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走失记完本——by一世华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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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定睛一看,顿时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月光之下,药人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大片。
一黑一白的两个人站在“尸海”中央,其中白衣人的双手似乎还垂着某种丝线般的东西,而后被他手腕一翻,全收了回去。
他们看清这二人的相貌,当即叫出声:“魔教长老!”
“你们来干什么?”
“对,你们怎么会来少林?你们对他们干了什么!”
黑长老道:“来给你们收拾残局,要记得感恩。”
“放屁,你们……”众人说着回过神,焦急地跑过去,嘴里大叫着亲朋好友的名字。
他们一个个翻找,把人抱进怀里,忐忑不安的表情被庆幸取代,哽咽道:“他还活着!”
“嗯,我师兄也还有气!”
“这到底怎么回事……”有人说到一半,察觉被旁边的人拉了拉袖子,不由得扭头,见同伴从药人的衣服上捏起了一根丝线。
其余人也慢慢发现这点,默默把目光投向苗长老,估摸是他干的,不过……从烟雾涌出来到消失,这么短的时间,这人竟能把一大批药人弄倒,太恐怖了吧!
人群有一部分没过去,见状喃喃道:“是苗汪啊……”
谢均明听得清楚,立刻不嗑瓜子了,看向他:“苗什么?”
那侠客没想到谢宫主会搭理他,有些吃惊,说道:“汪。”
谢均明道:“什么?苗什么?”
侠客道:“汪啊!”
谢均明满意地点头:“嗯,那点困劲终于没了。”
侠客莫名其妙,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叫了两声“汪”,这是被姓谢的整了!
他的脸有点裂,谢均明这货怎么还不死!还不死!还不死!
第63章
纪神医的伤口不深,并且已经止血,被小徒弟抹了点药粉就没事了,开始过去指挥他们把药人抬进少林,顺便吩咐小徒弟喂药。
有人问:“这是?”
纪神医道:“能让他们睡得更踏实。”
众人了然,纷纷上前帮忙,从小神医的手里接过了药丸。
纪神医望着这一大片药人,心里有些好笑。
白子想来一个出其不意要走德如、自己和晓公子,结果被那两个小子将计就计,不仅没要到人,还又赔进去一大批药人,更加方便他和徒弟研制解药,现在估计得气吐血。只是魔教的人竟然能帮忙,这是他没想到的。
人群里早有人惦记这事,尤其是几位前辈。
不过前辈们都能沉得住气,而一些侠客——特别是曾被那两个魔头损过的——非常不能忍,问道:“魔教长老来少林,不知有什么事?”
黑长老道:“来找谢宫主,白道这事闹得太大,我们教主让我们跟来看看。”
也就是说叶教主没来呗?
众人不约而同长出一口气。其中有一些不太放心,确认地问:“那叶教主没来么?”
黑长老道:“来了啊。”
众人:“……”
黑长老道:“我们教主半路上听见琴声,找桃姑娘去了。”
众人愁云惨淡,暗道桃姑娘总会回来,叶教主估计也会跟来少林看看,兴许还会和谢均明一样留下,这日子能不能过了?
谢均明闻言转了转心思,总觉得某人不太可能现在就暴露身份,瞥见苗长老和黑长老向自己走来,笑着赞道:“苗苗这下蛊的工夫还是那么厉害啊。”
“……”苗长老面无表情看他一眼,没搭话。
谢均明问道:“你们教主没吩咐别的?”
苗长老道:“有,教主让我们跟着你,顺便让我去研究一下药人,看看可有解决之法。”
黑长老在旁边点头。
这便是教主在小院里对苗长老下的令,确实是好事,刨除跟着谢均明有些折腾人之外,没什么不好。最重要的是他们今后能光明正大地用魔教长老的身份出现,终于不用躲在人堆里戳虫子玩了。
苗长老是板上钉钉的人选,另外一个则能随便选。
他们几人抢了半天,最终决定抽签,虽然他抽中后被那群如狼似虎的同僚们揍了一顿,但心里还是蛮爽的。
黑长老一高兴,就忍不住客套了一下:“这几日我二人便和无望宫的人住在一起了,多有打扰,望谢宫主不要介意。”
谢均明笑道:“没事,都是一家人。”
黑长老继续高兴:“嗯!”
