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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二世祖日常完本——by七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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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辞谢了,没想到太子就一阵风似的卷着她出去,临出宫还送了她好些各色绢制宫花,宫里的点心还有给沈家几个爷们的文房四宝,笑着道:“总不好让你白来一回,拿回去给家中长辈吧。”
蚯砺ゾ醯锰踊雇嶙鋈说模窒胱派蚶戏蛉松凼虾统率嫌Φ笔窍不墩庑┕ǖ模阋膊煌拼牵萌颂嶙乓欢讯鞔虻阑馗志至烁鞲鲈鹤铀腿ァ?br /> 明明已经是春光正好的四月,邵氏屋里的景泰蓝三足象鼻炭炉还燃着火,她保养得宜的双手揣在银鼠皮手笼里,头上勒着镶红宝抹额,对着站在下头的沈成志悉心叮嘱:“…已经托好人给你谋了个礼部的差事,虽然官位不高,但做好了也是极尊贵体面的。”
沈成志因着长年生病,皮色蜡黄脚步虚浮,容色比二房的几个差得远,闻言怔了怔,轻咳了声道:“多谢母亲好意,只是儿子的身子…”
邵氏看着柔和内则好强,最见不得儿子这幅瑟缩不前的模样,轻斥道:“去年请了好些大夫给你诊脉,不都说你已见大好了,还想拿身子不好做托词?男儿在世当建功立业,你纵然学不来你祖母和父亲的威风,也该学学你二叔是如何周全行事的!”
沈成志最怕母亲,闻言忙诺诺躬身,神情带了几分怯懦畏惧,母子俩却再不说话了。
邵氏心头一堵,瞧见这模样实在心烦,挥手让他下去了。
旁边的嬷嬷取来一边的美人槌轻轻给她捶腿,一边劝慰道:“志哥儿性子温缓,夫人跟哥儿好好说,哥儿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邵氏苦笑,无端又想起沈琼楼来,正好这时候秋荷挎着两个盒子进来,笑着道:“夫人,刚才奴婢出去的时候遇见了三姑娘,姑娘说太子赏了些糕点宫花下来,想您应当是喜欢的,便催着我给您拿过来了。”
邵氏神色缓了缓,掀开盒盖一瞧,见是八九只颜色极鲜亮的绢制宫花,心里欢喜,面上也浮现几分笑意:“既然是太子赏她的,她自己留着玩吧,巴巴地送过来做什么?”
一边的嬷嬷见她神色欢喜,也跟着凑趣道:“三姑娘这是孝敬您,瞧瞧这颜色鲜润的,跟真花似的,花芯还是用红宝做的,老奴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几回这般精巧的宫花,二夫人那边都未必有这般好的,三姑娘到底还是把您放在先头。”
她说着捻起枝烟紫色的宫花:“既然是三姑娘的孝心,夫人不如簪上试试?也叫姑娘瞧了高兴高兴。”
邵氏随意拿起枝天青色的把玩,笑着嗔道:“小姑娘戴着玩的,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可究竟是没拦着。
嬷嬷正要帮她簪上,就见外头陈氏的大丫鬟点翠被引了进来,手里也拎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递过来恭敬道:“大夫人,我们姑娘给夫人送了好些宫花,夫人瞧着有不少,便命奴婢带过来,让您先挑几枝喜欢的。”
邵氏笑容微凝,淡然道:“替我谢过你们夫人。”
点翠谦过,又抬手招了招,就见几个沈琼楼身边的丫鬟走了过来:“大夫人,我们老爷和夫人听说这几个丫鬟是您从身边给姑娘拨过去的,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怕您这边短了得用的人手,忙命我把这些人给送还回来。”
邵氏唇边最后一点笑意也没了,还是身边的嬷嬷先把点翠带了出去,有些战战兢兢地回到她身边:“大夫人可别动怒,这想必二老爷和二老爷的意思。”
邵氏扶着桌案慢慢地起了身:“既然如此,我倒是要去问问,这几人究竟做了什么,让二弟和弟妹这般瞧不上眼。”
那边沈琼楼也坐在院子里跟陈氏说这事,她皱眉道:“娘你何必如此呢?大伯母心思敏感,这么把人送回去,她心里该不痛快了。”
陈氏正要开口,檐外邵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这问题我也好奇的很,弟妹不妨说说,怎么那几人在楼儿身边这些年都没事儿,二弟和弟妹一回来就让给遣返过来了呢?”
