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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二世祖日常完本——by七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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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琼楼淡定道:“姻缘这事儿,女子上赶着绝没有好下场,这道理我懂。”只是可怜原身的一番痴心思了。
陈氏欣慰的不得了,用绢子掖了掖眼角:“楼儿放心,娘一定给你寻个比那许御好十倍的良人。”
按理来说她这时候应该羞涩掩面,但她实在没法红起来,只好顶着张面瘫脸淡然道:“娘你胡说什么呢,女儿都害羞了。”
陈氏:“…”
其实她醒来之后脸上表情稀少也不是没人疑惑,毕竟原身差不多算是个会走路的表情包,但她毫不犹豫地甩锅给沈木,她是被她爹两巴掌扇面瘫的。
府里一时议论纷纷,连沈老夫人也有些不满,你说你教训孩子也没人拦着,下这般狠手做什么,伤了颜面以后可怎么办?
沈木:“…”他冤枉死了。
陈氏心里把沈木骂了个狗血淋头,心疼地在沈琼楼脸上抚了抚:“我听说京里有上好的针灸大夫,能专门治脸上的症候,回头得请来给你瞧瞧了。”
沈琼楼眼皮子一抽,刚要拒绝,就见陈氏身边最得用的一位嬷嬷匆匆迈了进来,面上满是喜色:“二夫人,三姑娘,圣上方才派了旨意下来赏赐咱们府上好多东西,内侍还特地传了皇后娘娘的话,宣召您和其他几位主子进宫赴浴佛节宴呢。”
陈氏听见这消息也甚是欣喜,把手头的活丢给下人,带着沈琼楼匆匆去了沈老夫人院子,躬身道:“娘,宫里的旨意已经传下来了,您看到时候怎么安排?”
沈老夫人先指着一幅赤金红宝的头面,命下人奉给陈氏:“娘娘特地叮嘱给你的。”
陈氏想到长居深宫,多年未见的亲姐,眼眶不由得微微泛红:“姐姐还惦记着我呢。”
陈皇后办事妥帖,除了皇上赏赐的份例东西,府里的其他人也都各有物件相赠,每个人都没落下。
沈老夫人颔首,温言道:“皇后记挂着你,我这几年进宫赴节礼的时候,皇后还总跟我打听你和老二两口子的事儿,我只劝她放心,你们在外头一切都好。”她想了想又补了句:“你先准备着,到时候只怕对你还另有封赏。”
陈氏闻言稍稍放心,封赏不封赏的她不放在心上,眉间添了几分几分愁绪,用帕子缓缓地揩着脸:“长姐惦念我,我也念着她,宫里上有太后下有德妃娘娘在,她的日子只怕是…”
她话没说完,沈老夫人就一眼瞧了过来,她忙忙地住了嘴,沈老夫人缓了会儿才开口:“娘娘是正经的宗室嫡妻,福泽深厚,用不着咱们操心,你到时候陪她说说话,叙叙姐妹情便得,切莫妄言。”
沈琼楼在心里切了声,陈皇后虽然是出了名的贤惠大度,但架不住皇上的真爱是德妃,心也难免偏了几分,更加上上头有个不是亲妈的太后压着,日子能好过的哪里去?
陈氏自然知道隔墙有耳的道理,忙忙地住了话头,又是笑又是皱眉愁:“这浴佛节也没几天了,老大老二长年跟我和老爷在外头,楼儿又没怎么进过宫,浴佛节那天孩子们穿戴什么啊?“打扮是女人生来就感兴趣的几个话题之一,沈老夫人闻言转头打量了沈琼楼几眼,有些嫌弃地看着她胖身子:“老大老二是天生的衣裳架子,穿什么都衬的起来,至于三丫头,我记得前几天给她添了不少衣裳…”
她低头想了想,又吩咐下人道:“去把那件秋香色的长袖褙子取过来。”
沈琼楼蒙了,她听过黄色绿色咖啡色巧克力色,秋香色是啥?秋香喜欢的颜色?散发着秋天香味的颜色?她努力开着脑洞。
没过多时嬷嬷就捧着件褙子上来了,她忙不迭探头去瞧,就见是个介于黄绿之间的颜色,样式倒还蛮好看的。
嬷嬷正要服侍她试衣裳,沈老夫人直接摇头否了:“这色太老气,把那件蜜合色的取来试试。”
这些怪名的颜色估计得脑洞连着黑洞才能猜出来,她直接放弃了挣扎,就看见一件轻黄偏白的柔软上衣被捧了进来,还没来得及往她身上比划,沈老夫人又摆手道:“换一件,这件她穿不上。”
沈琼楼感受到了对于胖子的森森恶意。
婆媳俩左挑右选,终于定下件鲜亮的银红色绣折枝花卉的褙子,底下配了素白的褶间裙,打扮完了也挺讨喜的。
沈琼楼正对着长身镜左右照着,自我感觉还挺萌,沈老夫人及时补刀:“三丫头最近少吃点,小心到时候连这唯一的一身都穿不上了。”
沈琼楼:“…”会心一击!
