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荆棘权杖完本——by浮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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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说……凯尔洛斯那里有神格?”赛琳摸摸下巴,有些不安道,“那他……真的是光明之神吗?”
“嗯?”爱德华眼中掠过一丝深意,“你有什么猜测吗?”
“你知道天界的皇宫叫塞纳宫吧。”赛琳没有直接回答,“但实际上……天界氏族的姓氏是道尔萨斯。”
“塞纳?这不是一个幻境师家族的姓氏吗?”爱德华看了她一眼,忽然发现她的五官有些眼熟,“你们之间是……”
“他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但继承了塞纳的姓氏,我的全名则是赛琳·塞纳,五年前被挑选为神界神使。”赛琳如实告知。
爱德华忽然想起,凯尔洛斯的姓氏好像就是塞纳,而且他的幻境操控能力极强。塞纳同时又是凯尔洛斯另一个化身,他们的关系似乎很复杂。
“塞纳与凯尔洛斯有关系。”
“果然。”女人的眉毛扬了一下,“不过糟糕的是幻境马上就要到时间了,我现在必须将一些很重的东西告诉你,你最好不要打断我。”
“梅菲斯特催眠了欧兰铎,这才是他虔诚信仰的真正秘密,但最近欧兰铎因为某些原因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他发现里自己被催眠了,如不出意外他会召你进教堂,并商谈合作。你可以趁机询问他关于晶石的事——对,是一块能够压制神族的晶石,就是用来关押塞柔涅斯的——这个事情我可没告诉你父亲,因为我总觉得晶石会很关键。”赛琳语速很快,“还有,我会仔细思考你提出的想法。我给你在桌上留了一面镜子,有需要的话就联系我。”
她的时间掐得很准,几乎是话音刚落,幻境就碎了。除了一面留在桌上的镜子,谁都不知道还有另一个人曾来过这里。
房间外响起了敲门声,爱德华收起镜子,“进来。”
带着银质面具的侍从打开门,“主人。”
“什么事?”爱德华内心的弦暗自绷紧了,却还状似轻松地问。
“我察觉到房间里有魔法的残留,您确定没事吗?”
“哦,我刚刚用了清洁魔法。”爱德华难得朝他微笑,“谢谢。”
那人平淡无波的声调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这是我的职责。”
等他出去的时候爱德华才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他总能在这个人身上察觉到一种莫名的危险气息,让人无法卸下防备。
※※※
再次来到凯尔洛斯的幻境时,爱德华还是不太习惯,特别是当他和别人密谋关于凯尔洛斯的事情后。身体总是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就像一个干了坏事的小孩一样。
然后他就真的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这明显是个记忆幻境,幻境师就站在他的后面,一对庞大的骨翅作出聚拢的姿势,将爱德华困在翅膀的阴影下。
“你决定让我想起我的童年了?”他站着没动,“你会告诉我真相吗?”
