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难为完本——by晏央

有了昭王与卫家军的加入，这场原本就混乱的战局，如今愈发让人看不清。
昭王麾下的军队究竟有多厉害，众所周知。正处于乱斗中的三王，并不想让其顺利抵达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磨蹭了一会儿，结果就这么晚才更完了，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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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宫闱风云
在路过几处险要之地时，昭王遇到了刺客的伏击，为此，手下折了不少人进去。对方刺客出手狠辣，不惜以命换命，猝不及防之下，昭王肩上受了伤。
后来赶上昭王一行人的希瑞尔看到昭王肩上的伤，面色很是难看。他可是听说了，那些刺客原本还想用见血封喉的毒-药来射杀昭王。若是真被那些人得逞了，只怕他连昭王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这才刚刚离开昭国边境没多久，那些人就出手这样毒辣，看来，果真是铁了心肠，不想让他们顺利抵达京城了。
希瑞尔隽永的面容上怒意一闪而过，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没有一丝光亮。
不知怎么的，这样的希瑞尔让昭王有些不安，昭王拉着他的手，轻轻地摇了摇：“我没事，真的，这次是我大意了，下次，定不会再让他们有近身的机会。”
虽然昭王很享受被爱人关心的感觉，但他不想看到爱人为他担心，因此，没有撒娇卖可怜。
“不，他们不会停手的。只要刺杀行动没有成功，你这一路上，就会遇到各式各样的明枪暗箭。这次，你好运的躲过了，可不敢保证下一次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有你这么诅咒自家夫君的么！”昭王凑到希瑞尔耳边，小声抱怨。说是抱怨，实则更类似于撒娇。
昭王心中也知道，希瑞尔说的是实话。只是，眼下道出实情无济于事，只能徒惹担忧，所以，他不希望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横竖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还能够怎么样？
希瑞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们既然无论如何都想要你的命，那么我也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他们再存活于世。”
不知怎么的，在希瑞尔说出这句话之后，昭王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他仔细想了想，只要自己一路上将希瑞尔看得牢一些，希瑞尔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遂勉强放下心来：“这个自然，到时候，等咱们到了京城，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胆敢谋害于我，我自然要他们付出代价！”
一路上，因为心中那莫名的担忧，昭王黏希瑞尔黏得更紧了，紧到连他手下的小崽子们都快看不过去的地步。
“我说，老大不用这样吧，看老大这样子，简直恨不得拿根绳子拴在卫小将军身上，就怕卫小将军跑了。”
如今，希瑞尔已经离开了出宫，且楚帝的王朝也已经覆灭，再称呼希瑞尔为卫妃显然是不合适的。称呼其为卫公子，在军中显然也不怎么合时宜，后来，在见识过希瑞尔的身手后，他们索性统一称呼希瑞尔为卫小将军。
他们就想不明白了，卫小将军身手这么好，哪怕不善于谋略，做个先锋也是绰绰有余的，已故的卫将军怎么就这么想不开，不让他去从军，最后甚至直接给送宫里去了呢？简直浪费了卫小将军这一身的本事啊！
