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头挑子两头热 番外篇完本——by魏小五

戎楼觉得自己被这笑脸晃了一下，然后就跟着笑了，完全是被传染的。
“你笑起来有酒窝你自己知道吗？显得特别甜。”邱秋不但就这么问出口了，还一直盯着人家看。
戎楼只能绷起脸：“不知道，我没有对着镜子笑的习惯。”
“也对，那咱先吃早点吧？赶紧，要不一会儿烧饼夹油饼儿就卖完了！”
邱秋表现得一点儿也不像是第一次见戎楼，把人推进店：“你随便找个地方先占座儿，我买去。哎他们家面茶也好着呢，你要不要来一碗？反正你昨天喝了豆汁儿了。”
“我都行。”戎楼本来一周也吃不了两次早点，都是赶上什么是什么的，虽说豆汁儿他是真爱，但也没爱到能为了它天天早起的地步。
可……那是为了什么连着两天跑到这儿来呢？
走个神儿的工夫邱秋端着餐盘过来了，看他发愣，叫了一声：“焦圈儿？”
“啊？我吃什么都行。”戎楼条件反射的答。
邱秋乐，“什么情况啊？我是叫你呢。不过咱俩这ID在外头叫的话还真是挺……好吃的。”说完乐得更欢了。
“戎楼。”戎楼报了下真名，反正都见面了，现实生活中称呼ID真挺别扭的。
“啊？”但邱秋显然没想到。
“我身份证上的名字，兵戎相见的戎，高楼大厦的楼。”
“哦哦哦，真霸气！我叫邱秋。”
“真名？”
“是啊，不信给你看身份证。”说着真就要掏钱包。
“不用，告诉我哪两个字就行。”
“邱，邱少云的邱；秋，秋天的秋。啧，也别说你不信，我自己介绍着都难受。”
“秋天生的？”
“嗯~”邱秋端起碗转了一口面茶，这才想起来：“呀，我没给你拿勺儿。”
戎楼也端起碗，顺着碗边儿吸溜一口：“你寒碜谁呢？”
第006章
戎楼低头吃了几口，确实挺好，但一抬头发现邱秋眉梢眼角儿都挂着笑，“笑什么？”
邱秋先咽了嘴里的一大口烧饼：“你吃东西的样儿让人看着特有食欲。”
“没见过你这么夸人的。”
“嘿，能听出我是夸你就行了。”
邱秋是个好交朋友的人，戎楼这朋友，他交定了。
戎楼不是个善于主动交朋友的人，所以既然对面的是自己主动撩来的，就没有不交的道理。
俩人心思不同但结果相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看对眼了。
邱秋吃得比较速度，他们这行基本上吃饭都是能快就快，不然不定什么时候就来客人了，已经养成了速战速决的习惯。吃完了他就托着下巴看着对面儿的戎楼一口一口不紧不慢的吃。
“我吃东西真那么好看啊？”戎楼抬了抬眼皮问。
“嗯！”邱秋点头。
这一向话唠的人突然言简意赅起来倒让人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戎楼也加快速度，不再抬头看邱秋。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撩了一下他额前的头发，戎楼本能用手挡开了，而且表情相当不悦。
“啊对不起！”邱秋赶紧抽回手，为了增强说服力干脆背到了身后：“我就是看你头发长了有点儿碍事儿。”
戎楼那点儿不悦在看到邱秋小学生一样的身姿后就烟消云散了，“下次要干嘛先言语一声，抽冷子伸过只手来，吓人。”
“哦~”还能有下次呢，邱秋挺高兴。“你这头发是打算留起来吗？”
“不，懒得去剪而已。”戎楼也吃好了，擦擦嘴起身就往外走。
邱秋跟上：“等下有别的事儿吗？”
戎楼不明白问这个干嘛，但还是如实回答了：“没有。”
“那我给你推荐个剪头的地方呗。”邱秋脸上满是期待。
“我想什么你就能推荐什么是怎么着？”戎楼盯着邱秋，爱喝豆汁儿你推荐豆汁儿店，要理发就立马推荐发廊，这生活储备得多丰富？
邱秋被盯得挠挠头，“反正你要信的过我，就跟我走，保准你满意。”