谢均明看着他这张贵公子的脸,不知第几次觉得与暗卫不搭,随口逗了一句:“那今晚你就跟我睡一屋吧。”
黑长老的笑脸一僵:“……这多不好。”
“我觉得挺好,就这么定了。”谢均明道,起身走向闻人恒,想弄清楚他们下一步还想干什么。
“……”黑长老目送他走远,默默看向无望宫的人,想知道他们宫主说的是真是假,后者齐刷刷两眼望天,他们宫主说话向来全凭心情,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
苗长老把黑长老拉到旁边,低声道:“我跟你说没准是真的,谢宫主不在乎和谁睡的,先前小白说他会同意下山,就是因为有一天早晨一睁眼,看见谢宫主就躺在他身边,他那么慢性的一个人都被瞬间吓清醒了。”
黑长老:“……”
场面死寂了一阵,黑长老回过味,说道:“等等,小白武功那么高,谢宫主躺在他身边,他竟会没发现?”
苗长老道:“好像是由于谢宫主下了药。”
黑长老顿时有些同情白长老,毕竟这世上不是谁都能经得起谢均明有意的折腾,白长老能扛好几天才松口,实在不容易!
他犹豫道:“那你说我……”
苗长老拍肩道:“别挣扎,你还是去吧。”
黑长老:“……”
谢均明这时已经到了闻人恒的身边,结果没等开口,就见少林寺里跑出几个人,嚷嚷着发现有三个黑衣人被绑起来挂在了大树上,中间那个人的前襟里塞着一封信,上面说这是白子派去刺杀桃姑娘的人。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桃姑娘?桃姑娘不是在外面么,我刚刚还听见了琴声。”
“我也是……慢着,我今天傍晚好像还见过桃姑娘,她何时出去的?”
“对呀,她何时出去的?”
闻人恒察觉几位前辈都在往他这里瞥,便走上前,简单解释说留在少林内的“桃姑娘”是他另外找人易的容。
他虽没细说,但人们能自行想象,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
有人忍不住问:“闻人门主,你们早就知道白子会围过来?”
闻人恒道:“嗯,是我师弟猜的。”
众人于是开始集体膜拜晓公子,见慈元方丈等人要去见那几个黑衣人,便“哗啦啦”跟了过去。谢均明站着没动,看向闻人恒:“他呢?”
闻人恒道:“还在外面。”
谢均明问:“今晚回来么?”
“或许,”闻人恒道,“时候也不早了,谢宫主还不休息?”
谢均明一听便知估计不会再发生什么大事,点点头,对手下招呼一声,决定去睡觉。黑长老蹲在少林寺门前的台阶上,默默望着他的背影远去,天真地对同僚道:“我在外面等一晚上的教主,就不用去找谢宫主了吧?”
苗长老思考一下,万分凝重道:“若他不高兴,想出了更变态的主意,你怎么办?”
“……”黑长老想想谢均明的性子,认命地跟上他们,磨磨蹭蹭抱着被子去敲谢大宫主的门。
谢均明伸手开门,上下瞅瞅他,笑着挑眉:“还真要跟我睡?”
“……不,我走错了。”黑长老扭头就走。
若上天再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一定把抽中的签让给别人——明明还是戳虫子好玩!
苗长老见同僚去而复返,问道:“怎么了?”
黑长老有心想打他一顿,但想想他那一身的蛊虫,蹲下道:“……你先别和我说话。”
门前的空地上零星地躺着几根火把,仍旧燃着,火焰在夜风下微微晃动,接着便被少林弟子弄熄了。月光似是又足了些,淡淡的银辉顺着山路向远处蔓延,那尽头空无一人,静谧不已。
魏庄主与丁阁主带着人去追鬼相公,都还没回来。
慈元方丈和玄阳掌门派了少林与武当的人去接应,也都还没消息。
侠客们一部分是在等他们,一部分是想知道叶教主去帮桃姑娘,会不会擒住那个吹笛人,另有一些是发现闻人门主没走,便也留下了,想看看是否还会有事,因此附近仍有不少人。
闻人恒没理会四周的视线,走到直挺挺站在前方的魏江越身边,问道:“你在怀疑?”
