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二世祖日常完本——by七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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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屋外飘起了雪花,殷卓雍撑着伞送沈琼楼过来,大半伞都给了沈琼楼,她身上还是干干爽爽的,他一边肩膀却已经湿了。
沈老夫人瞧见这一幕,微微闭起眼,慢慢地点了点头:“就这么定下吧。”
……
宋喜是个有先见之明的,虽然去金陵的时候不方便把自己姨娘带上,但却托人把她早早地送到蜀地来,姨娘比她晚几天到,她去安排好的住处找她的时候,却发现屋里空空如也,把她活活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里不得不提的是,她托的人就是江川,毕竟他是王府上下唯一能准确叫出她名字的人,实在是太难得了!
她于是立刻找到了这位总管问话:“管事,我去三北巷子里那边怎么没瞧见我姨娘人,你把他安置在哪里了?”
江川道:“你租的那间屋子漏雨漏风,听说你姨娘又有寒病,怎么能住在那里?”
宋喜皱眉道:“您至少得跟我商量一声啊。”
江川哦了声:“我正要找长史商量,没想到你人就过来了。”
宋喜没了话说,只好道;“有劳总管费心了,不知道总管把我姨娘安置在哪里?”
江川道:“我家。”
宋喜:“…”她突然想起来沈琼楼常说的一句话,这特么就非常尴尬了。
江川慢慢地道:“我家里不小,空屋子也多,你若是想,也可以一并搬进来。”
宋喜:“…谢总管好意,我不用了,改日就把我姨娘接回来。”
江川慢慢地肃了神色,神情高深莫测起来:“说到好意,我想问问长史,你传出来我和陈管事的事儿,也是出于好意?”
宋喜:“…”她发誓,她回去真的再也不看龙阳本子了。
……
沈家人虽然有了决定,但还是想帮沈琼楼摆摆架子,拖了几天才答应下来,沈木对着殷卓雍道:“王爷自己来提亲固然是好的,只是有些草率了,不如请个媒人来…”
殷卓雍难得腹诽,当初请睿王来被你们一口回了,现在又不能把睿王从京里拽过来,唔,听说宁国公和成国公来川蜀游玩,把那两个老东西拽过来提亲倒是不错,于是笑着点头应了。
沈木又道:“还有按着惯例,女儿出嫁之前都应该呆在娘家,正好拙荆也思念女儿已久,王爷不妨先回去准备婚事,让楼儿在家里也学些为人妻的道理。”
殷卓雍微笑应了。
好气哦,但是还要保持微笑。
这两条应了便可,沈木再无其他要求,颔首退了出去,殷卓雍只好两个人过来,一个人回去,但想到再熬一阵就能把乖乖娶回家想怎么亲热就怎么亲热,还是安分地回了王府。
而沈老夫人正抓紧时间向沈琼楼传授宅斗技巧:“…王爷要是真领人进门,你也别心慈手软,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只要自己过的舒坦痛快,管别人是哭是笑?先下手为强才是正理!”
语气谆谆,仿佛看到了她未来的宅斗之路。
沈琼楼:“…”厉害了我的老太太。
第89章
沈老夫人想到沈桂的惨死心头就一阵发闷,恨不能把毕生的人情世故全部传授给她:“…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正儿八经的王妃,他要是有了旁人,你就拿出王妃的款来,该打打该罚罚,人都是这个脾性,只要你先把人拿住了,她们以后必然不敢随意冒犯,若是实在不行了,就到娘家来问问我和你爹娘。”
沈琼楼听她这预防针越打越不着边际,连连摆手道:“你都扯到哪里去了,我这亲还没成呢。”
沈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戳了她一指头:“你别不当回事,等到时候就完了。”她说着叹了声:“如今咱们家这境况,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也护不住你啊。”
她这辈子大起大落都经历过,对沈家败落的事儿也并没觉得十分悲惨,但到沈琼楼要出嫁的时候却难得为孙辈前途发愁起来,难道让她以知县闺女的身份嫁给王爷,被人瞧轻了去?
还有沈念文和沈岑风都是有功名在身的,难道一辈子只能在衙门里做个衙役?