陈氏幽怨地想:乖乖闺女哪里胖了,那是福气,是富态!

第7章

陈皇后果然对这个嫡亲的妹子颇好,这几天不光陆陆续续赏了珍宝物件下来,更是封了陈氏为三品淑人。
沈家自打老太爷那一辈开始,一直走的是武将路线,沈家老太爷和沈大爷都是死在沙场上的,到了沈木这里为了求稳,这些年努力向文官转型,但仕途却不大顺畅,侯府这些年来难得受到这般封赏,因此阖府上下面上都极有光彩。
沈琼楼还惦记着沈老夫人说她的话,最近几日发奋减肥,选好的衣裳穿在身上还略有宽松,她十分欣慰。
浴佛节那天,由沈老夫人领头,除了沈岑风忽然生病去不了之外,一家人带着随行的下人浩浩荡荡地上了进宫的马车,她见着这排场还吓了一跳。
陈氏想引她说话,伸手细心地帮她理了理裙摆,又把绦子放正,这才笑着开口道:“楼儿啊,你皇后姨母你还记得吗?她小时候还抱过你,送给你这么大一块白玉蟾蜍,现在还留着吗?”她说着还伸手比划了一下。
沈琼楼真没啥印象了,不过那白玉蟾蜍她倒是见过的,因此点头道:“还留着呢1 。”
她对古代这些皇族生物还挺好奇的,毕竟前世看的小说里皇上的出镜率最高,于是问道:“娘,皇后是咱们姨母,那爹和皇上就是连襟,皇上是咱们姨夫了?”难怪原身横行霸道这么多年还没被人打死。
陈氏忙轻轻掩住她的嘴:“快别这么说,就算理是这个理,这事也绝不可摆到明面上,哪有人敢跟皇家这么攀亲戚的?”她低声叮嘱道:“进了宫可不准乱说,小心给你爹惹出麻烦来。”
闷声发大财的道理她还是懂的,沈琼楼正要点头,忽然听见外头一阵车轮滚动,轿帘被风吹开一角,就见外头一架布置的清雅文气的马车缓缓经过。
拉车的马蹄一顿,不远处布置清雅的马车就停下了,轿帘被丫鬟掀开,许夫人探出头来,淡然道:“原来是侯夫人啊,真是失礼了。夫人也是受邀去宫里的浴佛节宴的?”
沈琼楼只见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骑着马跟在许夫人的马车后,就被陈氏按回了原处:“原来是许家夫人,圣上体恤臣下,让咱们也进宫沾沾天恩。”
许夫人哦了声,理了理身上的莲花纹缠枝银缎褙子,抬了抬眼皮往沈家马车这边瞧了一眼:“圣上恩泽臣下是天大的好事儿,就怕带了不当的人进宫,家里人又不好好管教,无礼横行惯了,再惹出些乱子来,那可就不美了。”
这话一听就知道说的是谁,陈氏听她暗讽自己宝贝闺女,心头大火,不过她不善言辞,一时找不着反驳的话来,幸好这时候强援从天而降。
邵氏的马车也行了过来,先是掀开车帘瞄了骑着马的许御一眼,随后道:“咱们行伍人家出身,教导出的孩子性子难免暴烈了些,但也不是那等不知礼数的,最起码知道言而有信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总比那些嘴上满口仁义道德,行事却让人不齿的人家强多了。”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前有因后有果,我知道许夫人一直不忿,可你若是实在气难平,不妨先想想错儿一开始出在谁身上,别在府外对着人阴阳怪气的,没得下人面前失了身份。”
许夫人一直觉得沈琼楼配不上自家儿子,是以年前许家先提亲再毁婚,她却自始至终都没觉着自家哪里错了,如今被邵氏直接挤兑回来,嘴唇翕动几下,面上难看至极。
还是许御在一边开口解了围:“娘,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动身了。”他面色平静,只是从始至终都没往沈家马车这边瞧过,眼里含着并不明显的轻鄙和嫌恶。
许夫人见有高手在,知道今天讨不到什么便宜,重重对丫鬟吩咐了声,带着家人先出了长街。
沈琼楼还是第一次听见许御的声音,竟然是个低音炮,好听又有磁性,再加上一副好皮相,难怪原身被迷得不要不要的。
陈氏满脸感激地道谢:“方才真是谢谢大嫂了,要不是你在,我还不知道怎么回话呢。”
邵氏笑容淡淡:“弟妹客气了,我也见不得楼儿被人这般说嘴。”她轻哼一声:“这几日许夫人见着咱们家人都是这幅债主相,要是不把话摊开说了,她还真以为自己受了泼天的委屈,也不问问自己的错处!”
