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走失记完本——by一世华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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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声道:“放松,我这次不会弄疼你。”
叶右觉得心里被烫了一下似的,这种被人宠着的感觉让他不由得嘴贱了一句,说道:“行,那要是疼了,下次就换我来。”
闻人恒似笑非笑:“你试试。”
叶右看着师兄性感的样子,摸了他一把,听着他变粗的呼吸,妖孽地笑笑,搂过他的脖子在他耳垂舔了舔,慵懒地拖长音:“师兄,要不现在就换我得了?”
闻人恒眸色暗沉,不知第几次在心里道了声祸害,把人一按,深吻过去。
中秋将至,月光一天比一天足,众人相继沉入了梦乡。
银辉之下,静谧非常。
闻人恒感觉时间像是被偷走了,一晃眼便已过了午夜。
叶右的呼吸尚未平复,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闻人恒为他擦拭一番,把人揉进怀里,暂时没有睡意。叶右扫见他眼底晕开的柔光,伸手搂住他:“在想什么?”
闻人恒亲了一下他露在被子外的肩膀,声音仍带着些许低沉:“在想色令智昏。”
叶右顿时笑出声,又不老实了,舔舔嘴角:“师兄……”
闻人恒按住他的手:“再撩你明天就别想下床了。”
今晚与上一次完全不同,他清醒地尝过了一遍美食,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能克制着没有继续做已经很不错了。
叶右敏锐地察觉到师兄的身体变化,识时务地听话了。
他闭上眼,慢慢被温柔的睡意包围,缴械投降。
转天一早,叶右隐约听见了零星的嘈杂,迅速清醒,见师兄早已起床,问道:“果然出事了?”
闻人恒把衣服递给他:“应该是,起吧。”
叶右下床穿衣,简单整理一番跟着他出去,抬眼就见丁喜来正向他们跑来,看着他满脸的焦急,了然问:“盟主那边怎么了?”
丁喜来停下,喘了几口气道:“盟……盟主他、他不见了!”
叶右道:“不见了?”
丁喜来道:“嗯,这不是快要吃早饭了么,盟主还没起床,守在外面的人看他不出来,问了小和尚,小和尚说他每天醒得挺早的,他们就去叫门,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推开一看里面的竟是盟主的家仆,盟主夜里易容成他的样子走了,你说是不是被白子叫走了?”
叶右道:“或许是担心钟公子的安危,想自己去查,方丈他们知道了么?”
丁喜来道:“都知道了。”
叶右道:“嗯,去吃饭吧。”
丁喜来看这二人又如此淡定,不知为何心里很踏实,跟着他们进了饭厅。
几位前辈已经到齐,正在讨论这事。
谢均明也起了,但没有参与他们,而是在旁若无人地吃饭,吃的是银耳粥、小花卷,另外搭配着几碟可口的小素菜。
少林还没到开饭的时候,这绝对是无望宫的人想办法弄来的,比少林的伙食精致了不知多少倍。可这货不老实地在屋里吃,非得端到这里来,搞得啃了几天菜的帮主们简直想把他的头按进粥里。
闻人恒看了一眼,趁着还在门口,说道:“这要是你……”
叶右在心里笑了笑,说道:“嗯。”
闻人恒道:“我就知道。”
叶右道:“没办法,天性使然。”
丁喜来站在他们身后,左右看看,奇怪问:“什么意思?”
闻人恒道:“意思是谢宫主蛮欠揍的。”
“是么?”丁喜来一脸疑问,想了想他们的对话,还是没能领悟。
闻人恒没有再解释,收敛心神向前走去。
他家师弟的性子如今实在收敛了不少,他在想若师弟不用隐藏身份,变回高高在上的嘴毒的叶教主,现在怕是会和谢均明干同样的事,甚至会比谢均明还招恨——而师弟刚刚也确实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师弟和谢均明的脾气太相投。
这几年他只见过师弟几面,但就是这屈指可数的几面,大部分时候他都见这两个人凑在一起,这也是他看谢均明不爽的原因。
谢均明在他们进门后就望了过去,笑着问:“晓公子身子怎么样了?要不要一起吃?”