“在这件事上,我没有欺骗你的必要。”魔族的声线低沉而又微哑,“我注视了你整整四年。”
幻境里的爱德华只有四岁,但已经有一头长长的金发了。他梳着利索的马尾辫,正坐在梧桐树上翻看一本书。
“你对文字、魔法的理解力天赋异禀。”他说,“仿佛是种与生俱来的能力。”
“难道不是以前的残留?”爱德华试探了一下,对方却再没出声,好像陷入了回忆。
幻境里的人抬起头,他的眼睛里沉淀着深深的冷漠,一点都不符合他的外表。当他静静地坐着时,爱德华隐隐觉得他不只是漠然,更多的应该是……憎恨。
他在憎恨着什么。
四岁时爱德华还没有被催眠,所以这是幼时的他表现得最真实的一面。但就是这样的直白让爱德华心惊,他已经捉摸不透凯尔洛斯到底想干什么了。
小爱德华从梧桐树上跳进自己二楼的卧室。他关上窗,拉上厚厚的窗帘,让黑暗笼罩了房间。他独自缩在床角,喃喃地念着什么。
爱德华走过去,他俯下身侧耳倾听,“‘……命运如同□□反复无常,她的嫖客失魂落魄,不知是为爱情还是为被带走的一切。’”
他也许在背诵一首诗,但这样疲惫的话语不应该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能够理解的,除非他并不只有四岁。
但真正让爱德华芒刺在背的是凯尔洛斯的凝视,他望着那一大一小的人,目光里有化不开的哀伤。爱德华的心猛然被刺痛了,他回过头与他对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黑荆棘从角落里寂静生长,逐渐蔓延了整个房间,它轻轻地搭上爱德华的衣角,像是在安抚什么似的。凯尔洛斯伫立在黑暗中,看着他一点点走进陈旧的回忆里,最终只能苦笑。
“对不起。”他别过头,“我……还是……”
还是走上了那条无法回头的路。
火星从他的袖子里迸裂而出,落在脚下的黑荆棘上。它们疯狂燃烧起来,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那些缠绕的植物完美封锁了爱德华的退路,他只能看着火焰一点点啃噬外袍,然后温柔地舔舐皮肤。
致命的、像刀子一样的温柔。
他沉默不语,金发在火光中愈发灿烂,像受难而坠落的天使,染上殉道者那样决绝的凄美。
下一秒,幻境被打碎了,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按下了休止符。爱德华唯一记得的就是摇摇欲坠的天花板、被灼伤的痛楚,以及魔族眼角被火焰风干的泪痕。
----Chapter 70.焚烧&完----
第72章 Chapter 71.开场白
“醒醒,少爷。”戴着单边眼镜的管家轻轻推了推爱德华,“教皇陛下传旨,要你与他去见一面。”
爱德华从梦中醒来,他的脸色惨白,长发凌乱,火焰的温度仿佛还滞留在他身上。如果不是管家将他唤醒,从而打破了幻境,那么他就真的会被活活烧死。
那个人……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他坐起身,爱德蒙背对着他站在窗前,斑影?4 ^停在他的肩膀上,窗外夜色深沉,新月如钩。
爱德华整理好后,爱德蒙回过头看着他,“你知道欧兰铎的虔诚信仰背后吗?”
赛琳已经说过了——但爱德华还是摇了摇头。
“梅菲斯特催眠了他,但这几日出了意外,导致欧兰铎发现了这个秘密。”爱德蒙摁住他的肩膀,“你知道该怎么做。”
他们两个身高相仿,容貌更是如同双生的兄弟。当两人站在一起时,往往会产生一种镜面的错觉。
“去吧。”
※※※
欧兰铎半跪在耸立的盐柱下,略带稚嫩的脸庞上堆积着疲倦,“你来了。”
“是的。”爱德华躬身行礼,“陛下深夜召我前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欧兰铎转过身,忽然放声大笑,“你还在装什么,爱德华,你真的不知道吗?”
“你父亲恐怕早就提点过你了吧。”欧兰铎自嘲地低下头,“像我这种的残次品,有什么资格站在你面前呢,神之宠儿?”
那个可笑的称号让爱德华感到莫名的反胃,他收敛了公式化的笑容,冷冷道,“请不要那样叫我,陛下。”
欧兰铎仰望着十字架,他褪下教皇的华服,摘下鹿角桂冠,那些象征荣誉与权威的东西第一次让他觉得如此沉重,以至于没有再支撑下去的勇气。
等欧兰铎冷静下来的时候,他从袖子里取出一枚红宝石吊坠,嵌进了墙面的一个凹槽里。盐柱轰然沉入地下,绘着符文的支架从地底升起,一根裹挟着荆棘的权杖静静安放在支架上,黑水晶的光泽在半透进窄窗的月色里熠熠生辉。
“我想有些事情不必多说,毕竟彼此都心知肚明。”欧兰铎漠然道,“这是我的诚意,而我希望你能给我施加一个反催眠的咒语。”
爱德华的目光完全被荆棘权杖所吸引了,这与他在人界使用的一模一样,也是最适合他的武器。他情不自禁地走上前,伸手握住了荆棘中的权杖。
荆棘顺从地退去,他摸到了冰凉的权柄,然后用力将权杖抽出。它的每一丝棱角都如此完美,仿佛一件美轮美奂的艺术品,然而只有他才知道,这美丽的背后是强大到令一切事物黯然失色的力量。
“它很有魅力,对么。”欧兰铎注视着他手中的权杖,有些不甘道,“若不是我的魔法不足以支撑这把权杖,我可舍不得将它给你。”
爱德华没听见他的话,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把权杖上。直到欧兰铎不满地推了他一下,“喂!”
