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难为完本——by晏央

艾伯特闭上眼，眉宇间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
他喜欢J，不，他爱J。
J是作为他的恋人而诞生的，就应该跟他在一起！
艾伯特蓦然睁开眼。他必须夺回他的恋人！J不是什么萨特帝国的太子妃，他是他的！从J诞生开始，他从头发丝儿到脚跟，都是他的！
艾伯特有自信，能够说服他的父亲，联邦的元帅站在他这一边。
他对他的父亲相当的了解，只要有利可图，他的父亲就绝对不会拒绝他的提议。
现在，他们一家因为萨特帝国的诘问，已经快丢光了面子，如果能够扳回一局，他一定能争取到他父亲的支持！艾伯特的眼中划过一丝讽刺，他的父亲虽然是个军-人，却有着一颗-政-客的头脑。是非对错，对于他来说，从来都不重要，他只要最后的结果。
幸好他还保留了当初J出场时的所有资料，艾伯特想。
布莱恩可以说他在自由星邦星际学院对J一见钟情，他也可以说，J早就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了，布莱恩求爱不成，就强行夺走了他的未婚妻，还妄图把责任推给他们……比起布莱恩的说辞，相信他的说辞更值得信任，毕竟这些年来，J一直跟在他的身边，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而J是作为他的恋人诞生的，这件事在联邦上层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后来艾伯特觉得J与亚伦并不想像，所以才没有对外承认J是自己的恋人。他虽然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不是吗？
第一次，艾伯特感激起了当初因为懒得向别人解释而模棱两可的自己。只要没有把话说死，就有回旋的余地！
他一定要把他的恋人给夺回来，他绝不会就这么认了！
当天，艾伯特连夜搜寻起了被他不知道丢到哪个旮旯角落里的、关于J的初始资料以及成长记录。
很可惜，也许当初从他到底下的人是真的太不重视J了，在资料库里，他找不到J诞生之初的一点儿痕迹，就连J后期的资料，也少得可怜，零零散散的，根本就不能够证明什么——其实，艾伯特就算找到了那些资料，也不能够改变什么，毕竟，现在他心心念念的人已经是萨特帝国的太子妃了，而在此之前，他们没有确立任何名分。
就算他证明了J是作为他的恋人而诞生的，也只是给这件事增加些许争议，想要直接驳倒萨特帝国，还差得远。
在萨特帝国承认希瑞尔这个太子妃之前，布莱恩这个太子给出的进攻元帅府的理由，其实也不怎么站得住脚——你说你攻打联邦是为了救回你的未婚夫（妻），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为自己的恶行找的借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是你的未婚夫（妻）？
但布莱恩很幸运，他有一双开明的、并且十分疼爱他的父母。如今，皇室方面承认了他和希瑞尔的婚约，就没有人会去怀疑他的话。太子妃这个位置相当重要，没有人会拿帝国未来的皇后开玩笑。如果皇室跟希瑞尔之间不是早有默契，恐怕也不会这么爽快地为希瑞尔和布莱恩举办订婚仪式。
只要希瑞尔与布莱恩在结婚之后的头几年不离婚，就没有人会怀疑布莱恩与希瑞尔的婚约是为了应付联邦。
而艾伯特呢？他所拥有的，本就少得可怜，如今，更是失去了先机。在他证明自己之前，他的父亲不会为他提供任何助力，他跟有整个萨特帝国为其背书的布莱恩，根本就不能比。
可是现在，艾伯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就像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一般，握着自己少得可怜的筹-码加入战局。他有机会抽身退出，但显然，他只想利用他手中的筹码赢回失去的一切，J，父亲的信任，以及他在联邦的名誉……
找不到J没有关系，制造出J的那位博士还在联邦，他可以去问他。
可惜后来，艾伯特发现，想从那个男人那里获得跟J有关的资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艾伯特上门堵人的时候，那个男人一脸遗憾地推了推眼镜，对他说：“不久前，研究所遭遇了一次火灾，跟先前那批孩子们有关的所有资料，全部都找不到了。”