魏江越浑身僵硬,说道:“什么?”
“你只用了一枚暗器,且毫发无伤地回来了,所以你在怀疑,”闻人恒道,“你若真的没觉出不对,肯定会迫不及待地告诉我你父亲没嫌疑。”
魏江越沉默半天道:“我是按照你说的那些说的,但时间太短……”
闻人恒打断他:“不用对我细说。”
魏江越其实也知道说的再多,他父亲的嫌疑也不会洗掉,只能再次沉默,见闻人恒过去与魔教长老说了两句话,几人便一起向山路走去,不由得问:“你去哪儿?”
闻人恒道:“去找我师弟。”
魏江越担心晓公子的安危,下意识想跟着,但还未抬起腿,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死死地禁锢在了原地。
若……若他父亲真的是白子,那晓公子的师父便是被他父亲害死的,晓公子会武功全失,也是拜他父亲所赐。
他感觉周围的月光像是变成了无孔不入的凉气,一寸寸浸入五脏六腑,冷得几乎要失去知觉。
他想,若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还有什么脸去见人家?
山路依旧安静。
苗长老和黑长老不痛快地跟着闻人恒,走了几步道:“教主没说让我们去找他,万一我们跟着你,别人开始怀疑他的身份,耽误了他的事怎么办?”
闻人恒微笑:“我师弟与桃姑娘在一起,你们教主半路也去找桃姑娘了,我担心师弟,你们担心教主,咱们结伴过去找找他们,有何不对?”
两位长老暗道也是,但还是很迟疑:“那……”
闻人恒体贴道:“如果害怕,你们可以现在就回去。”
两位长老道:“我们才不怕!”
闻人恒笑道:“嗯。”
苗长老又走了几步,觉得这是个机会,说道:“还有,别以为我们教主现在失忆,你就能为所欲为地骗他。”
黑长老道:“没错!”
闻人恒诧异道:“你们既然是听从他的吩咐来的少林,为何你们会觉得我还会以为他失着忆?”
两位长老:“……”
哦对,光想着得打闻人恒一顿,把这事给忘了。
闻人恒看着他们:“他还没告诉你我和他的事?”
两位长老顿时汗毛直立。
苗长老严肃问:“你们的事?你难道真对他做过什么?”
黑长老道:“我告诉你闻人恒,虽然我脾气一直挺好的,但你要是敢占我们教主的便宜,我饶不了你!”
刀疤男自始至终都在后面跟着,冷汗一层层地往外冒。
他一方面想叶教主竟然已经恢复了记忆,这是何事的事,一方面又想叶教主那么聪明,肯定看出门主的心思了,看魔教长老这反应,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闻人恒打量他们一眼,说道:“首先,我和他确实是师兄弟。”
两位长老异口同声:“你骗鬼呢?5 四更天,空气渐冷,似乎能顺着皮肤一直透进心脏。
秋虫被脚步声惊动,停了不知疲惫的鸣叫,山林迅速静下来,一片死寂。
吹笛人白着一张脸向前跑,如惊弓之鸟般害怕地左右张望,仿佛黑夜里会突然窜出一只嗜血的妖怪似的。
几名手下跟着他,俱是神色惊慌。
不知过去多久,吹笛人踉跄一步扶住旁边的树,只觉一阵气血翻腾,张嘴喷出一口血。
手下一惊,急忙围过去。
内伤恶化之下,吹笛人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被凄惨的月光一照,像鬼一样。他感觉呼吸间甚至能听到胸腔的拉扯声,缓了缓,哑声问:“没人追来?”