叶右往下压了压本性,说道:“不了。”
谢均明于是转回头继续吃,好像方才只是随口一问似的。
葛帮主几人见到晓公子,问道:“听说了么?”
叶右点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葛帮主无奈叹气,为他解释了一番。
盟主会被白子盯上,这事他们虽然能想到,但也不能像看犯人似的看着盟主,不过几位小辈胡闹,盟主总不至于和他们翻脸,便随他们去了。
昨晚蹲守的人是韩少帮主找的青城派的几名弟子,据他们说快三更天的时候,家仆匆匆自外面回来敲开了盟主的门。盟主开门后两个人聊了几句,那家仆摇摇头,盟主叹了一口气,把人叫进屋。须臾,家仆出来,盟主追出门又吩咐了一句,就回去睡觉了。
至于那位家仆,他们都没注意,只看到盟主还在,便放心地守着了。
葛帮主道:“他们也是今早才觉出家仆与盟主的身材有些像,加之晚上暗,这便……唉,你说盟主会去哪?”
快三更天,还是上半夜,比预想的要早……叶右在心里想,嘴上问:“前辈们怎么想的?”
葛帮主道:“我们问过家仆是不是有人让他传信,昨晚盟主又说了什么。家仆说根本没得到消息,盟主会走是想去查他儿子的下落,但盟主的为人我们都清楚,如今局势未明,他不像是会做这种把大事扔下的人。”
叶右道:“所以前辈们还是觉得是白子与他接触过?”
几人点头,细细回忆了一番。
魏庄主道:“昨天一整天,盟主基本都与我们在一起,没怎么单独接触过人。”
葛帮主道:“嗯,要么是回来的路上,要么是咱们没发现的空当,要么就是晚上了。”
丁阁主道:“我与他是一起从响杏城回来的,那时他还不清楚儿子被绑了,应该不是在回来的途中。”
白天人多,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有些困难,那最可能的便是晚上,要说晚上……众人不约而同看向谢均明,昨晚唯一与盟主单独相处过的人只有这货了。
谢均明若有所觉,抬头看着他们:“怎么?这是要怀疑我?”
众人一时没开口。
丁阁主不惯他,直言问:“你昨夜和盟主说过什么没有?”
“我知道的昨天都已经说过了,是不是他想起了得罪过谁,这就跑了?”谢均明道,“还有我多问一句,你们就没想过他其实是你们口中的白子?他儿子被绑也是他提前安排好的,为的是有借口离开少林?”
众人齐齐一惊。
丁阁主冷冷道:“你胡扯什么?”
谢均明道:“我只是提供一个想法,他是你们的盟主,你们不愿意这么怀疑也是应该的,那你们继续查吧,反正这事和我没关。”
他说罢不再理会他们,夹起一点小菜放进嘴里慢悠悠地吃了起来,好像他来饭厅就是为了吃饭似的。
众人都没头绪,只能先派人去山下小县找一找,看看盟主是不是在查钟公子一事。慈元方丈见弟子在门口望着自己,便对他点头示意一下,吩咐他们把饭菜端上来。
叶右回到师兄身边,静静等着开饭。
盟主会走,在他的意料之内。
接二连三的事一出,盟主很可能认为是白子绑了少盟主,要拿他做弃子。而盟主太了解白子的手段,他哪怕真的甘愿做弃子,他儿子也落不得好下场,肯定不会就此认命,八成会赶在白子对他动手前离开。
若他们昨晚的推测是对的,如今盟主唯一能抗衡白子的武器只有那位魔头,盟主这一走,估计是要去找他的主人,让他的主人出山反噬白子——当然,前提是盟主能活着见到魔头。
叶右昨晚会离开,为的便是告诉他的人暗中保护盟主,护着盟主安全离开少林的范畴,只是他本以为盟主会观望一阵的,没想到走得这么急,像是一刻都等不得似的。
不能等……他的心头猛地一跳,看向师兄,见师兄也正望着他。
二人对视一眼,全都明白了里面的含义。
盟主不想等,最坏的一个可能是知道一点内情——那就是那批药人随时能围上来,盟主虽说不确定白子到底会不会在那个当口拿他当弃子,但不想冒险赌,这才走的!
