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庭都在围观老子谈恋爱 番外篇完本——by扶苏与柳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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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仔细思索许久,仍然一点头绪也无。正试图从女皇今日裙摆放置的位置猜测女皇的心思时,便听昭宁于皇座上,慢慢悠悠开口了。
“诸位卿家看这屏风,觉得其上的诗句如何啊?”
诸臣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文人之首魏翰林向前行了一步,朗声道:“这些句子实在是才情斐然,写此句之人定然也是饱学之士。我等读之,皆受益匪浅。”
女皇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眸子里渲染开沉沉的墨色,微微带了些笑意问:“那诸位卿家,若是将写此诗句之人招入朝廷来做官,你们觉着如何?”
“观其诗句,便知其人品行,”魏翰林对道,“若果真是饱学之士,入朝来为官,必然是百姓之福。”
昭宁的目光转了转,在这乌压压的满廷人头中扫了一圈:“其他卿家,可也如此觉得?”
众大臣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目光,皆以为这是女皇打定了主意要提拔她找来的某个才子——历代皇帝,哪个上朝不会将这官场上的得力位置皆换上自己的人手?倒也是司空见惯之事了,并无什么值得惊疑的。倒是昭宁继位以来并无此动作,令他们心中着实不安了许久。
眼下终于来了,他们心中反倒松了一口气。因而皆纷纷袖手,答道:“臣等并不敢有所异议。”
“那真是太好不过了。”女皇的面上猛地现出笑意来,恍若牡丹初绽般,笑的欣悦极了。她手指在扶手上轻敲了两下,道,“既然如此,便请她们出来,与诸位卿家见上一见。”
大臣们皆转过身去,心内仍猜测着这定是个年轻俊逸的才子,方能得了女皇青眼。谁知走进来的,却是一列穿了极鲜妍明媚裙装的妙龄女子,一个个都打扮的清雅非常,裙摆散在这白玉石阶上,像是一朵朵绽开的花。花瓣就在这莲步轻移间,一片片打开来,露出嫩生生的蕊,令这原本有些阴暗的朝堂一下子明亮起来。
大臣一下子皆张大了嘴巴,颇有些不可置信。
......等等等等,这和说好的好像有点不大一样啊!
如果不是我眼睛出了问题也不是他们穿了女装......那这个画风,明显不大对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臣:我好像被欺骗了。
第130章 129.128.127.02.10
来者既不是颇有仙风道骨的老人, 亦不是俊逸风流的青年书生, 而是一群本该于闺中绣花、怯生生不踏出大门一步的女子。
甚至连这大殿, 都是这几百年来第一回迎来这些个娇客。她们像是一下子赋予了这大殿新的生机,令它的每一处都忽然变的光亮起来。
魏翰林呆呆地张大了嘴巴,待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早已气得涨红了一张脸:“陛下,您这是何意?”
“你们不是想见这诗句的主人?”女皇反问道,眸子中带着凛然不允人侵犯的威严,冰冷地扫过一个个面色大变的朝臣,“怎么, 诸位卿家如今反悔了不成?”
“就是这几个女子?”魏翰林的模样像是遭受了什么奇耻大辱, 甚至连额头的青筋都一根根爆了出来, 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下这群用面纱遮了面的娇客,毫不客气地冷笑道, “陛下, 您可不能用这样的招数来骗我们!随意拿来几首诗, 说是她们写的, 我们就信了?”
“是啊,如何证明,这不是出自一名读书人之手?”
“况且好好的女儿家,学文人骚客写什么诗......在房中学些绣花岂不更好,到时候方能掌管内宅。这满心皆是诗作的女子,谁人敢娶呢?”
“有理,有理。只会这些个东西,如何能伺候她们日后的夫婿?”
众大臣皆点头赞许,七嘴八舌,通通不看好女子为官之事。他们一个二个倒像是被谁踩了尾巴似的,迫不及待地挺身而出,个个皆大义凛然,出口便是仁义道德。
宝座上的女皇神色愈来愈冷,眉间阴郁的如同结了一块冰,将这眉眼悉数冻住了。她透过额前的珠帘,带了些怒意扫视了下群臣,忽的便抓起龙案上堆积的奏章,哗啦啦扔到了地下。
“够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将众大臣皆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止住了唇间即将吐出去的话语,乖乖垂手侍立不语。
“她们又怎样?”女皇显然是动了真气,冷笑道,“她们也悉数是我大庆子民!依据我大庆之法,有才者便可重用,可不管其家世背景。如今,她们也是有才之事,难道你们就要秉着那一点可笑的观念,将这群可以助我大庆更进一步的良臣拒之门外么!”