沈琼楼见她面露愁容,想了想道:“您怕是还不知道吧?前些日子三皇子和德妃娘娘被查出这些年在宫里兴风作浪的事,皇上一怒之下已经命人去问罪,自己也气病在床上,说句难听的,若圣上…不成了,之后就是太子继位…”她递给沈老夫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沈老夫人眼睛微微一亮,沈家在昭睿帝还在的时候发迹是不可能了,但一旦昭睿帝嗝屁,太子执政,沈家何愁不复起?
她沉吟道:“咱们家在宁县都待的僵了,回头等你老子回来,把这个消息跟他说说,让他仔细筹谋筹谋。”她说完又叹了口气:“你的嫁妆也得商议着置办了。”
其实沈琼楼的嫁妆,打从她呱呱落地的那天起,家里的长辈就开始一件一件帮着置办了,本来是不用发愁的。不过沈家被抄没之后,那些东西自然也都没了,只好重头准备着。
晚上沈家家庭小组会议召开,沈老夫人头一个开了口:“三丫头马上就要出嫁,其他的先不说,至少像样的陪嫁得拿出一份来。”
她略一思忖又继续道:“当初你们祖父就怕哪天家里生了变故,也有所准备,几处地契和店铺都托松哥儿照看着,按着咱们沈家的规矩,闺女和儿子是一般的,我把那些地契店铺平均分了分,拿出四分之一来陪嫁给三丫头,你们可有意见?”
众人自然都无异议,沈老夫人又转向邵氏:“老大媳妇,你呢?”
邵氏苦笑道:“娘这么问可就是折煞儿媳了,儿媳教出这么个祸害家门的孽障,哪里还有脸置喙楼儿的陪嫁?不如把志哥儿那份也给楼儿吧,我到底养了楼儿这么多年,手头多少还有些积蓄,也来给她添妆吧。”
她是个聪明人,就算先不说养了沈琼楼多年的情分,也知道自己一个无儿无女的寡妇,争来再多银子也没用,倒不如好好把和沈琼楼的情分拢住了,以后多少是个依靠。
沈老夫人却摇头:“志哥儿那份就不必了,明儿和福儿现在还小,以后长大了要用银子的地方也多。”
邵氏低低应了,陈氏想了想道:“我当年的嫁妆,也为了应急准备了些,楼儿高嫁不易,我打算分成两份,把其中的一半给楼儿,剩下的留给念文和岑风。”
她是跟沈老夫人说话,瞧得却是沈念文和沈岑风两个人,怕兄妹三个因此生了嫌隙。
沈念文并无所谓,这银子是他娘的又不是他的,她给谁不给谁旁人都无权置喙,反正都是血亲。再说沈桂的事儿他是知道的,可见女子高嫁确实不易,于是点头道:“由娘做主。”
沈岑风也很无所谓,男子汉大丈夫,要钱要权得自己挣,靠着老子娘的积蓄实在太丢人了,说出去失了他男人的面子,矜持地颔首:“娘说了算。”
沈琼楼叹了口气:“多谢大哥二哥了。”这家人真的很好。
沈念文和沈岑风动作出奇一致地摆摆手,表示小事情啦。
沈老夫人叮嘱道:“那些店铺和田地都在南边,你得派可信的人去盯着,每年的租子和出产心里得有数。”
沈琼楼点头记下了,她忽然想到沈松给的那张红契,掏出来道:“这是我去南边的时候,堂伯让我给您的。”
沈老夫人瞧都没瞧就推了回去:“你堂伯前些日子来信给我说了,既是你想的点子,你就收着吧,以后有什么新点子了告诉你堂伯,算是谢过他了。”
沈琼楼举手道:“我近来当差的薪俸和上头给的赏赐也有不少,可以都用来买田地。”
陈氏笑着摸摸她的脑袋:“我们楼儿长大了,能自己给自己挣陪嫁了。”
现在陪嫁的田产铺子都敲定了,但这些东西都是记在小小契纸上的,是里子,一般人也见不着,陪嫁的东西才是真正给旁人看的,是面子,东西多寡关乎娘家人和出嫁女子的脸面,古人说十里红妆之荣华繁盛,大抵就是这个意思了。
这下沈老夫人和陈氏都犯了愁,宁县并不富裕,也没甚好东西能买,当然真正的好东西现在也买不起,所以别说十里红妆了,就是五百米红妆都不一定凑得齐。
幸好剩下的四千五百米被殷卓雍包圆了,他没过几日就打发两位国公上门提亲换了八字草贴,再过几天就送了聘礼过来,首先一对活大雁自然不能少,然后就是各样的绸缎布匹,还有打成十二生肖造型的金子,各种金银首饰,明前上好的茶叶果品,剪裁好的华美衣裳,还有几十年的陈酿等等,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珍品。