邵氏是长嫂,又帮着她照管女儿了十年,是以陈氏在她面前自觉放低了身份,好生解释道:“我和侯爷是想着楼儿既搬过来了,总不好再把您的人继续霸着,又怕您身边的人手不够,所以跟侯爷商量一回,决定把人手照旧送还给您。”
其实那几个人前些日子查出了有喝酒赌钱,玩忽职守的毛病,偏是大房的人又不好打罚,只好先送了回去,这话却不好跟邵氏说。
邵氏神情沉静,嘴角的笑意发冷:“我知道弟妹如今是堂堂侯夫人,不必一口一个侯爷来压我,你们什么时候见我身边缺过人手了?这由头找的未免太过敷衍,还是嫌我给的人手不可信呢?”
她说话素来留三分余地,今日可见是气的狠了,陈氏被说得怔了下,沈琼楼忙往自己身上揽:“橘生淮北则为枳,伯母给的这几个人子好的,只是这些年跟着我染了些坏毛病,又不好罚,所以送还回去交由您处置。”
邵氏对她从没重话,见她这时候插进来,便觉着她是在护着陈氏跟自己说反话,又是心凉又是恼火:“有什么不好处置的,当初我给你的时候就说了是你的人,打罚由你决定。你是有了更得用的,再不想要这些老人了。”
沈琼楼头疼无比,捂着额头低低叫了声:“伯母…”
邵氏疼她这么多年,听她这一声有气无力,心头立时就软了,她继续道:“伯母当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邵氏不是为了那几个下人恼,而是恼她的态度。
邵氏正要说话,忽然院门处沈老夫人身边的江嬷嬷走了过来,面色威严肃然,往院里一扫,福了身道:“老夫人听说两位又争了起来,命老身请您二位去正院一趟,好好地把事儿摊开说清楚,免得坏了家里的和气。”

第11章

“…就为着这个,两个当家夫人不管不顾地在院子里闹将起来,让满院子的下人瞧了好大一场热闹,你们当真是好能耐啊!”
沈老夫人端坐上首,面上带着恚怒,用力一拍桌案。邵氏陈氏要说起来也是当家惯了的,见婆母动怒照样不敢回嘴,只是站在堂下垂首肃立。沈琼楼更不用说,老老实实地低头装锯嘴葫芦。
她先转向了邵氏,神情透着几分凌厉,沉声道:“老大媳妇,你在理家久了,道理多少也该知道些,纵然有天大的委屈,难道就不能来与我说,当长嫂的不管不顾跑到二弟和弟媳院里闹腾,传出去像什么样子,锦川侯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邵氏咬了咬下唇,不敢辩解,站在下首噤若寒蝉。
她又慢慢偏头看向陈氏,目光沉凝:“我知道你多年不见闺女,急着亲近,可你也该想想,你大嫂帮你养了十年的孩子,这些年又操持家务,况她是长嫂,长幼有序,你纵然有再多的难处,也该体谅体谅她的辛劳,这般不管不顾地就把她给三丫头的人送回去,岂不是存心下她面子?”
陈氏闻言,不觉双颊微热,她这般急着把那些人赶回来,不光是因着那些人行止不检,其次她也不想让闺女和邵氏那边的人再亲近了。
她训完两个长辈,目光又落到沈琼楼身上,默了许久才有了决断,淡然道:“三丫头既然住哪你们都要争上一争,那干脆让她搬过来和我住,你们有什么想争的,只管来寻我。正好她这些日子要进宫侍读,我也有些话要提点她。”
此言一出,邵氏和陈氏脸色一个塞一个的难看,陈氏先按耐不住出声道:“这怎么能成呢,您是清净惯了的,就怕楼儿一个不慎扰了您的清净…”
沈老夫人是雷厉风行之人,心里既然拿定了主意,就不容旁人废话,直接截断道:“三丫头再怎么能闹,也不会比你们三天两头吵一回扰我清净!”她直接转头吩咐身边的嬷嬷:“把东边的三间屋子收拾出堂寝来给三丫头住。”
她又抬头看着陈氏:“你好生收拾着,明日让三丫头搬过来。”
沈琼楼被这一串变故弄得目瞪口呆,她这是又要转手了?本以为沈老夫人肯定要长篇大论地训斥一番,没想到这么快就了解了?
陈氏还欲再说,沈老夫人理了理领上的皮毛,淡然道:“放心,我不会吃了你宝贝闺女的。”她说完摆了摆手,示意几人可以退下了,然后又道:“老大媳妇留下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陈氏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带着沈琼楼躬身告退,只留邵氏站在原地,神情有几分忐忑,低声道:“娘…”
沈老夫人突然发作,用力一拍桌案:“跪下!”