“那行吧，我看看这店得多厉害。”戎楼懒得去剪头的最主要原因就是觉得一个人等着的时候太无聊，所以不到忍不了他不进理发店的门，特别是他家附近那家还总是那么多人。现在既然有人介绍又有人陪，剪剪无妨。
“店不厉害，关键是人厉害。”邱秋打算卖个关子，所以没说厉害的那个就是自己。
戎楼还真被他吊起了胃口，他常去那家发廊的发型师也号称获过什么什么奖有多厉害呢，可十次有八次剪完他看着都不满意。不过看了看邱秋的发型，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别是剪你这种发型特别拿手吧？”
“我这个？随便买把电推子加上定长器谁不能理？高兴了还能直接推秃。”
“那你高兴的表达方式还挺奇特的。”
“反正有俩礼拜就长起来了怕什么？哎你跟我溜达过去有问题吗？不远，我这车带不了人。”
“没问题，正好消化消化，吃得有点儿太饱了。”
“那你这饭量不行啊，难怪这么瘦。”
“你饭量行，可你胖吗？”
“我小时候可胖了！不然小名能叫球球吗？”
戎楼没忍住噗嗤儿笑出了声，“我觉得你小名叫什么跟你胖瘦关系不大，你父母都挺随性的吧？”
邱秋，球球，这显然是怎么省事儿怎么来的啊。
第007章
俩人走得不快，邱秋就给戎楼介绍沿路这些小饭馆儿哪家有特色，“这家炒肝儿特棒，天儿凉快的时候我特喜欢买回去炒肝儿盖饭。”
戎楼用那样的眼神看着邱秋，“炒肝儿盖饭？亏你想得出来！”
“怎么了？好吃着呢！再说人砂锅居就有这一道！哎对了，要不咱哪天去砂锅居吧，那地方我一人儿去实在没法点菜。”
“再说吧，我也不是每周都能正常休息。”戎楼不是不想答应，俩人组个吃遍京城的组合他一点儿意见都没有，但他的工作接下来就要进入最忙的时间段了，到时候没日没夜，即便能倒休也实在没胃口。
“反正你什么时候有空找我就是了，我的时间怎么都好拆兑。”邱秋也不急在一时，他就是觉得跟戎楼肯定能吃到一块儿。
溜溜达达的走了不到二十分钟，邱秋停下，戎楼一看，想必是到了地方，路边一个门脸儿上面挂着“理发、剃头”的灯箱，但卷帘门还没打开。
“来早了吧？你这信息也不准确啊。”戎楼以为，肯定是白跑一趟了，人都没开门。
邱秋笑而不语，把车锁在门前一棵树上，顺手就拿着钥匙开了卷帘门。
戎楼终于把那些散碎的信息串起来了，“就是你，对吧？”
邱秋点点头，比了个请的手势，把戎楼让进屋。
屋里的装修和物件儿都不太像现在的发廊，到是很像过去的国营理发店。
“刻意弄这么个怀旧的氛围？”
“也没特别刻意，就是看着顺眼用着顺手，设备我可都是选最新的。”邱秋一边回答问题，一边开了电源，“喏，要连WIFI的话密码在墙上，扫一下就行。”
戎楼没去管密码的事儿，反正剪头的时候也不方便看手机，“就你一个人？”屋里有三张理发的椅子，就一个人的话难道影分身么？
“我又不会影分身术，怎么同时伺候仨客人？还有俩人呢，一个大工，一个徒弟。”邱秋把自己那套工具包系在腰上，“走，上里头我给你洗头。”
戎楼没动，就是个笑，他笑的是俩人脑子里想的居然一样一样的。
“几个意思？我现在这样很搞笑吗？”邱秋低头看看，又对着镜子好一通照。
“没有，挺帅的，加个围裙就更好了。”戎楼收住笑，给了个良心建议。
“这个真有，不过我一般懒得穿，你爱看啊？我们不但有围裙，还有配套衬衫、西裤呢。”邱秋是真的给店里的人都配了一套，但谁都嫌麻烦，觉得还是自己衣服穿着舒服，于是，制服诱惑这事儿就一直搁浅着呢。
戎楼抱着肩膀看着邱秋，这小子处处是惊喜呀。
“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我容易不好意思。”
“师父，我来啦~”推门进来个大小伙子，“呦，今儿这么早就有客人了？”目测十八九，进门眼里就有活儿：“您要剪头啊？来，我给您洗。”这自然是冲戎楼说的。
戎楼给邱秋递了个眼神，问他怎么办，心里先给了这孩子仨字儿的评语：随师父。