“哦,抱歉。”爱德华回过神来,对欧兰铎进行了反催眠,“好了,如果有人来催眠你,只要内容在我刚刚所说之内,那么你就可以避免。”
“你知道晶石的事情吗?”欧兰铎忽然问道。
“您是指压制神族的晶石吗?”爱德华看着他,“当然,因为这件事,您几乎和梅菲斯特在一条船上了。”
“我想下去。”小教皇直白道,“你有办法吗?”
“办法?”他转了转眼睛,“您下船是因为信仰,还是因为恐惧?”
“在你没来之前我是出于对父神的虔诚。”
“所以您抛出了橄榄枝?”
“不是正合你们意么。”欧兰铎依旧冷淡道,“因为先前的催眠,所以我知道不少关于梅菲斯特的事情,这对你们来说很有帮助吧。”
他从安放权杖的支架上摸出一个小纸卷,转身放进爱德华的袖口中,“还是你们需要先验货?”
爱德华收起纸卷,忽然笑了一下。
教皇看起来只有十三岁,还是小小的一只。他的嘴角抿得很紧,像是刚被欺负过,一双湛蓝色的眼睛瞪得很大,带着点儿愤恨与不甘。
看得他……想要玩弄一番。
他伸手揉了揉对方长长的金发,因为摘掉鹿角桂冠的原因,欧兰铎的发丝有些凌乱。爱德华俯下身,“那么……你想要什么呢?”
欧兰铎的脸涨得通红,他一把拍掉爱德华的手,冷哼道,“注意你的态度,爱德华勋爵……至于要求,我猜你们日后必有什么动作,恐怕会颠覆天界,你就当我在下注吧,赌得就是你们能够成功,好坐稳教皇这个位置。”
“您的信仰呢?”
“早已成为弄权者手中的玩物罢了。”
※※※
爱德华离开礼拜堂,转去了地牢的方向。塞柔涅斯存活一天,他就一天不得安宁。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爱德华闪身藏进角落里,一个简装的女人正前往这里,她手中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发光。
是欧斯塔娜。
爱德华皱起眉,她怎么会在这里?
欧斯塔娜的身体很僵硬,就像提线木偶一样机械地走动着,而且一路上没有任何守卫阻止,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帮助她。她径直经过爱德华的位置,把后背暴露在他面前。
那个方向是通往塞柔涅斯所在的牢房的,她手里难道是……晶石?!
爱德华悄声跟在后面,然后在转弯的刹那他猛地伸手蒙上了欧斯塔娜的口鼻,另一只手用荆棘权杖画了个空间门,把她拖了进去。
这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的几秒钟,欧斯塔娜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带到了爱德华的房间里。她的双眸瞬间清明了,“你……唔!!!”
爱德华捂住她的嘴,放了个隔音结界,然后一字一顿地说,“你刚刚被控制了,欧斯塔娜,你手里的东西就是控制你的人想得到的。”
她傻傻地摊开手,爱德华放松对她的钳制,“这是……晶石?”
“塞柔涅斯是神族,而你偷走了控制她的晶石,是谁指使你一目了然。”
“天哪……”欧斯塔娜知道他说得多半是真的,因为自己前几日确实见过欧斯塔娜,“我、我不是故意的……有什么办法补救吗?!”
不过她马上回过神来,“对了,我深夜偷晶石你为什么会在哪里?你是去干什么的?”
“我不在那里。”他辩解道,“是一名侍卫发现了你,送到教皇那里,他为了使你脱离控制只好将你隔离半个晚上,而我一早过去做礼拜正好碰见而已。”
“你、你在乱讲什么啊?”