邵氏面色一白,双膝一软,不由得跪在地上,抬眼有几分惊慌地道:“娘…儿媳犯了什么错儿了?”
沈老夫人却沉默下来,身边的嬷嬷极有眼色的掩上了门窗,她深吸一口气,檀香气扑鼻而来,她觉着心绪平复了些,这才缓缓开了口:“前些日子,听说你给志哥儿谋了个差事,我仔细问了,正好是老二和文哥儿被三丫头带累,暂不能上任的那段日子。”
邵氏心头快跳一阵,神色却忽的从容起来:“回娘的话,这也是巧合,正好我娘家有位在礼部当值的大伯回京,我这才舍下脸去求了他。”
沈老夫人嘴角一扬,似有几分讥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比我清楚,还有…楼儿为何成了那般性子,你更比我清楚。”
邵氏背上已经有冷汗下来,强撑着道:“娘说什么…儿媳不懂。”
沈老夫人慢慢地盖上博山炉盖:“你是家里见事最明白的,怎么会不懂?”
她微闭上眼,神情有几分怅然,不去瞧跪在地上的邵氏:“老大去得早,我怜惜你青春守寡,舍下老脸帮你讨了诰命封号,老二念着兄弟情分,老二媳妇也不是那等爱计较针头线脑的,所以家里无论干什么你都是占了大头,沈家从不曾亏欠你什么。你摸着良心说,京里哪个寡居的妇人过的像你这般风光体面?就是再厚道的人家,也不过给个角落的院子,让人寂寥着熬日子罢了。”
邵氏脸色发白,低声道:“我知道娘疼我,娘,娘说这个做什么?”
沈老夫人讥诮地笑了笑:“你知道?你不知道!你想着这爵位本该是你儿子的,该排场煊赫地当侯夫人的也是你,凭什么全便宜了二房?我说的可对?!”
邵氏冷汗涔涔而下,红着眼眶道:“娘多心了,儿媳怎么敢起这种心思?”
沈老夫人淡然道:“我手头没证据,又有娘家撑着,你不承认我也没法子。”
她低头深深地瞧着她:“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既做下这事儿,早晚有天会被人发现,想想到时候三丫头和志哥儿怎么看你,想想京里的人怎么说你。”
邵氏脸白如雪,身子也不由得颤了颤,沈老夫人却已经起了身:“这几日我总梦见老大,心里沉沉地坠着,过几日你去家庙帮我抄经文,好好地积些福报。”
身边跟了多年的江嬷嬷脸色带了些骇然:“大夫人这般拿三姑娘算计了这么多年?”
沈老夫人面色疲累,任由人服侍着脱了身上的长褂子,摇头道:“也不尽然,她是真疼三丫头的,当年那么小的小人,被她搂着吃哄着睡,就是泥人也要动几分情。”
她自嘲地笑了笑:“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些年七分真情三分算计,我竟没瞧出端倪,直到出了前些日子的事儿我才看出来。”
江嬷嬷张了张嘴,有些糊涂:“这…这又是怎么说?”
沈老夫人阖着眼靠在迎枕上:“当年老大才去世,志哥儿又还小,朝中上下多少人盯着这爵位,我也只得上书,把这爵位给了老二,她这么些年…一直在怨我偏心,也怨二房夺了她儿子的位置。”
她顿了顿,“以她的本事,要是真存心要害二房不得翻身,只用引着三丫头犯个泼天的大错便得,这些年三丫头小错不断,大错却没有,是她下不了手罢了。”
她面上陡然显出几分老态来:“她对三丫头是真尽了心,当年三丫头屡屡犯错,我就有心把她抱过来养,她嘴上虽然不说,人却瘦的脱了形,憔悴的不能看,我这才作罢的。”
江嬷嬷不解道:“那大夫人又为何要…?”
“因为她不光有三丫头,还有儿子!”她猛然睁开眼,眼里有几分冷意:“老二当时马上就要返京,她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她说完又苦笑道:“老大媳妇…既可怜,又可恨。”
江嬷嬷叹了声:“大夫人这是何苦呢?”她默了片刻,又问道:“那二老爷那边…您要不要去说?”