“大轶，洗头不用你，去消毒柜里帮我把毛巾拿来。”戎楼那可是VIP客户，邱秋要全程亲自伺候着。
第008章
戎楼摘了眼镜躺好，邱秋试了试水温，觉得合适了才淋着把戎楼头发冲湿。
戎楼配合的闭上眼：“外头内小孩儿是你徒弟？”
“嗯，职高学的美容美发，一毕业就在我这儿了。”
“跟你挺像的。”
“那是，亲徒弟啊！”邱秋对自己这徒弟可满意了，罗轶跟邱冬边边儿大，从小就一块儿玩儿，是看着这孩子长起来的。
“劳驾问一句，不亲的徒弟什么样？”戎楼被邱秋按摩头皮的手法弄的很舒服，自然就放松了，依旧闭着眼，嘴角却一直往上翘。
邱秋看得有点儿入迷，但这次他只在心里说了一句：你笑的时候真的特别甜。
一下子变得特别安静，戎楼挺纳闷，想睁眼看看怎么回事儿。
“别睁眼！”邱秋反应过来，伸手盖住戎楼眼睛，给他冲水。
戎楼没多想，还觉得邱秋心细服务到位呢。
洗完头，罗轶已经把他师父要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这小子聪明着呢，这会儿已经回过味儿了，师父这么上心一定不是普通客人啊。
给戎楼围好围布，手拿梳子和剪刀的邱秋就像变了一个人。
罗轶搬把椅子坐在不碍事但视野最好的地方，他就爱看他师父“变身”。
剪头发的过程中，除了询问戎楼的意见，邱秋多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只专注于夹在自己指间的戎楼的头发。
从面前的镜子里，戎楼可以看到邱秋手指的动作，他就那么一直盯着，完全没想到看一眼自己头发被剪成什么样了。
前后都修完，邱秋坐着他那把椅子滑到戎楼前面，“来，看我。”意思是让戎楼偏一下头。
戎楼听话啊，扭过脸仰起头盯着邱秋，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邱秋只好自己动手捧着戎楼的脸摆了一个自己端详着方便的角度。
“我觉得你不适合留鬓角，不精神。”
“你是专业的，看着怎么弄合适就怎么弄呗，剃成你那样我也没意见。”戎楼是真不介意，他要不是因为自己脑袋不够圆，推秃了不好看，兴许早就推了。
“我有意见。”罗轶突然出声儿了，只不过说完就立马捂住自己嘴表示他其实没打算说出声的。
“说都说出来了，把话说完呗。”邱秋瞅着自己徒弟乐，这小子算是得了他真传了。
“那个，我觉得这大哥无论头型还是脸型，都不适合您那个发型。”罗轶痛快，让说就说。
“听见没？你这脑袋以后我包了，你可别想着哪天偷偷剃了去。”邱秋得断了戎楼胡来的念想儿。
两边鬓角剃掉之后，邱秋又修了修其他地方的长度，满意了扫掉头发茬儿，撤了围布：“行了，冲冲去，回来给你定个型儿。”
其实邱秋给戎楼理的就是时下流行的剃两边那种男士短发，但吹完定型之后，看起来就是显得特别清爽精神，既不夸张也不油腻。
“戴上眼镜看看呗。”邱秋举着小镜子在戎楼身后，帮他照着后脑勺儿。
戎楼自己看着确实是好，以前他前额的头发总是挡眼睛，现在背过去，视野开阔不说，脸型都不一样了似的，但这东西不能自己夸自己啊。
“你的大作，不先点评一下吗？”戎楼决定把这个机会让给邱秋。
邱秋还真煞有介事的围着戎楼绕了一圈儿，然后点点头：“斯文败类。”
“滚！”
第009章
“地方小，滚不开。”邱秋占着地利，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戎楼本来也不打算怎么他，就算真有心让他滚一个，能当着他徒弟的面儿么？不过，戎楼还是走了几步，把邱秋堵在了一个死角。
邱秋双手抱胸，摆出防火防盗防流氓的架势。戎楼一手撑墙，另一只手掏兜儿，“你怎么收费？”
“呦，老板下海了？”来自于第四个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阴阳怪气儿。
