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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二世祖日常完本——by七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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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喜在她来之前,别说一顿饭了,就是一粒米都没见着,不过她倒也没表面上那般平庸,多少猜到沈琼楼是受了王爷青睐,含糊答道:“王爷御下有方,那是自然。”
长史这个职务明面上是执管府中之政令,说白了也就是皇上派去看着王爷的,不过如今豫王人在京里也没甚好看的,沈琼楼也不会自己作死去瞎打听。
另一个职能就是当砖头——哪里有用往哪里搬,没什么具体要负责的事务,看哪里忙活就去帮忙便成。
不过豫王府开没开始正式扩府,所以十分清闲,沈琼楼在屋里闲坐了一个时辰,无聊到坐在桌前转笔玩。
宋喜也闲着没事,闷头看书,瞧着封皮是本论语,沈琼楼对定力好的人十分佩服,赞叹道::“没想到宋长史竟这般精于学问,一片向学之心实在是让人钦佩。”
宋喜见到她诚挚钦佩的目光,老脸一红,默默地把书翻到扉页,上头明晃晃四个大字——龙阳野史。
沈琼楼:“…”
套着论语封皮的耽美小黄文什么的…
两人好容易熬到吃饭,又是上午那管事亲自带人挎着两个精致食盒,把饭食一样一样摆在院中的桌案上,呵腰笑着道;“两位长史要的烤鸭好了,咱们自作主张配了菜和薄饼,长史可以卷着吃。”
桌上才烤好的鸭子通红油亮,隔了老远都能闻到香味,精心片成小片,酥脆喷香的皮和肥美多汁的肉分开摆放,最中间放了薄饼和颜色鲜亮的酱,为了防止烤鸭油腻,旁边还围了一圈黄瓜丝,葱丝,笋丝,莴笋丝,萝卜丝之类的小菜,卷到薄饼里爽口解腻。
沈琼楼卷好一个咬了口,觉得鸭皮的香脆,鸭肉的嫩滑,酱汁的鲜香和各色蔬菜的爽脆都包含在这一口里,美味非凡,于是不吝赞美道:“管事的手艺真是没的说。”
管事见她喜欢,也长长地松了口气,他这个月拿三倍的月银还是回家喝西北风,可就全指着这位沈长史的嘴了。
宋喜就没啥说的了,反正她也知道自己是跟着沈琼楼蹭食的,只顾着闷头吃饭,吃完饭厨下还备了解腻的素菜高汤和几样精致点心。
沈琼楼一边吃一边挣扎,感觉在豫王府当差一个月能胖十斤,为啥她的减肥大道走的这么艰辛呢?
她吃完有点犯困,强迫自己在院里走几圈,就见陈河面带笑容地走进来,客气道:“沈长史,王爷有事请您过去。”
沈琼楼一怔,下意识地转头瞧了眼宋喜,按说有事两个长史应该一并叫去啊,她迟疑道:“不知王爷叫我何事?”
陈河笑的十分恭敬:“小的这就不知道了,王爷只吩咐小的要请您过去。”
沈琼楼颔首:“劳烦总管带路。”
陈河在前头领着路,她才发现豫王住处离长史办公的地方很近,略走几步路就到了。
他正屋的檐角低垂,如轻燕振翅欲飞,木制的游廊干净整洁,屋檐上挂着玉制的长铃,很有几分盛唐遗风。
豫王一条腿盘着,另一条散漫地垂下来,坐在游廊上,明明没往门口这边看,却无比精准地一偏头:“沈长史来了。”
他突然叫的这么正式,反倒让沈琼楼不自在起来,行礼道:“王爷。”
他摸了摸下巴琢磨,又指了指庭院的正中:“你觉不觉着院里有些空荡荡的?”
这个问题十分的不着边际,沈琼楼斟酌片刻,反问道:“王爷的意思是…”
他振袖而起,看着院中俊美灵秀的女孩,想了想道:“种颗花树怎么样?”
豫王就是闲的!沈琼楼囧然:“王爷自己做主便是。”这种问题为什么要来问我!
他下了游廊向她走过来:“你喜欢什么花?”突然想见你了。
沈琼楼一本正经地说了个冷笑话:“臣喜欢脑花。”
殷卓雍:“…”
她见好就收,识趣地转回了话题:“臣没什么特别偏好的花树,好闻好吃的就行。”
殷卓雍瞥了她一眼:“那就移一株桂花吧。”
沈琼楼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豫王这么纳谏如流,怔了下才道:“是…是,陈总管说您找我有事儿,您…有何事?”
