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完本——by醉笑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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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末走到淑妃身后,轻轻为她捏着肩,半晌,开口道:“若是这陈家的小姐真的与大皇子结了亲,日后娘娘与殿下的路,怕是——”
“结亲?他们这么想,却不知道老天爷给不给他们这个机会!”淑妃不等茹末把话说完便一拍桌子,尖声叫道,“陈家小姐好是好,不过只怕大皇子福薄,没有那个命去娶她呢!”
茹末低眸瞧了瞧淑妃,道:“娘娘该不会是想——”犹豫着,比了一个“杀”的手势,随后却又是赶紧道,“使不得,使不得!大皇子不比太子,纵使圣上还未显得如何偏爱大皇子,但他身后终究还有一个贤妃,若是娘娘此时下手,只怕到时反是会——”
淑妃反手一个巴掌抽在了茹末脸上,直将茹末打得一个趔趄跪倒在了地上。
“你这贱婢是在教训本宫?”淑妃拧了眉头,尖刻地问道。
茹末却像是习惯了淑妃的喜怒无常,脸上没什么波动,只是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跪在淑妃面前,不停地磕着头:“奴婢笨嘴拙舌,不会说话,还望娘娘恕罪。”
淑妃听着面前“咚咚咚”的额头砸地声,心情愉悦了一些,好一会儿,伸出脚用脚尖踢了踢茹末,算是不计较了:“起来罢。”
“谢娘娘。”茹末抿着唇轻轻地道,起身的时候身体略微晃了晃,但又在顷刻暗自稳住了,缓步走到了淑妃身边。
“疼么?”淑妃用帕子拭了拭茹末已经青紫的额头,看着茹末因为疼痛而微微皱着一起的脸,心疼道,“你这丫头,也是个傻的。本宫一向与人为善,好好地,怎么会想要害谁?无论是大皇子还是太子,他们都是渚儿的兄弟。无论他们如何想,但是在本宫眼里,他们当然也是自家人。”
阴毒地笑了笑:“只不过,若是他们自己找死,本宫虽然看着心痛,却也奈何不得了。”
“娘娘的意思是——?”茹末抬眸看了看淑妃。
“算算日子,后日圣上便该来本宫这风荷殿了,”淑妃道,“到时,本宫去向圣上求个恩典,回府与爹爹见上一见,有些事情,届时再作商议。”
茹末点了个头,忙道:“那奴婢立即吩咐让下头送个信儿去侍郎大人府上?”
淑妃看着茹末,脸上闪现了一丝满意的神情,挥了挥衣袖,娇笑着道:“快些去罢。”说完,视线在茹末的脸上绕了一绕,随即伸了伸手轻点了一下她额上的青紫,“你这处看着也伤的厉害,待会儿有空,拿了对牌,去领些药膏来搓一搓,这么俊俏的一张脸,仔细可别留了疤。”
茹末脸上立即浮现出一丝感激之色,微微低了头,赶紧道:“多谢娘娘关心,奴婢省得的。”
淑妃打量了茹末一圈,笑了:“去罢。”
“是。”
茹末福了福身子,连忙告了退。半垂着眸走出屋子,直到关了门,她才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这雕栏画栋的风荷殿。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神色淡淡,没有半丝情绪的起伏,只一眼,便又低了头,转过身,迅速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22章 来访
第二十二章
又是一个休沐日。前夜夜里下了点小雨,等到黎明时分却是放了晴。推了窗往外一瞧,泥土的味道夹杂着晨间略有些凉意的空气扑面而来,倒是叫人神清气爽得很。
洛骁在院子里拿了一柄长/枪,做着最基本的枪法训练,闻人久就在屋内倚着窗拿着一本书看着,有时看得累了,便偶尔抬一抬眼看一看院子的洛骁。
这个时候的洛骁与他平时见到的那个总是挂着一丝笑,显得温文尔雅,温和得仿佛没有半点脾气的洛骁是不同的。闻人久看着院子里将那柄长/枪舞得虎虎生风的洛骁,微微眯起了眼睛。
纵使他不懂这个,却也能感觉得出洛骁全身散发着的一种令人莫名有些生怯的压迫感。
他的枪法分明平常朴实的很,没有半丝花哨华丽的动作,但是连在一起,行云流水,竟隐隐能看出几分舍我其谁的血性与霸道来。
洛骁一早便感觉到闻人久在看他。偶尔的,轻飘飘的视线,却仿若有着千钧的重量似的,极沉地压在身上。但却又像是极轻,恍若一片羽毛,划过肌肤,便带来某一种微妙的战栗酥麻感。
那种混合在一起而难以辨别的感觉融合在了一起,令洛骁难得的有些许焦躁,手中的枪法反而使得越发凌厉起来。
好不容易等这一套枪法收了式,洛骁却也是练不下去了,索性将那柄银色长/枪随手交给一旁的小太监收回去了,自己径自走到了窗前,隔着窗子对着闻人久笑道:“却不想殿下还有一心二用这样好的本事,便是在读书的时候,还能分着心来看我?”