“枫哥。”罗轶赶紧起来，他刚坐着看戏的凳子就是进门这位的，常枫，店里的人就算齐了。
常枫进屋把自己东西放到柜子里，回来的时候坐到刚才罗轶坐的位置，“我们老板比较贵。”
戎楼没接他的话，因为不认识。
邱秋敏锐的察觉到常枫的出现让戎楼不自在了，所以一搭戎楼肩膀，带着人往门口走：“我是比他们贵点儿，不过今儿是我忽悠你来的，免费，要是觉得好就给宣传宣传呗，当然也可以办张会员卡，下回来该怎么算怎么算。”
“好，那就办张卡吧。”戎楼刻意背对着常枫的方向，这个人的语气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行嘞。”邱秋开电脑，“260十次，不办卡的话单剪35，我剪50。普通持卡的客户如果需要我剪就加10块，你是VIP，只要来肯定是我招待，就不用考虑这个了。”一边录入客户信息一边给戎楼解释，手速确实是比语速慢多了。
“呵，VIP，我头一次听说咱店里有这东西。”常枫笑看着邱秋和戎楼，笑得特无害，但戎楼觉得特不舒服。
邱秋挺无奈，常枫这人确实不怎么好相处，但技术不错人也不坏，还是自己职高时期的学长，当初小店刚起步的时候招不来人，常枫愿意帮忙且一直就帮到现在。所以别人怎么看是别人的事儿，邱秋不能挑他。
“老常，是不是昨儿晚上没睡好啊？”邱秋这问得有打岔的意思，也是真关心同事，毕竟常枫只是不好相处却也不会主动招惹谁。
“可能吧。”
“那你里屋躺会儿去吧？反正也没人。”
“不了，睡不醒更难受。”
“也对，唉大轶，给你枫哥冲杯咖啡去。”
邱秋指挥徒弟，他原意是想店里气氛不要那么尴尬，但几句话下来，戎楼只有一个感觉，这屋里，自己是外人。
这个认知让戎楼不怎么愉快，“耽误你这么长时间，不好意思，我该回去了。”
邱秋没留，等会儿店里有客人了他确实顾不过来，不过他跟着戎楼到了店外：“导演约我晚上PIA现场，你要不忙的话也听听呗？”
“我一后期，就不参与前期的工作了吧。”戎楼之前没跟过任何一部剧的录音，干音交到他手里都是策划剪过的了，觉得PIA现场什么的自己去不去真的无所谓。
“要是我特想你能去听听呢？也不用你发表意见，就偷偷儿告诉我是我的问题还是导演的问题就行。”邱秋同意反音，那是为了妹妹的剧，可他骨子里一点儿都不认可导演的反音意见。
“如果我也觉得导演有问题你就开心了？剧怎么办？”戎楼不知道邱秋第一次的录音基本被全盘否定，所以不明白他为什么对导演那么大的抵触情绪。
“你要也觉得有问题那就说明导演不适合这个剧呗，我就有理由说服我妹换人了。”
“你这样的真不适合网配圈儿。”戎楼摇摇头，“你最好先问问你妹妹，有没有你说的可能性，我觉得如果真要换人，她换掉你的可能性更大。”这也是实话，毕竟一般剧组的士大夫都是比较熟的人，换CV不新鲜，但CV提要求换士大夫的几乎没听说过。
这话戳了邱秋的肺管子：“她要放话换我我就解脱了！”
“得了吧，你能甘心？晚上我尽量，行吗？”戎楼不想太驳邱秋面子，说起来他可是纯新人，估计还不适应呢，要是自己提意见他能听不也是好事儿么。
第010章
邱秋这一天怎么忙按下不表，单说戎楼回家之后就敲了邱冬。
邱冬当时心里就一个激灵，以为真被自己乌鸦中了，所以赶紧问：“傻妈什么事儿？”
“你哥交音了？”
“交了。”
“全返？”
“差不多吧。”
“能发我一份干音吗？最好也包含导演的反音意见。”
“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你们晚上拉现场吧？你哥让我去听，我想先了解一下他之前怎么录的。”戎楼得亲耳听听原始版才能了解邱秋为什么怨念那么深。
邱冬给她哥拨了个电话，她觉得后期傻妈跟自家大哥有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