殷卓雍道:“问你院子里种什么花树合适啊,现在已经问完了。”
沈琼楼:“…”他就是闲的吧!
她见他没有让人走的意思,便扯开话题问道:“王爷今日不进宫吗?”
殷卓雍笑道:“原来进宫是因为无趣,现在想到乖乖侄女在府里,便没那份心思了。”
沈琼楼忍不住道:“宫里头统共有三位公主,那才是您的正经侄女呢!”
殷卓雍旋身坐在院里的圆凳上,素白的铁莲曳撒划出个雍容的弧度:“她们虽是我的侄女,却不是我的乖乖。”
沈琼楼两辈子拥有过的绰号无数,这个绝对是她最消受不得的,没忍住戳他肺管子一句:“王爷这话臣就不懂了,您这样慈祥和善的长辈,几位公主可不得乖乖地孝敬着吗?”

第36章

殷卓雍听到慈祥这个形容词的时候反应平静许多,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乖乖这是吃醋了,放心,我只疼你。”
沈琼楼:“…”她面无表情地道:“王爷也放心,在臣心中您就是臣的亲叔叔,臣会好好地孝顺您的。”
在外头带人端着西瓜冰盆等物的陈河被这幅‘叔慈侄孝’的画面给震惊了,脚步一顿才走进去,命人挨个摆上各样解暑的物件,他是个细心人,每样都备了双份,躬身道了句“王爷请用,长史请用。”转身走人了。
边走边忍不住在心里琢磨,愿意给王爷当孙子的都大有人在,这是有多缺侄女啊,怎么就瞧沈长史这么上眼呢。
他想完又忍不住用余光一瞥,沈长史模样生的倒是极好,黛眉朱唇,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惹煞春光,就是人胖了些,年纪太小身上也没甚风韵,要说她出挑,可比她出挑的也不是没有,王爷到底瞧上她哪点了?
他轻轻拍了自己脸一下,抛开这些胡思乱想,对着底下人吩咐:“去给宋白长史送点冰过去!”
原来豫王对长史不上心,导致院子上下都对长史院子无视之,最近因着沈琼楼,他对长史院子也关注起来,不过话说宋长史是叫这个名吧?
和殷卓雍你来我往地互相插刀,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她瞧了瞧屋里放的更漏,随口瞎编道:“臣还有要事要办呢,这就先回去了。”
殷卓雍挑了下眉毛:“王府里还有比我更要紧的?”
沈琼楼这才想起这是他的王府,到底有事没事他心里门清,于是不情不愿地道:“那王爷有何事?”
殷卓雍带着她进屋,两人对面坐下,他不知从哪里取出了最近京里时兴的‘沈家牌’:“陪我打牌。”
沈琼楼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翻眼睛:“这事儿真是太要紧了,臣不敢接手,王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殷卓雍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揶挪之意,漫不经心地道:“府里人人都有正事。”
沈琼楼语塞,她还真不好意思说她也有正事,因为这份差事实在是太闲了。
其实在宽敞透风的屋子里,吃着井里湃过的凉西瓜片和各色精致点心,喝着雪泡酸梅饮,四面都镇了冰块,打着扑克聊着天也是一桩美事,她想了想,点头应了。
最主要的是,豫王就是再怎么有本事也是个古代人,她打扑克总不至于输吧——他们家老太太不算,那是因为她年纪大了纵横牌场多年。
结果两个时辰以后沈琼楼就被教做人了,事实告诉她,世界上真的没有想当然。
她用颤抖地手扔下一把烂牌,颤巍巍地捂着自己的脸:“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其实她更想摇着殷卓雍的领子问他是不是出老千了。
本来一开始殷卓雍对规则只是粗略知道,所以输了好几把,所以沈琼楼暗搓搓地高兴,想着下个月的零用钱有着落了,顺道下了重注,然后他就跟开了挂似的,两人从斗地主到干瞪眼,她又是一把都没有赢——这简直是一场欧皇对非奴的战斗!
不光她身上的碎银没了,就连近两年的长史薪俸都赔进去了,想想就绝望。
殷卓雍含笑瞥了眼她放在桌上的荷包和才打好的借条:“乖乖还要试试手气吗?”