闻人久听着这话,也是丝毫不怯的,殷红的唇微微一挑,一双眼直直地看着洛骁反问道:“世子一心二用的本领也是不逊于孤,不是么?不然,世子好好的在院中练着枪法,怎的就知道孤在看你?”
洛骁看着闻人久肤白如雪,眸黑似夜,微弯着唇角,冰冷中蓦然炸开的一丝艳色,那头与他初见时,就被自己强行压在心底某个深不见底之处的兽,隐隐的传来了一点带着嘲笑意味的咆哮声。
并不响亮,却清晰可闻。
洛骁微微垂了眸,轻轻地叹息着笑了起来:“这倒是成了我的不是了。”
闻人久看着洛骁这么副在他面前认输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心里居然觉得很是受用,眸子里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淡淡的光,随即又是敛了眸,继续地看起书来。
从这个角度看闻人久,不甚明亮的晨曦在他的脸上打下了淡淡的光影,越发显得那张脸冰冷的宛若用极寒之地的冰雪雕就的一般。
说实话,光从长相来说,怎么看他都不可能对闻人久产生丝毫类似于爱慕的感觉:他太冷、太艳,美得过于尖锐了,那一双黑色的眼睛望着别人的时候,总像是能透过皮肉,直直得看进灵魂里一样。令人倍感狼狈,却又忌惮不已。
而且,他太冷静、太理性,狡猾而狠辣,杀伐决断,行事果断完美到甚至于让人觉得有几分可怕。
他喜欢的,应该是更天真单纯一点的,不用那么好看,有一双纯善烂漫的眼。就如同曾经的闻人安那样的孩子。洛骁想到此处,忽而又想到了他死前闻人安那副悲悯却又难掩快意的模样,脸上闪过一丝苦笑。
不过,能踏着众皇子的尸骨登上最终的那把金龙宝座,闻人安这个人,又何曾真的如同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那样,真正的天真良善过?他与闻人安上辈子的初次相遇就在几日后德荣帝的寿宴上,闻人安在不知晓他的身份情况下,主动与他说的话——然后,便是他对他的一见倾心。
但放在如今仔细想想,洛骁甚至都开始不禁怀疑起来,当初的那一日,那一场恰如其分的相遇,是否也是谁的布局阴谋?但往往想到此处,却又不敢再去深思。仿佛再多想一点,便是对自己这十年来的付出的侮辱。
他宁愿将一切认定为是闻人安在皇宫生活了那么久,日日受着尔虞我诈的耳濡目染后,才发生了无可奈何的改变,也不愿相信一切的一切,在最初,就是一场算计好了的欺骗。
洛骁将视线又放在了闻人久脸上。反倒是他——那个会困惑、会不安、会大笑,也会因着讨厌而编出一大串借口躲避吃药的太子殿下,那个他根本不了解的闻人久,近距离的相处了这么久,却是在他的眼里,一日日的愈发鲜活了起来。
这是陷进一段无望的爱慕的前奏,洛骁明白,但是除了暗自更加拼命的压制外,别无他法。
他曾经尝试过、努力过,也争取过,只不过,闻人安让他明白了,无论如何,一个向往着那个至尊之位的皇子,是不可能真的与一个男人在一起相守的。
而作为一个帝王,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闻人久看着书,洛骁靠着窗看着他,两人皆是不语,一时间竟是安静的只能听见枝头上的鸟鸣声。
不知过了多久,从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吱呀——”的推门声,张有德走过去,只见一个小太监朝他低声说了句什么,他微一点头,赶紧走进了内室里,对着闻人久和洛骁的方向便道:“殿下,七皇子殿下在宫外求见,此刻,人已是到了。”
闻人久和洛骁听了这话,俱是抬了眸朝张有德的方向看了一眼。
“七皇弟?”闻人久放了手中的书,若有似无的一勾唇,淡淡道,“这大好的休沐日,他不好好在自己的青流殿里歇着,怎么好好地倒往我这东宫里跑来了?”