若是从前的卫凌希，自然不可能有这么好的身手，可对于如今的希瑞尔来说，战斗的本能不仅印刻在了他的骨血中，更印刻到了他的灵魂深处。再加上这具身体经过智脑的调整，整体素质也变得越来越高，昭王手下的那些士兵小将能够打得过他就怪了。
只是希瑞尔先前一直呆在宫中，一身武艺没有用武之地，这才没有人发现这一点。
昭王的属下一开始想不通自家老大怎么会喜欢这么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娇公子，狠狠地挑衅了希瑞尔一把，直到全部被希瑞尔给揍趴下，这才彻底对希瑞尔心服口服，对他们家老大的眼光表示了极高的赞同。
见识过卫小将军的优秀，此时，其中的一个小将不由开始为他们的将军担心了：“你们说，咱们的老大会不会其实一直都在单相思，人家卫小将军根本就没有接受他，所以他才这么患得患失的？”
另一个小将看了他们家没脸没皮、像牛皮糖一样黏在希瑞尔身上的老大一眼，深表赞同：“很有可能。”连这种紧要关头都不忘牢牢地粘着人家，可见他们家老大对于这件事有多不确定。
其实，小将很能够理解他们家老大的心情。大业虽然不可少，媳妇儿也不可丢啊！否则，要是登上了皇位却跑了媳妇儿，那以后可不是要孤枕难眠了！
“哎，老大平时看着什么都好，没有想到在感情方面这么木讷。”第一个小将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原本以为他都已经修成正果了，没有想到征途才刚刚开始。他越是粘着人家卫小将军，只怕人家越是烦他。”
“是极是极，在这件事上，老大可做得不怎么聪明啊。咱们不妨来打个赌吧，就赌卫小将军多久之后会忍受不了他的这种行为，把他给甩开？”
“我赌后天，卫小将军看起来像个有耐心的，应该能撑到后天。”
“后天实在是太迟了，就咱们老大这个粘人的功力，只怕卫小将军到今晚就撑不下去了，我就赌卫小将军能够撑到今晚！”
……
这一头，昭王还在骑着马与希瑞尔齐头并进呢，丝毫不知道他已经被他的下属们给嫌弃了。
希瑞尔侧过头：“你跟我跟得这么紧做什么？”连他义兄都发现不正常了！
昭王眼也不错地道：“怕你跑了。”
希瑞尔挑了挑眉：“你就真跟你下属们说的一样，我会烦你？”
“你不会。”
“那可说不准儿。”希瑞尔故作嫌弃地道：“现在我已经看你的脸看腻了，你快走吧。”
昭王可怜巴巴地道：“小希，你要对我始乱终弃么？”
希瑞尔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忽然开始降低行进速度。
不知何时，他们行到了一处树林旁。忽然，无数支火箭从那树林中射出，直直向着昭王的要害而去。昭王虽格挡住了带火的箭支，当他用长刀将那箭支一斩为二时，箭身中忽然溢出了许多白色的粉末。
希瑞尔眼疾手快，将昭王往身后一拉，用自己的身体替昭王挡住了那些粉末。
“小希！”
昭王见希瑞尔被白色的粉末所淹没，心中不由一紧，生怕那白色的粉末是剧-毒的药物。这傻子，怎么就替他挡了呢！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让他怎么办！
“我没事。”尽管希瑞尔的声音听起来与平时的无异，但昭王还是从中听出了痛苦的意味。
“这种箭他们应该只有这么一支，如今的他们不足为惧，快将他们解决掉，别让他们逃了！”
白色-粉-末散去后，希瑞尔从背上取下了弓箭，三支箭羽齐刷刷朝着对面而去，不过刹那的功夫，对面便传来了三阵惨叫声，伴随着三个重物倒地的沉闷声音同时响起。可见，希瑞尔箭无虚发，竟同时取了三个人的性命。
他的胜利也极大的鼓舞了周围其他的人，他们越战越勇，没用多长时间，便成功的将对面树林里埋伏着的敌人给歼-灭-殆尽。
昭王手下的一名小将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一脸敬佩地对着希瑞尔道：“卫小将军，你可真是厉害啊，若不是这次遇袭，我还没有想到，你居然有这手绝活！”他朝着希瑞尔比了个大拇指：“你就是这个。”
直到看到希瑞尔的正面，小将才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卫小将军，你的眼睛怎么了？”
希瑞尔的眉头微蹙：“没什么，只是暂时性失明。”
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严肃起来，谁也没有心情再为杀光了埋伏的那些刺客而高兴了。
昭王更是铁青着脸，径直上前，捧着希瑞尔的头仔细的看，见那双原本明亮清澈的眼眸中果然失去了焦距，心中顿时一寒。