第58章
丁喜来一向不敢在他老爹面前放肆,所以盟主和谢均明的事他没敢问老爹,而今早他又睡了一会儿懒觉,还没来得及问那群少帮主们就心急火燎地跑去找晓公子了,因此至今还不知道真相。
他观望了一个早晨,见晓公子与闻人门主吃好了要离席,便也走了。
他快步追上他们,忍了忍没忍住,小声问:“怎么都觉得盟主是被白子调走的?”
叶右道:“你先前不也这么认为?”
丁喜来道:“我那是出于大事考虑,但其实还有别的理由啊。”
叶右有些好奇这少爷的想法,问道:“哦?”
丁喜来的声音更低:“谢均明不是看上盟主了么?万一盟主是怕谢均明又胡来,为了躲他呢?”
叶右:“……”
闻人恒:“……”
敢情方才前辈们与谢均明的那番对话,你压根没往深处想。
两个人都没开口,丁喜来本想再问,却听任少天干咳了一声,紧接着身后便响起谢大宫主熟悉的声音,颇为玩味:“你再说一遍。”
“……”丁喜来一个箭步冲到任少天身边,躲着不敢往那边瞅。
谢均明笑得就像是要喝血似的:“我三个数,你最好出来。”
丁喜来求助地望向晓公子,见他示意自己出去,耳边听着谢宫主已经数到二,深吸一口气,绷着脸就过去了。
“行,还算识时务,”谢均明满意了一点,伸出两根手指掐住他的脸,“刚刚说什么?”
丁喜来道:“我错了。”
谢均明问:“错哪了?”
丁喜来态度诚恳:“不该背后说人是非。”
谢均明虽然嚣张,但毕竟是一宫之主,没兴趣和一个晚辈较真,只告诉他去把事情弄清楚,下次再让自己听见这种话就揍他。丁喜来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放过了,眨眨眼,深深地觉得与晓公子的鼓励脱不了关系,更加坚定了要跟着晓公子混的决心。
他见那三人要走,暂时没跟,问道:“少天,你说如何能让晓公子收了我?”
任少天问道:“少爷为何想跟着他?”
丁喜来道:“为了能有出息,我其实也有一颗想要奋发图强的心啊,虽然不明显。”
任少天笑道:“少爷这身份,只要肯努力一定能行的。”
丁喜来沉痛道:“可我没脑子。”
任少天:“……”
“你看晓公子那么聪明,如果我跟着他多学学,被他调教一下兴许就出息了呢,”丁喜来道,“咱不说别的,就说小钟这事,我和他差不多,你说万一哪天我被人抓走要挟我爹,可怎么办?可我要是出息了厉害了,别人或许就不敢动我了,对了小钟丢了两天了,会不会有事?你说钟伯伯能不能救出他?”
任少天道:“钟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丁喜来满脸担忧,胡思乱想一会儿,忍不住又跑去找晓公子了。
任少天有些无奈。
若有可能,他其实不希望少爷与晓公子过多接触。晓公子太聪明,心思也太难猜,连那群老江湖们都看不透这个人,他家少爷真是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可另一方面,晓公子无论是不是黑子的人,至少不是白子那边的,若心思不坏,他家少爷跟着晓公子也确实有好处。
他暗道一声还得多观望,跟了过去。
叶右刚失恋,得难受几天。谢均明本想趁机和他聊聊,结果听他一波三折似的叹了两口气,瞥他一眼:“身子还不舒服呢?”
叶右道:“嗯,我也觉得总这样不行,想出去透透气。”
谢均明道:“何时?”
“就这两天,”叶右道,“但白子总对我很在意,这让我不太高兴,所以走的时候,我会让白子以为我还在。”
谢均明转转心思,懂了,问道:“用不用哥陪着,顺便开导开导你?”