“这……奴才也不知道。”张有德犹豫了片刻,笑着摇了摇头道。
闻人久冷笑了一声,斜了洛骁一眼,淡淡道:“七皇子是现皇后所出,在这大乾皇宫也算是血脉正统的嫡子了。”
洛骁好笑地看了闻人久一眼,随即却还是顺着他的意,道着:“我的主子只有太子一人,七皇子再如何,与我又有什么干系呢?”
“那你就在此处呆着罢,”闻人久站起身来,“孤不许你出去见他。”犹如浮着一层水雾的桃花眸看着洛骁,明明面容姿态都是冰冷的,却偏生生出了一丝让人心悸的艳,“若是让孤知道你私下与孤的兄弟们有什么勾缠龌龊——”
“殿下就一口一口将我的肉一口一口咬碎了吞下去,叫我永世不得超生。”洛骁这是真的忍不住笑了起来,连眼角眉梢都带着零星的笑意,“殿下描述的情景太过于惊怖,只一遍我便已记下,用不着殿下再去重复了。”
闻人久的唇角也忍不住微微扬了扬,理了理衣袖,睨了张有德出声吩咐道:“去传话,孤就在西厢,等着孤的好七弟!”
“是。”
作者有话要说: 这年头,什么都被口口,长/枪这么纯洁的词,好好被口口了,看起来就莫名猥琐黄/暴了有木有orz!
第23章 交锋
第二十三章
闻人安跟在张有德身后走进了西厢,还未进屋,视线先是不动声色的在内里扫了一遍,见着似乎没有自己想要找到人,脸上微不可查的闪现了一丝失望的神色,随后却又是赶紧将情绪收敛了起来,笑嘻嘻地走到闻人久身边,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太子哥哥。”
闻人久将闻人安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动尽收眼底,却也不揭穿,只是点了点头,朝着身旁的椅子看了一眼示意道:“坐罢。”
闻人安嘻嘻笑着应了一声,连蹦带跳地来到闻人久身边坐下了。
“早些时候你不就说,待得春日气候暖了、草长起来了,就要去狩场练习骑射的么?”闻人久并不看他,只是垂眸望着自己的手,淡淡道,“今日难得休沐,天气也正好,怎么反倒是跑到孤这处来了?”
闻人安眨巴眨巴眼,伸手拉着闻人久的衣袖,颇委屈地道:“太子哥哥这这般说,是嫌安儿烦了么?”
闻人久的视线掠过那双抓着自己衣袖的手,而后顺着那双手缓缓地看了看闻人安,没有说话,只是纯黑色的眸子看起来有些深沉,无端的竟让闻人安有一种自己被他看穿了的狼狈感。
这是一种令他痛恨到骨子里的感觉,有时他在面对闻人久的时候,甚至恨不得将那双黑色的眼睛给挖出来。
闻人久久不说话,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降到了冰点。张有德在旁边看着闻人安的脸色有些不对了,偷眼看了看面色冷淡的闻人久,心里不自觉地就生起了几分忐忑。
好在闻人久似乎也并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再去和闻人安撕破脸,看了他半晌,微微笑了:“七弟来孤这东宫,自然是欢迎都还来不及,怎的还会嫌烦呢?”右手轻轻按在椅子的扶手上,缓缓道,“只不过,若是皇后知道了七弟这难得的休沐,不去她的栖凤殿向她请安,反倒是来了孤的东宫躲清闲,届时,”抬头望他一眼,若有似无地笑着,“皇后那里怕是要怪罪的。”
闻人安的脸色在闻人久提到皇后的时候瞬间闪过了一点古怪,只不过立即又用满脸的笑给掩饰过去了:“那我们都不说与母后听便是了。”
闻人久听了这话,扯了扯唇笑了笑,却也并不多说什么。
闻人安见他不再提皇后那茬,心里也稍稍安稳了一些。自从月初他与皇后在栖凤殿因着洛骁的事起了一番争执后,皇后对他的看管就陡然变严了许多。莫说是去狩场,便是出个青流殿,身后都要有一个心腹宫女、太监跟前跟后,实在是让他烦不胜烦。
老老实实地在自己的殿内呆了快一个月,皇后那头见他没什么举动,似乎也是放下心来了,最近几日的看管也才渐渐宽松下来。他按捺了好几日才找到这么一个空隙躲开那些子人出来一趟——只不过今日回去之后,他的母后那处肯定又要对他进行一番发作了。
再者说来,他冒着被他母后说教的风险,来都来了,若是就这么空手而归,未免太过于可惜。
闻人安眼眸微微一转,看着闻人久埋怨道:“再说,我今日会来,还不是因为太子哥哥这么长时间都不曾来青流殿看我!”晃了晃他的衣袖,“太子哥哥自从有了新伴读后,与我就好像疏远了许多呢。”
“是么?”闻人久看了一眼闻人安天真娇憨的脸,轻轻笑了笑问道。
“倒不知这个平津世子是个怎么样精彩的人物,这么得太子哥哥的青眼,这才多久,哥哥竟就让他住进这东宫来了,”闻人安放开了闻人久的袖子,憋着嘴甚是可怜地道,“便是我,也还未和哥哥同住过呢。”
闻人久轻轻弯了唇,似笑非笑地看了闻人安许久,才缓缓地道:“这么说,七弟是……也想住进孤这东宫来?”