原本被那白-色-粉末所伤的人，应该是他！希瑞尔会如此，完全是代他受过。但凡他再谨慎一些，也不至于如此！
希瑞尔仿佛能够感受到昭王心中的痛苦一般，反过来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我没事，这不是你的错，不过，就像我先前说的，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一直这么被动的防守下去，可不行。”
昭王颤抖着将希瑞尔揽入了他的怀中，语气中带着痛苦：“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该死！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若说先前，他只是因为彼此的立场不同，而与那些人敌对的话，此刻，他的心中才真正的对在京都夺位的三王产生了恨意。他们不仅想要夺取他的性命，还伤害了他最重要的人！
希瑞尔都伤成这样了，他们自是不可能再继续赶路。尽管希瑞尔说，自己眼睛的失明只是暂时的，待过上一段时间就会自动恢复，但昭王却不信，他觉得，这多半是希瑞尔为了宽慰自己而说出的话语。别说昭王了，就连希瑞尔的义兄卫泽也不这么相信这句话。一对二无效，希瑞尔只好听从卫泽和昭王的话语。
好在他们前方不远的地方，便是一个颇具规模的小镇。也许是这一块相对和平，道路又通达，看上去比边境处要繁华不少。想来这小镇中该有大夫，可以替希瑞尔看看眼睛。
希瑞尔和昭王一行人人数众多，且又穿着戎装，才一进小镇，便引起了镇中之人的关注。好在昭王安抚人心的本事得当，让那些人相信了他们只是在此住宿一晚，并不会给这个和平的小镇带来什么动荡，围观之人这才渐渐散去。
百姓中，有机灵的小子大着胆子凑上前来：“军爷们初来乍到，怕是不知道咱们镇子上最大的客栈在哪儿。如若军爷们不嫌弃，就让小子为军爷们带个路吧。”
昭王揽着希瑞尔，朝那人看了几眼。那只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一张小脸灰扑扑的，平日里显然过得不容易。
被昭王盯着，那人显得有些局促，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了：“军、军爷？”
昭王定定地看了半响，直到快把那人身上看出个洞来，这才收回了目光：“既如此，我们先派几个人跟你过去探探。若情况属实，少不了你的好处。”
待几人回来后，朝着昭王点了点头。昭王心下微松，骑着马缓缓上前。
希瑞尔自是与他一起的。经过先前遇袭的那件事，昭王再不敢让希瑞尔跟自己分开，时时护着希瑞尔，仿佛他是件易碎的珍宝一般。
此刻，那少年因为来回的奔跑，鼻尖上渗出了点汗渍。昭王将一枚小银裸子递给他：“赏你的，拿去吃酒吧。”那少年当下精神大振，笑得见牙不见眼。
面对希瑞尔与昭王两个大男人的亲昵，少年自然不是不惊讶的，但他很清楚，什么时候可以表露自己的情绪，什么时候应该隐藏自己的情绪。这两个，显然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他还是莫要多嘴的好，这些大人物的事情，不是他们升斗小民能够打探的。因此，他什么都没说，低着头跑到希瑞尔与昭王面前道：“军爷，我帮您牵马吧。”
昭王此时一手揽着希瑞尔，一手拉着缰绳，时间久了也确实有些不适。不过，他还没让少年靠近，毕竟是在外头，且还有的是虎视眈眈想取他性命的人，他不会如此粗疏大意到让陌生人近身。出门在外，小心一点儿总是没差的。
“不必了，你在前头带路就是。”
那少年带他们去的果然是家大客栈。
为了避免兵力被有心人打探到后上报，大部队并未跟进客栈来，此时，希瑞尔和昭王的身边只留了少量负责保护他们安全的侍卫。
若不是这次希瑞尔双眼中-毒，他和昭王必是要与士兵们同住营帐的。为将者只有与手下的将士们打成一片，才能够得到他们的认可、了解他们的需求、令部下们诚心为自己卖命。
如今，希瑞尔虽然再三表示自己没问题，但昭王说什么也不肯让希瑞尔餐风宿露，希瑞尔也没有法子，只得听从昭王的话，乖乖住进了客栈。
在将希瑞尔安顿好后，昭王简单地喂希瑞尔吃了点东西。尽管条件有限，但昭王还是尽可能为希瑞尔选了最好的食材来，命人做成他所喜欢的吃食。看着希瑞尔一口一口地像只松鼠一样将东西吃进嘴里，昭王心中别提有多满足了。