看着博士一脸无辜的表情，艾伯特简直不知道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怎么那些资料早不丢晚不丢，偏偏就这个时候丢了！
“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在耍什么花招！”艾伯特咬牙切齿地看着博士。
博士耸了耸肩：“如果你一定要认为我在其中动了什么手脚，我也没有办法。因为那个意外，失去了如此多的宝贵资料，我们也很心痛。”
艾伯特死死地盯了博士半响，确认不可能从他这儿获取更多的信息后，才冷哼一声，气鼓鼓地转身离开。
树影摇曳，停留在枝桠上的几只鸟儿鸣叫着冲上天际。几缕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罅隙，照射到博士的眼镜上，如果艾伯特在此刻回头，一定能够发现，他看不清博士的表情，而博士周围的气息，也变得神秘莫测。
一阵风吹过，枝头的叶子沙沙作响，博士海蓝色的头发也因为风的吹拂而变得有些凌乱，他定定地盯着艾伯特消失的方向看了良久，方才转身朝研究室走去。
“博士，就这样打发掉元帅府的少爷，真的不要紧么？”他的助手在一旁担心地问。
“不要紧，只要元帅还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就不会容许他的儿子把我们怎么样的。”在推开门的瞬间，博士的眼镜上折射出极为锐利的光芒：“我不会容许他继续伤害我的孩子。如果我的孩子继续跟在那位少爷的身边，那位少爷只会毁了他。”
一阵似有若无的叹息声溢散在空气中：“J可是……我最得意的一个孩子……”
当艾伯特陷入困境的时候，他麾下的小分队从虫星救回的一个人却让他再度陷入了惊愕之中。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那张熟悉的面容，艾伯特一度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
这……怎么可能？
神秘莫测的黑发、纤长的睫毛、小巧的鼻翼、花瓣般娇嫩的浅色双唇……这一切，共同组成了一张他熟悉到几乎刻进骨髓的面容。
可是，他见到的，真的是他所想的那个人吗？
理智告诉艾伯特，他所希冀的一切不可能发生，可情感上，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渴望起奇迹来。
“J？”他小心地向前垮了一步，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轻了不少，生怕吓到眼前的这个人。
终于，眼前之人睁开了那双黑琉璃似的双眸，在看到艾伯特的瞬间，眸子瞬间明亮了起来，像是在沙漠迷路已久的旅人，一直在死地徘徊，终于遇到了自己的救赎一般。他起来十分虚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向艾伯特伸出了一只手。
艾伯特眼中的那点喜悦在这人睁开眼睛之时，完全消散了，余下的，只有惊愕和不解。
“亚伦，怎么会是你？”
当初，亚伦死于一场意外，他却没能见上亚伦最后一面，心痛难忍。
为了缓解对亚伦的思念，他制造了人造人J。然而，哪怕J有着与亚伦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哪怕他每天和J呆在一起，亚伦的身影仍是无法遏制的在他脑海中淡去……
有一段时间，艾伯特十分厌恶J，因为J无法让他回想起亚伦的样子，他这个替代品无法让亚伦的模样在自己的脑海中重新变得鲜活起来。直到很久以后，艾伯特才发现，他真正厌恶的，其实是不断遗忘着亚伦的自己。
当然，这是后话了，至少对于现在的艾伯特来说，他还没有想得这么深入。
此刻的他，就仅仅只是惊讶于亚伦还活着这个事实。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我还能够活着回到你的身边。”亚伦的眉眼弯了弯，露出温润的笑意，不知怎么的，艾伯特却觉得，这种笑容不适合这张脸。还是淡漠的表情，呆呆的眼神，与这张脸更相称……
不知不觉间，希瑞尔的形象跃入了艾伯特的脑海中，艾伯特这才发现，原来，那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人，已经在自己的脑海中留下了这样深刻的痕迹，这痕迹，甚至比他一直以来的“真爱”亚伦所留下的痕迹更为深刻。
注意到艾伯特的走神，亚伦明亮的眸子黯淡了不少，让人看着着实心疼：“艾伯特，我回来了，你不高兴么？”
毕竟是艾伯特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艾伯特面前压下心中的那点不适：“你还活着，我当然高兴。可是，你不觉得，你该跟我解释些什么吗，亚伦？”
