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庭都在围观老子谈恋爱 番外篇完本——by扶苏与柳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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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 贾琅也默默在某个白衣神仙的监督下, 将自己的整件衣服都丢给了花红去洗。洗了几遍见水溶的神色仍不明朗, 干脆将整件衣服都扔了出去,这才仰着一张小脸哭笑不得地问道:“眼下可以了?”
白衣神仙:“要抛的远远的才好。”
然而就算抛的再远, 心中也觉着不舒服。水溶向来是个肆意妄为的主, 干脆手指一伸, 便升腾起幽蓝色的火焰来, 簌簌将整件衣服都烧掉了。末了拍拍手,见贾琅面上沾了些灰尘,便紧绷着一张俊脸,用那铺了玫瑰花瓣的温水浸湿了帕子,仔仔细细与贾小琅擦了一遍脸。手下的动作是温和而轻柔的,然而他嘴上却冷哼着,话语中隐隐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若不是眼下动不得他,我定然废了他的手指......”
“莫要坏了陛下大计才好。”贾琅乖乖仰着头由着他擦,眼底皆是无奈,“好在眼下......这棋子乖乖跟着我们的步骤来了。东西已经被他拿到了手,接下来等的,便是时机了吧?”
因着女子科举之事乃是前所未有,这一年,昭宁特意为天下学子开了恩科,乡试、会试与殿试均在这一年依次举行。为了保证其公平性,所有的考卷都由负责的官员专门誊录,并依次遮去了其姓名,评判的考官只能看到文章,对这文章作者究竟是何人却一无所知。
民间多有才华横溢的女子,轻而易举便过了乡试,因而,这一年的会试考场门口,也多了许多婀娜多姿的身影。只是碍着民间仍有男女大防之观念,一时半会难以消除,只怕会对这些个女子产生伤害,因而,她们的考场与其他举子的考场却是分开来的。
而这其中,便有薛宝钗的身影。
宝钗自幼因着父亲偏爱,博览群书,又天性有几分灵气。眼下凭着心底这一点出人头地的执念,终于成功坐在这考场内,心底不由得砰砰直跳。她拿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眼神也随着坚定起来。
要赢。要赢!
她绝不能再是那样的存在,想嫁与一个人却被贾母百般嫌弃的屈辱,有那样一个纨绔哥哥的无奈,还有公主伴读的机会因着家世失之交臂时的悲楚......在这些个时候,薛宝钗的心内,都有莫名的情绪在疯狂地滋长。
她不能就那样!度过她的一生!
就在她暗暗下定决心之时,她忽的看到,负责监考的官员忙着引着什么人过来,笑道:“既然是柳夫人吩咐的,自然是没问题。现在还未开始,这位姑娘,快些进去吧!”
“柳夫人”三个字牵动了宝钗所有的心神。她知晓,这说的便是黛玉,可黛玉带进来的......
她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俊眉修眼的女子着了极简单的月白色裙袄缓步走过来,头上只插了一只朴素无华的银簪子。与她四目相对时,俱是一愣。
“宝姐姐?”
“三妹妹?”
二人并来不及叙旧,监考的官员已在后面急的要跳脚:“这位姑娘,还请快些吧,时辰马上就要到了!”
探春忙应了下来,冲宝钗略点了一点头,便缓步进了她旁边的房间。直到此时,鼓声响起,官员方将写着考试题目的字条一一交予她们,宝钗一面凝神静思,一面却又克制不住在想:三妹妹如何会在这里?
她在荣国府住了这许多年,自然知晓贾政的性子。莫说是让女儿来考试了,只是当日跟着众人于那请愿书上签了个名字,探春便被贾政关了几个月的禁闭。到了后头,连饭都无人送与她吃了,还是宝玉偷偷摸摸将饭藏了起来,每日与她送过去。
她再想一想,不由得摇头失笑,笑自己实在是昏了头。方才那官员还说了是柳夫人安排的,除了黛玉,还有何人会如此出手相助?
待到下了考场,与探春一问,果然。黛玉今日推说要请姐妹来府中赏花,将探春接了去。她如今深得圣宠,王夫人虽心中不痛快,却也不敢明着拒绝她的意思,只得心不甘情不愿让探春去了。随即,眼错不见,黛玉便令柳府的车马将其送到了这考场,终于是赶上了考试。
“大恩不言谢,”探春的杏眸中都噙着泪,咬着牙道,“林姐姐懂我,知道我若是不来此处,定然是一辈子都无法甘心的!难道我便该是那府中永远带着一个庶字,被太太吆来喝去,连一丁点自己的情绪都不能有的命么!我偏偏要自己拼出一片前程来!”
