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想弄死我完本——by漱流枕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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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小师叔还是这般暴躁。”柳静姝叹了口气,收起观影石使了个小法术,变幻出一只千纸鹤来,将观影石放到上头,又问顾白兄妹俩,不好意思挠挠脸,“我能打小报告吗?”
苏晴虽疑惑柳静姝的所作所为,但是对上柳静姝真诚热心的目光,心下一软,动手帮柳静姝抹去上头的法术痕迹,又道,“你这样做无济于事。”仅仅一个诡异的笑容而已,顶多使江儒鹤心生怀疑,完全奈何不了孟绮。
“我知道啊。”柳静姝眨眨眼,又从袖中摸出一块观影石来,神秘兮兮道,“这是江玉给我的。”
江玉。苏晴疑窦,她可是记得柳静姝和江玉的关系并不好。
“我拿梅小师叔换的。”柳静姝完全没有半点心虚的模样,理直气壮道,“江玉和梅小师叔多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楚长老一定会开心的,得意弟子把人家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拐回坤天派,多有面子的事。”
“……”
这一出戏闹完,次日便是出剑之日,顾白等人齐聚诵泉堂,只等江儒鹤启封名剑,一观百年之剑,此时诵泉堂人声鼎沸,不乏交头接耳者,梅泽语臭脸对着顾白,见顾白数次望过来便炸毛道,“看什么看,想打架吗?”
“脖子。”顾白淡定走开。“胭脂。”
还是斗气高昂的梅泽语瞬间闹了大红脸,气愤夺过弟子的汗巾粗鲁擦了,转手扔还给那弟子时见他欲言又止,不耐道,“怎地?”
“梅师叔。”那弟子道,“刚才那位是苏师兄吗?”
若真是苏师兄,那为何不见背后羽翼,他明明才观海台见到了那对漂亮的羽翼,为什么现在没有了。
“是又不是关你什么事。”梅泽语冷哼,“闭牢你的嘴巴,现在的他修为早就超越你之上,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或许是想明白了梅泽语话里的意思,那弟子不再追究了,过了会他闷闷道,“其实大伙还是很希望苏师兄在的,因为梅师叔不怎么懂剑。”
梅泽语直接踹了那弟子一脚,阴森森道,“你想练剑,行啊,改明我送你到凌长老那,凌长老正愁没练手对象。”
那弟子如丧考妣,只恨自己多嘴。
时至中午,仍不见江儒鹤出来,侍女换了一拨又一拨灵茶,等的人早就不耐烦,接待的紫衣执事从容不迫,用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回道。
阁主正忙。
男修士听了想打人,女修士想骂人,可对上一个如花似玉的冰山美人,有再多火也只能暗下咽下,想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碧霞阁欺人太甚之类。
终于,云华门使者走到紫衣执事面前,美目流转,娇滴滴问道,“你说阁主正忙,就不知道阁主到底在忙什么,竟能丢下我等一群人在这喝西北风。”
那执事眼皮都不抬一下,报出天花门喝的灵茶名字,“您饮的芙蓉玉露,三块下品灵石一碗,敢问天花门的西北风也值三块下品灵石?”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发笑,云华门使者被笑得没有面子,索性也不装什么大度,直接开门见山,“叫你们阁主出来见我。”
“阁主正忙。”她道。
云华门使者嗤笑一声,正欲开口外头急匆匆进来一群人,为首者孟绮,稍后江燕江玉两人,她几人一露面便引来众人目光,孟绮眼带泪光,江玉忍气吞声,江燕低头不语,这一出戏吊足了众人胃口。
顾白几人看到便心知不好,有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诸位。”孟绮被侍女扶着坐下,她先是拭去眼角泪水,做足了未亡人的姿态后道,“在此告知一个不幸的消息,我家夫君,也是碧霞阁阁主,昨日闭关修炼,走火入魔去了。”
此言一出四座寂然,他们还没向江儒鹤灌一肚子酒水,这江儒鹤就死了。
有识者很快猜出接下来发生的事,碧霞阁阁主死了,那么谁来接任下任阁主就是当务之急,江儒鹤死得突然,想必下任阁主之位还未定下。
孟绮说的也是这个问题,她执起江燕的手慈爱道,“阁主临终有言,长幼有序,江燕乃是长女,理应继承碧霞阁阁主之位。”
“胡说八道。”江玉气急败坏,直接抽剑对上两人,振振有词,“阁主之位有能者得之,她一个凡人凭什么坐到我们头上,这口气就算我咽得下,也要问问外头的师姐师妹同不同意?”