“你变了，艾伯特。”亚伦看向艾伯特的目光中，充满了忧伤：“如果是在从前，你最关心的，一定是我的身体。可现在……咳咳……”他虚弱地咳嗽着，蜷缩着身体，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艾伯特这才注意到，他是一个病人。也许他曾经死亡的事情是假的，但他此刻身体的虚弱，却是真的——医疗设备上的各项数据，骗不了人。
“我会告诉你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亚伦像张纸片人一样，虚弱地贴在床上，目光中带着恳求。
“好，你先休息吧。”艾伯特犹豫了片刻，上前为亚伦掖了下被子，赢得了亚伦充满喜悦和信赖的眼神。
也许，他是过分了些。无论是对从前的J，还是对此刻的亚伦。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cry的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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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定制恋人
在亚伦?文森特出现后不久，几乎全联邦都知道元帅家的大少爷带回了一个与萨特帝国太子妃长得很像的情人的消息。
知道希瑞尔是亚伦?文森特的替代品的人不多, 亚伦?文森特毕竟已经消失了很久了, 而依照联邦元帅的性子, 也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太过儿女情长的, 所以，哪怕是艾伯特最为悲痛的时候, 也不能大张旗鼓地缅怀亚伦。
可以说，只有元帅府的老人们, 以及艾伯特的兄弟和死对头知道希瑞尔和亚伦之间的纠葛。
这直接导致外头留言纷纷，说艾伯特被萨特帝国的皇太子横刀夺爱, 悲痛之下，才找了个与爱人长得一模一样的情人, 作为替代品。
这则流言一出，倒是有不少人开始同情起艾伯特来了。毕竟无论怎么看, 都是艾伯特和希瑞尔相识在先，如果艾伯特确实深爱希瑞尔, 而希瑞尔最后却成为了帝国太子布莱恩的婚约者, 怎么看都有□□吧？这样一来，希瑞尔为了替艾伯特挡子弹差点儿没命，也可以解释得通了，因为希瑞尔也爱着艾伯特，不忍心看到他受伤嘛！
不得不说，民众的脑补力是很强大的，没多久功夫，他们就脑补出一个狗血的三角恋故事。在这个故事中，元帅之子和希瑞尔是那对被棒打鸳鸯的苦命恋人，而萨特帝国的皇太子布莱恩则是那个反派，拆散了人家不说，还倒打一耙，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艾伯特的头上，心眼真是大大的坏。
当然，这种说法显然也存在很多漏洞，很快就被人逮住破绽逐一进行反驳。
生活在底层的人们对于公子哥、公主们的恋情并不十分关心，哪怕艾伯特一周换一个恋人，也仅仅只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让他们看个热闹，调剂一下他们无聊的生活。亚伦?文森特的出现，只是让故事变得更为复杂，也更加精彩了。
会把这种说法当真的，也就只有艾伯特的粉丝，以及联邦某些极-端-爱-国-人-士了。
作为一个出身好、天赋好、样貌好的二代人士，艾伯特还是有一批脑残粉的，哪怕艾伯特从不与他们做任何交流，也只会被他们看作是“酷”。脑残粉们当然不愿意相信自家偶像有错，先前皇太子布莱恩攻讦艾伯特、联邦的主流舆论也对艾伯特相当不利的时候，他们早已憋了一肚子火，只是碍于没有任何干货，说起话来也没有任何底气。
自从“替身说”以及“萨特帝国皇太子横刀夺爱说”开始盛行之后，他们仿佛得到了尚方宝剑，开始力挺起他们的偶像来。虽然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认为希瑞尔配不上他们的偶像，为他们的偶像挡子弹什么的也是应该的，但他们明白怎么说会对艾伯特有力。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决定一致对外，先替偶像洗刷了“冤屈”再说。
至于另一群人，虽然对艾伯特无感，但眼看着联邦因为艾伯特而陷入舆论下风，他们心中就不爽快了。在他们心中，不管怎么样，错的都不会是联邦。哪怕联邦真把萨特帝国的太子妃给害了，也得怪萨特帝国的人自个儿没有看好他们的太子妃，跟联邦有什么关系！
没理他们都能强词夺理，更何况现成的“理由”就放在眼前，不用是傻子！