沈琼楼想着两年几乎算是卖给豫王府,已经有点急红眼了,正要点头,但又想到方才的惨败,用强大的自制力含泪摇头拒绝了:“不试了。”
殷卓雍看着她这幅被欺负惨了的小模样,细白的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诱惑道:“不再试试了?没准下把就能赢回来。”
沈琼楼泪光一收,又恢复了平日的面无表情:“不试了,再试就得卖身给王爷了。”
最关键的是她还不敢跟家里说,万一被老太太和她爹知道她又和人赌博输了非得抽死她。
殷卓雍一手支着下颚,微微笑道:“有何不可?”
沈琼楼顿了下,狐疑道:“王爷一开始不会是故意输给我的吧?”然后骗着她下了重注才开始赢。
他唇边笑意更深,靡丽的眸子让满室清光都失了光彩:“你猜?”
沈琼楼:“…”她居然被一个古代人给套路了。
她拿着片冰西瓜,坐到角落默默地舔舐伤口去了。
他偏头瞧着她,她全身上下都是一丝不苟的,官帽官靴都穿的服帖严整,这般严谨自律的人,应当生了张古板面孔,偏生她长相极艳丽,身子又丰腴起伏,反倒凸显出一种奇异的风情。她嫣红的唇瓣微张,秀眉轻蹙,神情恹恹的,有种无言的诱惑。
他托着下巴琢磨,忽然眯眼拖长了腔调:“其实倒也有旁的法子可以抵债…端看你肯不肯了。”
沈琼楼吐子之后抬眼灼灼地盯着他,他唇边泛出浅笑:“叫声雍哥哥就可以…抵一半。”
沈琼楼无语道:“另一半呢,叫雍姐姐吗?”说完就觉得自己嘴欠,为什么这时候忍不住抬杠呢!
殷卓雍倒也没见恼,目光凝于她的两瓣唇上,若有所思:“另一半,到时候再说吧。”
沈琼楼唇上酥酥麻麻的,硬是被看得张不开嘴,只好静静地低头吃瓜,权当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
他修长如玉的手指把玩着纸牌,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也不急在这一时。
沈琼楼坐在原处回忆着自己打牌时候的每一次失败,越想越是心痛,就这么又痛了半个时辰,豫王瞧日头不是那么毒了,这才开口道:“你回去吧。”
沈琼楼在他屋里吭哧吭哧犹豫半天,看着他面带戏谑,求他减点债务的话还是没说出口,垂头丧气地出了院子。
她才回了院子,就见宋喜坐在离冰盆不远的地方继续看着她的小黄书,神情惬意,见她过来,主动打招呼道:“沈长史回来了。”
由于她实在不起眼,所以一出声沈琼楼才看见她在哪,点头道:“宋长史。”
她走过去冷不丁?2 ┑剿樯系募父鲎郑捅淮蠖蔚娜庀犯料沽搜郏习嗟氖焙蚩凑飧稣娴暮寐穑?br /> 宋喜倒没有不好意思,起身收拾收拾东西,喃喃自语:“时候到了,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沈琼楼诧异道:“这才申时没过几刻。”
宋喜用她幽魂一样的声音解释道:“虽然没到规定时候,但府里也没甚大事提早走也没人管的,就是有大事…”她幽幽地道:“也不用做长史的来操心。”
偷懒偷出经验来了,沈琼楼肃然起敬。
宋喜自己得过且过没啥进取心,见沈琼楼受赏识也无所谓,完全是对待一般同僚的态度,把该传授的经验传授了就准备走人。
没想到刚踏出一步,就见自己这位一脸正气,瞧着端庄持正的新同僚凑过来轻声问道:“宋长史可还有别的龙阳话本?”古代耽美她也想看啊!