陈氏也是恨恨:“他们家悔婚在先,又传谣言坏我儿名声在后,咱们还没找他们家麻烦呢,她还有脸上门!”
邵氏又与陈氏说了几句,瞥见沈老夫人的车架出来,这才放下轿帘。
沈琼楼正托着下巴走神,陈氏还以为她是方才见了许御心里难过,伸手抚着她的背道:“那姓许的小辈没什么好的,模样也就一般,文采更是谈不上什么,况且许家还是那幅德行,娘跟着你爹快走了大半个魏朝,比他好的见的多了去了。”
沈琼楼无语地看着亲娘睁眼说瞎话,陈氏摸了摸闺女瓷白的脸,忽然凑上来在胖脸上亲了一口,见她捂着通红的脸震惊地看着自己,哈哈大笑道:“跟亲娘羞个什么,楼儿乖,亲一下就不难过了。”
沈琼楼:“…”你闺女是十四岁,不是四岁啊!
有一种难过叫你妈觉得你难过,她一路都沉浸在这种复杂的心情中,也没留神看皇宫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只能看见白玉为阶梯,处处都是描金绘彩。
沈家从沈老夫人到陈氏都是有诰命封号在身的,被内侍引着从命妇的路进了摆宴的偏殿,陈皇后坐在上首,头戴九龙九凤冠,穿着深青翟衣,配着玉色中单,容貌比陈氏还美上几分,端庄大气,娴静绝美。
相比之下她身边坐着的昭睿帝就逊色许多,薄唇塌鼻,容貌平平,眉宇间还有股孱弱病气。
她看见自己亲妹子进来,嘴边已是含了笑,但这时候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示意。
陈氏看见亲姐,眼眶也有些发红,内侍格外体贴,特地把沈家人的座次都放的近了些,好教皇后娘娘瞧清楚。
沈琼楼对这些宫闱之事还是很好奇,悄悄地偷眼去看,按说陈皇后已经是难得的美人了,身为皇上真爱的德妃得有多好看啊。
这个愿望很快就被满足了,德妃这些年一直帮着皇后料理后宫诸事,在后头忙完了才上来,先对着皇上皇后行礼告罪,姿态恭谨谦和,然后转身按着位分坐下,妆容打扮也是十分得体,没有半分越礼之处。
本来期盼着看宫斗大戏的沈琼楼好生失望,撕逼呢?斗嘴呢?得宠小三挑衅正室呢?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见到德妃的相貌之后她表示更加失望了,这位娘娘面容白皙,眉眼温婉秀丽,举手投足自有种行云流水般的雅致,用现代的话来说是个气质美人,但比皇后还是差了老大一截,她也不是很懂皇上了。
昭睿帝掩嘴咳了咳,目光往下一扫,随即皱眉道:“太子怎么还没来?又去哪里了?”
陈皇后的头上的九龙九凤冠颤了颤,微微侧身低头:“这次浴佛节宴盛大,瑾儿约莫还在东宫准备着呢。”
昭睿帝面色一沉:“宴都快开了,他还准备个什么,别是在哪处厮混吧?”