这些极端爱-国-人-士其实也对艾伯特这个为国抹黑的家伙很不感冒，先前他们没少骂艾伯特。不过谁让艾伯特是元帅之子，某种程度上来说代表元帅府乃至联邦的形象呢？哪怕心里对他再怎么不爽，看在联邦的份儿上，他们在萨特帝国面前也会帮着艾伯特说话。
元帅在听到这则传言的时候，虽然知道传言不靠谱，但因为传言有利于联邦，他还是选择了推波助澜。对他来说，真实的内情怎么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联邦的利益。
如今，联邦和萨特帝国的交锋中，联邦落入了下风，眼看着联邦就要吃亏，在这样的情况下，将这摊水搅浑，寻觅翻盘的机会，对于联邦而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这件事的细节的确不值得推敲，但他也没有正面承认呀！哪怕萨特帝国证实了这个传言纯属无稽之谈，那也不是联邦高层的错。
联邦元帅做出这样的选择，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本该在流言一出来就予以否认的艾伯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保持了沉默。
按照实情，希瑞尔应该是亚伦的替代品，亚伦才应该是艾伯特的心头肉，艾伯特应该在流言一出来的时候就澄清这一切，以免亚伦受到委屈。
可不知怎么，艾伯特打心眼儿里不愿意承认这一切，如果可以，他现在甚至想要动用一切资源，来抹杀这个事实。
的确，曾经他爱的人是亚伦，可现在，他心中的那个人已经变成了希瑞尔，比起亚伦会不会受委屈，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希瑞尔的想法……尽管这么做有些自欺欺人，但他还是不想当着众人——包括希瑞尔——的面承认这一切。仿佛否认了这个事实，他就可以向希瑞尔传达他的心意，他就可以让希瑞尔知道，他现在真正在乎的人，是希瑞尔。
艾伯特不否认，自己一向是自私的。他的心真的很小，除了自己之外，仅仅只能容纳下自己在乎的人。除此之外，其他人的感受，他都不会太过在乎。
所以，哪怕他曾经是那样的爱亚伦，哪怕知道他在这件事情中保持沉默会把亚伦放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上，他也依然没有出声，反而与亚伦一起出现在各大公众场合，仿佛要坐实这个传言。这样做着的时候，他总算心底对亚伦还残存着一些愧疚，没有直接把事情告诉亚伦——当初，在把希瑞尔当成亚伦的替身的时候，他可没少警告希瑞尔摆正姿态，让希瑞尔认清自己的真实身份。对比当初他对希瑞尔的态度，如今，他对亚伦已经算是相当“仁慈温和”了。
只是，亚伦也不是傻的。当亚伦一次一次的找到艾伯特，问艾伯特什么时候公布实情，被艾伯特一次一次的用各种理由推脱的时候，亚伦又怎么会看不出艾伯特心中的真实想法？
亚伦满嘴苦涩地看着艾伯特：“你已经不爱我了，是不是？在我没能陪伴你的这段时间里，你爱上了‘他’……”
艾伯特看着亚伦，眯起了眼，眼中闪过一丝防备。
也许曾经，对于他来说，亚伦是他倾尽所有也要保护的恋人，可现在，他对他而言，只是他曾经爱过的人，如果还要加上一个修饰语，那么就是有可能对他产生威胁的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亚伦，早已没有当初那种感觉了，亚伦已经被他彻底驱逐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核心地带。而对于核心地带之外的人，他向来是冷漠而疏离的。
是，他对亚伦是有愧，在他能够接受的限度内，他愿意弥补亚伦。但如果亚伦想要利用他的愧疚做些什么……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亚伦心中更是苦涩，他悲哀地摇了摇头：“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你所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无论怎么说，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能陪伴在你的身边，都是我的错。你会爱上别的人……”他咽下了口中的苦涩，艰难地说道：“也实在怪不得你。在媒体面前，我不会乱说的，你放心。你有任何打算，我也都会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