这一席话正中了宝钗心事,令她也默默无语,只是拉着探春的手背,轻轻地拍了下。
待到张贴皇榜之日,贾政方才从自己的同僚处得知了自己女儿中了举之事,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然而木已成舟,他就算此时再恨铁不成钢,也无一点办法,只得回到家中,对着探春出气。
“你一个女子,就算考中了举人又能如何!难道还能为官做宰不成?”
“为何不能?”
一向乖巧而听话的女儿忽的扬起头来,倔强地看着他,“我为何便不能为官?”
贾政丝毫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庶女居然敢出言反抗自己,一时只能捂着心口,瞪大着眼睛:“反了,反了你了!”
探春扬了下嘴角:“我除了是个女子,是姨娘生的孩子,还有哪一点比这些举子差?我也苦读了四书五经,也有一腔报国之志,甚至比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更知晓穷苦人的不容易!陛下体谅天下女儿,方与我们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既然旁的女子可以为官做宰,我为何不可?!”
她的话咄咄逼人,一瞬间将收敛的威势全部放了出来。昔日那个乖顺而听话的女儿不见了,贾政瞧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三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王夫人作壁上观,此刻方上来插句嘴,“你好歹,也该与我们说一声才是......”
“说一声?”
探春摇头,冷笑道,“你们是定然不会让我去的。若是去了,做了官,我还如何乖乖听话嫁人?还有哪个高枝儿肯要我?还怎么为宝玉铺平这锦绣道路?我一个庶女,又怎能越过了大姐姐与宝玉的头,去做官?”
她跪在地上,从地板上传来的皆是森森的凉意,可她的一颗心却是沸腾不安的,汩汩的岩浆从灼热的心内喷涌而出,令她都有些承受不住。
被戳了痛脚的王夫人终于也没什么心情与她演母慈女孝了,忽的笑了下,眉目中皆是狠意,在探春扬起来的下巴上一下下抚摸着。抚摸的探春汗毛倒竖,像是被一只毒蛇缠绕上了脖颈。
毒蛇盘旋着,终于露出其全部的獠牙来:“是啊,你一个奴才生的,到底还是个奴才。骨子里的血都是卑贱的,怎么可能妄想着压到我的儿女的头上去?我的元丫头和宝玉,那才真正是有大造化的人,而你,不过是个与他们垫脚的!”
“啪”的一声,在众人皆未反应过来之时,探春狠狠地扇了王夫人一巴掌。众丫头惊呼一声,忙凑上去查看,只见王夫人半面脸都红肿了起来,可见手劲儿之大。接着探春整整衣裙,自顾自地站起身来,冷笑道,“你就接着做你的春秋大梦去,我已经忍够了,也不会再忍了。”
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将趴在门口偷听的赵姨娘同贾环也一同拎上,二话不说便出门坐车。赵姨娘被她弄的心内惶惶不安,忙道:“你这就走了?”
“你走,有本事就再也别回来!”贾政的嘶喊声远远传来,然而探春的神情甚至有些轻松,理理鬓发,“是。”
“可是你这......”
赵姨娘有些呆愣,仔细想了想,又道:“我的名字还在那贱籍册子上——”
“放心吧。”探春淡淡道,“琅儿已经都安置好了。若是过了殿试,你女儿也可以补个缺,做个正儿八经的朝廷官员,你也无需再去靠这个靠那个......老爷是靠不住的,太太更是靠不住的。”
她的眼睛看向这窗外,望着这帘子外面一掠而过的街景,听着耳畔这吵杂之声,道:“你只要不闹,和环儿跟着我......便够了。”
几日后的金銮宝殿上,女皇亲自出了道试题,与这脱颖而出的数十个考生:“古书上曾记云,昔日寒山问拾得曰: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依各位之言,且当如何?”
探春眉眼坚毅,出列铿锵答道:“我自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自然以他当日之所为如数全部奉还。”
这原不符合儒家以和待人之理,反倒更像是武林中人有仇必报的架势。。众生皆面面相觑,唯有女皇朗声喝了一声:“好!”