朝堂间瞬间静默下来,仿佛掉一根针也能听见。半晌后,方听到一个大臣喃喃的自语:“可是,她们是女子啊......”
“她们是女子又如何?”女皇摇了摇头,心底忽的泛起了些苦涩的味道,“你们不过是这一生托生为了男子,如何知晓自己下一世是男是女?因着她们是女子,所以她们就合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么?”
“因着她们是女子,她们就应当大字不识,只在家中做些针奁女工么?”
“因着她们是女子,她们再有才气,也只能默默掩藏于心中,不能展露出来一分一毫么?”
“因着她们是女子,所以她们就只能相夫教子,孝顺公婆,还要为丈夫勤纳妾室,操劳家事。看着夫君三房四妾往家里抬,到头来一堆并不是自己所生的庶子庶女在眼前,却不能发泄一丝怒气,终其一生只能做个永无休息之日的傀儡,将自己困在后宅那样狭小的空间里么?”
“因着她们是女子,所以她们就必须生孩子,而且必须是个男孩,最好在婚后一个月内立即怀上。否则,她们不是身子不好,就是命不好,最好被休回家去——难道不生孩子,连生存的意义都没有了么?”
“因着她们是女子,所以,她们便连掌控自己命运的机会都没有么?”
这一句一句反问,如杜鹃泣血一般,直令人心头打颤。句里词中的含义,都如同利箭一般,狠狠地戳破了昔日维持的那种薄如纸般的平衡,听的一旁站着的女子,莫名便觉得热血沸腾起来。
她们已经委屈了太久了。
这世间的女子,命薄者何其之多。命不薄者,却也不得不面临这样一个事实——她们就像是被囚禁在笼中的金丝雀,饲养她们的人不允许她们离这笼子半步,剥夺了她们的姓氏也剥夺了她们的个性,将她们全都改造成了如出一辙的循规蹈矩的模样。逼着她们收敛起自己的翅膀,将她们的天空,缩成了巴掌大的一小块。她们还得日日夜夜不停地泣血啼叫,若是一日不叫,主人便会觉得其无用,将其毫不犹豫地抛弃出去。
她们,只是想起来便可被逗弄一下的宠物罢了。可在主人看不见的时候,她们还是得勤勤恳恳地为这个所谓的主人献出自己的青春、自己的耐心、自己这尚且温热的血液,直到血液变得冷澈的最后一秒,她们都不能为自己而活一场。
天道何公?
显然是未曾料想到女皇居然会如此愤怒,魏翰林的嘴唇颤动了下,刚想反驳,却蓦地看见,女皇的身后,又出现了那只无比巨大的、扇动着翅膀的火凤凰。
这一次,那火凤凰眼中的厉光更甚,这般冷生生地扫过来时,令人不由得便浑身哆嗦起来,像是有一盆冷水忽的从头浇到了脚。魏翰林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意冻的蜷缩起了身子,再看看凤凰溅射开来的、噼里啪啦的火星,瞬间便闭上了自己的嘴。
然而仍然有人不信邪,一个小官无视了这眼中喷射着熊熊怒火的凤凰,径直走上前来,叫道:“陛下,这与天下所知实在大相径庭!千百年来,女子因着短视、胸无大志等缘故,向来是不允许干政的。如今陛下不能因为自己身为女子,便这般包庇天下女子!她们之所以被创造出来,便是为了繁衍后代的!而这天下苍生,原本就该是我们这些男儿的责任!”
昭宁怒极反笑;“是么?”
她眼中几乎结出了冰棱,忽的叫道:“来人,将刘大人拖下去,关进刑部大牢中。找三个狱卒看守着,什么时候他自己能生出孩子来,什么时候再将其放出来。”
“我怎么能生孩子呢!”小官大惊,“我可是个男儿!”