“你怎么不吃？”希瑞尔突然想起这一点。
“我不饿，你先吃。”昭王见希瑞尔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取过一方帕子，小心地为他擦拭着嘴角。
他这处处温柔细致的模样，让希瑞尔险些要以为自己成了一个废人。不过，如今的他在昭王眼中，恐怕还真是一个废人了，只能娇养着，不能干一点儿事，操一点儿心，就如同当初的任惟希在任少心目中的形象一般。
在希瑞尔吃完饭后，昭王也没像他说的那样，开始进餐，而是派人去寻了个大夫来，为希瑞尔诊治眼睛。
昭王不知道，一般大夫对这味毒-药是束手无策的，哪怕他寻再多的大夫来，只怕得到的也是这个答案。希瑞尔却不同，虽然他眼下无法让自己恢复光明，但他的这具身体经过改造，代谢毒素的能力比常人强了十倍。对于旁人来说会造成他们失明终生的□□，在希瑞尔这儿，只会让他失明一阵子。待体内的毒素被代谢完，他自然而然就会恢复如初。寻不寻大夫，对于他来说，影响真的不大。
不明真相的昭王为希瑞尔请来了大夫，最后得到的却是一个令人失望的答案，他心中自然不高兴，与此同时，还有一丝焦急。
他怕，怕爱人那双漂亮灵动的双眼从此之后，再也看不到任何风景了。若真是这样，那他不是毁了爱人一辈子？
“他眼睛上这毒……真的解不了了么？”尽管已经从大夫那儿得到了答案，昭王还是不死心的多问了一嘴。
老大夫摇了摇头：“恕老朽学艺不精，无能为力，确实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可以治愈他眼睛上的毒。你们若是有门路，不妨请太医来看看，民间有疑问孙神医，亦是擅长治疗眼睛。有他们在，或许还有一线希望。老朽能够做的，也只是为这位公子开两味药材，温养着，好让他的情况不至于恶化。”
“既然如此，你随这位大夫去捉药吧，若需要什么珍稀药材只管取来，不用顾忌其他。”昭王对站在门口的一位下属吩咐道。这入口的东西，不是亲信亲自去，总不能够让人放心。
下属也知道，自家主子对于这位卫小将军有多看重，别说是珍稀的药材了，哪怕是无价之宝，只要对卫小将军有益处的，只怕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皮。况且，卫小将军又是为了自家主子才受的伤，主子难免更偏疼几分。幸而他身上也带足了银票，倒也不用顾虑过多。
“咱们这一路上走来，可真是够多灾多难的，只要过了此处，想必接下来能安稳些了。”希瑞尔对昭王笑言。
昭王听闻这话，却不声不响地将自己埋入了希瑞尔的颈窝中：“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累了。”
希瑞尔的手插-入了昭王柔软的发间：“别这么说，能够保护你，我很高兴。我想保护你的心情，与你想保护我的心情，是一样的啊。别把我当成一个弱者，你是知道我的实力的。”
昭王闷闷地道：“没错，我知道，但我还是无法看着你在我面前受伤。”如果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他已经做出了决定，接下59 来，拼尽全力，也不会再让人动希瑞尔分毫。当然，他不打算将这些告诉希瑞尔，他知道，希瑞尔定然不会赞同。
可是，哪怕他什么都没有说，从他外泄的情绪中，希瑞尔又如何会读不懂他心中的想法？当下轻叹了一声：“傻瓜。”而后正色道：“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还未等昭王解读希瑞尔话语中的深层意思，希瑞尔便轻轻推了他一下：“最近一直在赶路，身上脏的不行。我现在想要沐浴，你快去帮我提桶热水进来。”
昭王宠溺而无奈地笑了笑：“好。”他深知希瑞尔爱洁的习性，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原本他就够宠希瑞尔了，此时，更是不会拒绝希瑞尔的要求。无论希瑞尔提出想要什么，他只怕都甘之如饴。别说是一桶热水了，哪怕他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方设法给他摘下来。
不过，希瑞尔一向知晓分寸，也不会提什么强人所难的要求。也因此，昭王愈发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