这世上,本没有任何人是圣人。当她们被逼入这绝境,哪怕是拼了自己这一身血肉,也要拼出这重重包围来,拼得一个崭新的天地——
这方是天下大女子之气概。
第136章 135.134.133.02.16
于金銮殿试之后, 女皇青眼取中了一十二人, 钦点了薛氏之女宝钗为榜眼, 另一寒门子弟为探花。而这一年的状元郎,最终则落在了林家嫡子林墨身上。
自此,林家父子一探花一状元, 皆为人中翘楚。世人知晓了,哪个不啧啧赞叹,哪个不说林家教导有方?
不仅宝钗,探春并其他二名女子也赫然列于一甲之中,令世间有仕途之志却仍抱观望之心的女子们松了口气。一时间, 女学愈发在整片华夏的沃土上生根发芽起来, 除却政府建立的公学, 各家私塾也纷纷建起来,有更多的女子得以识文断字, 前路也被呼啦一声拓宽了。
唯有王夫人听了这消息, 心内着实是不痛快。一来不愿一个小小的庶女也欺压到自己头上去, 二来......宝钗这一登榜眼, 可就令这金玉良缘彻底成为埋没在尘土中的一段往事了。
因而,元春与宝玉的婚事便又这样突兀地横亘在了眼前,如同两座不可翻越的大山。
本来依照王夫人之间,元春也可去这科举路上走一走,就不信会比探春差;只是贾政一向忌讳这个,死守着一点圣人之言不肯放,无论好说歹说也不愿意。元春虽则表面上毫无怨言,可心内着实是不好过,暗地里已经背着人啜泣了好几回。
这日子,一下从那荣华锦绣之中落入了尘埃里,暗沉沉的看不到一点光。贾母推说是病了,从不来他们门上看宝玉,王夫人看在眼中,便觉着心内的一点期冀又很快暗了下去。
她这日想要再买两个丫头顶上赵姨娘在府中做活的空缺,正在细细挑选之时,忽见贾政难得面容开朗,捋着自己那一把长须,眉梢眼角皆是掩饰不住的喜意。
王夫人忙将这群年轻鲜嫩的丫头打发下去了,自己款款站了起来,笑道:“老爷今日怎么如此开怀?”
“可是有天大的喜事降临在我们头上了!”贾政笑道,“如何能不开怀?”
王夫人奇道:“究竟是何喜事?”
“你不知,”贾政一口饮尽了杯子的茶水,被这苦涩的味道激的皱了皱眉。随后又舒展开眉毛来,与王夫人眉飞色舞道,“这裕王近日死了一个侧妃,他着了个人来与我说,说要将我们元丫头接进府里去。裕王,那可是当今的哥哥!你说,这究竟是不是一件喜事?”
他显然是觉得万分得意,摇头晃脑,口中还随口哼了几句不知名的调子。
只是王夫人却一下子坐直了背,惊讶道:“老爷,裕王如今不过是个没什么实权的王爷,却要我们家元春与他当侧妃......这会不会太......”
她压了压舌尖,终于将不自量力之类的话压了下去。于她眼中,元春无论如何,也是那荣国府的嫡长女!国公爷的嫡孙女儿!连贾琅一个男人都可嫁与北静王成了府中正妃,她的元春生的那般好,进退得宜举止有礼,哪点会输给贾琅那样一个人?
因而,她的元春,起码也要是一个王府的正妃才行!
“你这是说什么胡话!”贾政瞪了她一眼,“如今分了家,能寻到这样一门亲事就已经是万幸了,你还想要祈求别的不曾?况且,“他蓦地压低了声音,“虽则现在只是个侧妃,可再等几日,保不准,便是宫中数一数二的妃嫔了!”
他将自己放置在桌面上的手翻了翻,将原本的掌面翻了过来,反而令掌心朝上,颇为意味深长道:“懂?”
王夫人一下子便领会到了他话中的意思,猛地瞪大了双眼,失声道:“裕王要谋反?!”
“什么谋反!”贾政不耐烦地咋舌,忙伸手将她的嘴捂住了,“这皇位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该女子坐的!裕王那也是太上皇的长子,承袭皇位,那才叫天命所归。你们这些个妇人不懂,裕王联合了南越新袭了皇位的新皇,已经准备将这天地彻底翻一翻了!到了那时候,元春,还愁没什么地位么?”