“我是在乱讲。”爱德华平静地看着她,“但只要度过这个夜晚,我就有能力把这件事变成真的。”
欧斯塔娜泄气了,“我斗不过你这些阴谋诡计。”
“谢谢夸奖。”他坐下来,“来聊一聊吧,公主殿下。”
欧斯塔娜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您信仰父神吗?”
“问这个干什么?”她极不情愿地说,“我们不都是父神的子民么。”
“您心里其实对这种半强迫式的信仰不屑一顾,哥特与叛逆是反抗的手段,以发泄内心的愤恨。”爱德华盯着她脸,不放过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是这样吗?”
“……我拒绝回答。”
“那么我们来聊聊您的父亲梅菲斯特天王陛下。”他换了个话题,“他对您十分宠溺吧。”
欧斯塔娜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愣愣地看着对方。
“可您是否知道,道尔萨斯家族有一种根植于血脉中的天赋——催眠,您的父亲从来没提过,而您也从来没有感觉。”
她忍不住打断,“喂,你也太轻看我了吧,这个我当然知道,道尔萨斯是氏族,自然有非同寻常的技能。”
“可您对催眠并没有感觉,不是么。”
欧斯塔娜被一点点诱导着,最后终于走入爱德华精心布置的陷阱里。她终于开始冒冷汗了,从未有人问过她关于催眠的事,她的父亲也从未给予这方面的教导,所以直到现在她被提醒后才意识到有问题,似乎……身边的所有人都料定她根本没有这项天赋。
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您想问为什么。”他的声音里有一丝诡谲的温柔,就像诱拐小孩的巫师一样,“因为……您根本就没有道尔萨斯的血统啊。”
“你胡说!!”欧斯塔娜愤怒地拍着桌子站起来,“我当然是父亲的女儿,在他还没登基时就是了!一定是天赋觉醒比较晚才会这样的,你不要挑拨我们的父女关系!!”
“您的愤怒只是想掩盖心中的怀疑。”爱德华早就料到了她的激烈反应,“您应该会溶血魔法吧,就是用来鉴定血统的法阵,如果不相信的话大可以试试看,在得到答案后,您可以来找我。”
“不过……在尘埃落定前,您可得保守我的秘密。”
说完,爱德华画了个空间门,将欧斯塔娜一把推了进去,然后他撤去了隔音结界,把玩着从欧斯塔娜手里窃走的晶石。
开始了,舞台已搭建,帷幕已拉升,带着面具的角色终于粉墨登场了。
----Chapter 71.开场白&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塔尔塔洛斯小天使的雷,第一次看还以为看错了(?ω?)一直以为晋江那里都没人的……
PS 如果你还记得的话,前面有说过凯尔洛斯用一根羽毛从人界教皇慕夫杰手里换来了荆棘权杖……这就是它为什么出现在天界的原因,这就是我写得比较隐晦的情节,给大家解释一下。另外,作者要发大招了,格式已经改动,大家做好准备,面具与黑色歌剧什么的,走起!!!!!
第73章 Chapter 72.挣扎
“你看完了这出戏吗?”
“有片刻的离席。”
“虽然我在舞台上,但我在看戏。”
“很好,那就把这个故事讲给我听。”
“似乎我只能妥协……好吧,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做《黑色默示录》。”
圣女撞破说谎者的骗局,一头扎入黑羊的木栏。她的眼睛里还残留着谎言,她的嘴角不自然地勾起。——《黑色默示录》※※※
“听话,欧斯塔娜,这里的局势太复杂了。”天王心疼地安慰女儿,“你得去安全的地方。”
“这就是您把我送到乡村的原因吗?”欧斯塔娜木木地看着他,“真的是这样吗?”
“是啊,怎么啦?”梅菲斯特摸摸她脑袋,“别多想。”
欧斯塔娜的心仿佛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连眼睛失去了神采。
他……是不是知道了?知道晶石被偷走了?她又想起几天前自己画下的溶血法阵,它们亮了一下,然后就再没亮起过。
因为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真相是如此讽刺。欧斯塔娜毁掉了法阵,在自己的宫殿里呆呆地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梅菲斯特带着仆人进来,要送她离开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