“这不是问题,”昭宁慢悠悠道,“前几日,已有仙人赐下仙药来,服用之后,可使男儿也怀有身孕。这等繁衍大事,自然不可马虎,切记,要令那几个狱卒轮番上阵,不到生出一个男孩儿来,决不能放他出来——”
小官面上犹有不信之色,强撑道:“这怎么会?陛下莫要欺骗臣等,古往今来,哪儿有男儿生孩子这样荒唐的事情......”
“怎么没有?”
昭宁轻轻拍了拍手,便有人将一名大腹便便的男子搀扶上来。这男子原本便有龙阳之好,只是为了子孙传承,娶了个身份较低的女子回家。可女子连生了三个孩子,都是女儿家,便将他惹怒了,二话不说将人休回家去,还恶言相辱,令女子不堪其扰跳了河。早在贾琅与水溶服用生子丹生下小猫熊后,昭宁便有了这念头,讨要来许多生子丹,暗地里融进了饭菜中,与那男子喂了一颗。
而太上老君亲手炼制的生子丹,果然药效十分强劲——不过一个月,这男子肚子便大的如普通孕妇七八个月一般,每日挺着个大肚子鬼哭狼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彻底知晓了世间女子生孩子究竟是何等痛苦之事。
如今这男子被侍卫牢牢地控制着出现在朝堂时,诸位大臣的面色一下子就变了。他们不可置信的目光在那高高隆起的腹部扫来扫去,甚至有人上前摸了几把,末了活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很是沉痛地回过头来,冲着诸位同僚略略儿点了一点头。
晴天霹雳了!
男子居然也能生孩子了!
大臣的面色像是刚刚吞吃了只活苍蝇般精彩纷呈,悄无声息地便集体向后退了退,将方才惹得女皇大怒的小官独自留在了前排。小官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心中的不安铺天盖地,结结巴巴道:“下官......下官不是......”
“什么不是?”女皇嗤笑道,“如今你也可以繁衍了,不生十个八个孩子,怎么对的起你列祖列宗呢44 ?”
朱门前站立的侍卫登时明白了女皇的意思,跨步上前,毫不犹豫地反锁住了这位刘大人的双臂。
“陛下,陛下您不能这般对我啊!”小官惨呼出声,十个八个,那不是人,那是猪!母猪也没这么能生啊!
况且虽然如今大庆朝结交契兄弟很是常见,可他一向都是上面那个,怎能雌伏在人身下?
他一声又一声地惨叫着,在朝的大臣大都目露出了不忍之色。然而想想女皇手中不知还有几枚能令男子生孩子的药丸......他们还是将挺身而出的想法乖乖藏进了脑海深处,碰也不敢碰一下。
见无人与他说情,小官先是面色惨白,最终变为了狠毒。他咬着牙,道:“既然如此,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就这样留名青史,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说完,他不知从何处忽的便得到了一股力量,使劲儿挣脱开左右两个侍卫,一头向这朝堂中立着的白玉柱冲去,狠狠地撞在了白玉柱上。
不少大臣皆惊呼出声,下意识闭上了眼。只有胆大的大臣才看见,想象中血肉横飞脑浆直流的场景并不曾出现,这位刘大人只是将自己的脑袋撞出了一个碗口大小的青包,正用手捂着,哎呦哎呦地叫唤。
他们不由自主便咽了口唾沫,扭头看向女皇,果然看到女皇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
“早在上次有人以死相逼之后,朕便早有了准备,命人用极厚的棉花被将这每根柱子都缠上了三圈,只是颜色相同,所以不怎么显——怎么,诸位卿家今日上朝,没有觉着这柱子比平日粗上许多么?”
自然没觉着啊!
诸位大臣在心中呐喊,我们一个个都只顾着看屏风了,谁会看柱子啊!
这个女皇,一点也不按套路出牌!
作者有话要说: 昭宁:不怕撞不死还留个包的话,你们便尽管来撞试试吧!
