭头问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帮他撑伞的水溶:“他身上的风情开关莫不是坏掉了?”
水溶扬了扬下颌,露出线条柔美的唇角。他淡淡启唇到:“只怕不是一个地方坏了,而是整个仙都坏掉了。”
于是贾琅又暗戳戳地拽拽史湘茗的袖子,问他:“你看,你家那位是不是更符合倾国倾城、能使百花齐放日月无光这样的描述?”
史湘茗咬着唇从头到脚打量了那神仙半晌,勉力忍着不让自己的哈喇子流出来,最终还是痴痴地点了一下头。
“那位白师爷,只怕不是倾国倾城这派的吧,”阎王爷施施然缓步踏来,轻声笑道,“只怕是温润如玉方对。”
史湘茗奇道:“你不是未曾见过他吗?”
“虽然未曾见过他,但是他的族人却见过不少,”阎王爷微微伸手,他手中便凭空多出一把水墨纸伞来,将那个一直傻傻站在雨里的傻孩子老老实实挡住了,“哪怕不见,也能想象他是何模样。”
“族人?”
还未等反应迟钝的史湘茗小同学想出个所以然来,阎王便已伸出根手指挑着他的领子,将他一路挑到那府衙里去了。
虽然不是那艳丽一派,史湘茗对白师爷的热情也丝毫不减。他从自己随身背着的行囊里兴冲冲掏出了纸笔,炫耀般拿与贾琅看:“我已准备好了,白师爷现在何处?”
贾琅:......
他只得干咳一声,安慰性的拍拍傻孩子的肩膀。
“白师爷眼下,只怕没空见你啊。”
如果你不是对美人感兴趣,而是对神兽感兴趣的话......倒是还可以见上一见。
史湘茗瞬间便蔫了蔫,神色颇像只被抛弃了的小狗,可怜兮兮的。他抿着嘴不说话了,只将那画具又往自己怀里抱了抱。
贾琅忙道:“白师爷眼下正病着,已经休息了。等到明日再去画他也不晚,你今日千里迢迢赶来着实是辛苦,不如先休息一会儿——”
然而护短的阎王爷已经将另一只手搭在了史湘茗肩膀上。
“为何不能见?”他微微挑了挑眉,一下子提着史湘茗的衣襟把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跟提个小鸡仔似的,“本座说能见便能见,哪怕他已经睡下了,也得乖乖起身见见本座的人才行。”
贾琅:天啦噜!阎王你这么任性你家里人知道吗!这个时候就不要演霸道总裁了啊!
然而他还是拦不住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神仙的,闲闲品茶的水溶显然也没有插手的打算。于是贾琅只好目送着霸道范儿的阎王一路悠悠拎着史湘茗,直直地去了白泽的房间。
下一秒,意料之中的,史湘茗大叫了一声,彻底——
扑了上去。
“啊啊啊软绵绵的好好蹭——天啊好舒服,怎么会有这么大又这么软的东西——不要拦我我要在这儿睡下了——”
阎王:......
等等,这和我想象中的吓的往我怀中扑的剧情好像不太一样。
尤其是扑的方向,完全不一样啊!
说好的怕精怪呢!说好的胆子小呢!
作者有话要说: 阎王爷:作者你出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第101章 100.99.98.01.12
细细、极罕见的芳香味道自房间内蔓延开来, 一头雾水的白泽不吭声, 下意识往英姿飒爽的女子身后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