宋喜:“…”她顿了下才道:“有,明天给沈长史带几本过来。”
沈琼楼当侍读的时候最早也得六七点下班,如今这么早下了反倒不习惯,溜溜达达地回了沈府,刚进了沈老夫人的正院,就见陈氏带了几个大丫鬟在一边调脂米分一边陪沈老夫人说话。
大户人家的女眷寻常不用世面上买的胭脂,嫌颜色不正材质不好,干脆自己摘了鲜花蒸了米米分亲自做,也算是无聊消遣的玩意。
沈老夫人瞧得技痒,也想试试,见有小辈来了才收回手,摆出端庄老成的姿态来。要不怎么有人说老小孩老小孩,既有玩心又抹不开面子。
她见沈琼楼回来得早,先问道:“今儿个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沈琼楼外头出了一身的汗,回来先喝了几口下人奉上的温茶才顾得上回话:“王府里没什么事,所以我就先回来了,左右也没人管。”
沈老夫人也知道长史是个清闲差事,不过嘴里还是说她几句,又忙命人给她准备洗漱。
沈琼楼洗漱完一身清爽地回屋陪她们说话,见陈氏正在用木杵捣捶鲜花,便也取了个木杵帮忙捣。
她头回上手没经验,花汁飞溅的到处都是,陈氏瞧自己闺女什么都好,在一边抿嘴笑着看,沈老夫人嫌弃道:“你轻点,慢点,用木杵缓缓往下压,你捣蒜呢?”
陈氏噗嗤一乐,沈琼楼讪笑,转向她问道:“娘不是说今天靖海伯的夫人摆宴,下了帖子请您过去赴宴吗?怎么没去啊?”
陈氏不知道想到什么,神情有些不自在,含糊道:“天这么热,有什么好去的,还不如在家清静爽快。”
沈老夫人倒是若有所悟:“是因为柳家夫人也去了吧?”
陈氏面上讪然,含糊道:“哪能啊,柳家夫人去便去了,跟儿媳有什么关系?”
沈老夫人才不是这么好糊弄的,瞧见她表情猜到八九成,摇头道::“柳家夫人如今三女两子,你也是三个孩儿的娘了,还较这个真做什么?”
陈氏脸上诡异地泛红,人显得越发艳丽:“您说这个做什么,孩子还在呢。”
沈琼楼八卦系统一下子打开了,追问道:“柳家夫人怎么了?跟娘有什么关系?”
沈老夫人也想到旧事,有些失笑:“问你娘去。”
沈琼楼两眼直瞧着陈氏,幸好陈氏性子爽利,略扭捏一下就坦然了:“也没什么,当初你爹未娶的时候好些人上门提亲,柳家夫人也是其中的一位,不过她和咱们家是旧识,和你爹是打小相熟的。”
沈琼楼立刻脑补了一出包含爱恨情仇的狗血大戏,就听沈老夫人继续接道:“不过你爹爹倒是没那个想头,原来上香的时候偶然见了你娘一回,不知怎么就惦记上了,见天儿地求我和你祖母去提亲,好在忠勤侯家对你爹也满意,两家的亲事就这么成了。”
当初沈老夫人和老太爷本来想的是在相熟的人家家里找个品行出众,门风清白的闺女,但当初沈木拿出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要娶陈氏,但沈家和国丈家素无往来,二老本来犹豫,后来仔细查看了陈氏的品貌才上门提的亲。
当然陈家那边也仔细打听了沈木的品性相貌,觉得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又帮陈氏拿了几日架子,这才松口允了这门婚事。
陈氏提起往事来倒也坦荡,声音却很甜蜜:“你爹当初也真是的,好好地拜着菩萨,没留神香火把衣服给烧着了,倒把我吓了一跳,急忙之中找不到人来救火,幸好院里有存水的大缸,我慌忙舀了几瓢水给他淋头浇了,这才熄了火,你爹当时满身狼狈,用袖子遮着脸就匆匆跑了,我当时也没多想,哪想到几个月后就上门说亲事了。”
没想到威严的沈老爹还有这么青涩的一面。
沈琼楼被迫塞了一嘴的狗粮,又很柯南地分析道:“虽然咱们魏朝风气开放,但寺里烧香男女也有不同的道儿走,爹想必是偷看娘你入了神,没留神才烧了衣裳,还被你发现了,这才没脸见人扭身跑了。”
陈氏抿嘴一笑。沈老夫人见他们夫妻和睦,家风井然,心里自也高兴,忽然想到几个小辈:“岑哥儿还在读书,三丫头又有差事在身,暂且不急,但老大也该寻摸个人帮着料理家务了,他如今都十九了,也该给你添个孙子孙女了,你瞧瞧明儿和福儿多招人疼。”
陈氏想到老大也觉着发愁:“我倒是想帮着寻摸几个,一来这孩子死活不肯娶,二来京里的闺秀我也不了解,不知根底地贸贸然娶回来反倒不好。”
沈老夫人道:“老大那里你和他爹多劝着些,至于女方的情况打听起来倒也不难,多去赴几回宴就能打听出好些门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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