闻人安猛地一怔,回味出自己话中的歧义,脸色顿时乍青乍白,迎着闻人久那双眸子,竟是一时间生出几分惶恐出来,“刷”地一下站起身,结结巴巴地辩解道:“我,我……不是,我不是……我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将心头那分莫名的惊怖给压了下去,跺了跺脚,皱着鼻子娇憨道,“太子哥哥坏!你知道安儿不是那个意思!”
闻人久垂眸笑了笑,应了一声:“是,孤知道七弟不是那个意思。”
气氛便又冷了下来。
闻人安跟闻人久呆在一处,全身上下都难受的很,但是要他就这么走了,又实在是不甘心。等了又等,见闻人久只静坐着并不说话,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打破了僵局。
“对了,太子哥哥,不是说那平津世子是住在东宫里的么,怎么今日在哥哥身边却没见着他?”闻人安好奇地道,“这么些日子,我还从未见过这平津世子呢!他长什么样,是不是也和平津侯爷似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那平津世子是孤的伴读,又不是寻常的贴身仆役,除了上学的时候,又怎会时刻与孤处在一处?”闻人久音色清冷,一双眼看着闻人安,分明没什么情绪涵括在内,却又偏生能让人察觉出一些微妙的意味深长,“至于长什么模样。自然是与你我一般,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难道还能是个三头六臂的怪物么?”
闻人安的唇张合了几下,最后只能勉强的弯出一个笑来:“太子哥哥说的也是。”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闻人安便明白了闻人久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与洛骁有什么接触了。看着他一副面色苍白的病弱姿态,闻人安面上虽然并未显露,但是心底的怒火却是猛地窜了起来。
呸,就算真的得到了平津侯府的支持,那一把金龙宝座,你一个命不久矣的药罐子又怎么坐得稳当?
心不在焉地又与闻人久说了一会儿话,见今日实在是见不到洛骁了,闻人安也渐渐没了耐心,随意寻了一个借口,便也就向闻人久告辞了。
靠在椅背上,闻人久半垂着眸子,看着闻人安虽竭力克制,却还不免泄露出了几分火气的背影,唇角若有似无的勾了一勾,捧着茶盏,笑地道:“孤这七弟,虽然年岁还小,但是看起来,可有韧劲得很,不像是个容易死心的人啊。”
“不过,无论七皇子再费多大的心力,于殿下、于世子,终究只是无用功罢了。”张有德笑着走上前,微微弯着腰,轻声道,“殿下,世子现下,可还在青澜殿等着您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24章 异动
第二十四章
闻人久回到青澜殿的时候,却不见洛骁在屋子里呆着。侧头望了? 谎壅谖堇锸毯蜃诺哪此祷埃潜呷词嵌耍⒓瓷锨凹覆剑叩轿湃司蒙肀撸实溃暗钕率窃谡沂雷用矗俊毙禹徽#ξ兀笆雷哟耸贝笤荚谑榉磕峭罚刮椿乩茨亍!?br /> 闻人久抬了抬眼,似是有些奇怪:“他一个人倒也能在书房呆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