王夫人连连点头,心内砰砰跳个不停。若是果真能成事,自家的元春......便是正儿八经的皇上的妃嫔了!而自己家若是能混到个从龙之功,定然也能从此青云直上,无需倚仗娘家之势便可轻而易举压那个贾琅一头了。
只是这样想着,她便觉着心内欢喜地咕嘟咕嘟向外冒泡泡,忙转着手中的佛珠,于心中暗暗祈祷神佛:信女王氏虔诚祭拜,惟愿神佛保佑,千万要让大皇子成事才好。
神佛:......
呵呵,欺负了我们的人还想让我们帮你们扶一把靠山,没门。
恰巧再过几日,便是女皇芳辰。南越借拜见新皇恭祝华诞之由,派来了三百人的使臣团,浩浩荡荡住进了帝都。街上的百姓那一日皆兴冲冲跑来看热闹,见那些人个个轮廓深邃棱角分明,骑在高大神骏的马上,甚至连男儿也绑了一头的小辫子,不由得纷纷觉着奇特。有一个孩童也在好奇地左看右看,忽的伸出手,兴奋地叫道:“快看快看,里面有个人的眼睛颜色与我们不一样!”
果不其然,其中有一健硕男子,双眸皆为与这中原人截然不同的深灰色。他似乎是听到了这城中众百姓议论他,一拉头上戴着的兜帽,便将自己露在外面的半边面容严严实实遮掩住了。
围观的姑娘们还当他是害羞了,不由得掩了帕子窃窃私语起来,都觉着这男子实在是有意思。有大胆的谁家女儿,早已撷了朵犹自沾着露水的桃花,一下子准确地抛进他怀中去:“喏!这是送与你的花!”
周围顿时爆发了一阵善意的讪笑声,众人嬉笑着起着哄,笑话那家女儿是怀春了。正在喧闹之时,忽见马背上的男子微微掀开了些兜帽,露出了锋利的薄唇。唇线分明,紧紧地抿着,忽的便微微张开,吐出两个字正腔圆的中原字来:“多谢。”
而他的眸子一下看到远方去,像是要透过这重重的青瓦白墙一直看到这片绵延起伏着的江山的尽头,他身后的铁骑踏在这土地上,他的一颗心都在热血地、砰砰地跳动。
这肥沃的土地,以及这土地上当年令他无法忘却的美人......
通通,都该是他的。
昭宁只是接见了这使团的为首之人,随即便将他们全打发去驿站住下了,而宫中则在日?6 共倮团适俪揭皇拢自笊砦乒芰幕屎螅敲Φ貌恍小?br /> 如此一来,小白泽便无了人看管,自己每日都偷偷摸摸通过那暗道爬到北静王府去,去寻小猫熊玩耍。
北静王夫夫住的骐骊轩向来是不允外人进入的,寻常时,便连贾琅最信任的大丫鬟花红也不能踏进这里一步。因此,这片天地于两个小家伙而言,简直就像一个极大的乐园,连每一根草叶儿、偶尔飞过的蝴蝶,都充满了极大的吸引力。
小白泽将一个小脑袋探进院子时,小玖便在上上下下地扑一只玉色蝴蝶,正巧那蝴蝶落在了一朵开的正好的海棠花上。小猫熊圆溜溜的眼眨也不眨,小心翼翼将两条前腿抬起来,用肥厚的熊掌慢慢去靠近那葱茏的花木。
谁知,它实在是太过圆润了些,身子胖乎乎的,行动不甚方便。一个没站稳,反倒骨碌碌向前滚出去了,一头扎进了海棠花堆里。黑白的小猫熊打了个喷嚏,眼睁睁看着那受了惊吓的蝴蝶拍着翅膀飞跑了,瘪瘪嘴,有些想要哭。
小白泽赶忙跑上前去,拿自己的前爪反复蹭了蹭小猫熊的头,将它头顶那细密的绒毛都弄成了一团糟。它左看右看,总觉得这样似乎不大顺眼,于是又用两只前爪抱住那圆乎乎的脑袋,用舌头一点点将那毛毛舔平了。
坐在窗边翻看书信的贾琅瞥见了这一幕,心情颇为复杂,扭过头去与水溶道:“先前,我还与貔貅说,我家小玖定然是要在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