第131章 130.02.13
撞柱是行不通了, 以头抢地又实在太有损形象, 且也不好蓄力——若是用不上力, 只能头上顶个大包或是磕出血来,还无法留名青史,实在是笔不太划算的买卖。
因此, 各位大臣皆装作没看到这小官此刻的境遇,如鹌鹑般一个个垂着头侍立来,此时方才晓得女皇手段。虽然平日温和,可在此时却是毫不留情,一招毙命的。
满朝大臣, 谁也不想做那只能躺在床上小心翼翼护着肚子的孕妇, 更不愿去承受那撕心裂肺的生育之苦。因而他们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小官被两个侍卫重新架起来, 毫不留情地拖了出去。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皇座上的女皇看到他们此刻小心翼翼的神情, 微微勾了下唇角, 道, “他既然寻死不成,之前朕说的惩罚自然也是要有的——诸位爱卿,一个月后还可到这刑部大牢中参观一下,又或者,有哪位爱卿愿与他一道前往,也无甚不可啊!”
这是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朝中威望最高的太师的白胡子抖动个不停。面对这样凶残的招数,他竟毫无招架之力,总不能真拖着这已经七老八十的身子去生孩子。于是他率先出列,颤巍巍道:“谨遵皇命。”
既然有人开了个头,剩下的大臣也就乌压压跪倒了一大片。赤袍的文官与玄武袍的武官尽皆闭紧了嘴,不敢说出一句反对之言。
“那边好,”昭宁略略儿点了下头,道,“朕也不是一意孤行的,若是诸位卿家有别的意见,一定要提出来。朕一定纳谏如流,绝不会因此而迁怒你们的。”
她愈说,阶下的百官愈冷汗横流。只得擦着汗干笑道:“臣等无意见,无意见。”
昭宁微微颔首,终于现出了一点满意的神色来。她转过眸子去,将那一列袅袅婷婷的女子唤到前面来,朗声道:“为了防止诸位卿家说朕不甚公正,今日特与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亲眼看一看,这世上,有的是才华远胜于你们的女子!”
为首的女子一身浅黛色罗裙,月白的轻纱蒙住了半张芙蓉面,上面又绣了朵栩栩如生的芙蓉花样。虽然看不清楚面容,然而只从身形,也能看出其风流飘逸之处来。她生的纤细,说话也是轻言轻语的,道:“请诸位大人指教。”
太师左右一看,便计上心来,指着这廷外两株紧紧合抱在一处的苍翠树木道:“就以此树为题,还请姑娘赐教。”
这两株树木,原是开朝皇帝亲手种下的。他与当年的皇后情意甚笃,携手同行了大半生,在建立起这一个恢弘王朝后,便亲自于这廷前种下了两棵长青树,取此情长青不落之意。百年后,两树日愈靠拢,竟成合抱之势,民间纷纷以此为材立书写传,又名曰相思树。
相思有尽情无尽,这便是从那岁月中裁剪下来的一片令人不禁驻足而叹的情谊。
黛玉只是略一思考,便吟成了一律。因她最喜五言律,如今便以五言对之,答道:
“有木于庭中,团抱不分离。
叶自零瑟去,枝效双比翼。
湖间只影单,梦坠不复起。
愿得连理意,生死复相依。”
“好!”这一听完,太师也不得不赞叹这女子神思敏捷,甚至想也不曾想,随口便可拈出佳句来,“好一个生死复相依!”
其中缠绵悱恻之意,令人读之便觉情丝绵延而来,细细密密绕住了两个携手的小儿女。这方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黛玉一福身,却也丝毫不曾有自大之意,莲步轻移又站回了众女子之中。
终有人不甚甘心,不愿相信自己这十年寒窗,竟然连个从未参加过科举的女子也比不得。他们又接连问了四书五经,问了佛道禅理,又绕到诗词歌赋......谁知这几人,竟是个个皆对答如流。其中又属为首的黛衣女子与一相对而言较为丰腴的女子更为出挑,送之以惊才绝艳四字,竟然丝毫不为过。
众大臣面面相觑,不免便如同落了败的公鸡,垂着头再生不出一点战意来。自此方知,原来这世间并非只有男儿博览群书,更有许多个女子,虽无运于科举,却也手不释卷,日夜苦读。而她们之才,并不比这些个傲气冲天的读书人差。
经过了这么一遭儿,贾琅再上书请求建立女学、令女子也可入朝为官,朝廷中便再没一人觉着讶异,甚至还觉得太迟了些。虽有些人仍于暗地中叽叽咕咕,拿着祖宗之法说事,可当今圣上便是个如她们一般的女子,照样将这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条,国泰民安。因着这个缘故,他们也不敢口出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