手下惊惧地向后看了一眼,说道:“没有。”
吹笛人绷紧的神经微微一松,颓然栽倒,被手下一把扶住了。
他低声喃喃:“我想不通,他怎么会轻易放过咱们?”
手下也觉得今天是虎口脱险,额头的冷汗到现在还没干,说道:“叶教主心思难辨,可能……可能心情好?”
吹笛人不置可否,想起刚才的情况,心有余悸:“都说叶教主武功深不可测,果然不假。”
手下道:“那今天的事……”
吹笛人道:“回去照实说。”
他撑着树站起身,想要继续走,可这一个动作好像耗费了全部的力气,他眼前发晕,直挺挺倒过去,彻底昏了。
这个时候,鬼相公一行人刚刚停留过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
叶右把鬼相公打残之后点住这人与想逃走的肖先生的穴道,剩下的就打发了。
他叫来手下把这二人弄走,带着他们慢悠悠迈进树林,走了半天才挑中一块勉强顺眼的地方,示意手下把人扔下后都去周围守着,有任何动静及时通知他。
手下道声是,悄无声息地闪入了树林。
四周静下来,叶右看着地上的二人:“本座有几句话想问你们。”
肖先生没吭声。
鬼相公很忌惮他,可到底曾叱咤江湖,不想就这么认怂,冷笑道:“我若不说呢?”
叶右道:“要是换成旁人,本座一个不高兴或许就杀了,但你嘛……本座听说你当年闯荡江湖时把一群人迷得晕头转向,要死要活?”
鬼相公微微一僵:“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杀了你太可惜,”叶右笑道,“本座向来惜才,与其杀了你,不如废了你的武功,挑断手筋脚筋,收拾一番卖个好价钱。”
鬼相公感觉血气直往头顶上涌,差点又吐血:“你少吓唬我!”
“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本座是在吓唬你?”叶右勾着嘴角,面具被月光染上一层暗银,越发邪气,“要不本座现在就废了你好了,你若想下半辈子活得舒坦一点,就老实回答后面的问题,不想就算了,本座心善,不勉强你。”
鬼相公见他说话间向这边迈了一步,脸色一变:“……你等等!”
叶右眯眼望着他,神色难辨。
鬼相公被他看得发毛,竟觉得一股凉气顺着脊背直蹿头顶,有心想说别乱来或问他究竟要干什么,但又觉得这人太恐怖,万一哪句惹得他不高兴,他或许真能废了自己。
他没敢再随便出声,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暗道难怪江湖上的人都对这人很忌惮。
叶右见状这才开口,声音仍带着一点笑意,教育道:“你早该闭嘴的,学学人家肖先生,多会审时度势,这种人一般都会活得长点。”
鬼相公几乎全部的心神都在他身上,根本没空深想他的话,直到见他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才稍微定神,紧接着觉出了不对:这人怎么知道旁边的是肖先生?而且还特意把肖先生也抓了,好像事先就明白肖先生有用似的。
他快速想起谢均明今晚的一番插科打诨,又想到他们的计划已被看穿,呼吸一紧——这人并不是偶然撞上他们或一时兴起,而是特意来堵他们的!
魔教、无望宫和双极门难道联手了?
他的神色变了几变,对上这人的目光,艰难问:“你想知道什么?”
叶右道:“第一个问题,你们的神医现在在哪儿?”
鬼相公道:“我不知道。”
叶右道:“本座不太开心。”
虽然他的语气没什么变化,但鬼相公却心里一紧,忙道:“我真不知道。”
叶右道:“嗯,本座也只是告诉你一声我不开心而已。”
鬼相公正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只听他笑容可掬地补充了一句:“但你若让本座多不开心几次,我就会对你非常不满了。”
鬼相公道:“……你还想知道什么?”
叶右道:“还想知道你平时住哪儿。”
鬼相公道:“就住在白道之前发现的庄子里,那天我刚好不在。”
叶右道:“那里除了你和吸血老鬼,还有谁?”
鬼相公沉默下来。
叶右道:“对了,吸血老鬼是不是有个孩子?”
鬼相公心底一颤,被惊得脱口而出:“这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