品种之全,数量之多,好像他打算在沈家开个杂货铺子,而且沈家院子里都快放不下了。
沈老夫人虽对这桩亲事不甚满意,但瞧见这般厚重的聘礼,也知道豫王的心意了,但却更加发愁,按说聘礼和陪嫁是相若的,她们东拼西凑的嫁妆勉强够嫁女儿,但跟这般聘礼比起来就不够看了。
殷卓雍自然也想到这个问题,所以这回不但请了两位国公夫人过来,还把安嬷嬷也派了过来。
安嬷嬷对着沈老夫人先是福身一礼,然后恭敬地拿出一张单子,笑道:“我们王爷知道贵府近日遭逢大变,对贵府千金的亲事难免为难,王爷不忍贵府为难,所以特特置办了嫁妆来为贵千金撑脸面,这便是嫁妆单子,还请老夫人和老爷夫人过眼。”
沈老夫人微微蹙眉,先是浅浅还了个半礼,然后才道:“劳烦王爷了。”她往那单子上扫了一眼,心里暗暗吃惊,面上却分毫不露:“已经让王爷破费不少,怎好让他再破费?”
安嬷嬷本觉着这门沦落到男方出陪嫁的亲事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见沈老夫人和沈木陈氏都是神情自若,举止有度,不由暗忖,到底是侯府出来的,如今虽败落了,那份眼界气度还是有的,把轻忽的心思收了些:“老夫人客气了,等再过些时候贵府千金过门,您和王爷便是一家人,何必分得这么清?”
沈老夫人本来不想要,但在傲气和嫁女儿的脸面里迟疑片刻,毫不犹豫地选了后者,又慢慢道:“亲兄弟尚还要明算账呢,现下沈家这境况我也不敢保证什么,不过我在这里说一句,劳烦嬷嬷转告王爷,沈家若有一日还能起复,这些东西我们就原价奉还。”
安嬷嬷略略一怔,把礼行的更恭敬了些:“老奴一定转告王爷。”又道:“老奴能否见见姑娘?”
沈老夫人知道,宗室娶妻之前都会派个嬷嬷来教导规矩,这回因为豫王成亲赶得急才免了这道程序,所以见见也并无不妥。
沈琼楼正在瘫在屋里看书,安嬷嬷显然不知道葛优躺这个很时髦的姿势,见着她这般模样,额角重重地跳了跳,先行了个礼:“给姑娘请安。”
又紧紧皱眉:“姑娘这般做派实在是太不合规矩了,回头进了王府若在这般,丢的可不光是您的面子,更丢了王爷的面子!”
沈琼楼一脸迷茫地抬头看着她,老奶奶,你谁?
她缓了会儿才想起来安嬷嬷是谁,那边安嬷嬷已经礼数分寸,侍夫之道叽里呱啦地说了起来。
一番话说的又快又急,沈琼楼插不上话,只好懵着两眼继续神游太虚。
安嬷嬷自顾自说痛快了,这才停下来问道:“姑娘小时候可点过守宫砂?”
沈琼楼(⊙o⊙),那是毛?
安嬷嬷不急不慢地道:“若是有还好办,若是没有,只怕要委屈姑娘验身了。”
沈琼楼:“验身?”不知道是什么鬼但肯定跟上辈子排队体检不一样。
安嬷嬷矜持地颔首:“按着宫里的规矩,应当是探乳嗅腋再用香灰查验下体…”
她自顾自说的痛快,没注意到沈琼楼的脸越来越黑,她会说她想到原来看的一部韩国片吗?结个婚而已,为啥要搞得跟sm似的!
安嬷嬷说着就探手想来掀看她的袖子,看手臂上是否有守宫砂。沈琼楼把她的话跟动作联系到一起,脸色登时变了,怒斥了一声:“混账!”一脚就把她踹出门了,跟她一道儿来的几个嬷嬷也被撵了出来。
安嬷嬷这些年在王府的位置不高不低,本来觉着这位未来王妃身份不高又沉默寡言,看着是个好说话的,所以想通过验身这事儿压一压她,当然让她奴大欺主她不敢做,王爷主意太正她没胆子置喙,就想着将这个面软心绵的王妃拿捏一二。
让她真用宫里的法子验她也不能,顶多让沈琼楼站起来走几步。
她是没想到老实人发作起来才吓人,身上被吓了一身的冷汗,人也清醒过来,站在外头忙忙跪下叩头:“老奴…”
沈琼楼想到她说的那些劳什子验身方法,火气冒的有三丈高,一个茶盏子就砸了过去,厉声道:“滚!”