陈皇后面上难堪,脸色微微发白。
圣上陡然不悦,旁的人大气都不敢出,这是皇家家务事,外臣也不好开口,德妃左右瞧了瞧,见这时候能说话的只有自己,便柔声平缓道:“今儿个是浴佛节,太子和三皇子在乾德寺里礼佛,祈祷皇上龙体安康,国运昌隆,没留神误了时辰,还望皇上见谅。”
三皇子是德妃的亲生子,昭睿帝闻言缓了神色,转向皇后道:“太子有心,方才错怪梓潼了。”
陈皇后自也笑着谦了几句,一边盘算着赶紧让人把太子弄到乾德寺里,一边命内侍宣布开宴。
沈琼楼见还有帮着正室打圆场的妃妾,一时叹为观止,倒是沈老夫人一哂,似有几分轻嘲,不过倒也无人瞧见。
宫里的宴席尽都是些稀罕菜,就连小小一份糖蒸酥酪里头也乘在玉碗里,加了好些早春吃不到的水果,乳白微颤,放进嘴里既有瓜果的清新酸甜,也有乳酪特有的醇香。
她立志把减肥贯彻到底,随意吃了几口就不敢多吃,见桌上有盏金樽,忙忙地灌了几口,觉得也是酸酸甜甜,初时还没事儿,过了会儿却发作起来,眼神都飘了。
陈氏第一个觉出她不对,忙忙叫了几声,沈家的几位都转头看了过来。
身后的内侍也听说过这位二世祖的秉性,没想到她一口气喝了这么多果子酒,生怕她喝多了闹事,忙呵腰上前:“淑人,沈小姐怕是酒劲上头了,就怕万一有个什么,不如奴婢先带她出去醒醒酒,等回神了再回来。”
陈氏犹豫片刻,点头应了,塞给内侍几枚金锞子让他好生照料。内侍得了赏,扶着沈琼楼往外走,没多久便到了一处对着湖的凉亭。
她其实没完全失去意识,还知道踉跄地跟着内侍往前走,抬眼只见凉亭里摆了瓜果点心和茶水,她还以为是宫里人办事周到给她准备的,她正觉着口干舌燥,一路蹦跶过去,端起盏茶水仰脖就灌了下去。
带她来的内侍吓得脸都白了,慌忙叫道:“沈小姐,这茶水不是给你准备的,是给…”
哈?她怔了下,满脸尴尬地抬头。
有道清越的声音泠泠传了过来:“是给本王备下的。”

第8章

豫王本都快把她忘了,没想到人今儿个自己送上门来,正好把旧怨清算了,他说了一声便转过头去,手执鱼竿,斜靠在一株袅娜的柳树下垂钓,目光落在波光浮动的湖面上,身形被万千柔嫩的柳条掩住,难怪方才没瞧见。
内侍吓得瑟瑟发抖,都知道豫王好洁,轻易不让人近身,撂下脸来整治也是有的。
沈琼楼这才知道茶盏是别人用过的,一时觉得十分膈应,更何况还是个不能惹的人。
她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那边豫王却垂眸漫声道:“看来沈家小姐是渴的狠了,不如去湖里喝个痛快?”
靠,这是要把她扔湖里?沈琼楼酒都吓醒了,嘴里却没胆子骂出来,耷拉着眉毛弯了腰:“王爷恕罪,我…臣女并不是存心的。”
他绣着暗金松鹤纹的广袖在湖风中轻摆,声调不紧不慢:“我为何要恕你的罪?”
因为这根本就是屁大点事啊!沈琼楼在心里咆哮,面上一派却端正:“我赔您好茶叶。”
他饱满的仰月唇勾了勾,仍是没转头:“不稀罕。”
沈琼楼想了想:“我赔您银子。”不论古今中外都通行的东西。
他终于偏头打量她:“只收现银。”
沈琼楼商量道:“…要不回头您把我的茶也喝了?”
他静默地看着她,眼神有几分兴味,却忽然不言语了。
沈琼楼认命地叹了口气,摆手道:“好吧,我开罪了王爷,受罚也认了。”
她转向跟着自己过来的内侍,声音平和清明:“你记住了,这次跳湖是我得罪了王爷,自己要跳的,跟王爷没有半分干系,哪怕是宫里的贵人问起来,你也要这么说,听明白了吗?!”
她尤其在‘半分干系’上加了重音,内侍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不知道如何回话。早就听说豫王和沈家三小姐有龃龉的,这位主儿当初差点害豫王断腿,没想到两人这就对上了。
豫王终于丢下手里的鱼竿转过身来,眼神深邃,他抚着下巴:“你威胁我?”
姿态明摆着是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跟聪明人说话,除非你比他技高一筹,不然还是实话实说的好。沈琼楼犹豫一瞬,老老实实地道:“我不想跳湖。”
她说话很慢,吐字却掷地有声:“臣女一家受邀赴宴,我不光是自己过来,也带着沈家的脸面,左右是我先得罪了王爷,王爷怎么罚我我都无二话的,要是闹大了伤了家里颜面,那我就又添一重罪过了。”最重要的是风太大水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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