叶右的回答是又一声叹息,充满伤痛,好像恨不得独自一人找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一窝,无声无息地死了才好。谢均明一听就知道这是不想自己跟着,没兴趣再看他这副鬼样,扭头走了。叶右走了两步,皱眉:“师兄,我还是觉得难受。”
闻人恒问:“我带你去看看纪神医?”
叶右道:“也好。”
于是丁喜来刚追上他们,便见晓公子要去看神医。
他立刻自告奋勇要跟着,却被委婉地拒绝了,顿时伤心,再次问:“少天,你说到底怎么样能让他收了我?把浮萍抓来送给他?”
任少天问:“少爷想怎么抓?”
丁喜来满脸惆怅:“像我这种人,只能靠撞大运了。”
任少天:“……”
丁喜来叹气。
任少天想了想,道:“我看闻人门主兴许对晓公子有意思,你不如先问问闻人门主的想法,若真的是,你就为他出几个主意,他可能会为你说些好话。”
丁喜来道:“不用问,他肯定对晓公子有意思,我就怕他不说实话。”
任少天暗道也是。
丁喜来道:“不如我直接给他想个主意好了。”
任少天不放心地问:“少爷想出什么主意?”
丁喜来摸下巴:“这哄男人应该和哄女人差不多吧……”
任少天总觉得他要搞砸,及时拉回话题,告诉他晓公子因浮萍的事痛不欲生,不如先想个办法让人家走出伤痛。丁喜来若有所思地说声好,去找那群少帮主们了。
纪神医和方小神医被少林的人时刻守着,几乎寸步不离,叶右去看病,他们也会守在旁边,这一点叶右和师兄早已知道,完全不意外。
纪神医捋捋胡子,看着这年轻人走过来,听完他们的来意,问道:“我徒弟不是昨天才去看过你?”
叶右气若游丝:“太难受。”
“病没那么容易就好的,”纪神医嘴上这样说,到底是放好了脉枕,示意他伸手,问道,“哪难受?”
叶右道:“失恋,胸口闷。”
纪神医大抵是见过太多的病人,面不改色道:“你这是心病,我治不了。”
叶右道:“那能不能开点滋补的药?我总觉得被伤得狠了。”
纪神医就没见过失恋的人还想要滋补,这次没忍住,给了他一个略微嫌弃的眼神,继续把脉。叶右看看旁边的小呆子,问了一句德如大师的情况。纪神医道:“还那样。”
叶右道:“可有办法?”
纪神医道:“尽力一试罢。”
叶右道:“黎花呢,她儿时被下过药么?”
纪神医道:“还没查出来。”
叶右点头,与他东拉西扯一会儿,最终转到方小神医身上,听着纪神医夸了小呆子几句,问道:“我听说纪神医以前有个大徒弟,也挺厉害的?”
纪神医的手一顿,看他一眼:“嗯,他很有天赋,可惜早早就去了。”
叶右道:“因为什么?”
“和你一样,情伤,喜欢的也都是男的,”纪神医叹了口气,随即教育道,“所以现在我看见你们这些年轻人有时就会想起他,这世上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偏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叶右感同身受似的也叹了一口气:“前辈您不知道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他也是被人耍了?”
纪神医道:“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对他没想法,他一时钻了牛角尖就……唉……”
“都是可怜人啊,”叶右唏嘘不已,问道,“那他喜欢的人是谁,还在世么?”
“生病,早早地也去了,”纪神医道,“他身子骨若好点,如今肯定已经名扬江湖了,现在没多少人能记得他,连我都快把他忘了,只记得他姓沈,上头还有个姐姐。”
叶右瞳孔微缩。
纪神医道:“都说外甥像舅,他姐姐若能生个儿子,也不知像不像他。”
叶右道:“或许吧。”
纪神医说话间放开手,研究一番他的“病情”,随便写了一张无关痛痒的药方,把人打发走了。
闻人恒带着师弟出来,并肩向回走,说道:“看来他大徒弟果然没死。”不然纪神医不会对他们说这么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