安嬷嬷再怎么猪油蒙心也知道自己是犯了这位准王妃的忌讳,匆匆忙忙地叩了个头,带着同行的几个嬷嬷一溜烟退下了。
她走了之后沈琼楼还余怒未消,沈老夫人听说这事儿,皱眉问道:“你怎么还对王爷的奶嬷嬷发起火来了。”
沈琼楼兀自愤愤不平,嫌恶地掸了掸衣裳:“那老女人心理变态!没动手打她算客气的了,一上手就来扯我衣裳!”
沈老夫人一怔,听完怎么回事才呵呵一笑:“宫里是有那验身的法子不假,不过你放心,借她个胆子也不敢对你用,不过是想压你一头罢了。”
她摇摇头:“你这回给了她厉害,她下回也不敢来招惹你了,气什么气。”
沈琼楼心里呸了声。
……
等消息传过去的时候,殷卓雍正在用晚膳,边听着江川来回报:“…今日送聘礼一路都很顺当,就是安嬷嬷…”他顿了下才道:“被沈姑娘给一脚踹出来了。”
殷卓雍脸上没见恼色,反倒有几分古怪:“为何啊?”
江川迟疑一下才道:“听说安嬷嬷要验沈姑娘的身,不知是说了什么,让沈姑娘火了,这才…”
殷卓雍嘴角一低,他的乖乖他还没碰过,一个奴才也配碰她?
他淡淡道:“我本来想着她是府里的老人,要是肯全力襄助王妃,她打理王府也能轻省些,现在瞧来,安嬷嬷是越活越回去了。”
江川问道:“依您的意思…该怎么处置?”
殷卓雍沉吟道:“先把她后院做几天粗使下人磨磨性子,其他的等王妃回来再说。”
江川点头应是,殷卓雍忽然叫住他,挑眉意兴盎然地问道:“你和陈河的事是真的?”
江川:“…”用蜀地的一句方言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妈卖批啊!
殷卓雍不急不慢地道:“你们俩也都跟了我这么久了,相好我也不拦着,注意分寸便可。”
江川:“…”王爷,您真的想多了!
……
沈琼楼出嫁的日子定在腊月二十八,离年三十只隔了一天,从这个日子就能看出殷大光棍急切的心情。
出嫁那日殷卓雍早早地就来亲迎,两人拜别了娘家长辈,沈琼楼被沈念文背上轿子的时候还有点恍惚,她竟然就这么嫁人了?!
沈念文背着她,沈岑风扶着,脸色都有点别扭,因为前些日子两人来问她想要什么添妆礼,沈琼楼嘴贱,跟老大来了句哥我想看你把胡子剃了,跟老二诚恳地道了句,你以后少妖精一点吧二哥。
于是出嫁的伤感没了,只剩下想抽她又不能抽的遗恨。
沈琼楼被背着上了轿子,由两人送嫁到了豫王府,然后就是拜天地这些惯例流程,不过殷卓雍父皇母后早就去了,于是改成拜皇天祖宗。
她趁着对拜的时候偷眼瞧了眼殷卓雍,他穿着大红喜服竟也十分合适,往日被庄重衣裳压住的艳丽风情全显露出来,不仅美,而且美的具有冲击性。
等流程折腾完,就是两口子最关键的送入洞房,这时候也没人敢闹洞房,他接过喜秤挑开盖头,见她盛装之下,容色明丽如水中冉冉浮起的红莲,不过神色还是依旧,仍如他初见她的模样。
他有时候心里也在诧异,怎么能这么喜欢一个人?明明当初没放在心上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她的一颦一笑一眉一眼都入了他的眼,又篆刻在心里。
这种喜欢也许来自她当初背着他爬过的山道上,也许是两人平日的嬉笑怒骂里,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她终于完整属于他了。
殷卓雍满足地轻轻喟叹一声,转身出去见客,沈琼楼已经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正觉得有些饿,元芳就已经带着小丫鬟,捧着托盘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