沈老夫人缓缓摇头:“老二让媳妇把三丫头身边的人送还回去,想必已经是觉察到了什么,他既然什么都没说,只怕也是存了对兄长寡嫂的愧疚心思吧。至于三丫头那里…等她大些了再说,如今年轻冲动,保不齐闹出个什么来。”
她深深地呼出口气:“只盼着老大媳妇在家庙能想开,不然…”她微闭了闭眼,再没说下去。
……
沈琼楼觉着自己非常苦逼,首先沈老太太跟她不对盘,跟她住在一处非常之憋闷,两人简直是相看两生厌。其次她才知道太子是从卯时过三刻开始上课的,也就是早上七点四十五。
古代交通工具又不发达,她这个陪读的从家到皇城将近一个时辰,也就是说,她五点就得起床上学——简直考验洪荒之力。
事实证明,她的洪荒之力存货不多,被身边的大丫鬟叫了三遍还没起身,元芳同志无奈,只好转身禀了身边的嬷嬷,嬷嬷又去回了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才不会像陈氏和邵氏那样纵着她,直接指挥人掀棉被又开窗,让她穿着单衣躺在床上。
沈琼楼好梦正酣,梦里还撸了把大天狗,没留神就被活生生冻醒了,抱着膀子跳脚站起来骂道:“卧槽谁把空调开的这么…”她看到了沈老夫人:“低…”
沈老夫人深深皱眉,幸好只当她是梦话:“浑说什么呢,还不快来用早膳,小心再晚了饭都没得吃。”
沈老夫人一中老年人都起这么早,沈琼楼也没脸再躺着,幽怨地跟着她出了门。

第一回合,沈老夫人大获全胜。

她临走前递了个装满金银角的荷包给沈琼楼,眉眼淡然地吩咐道:“你去宫里要打点的地方怕是不少,别小气了,该给的只管给,这点子赏银咱们还出得起。”
哎,儿孙都是债啊!
沈琼楼被沈老夫人叫醒的早,收拾打扮完出了院门,到东宫报道的时候时间还有富裕,到了教室凳子还没坐热,太子就神神秘秘鬼鬼祟祟地对她招了招手:“沈侍读过来,给你瞧个好东西。”

第12章

这呼朋唤友看小电影的语气把沈琼楼雷了下,而且他最近正处于变声期,声音实在不敢恭维,她做了个牙酸的表情,凑过去狐疑地瞧了瞧,见太子手里捧了个乌木的黑罐子,里头还有两只跃跃欲试的蟋蟀。
殷怀瑜摩拳擦掌:“我前天才命人逮到的,为着这个,东宫的地砖都快翻烂了,又千辛万苦地瞒着詹事府的那起子人,你等等,我斗一发给你瞧瞧。”
沈琼楼抱胸斜睨,冷眼旁观,殷怀瑜用草签撩拨几下,那两只蟋蟀就跟吃瓜群众似的,分开站在罐子两边,颇有种我就静静看你装逼的意思。
殷怀瑜在表妹跟前下不来台,下了狠手戳了几下,险些没把里头的两只虫儿戳个对穿。
沈琼楼挺嫌弃的,另取了只草签过来,在两只蟋蟀的长长触须上拨弄几下,两只立刻就跟前世的仇人似的扑到一起厮杀起来。
殷怀瑜诧异地看了过来:“你怎么做到的?”
斗蟋蟀是一个二世祖的基本修养,原身的别的没有,吃喝玩乐的本事倒是不少。沈琼楼淡定地道:“回殿下的话,原来在京里见有人斗过,自己瞧了两眼就会了。”
殷怀瑜两眼放光地看着她,像是见着美女的色狼,沈琼楼给看得浑身起了一程毛栗子,忙不迭地转移话题:“殿下,谢太傅马上就要过来授课,让他瞧见您玩这个,只怕又要训斥了。”
当侍读的职责可不是光陪太子读书这么简单,还有敦促规劝的责任,她可不敢蹿腾太子见天儿地搞这些个。
殷怀瑜怕三个太傅比怕他皇帝老子更甚,闻言长吁短叹一阵,闷闷地撂下罐子回了座位。
给太子授课的三位太傅分别是谢北,李炳,陈怀远,俱都是当世大儒,而且偌大教室就两个学生,他俩想溜号都找不着机会。
谢太傅自己倒是学识渊博,可惜讲课枯燥乏味,剩下的两位讲课倒是颇有意趣,也不光讲书本子的内容和圣人言,还会讲些为人处世的道理,说史的时候也鼓励两个学生发散思维,想想这些历史事件背后蕴含的深意——沈琼楼听的津津有味,殷怀瑜继续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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