余下的话顾白已无心再听,他望着粉墙玉瓦之间,树下的人影笑了起来。
我赢了。
树下的人也笑了起来,眼中势在必得。
第59章
江玉一句话说完,早就候在外头的弟子一拥而上,纷纷抽剑站在江玉身后,已然做出表态。
这江燕才来碧霞阁多久,又懂得多少规矩,她们称她一句燕姑娘,也是看在阁主的份上。若是老老实实做个本分人,她们也不为难江燕,只当碧霞阁养了个吃白饭,可如今这凡人要坐到她们头上,莫说她们不服,修真界也会笑话她们碧霞阁。
“孟绮。”江玉性子火爆,当着外人的面直接喊起后娘的名字来。“我爹是不是被你害死的,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说走火入魔就走火入魔了。”
“玉儿。”被晚辈当呼其名孟绮脸色难看,心里恨不得掐死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片子,脸上浮现一道难色,“我是你爹的道侣,还请放尊重些。”
“我爹的道侣福浅,早就死在凡间入土为安了,要我对你尊重些。”江玉执着雪亮的长剑冷笑道,“我可以考虑对你的灵牌尊重。”
“你!”孟绮显得气得维持不住脸上和善表情,余光一扫见各门各派均是看好戏,她掩袖一低头,转而便红了眼,泣道,“我知道你对我一直有怨言,可这些年来我做的还不够吗?”
江玉报应冷哼。
看热闹的英雄好汉便倒向孟绮,心疼者,怜惜者,挺身而出者也有。
“玉仙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江夫人为碧霞阁操劳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能对你母亲不敬。”
江玉一句话对回去,“关你什么事。”
“哎!”
一旁看戏的江燕对这套路早熟悉不过,正所谓家长里短,斗得你死我活,到头来皆为名利,她原以为修真界不屑这些,没想到换了哪里人都是一样的。
“妹妹。”她趁这个机会站出来,先是强行打断两人的针锋相对,继而对孟绮盈盈一拜,不说是何原因行礼,只在礼毕问孟绮,“爹爹临终前真是这样讲。”
孟绮捂着帕子悲戚,“确实如此,你是碧霞阁第十三任阁主。”
“那我任江玉为第十四任阁主可否有不便之处?”江燕望着吃惊不已的孟绮再次重复一遍,“一天之内行两次传位大典可有不便?”
“燕儿……”孟绮没想到江燕还会来这一出,那头的江玉也是出乎意料,重新打量起她这位凡人姐姐。
身姿挺拔,举止得体,头一次江玉发现,江燕身上有股不服输的劲。
是想要阁主之位。江玉转而一想又望见江燕清澈的眸子,心下愧疚起来,暗觉自己误伤友军。
“甚好甚好。”有和事佬出场打起千秋来,“江真人两女均做了阁主,姐友妹恭,传出去也是佳话。”
外头又传来动静,有个娇媚的女声问道,“什么佳话,也让我们听听。”
一具血肉模糊的身体被扔了进来,上半身脸部不清,好似被猛兽噬咬啃食,众人脸色一肃,便有若有若无的铃声传来。
初闻悦耳,再听精神恍惚,修为尚浅者已是不分敌我,梅泽语放声大喝,“静心凝神,这是魔界的摄魂铃。”
众人一下子清醒过来,个个亮出兵器严阵以待,很快的,那道妖娆的身影从外头走了进来,她怀里搂着一个少年,面容清秀,安安静静,只是神情麻木,行动中颇有僵硬机械之感。
是魔界祭祀见羽。柳静姝见到此人倒吸一口冷气,明明后期才出来的精英BOSS,为何会出现在碧霞阁小副本里,还是说……
被握住的手一紧,苏晴投来安抚的笑容,别怕,有我在谁都伤害不了你。
行至花厅中央,她才停下脚步,拨开少年额间碎发,露出一双眸子,做完这一切她才懒洋洋问江玉,“听说今个碧霞阁要出剑,妾身不才,想来一观,不知这剑现在何处。”
她出场到现在无一人敢开口说话,厅中寂然,只有她手腕摇动的铃声,每晃一下便有内腑凝滞之感,这等威力叫他们敢怒不敢言,又怀疑起见羽的真实身份来。
江玉忍下受伤内腑,抱拳行礼道,“今年碧霞阁无剑可出。”
“哦。”见羽招了招手,江玉便如一只提线木偶飞到见羽跟前,身不由己。见羽掐着江玉的脖子,抚着她的脸蛋不解道,“我怎么听说,碧霞阁要出一把绝世好剑。”
自打见羽出场孟绮心中就是激动万分,当日她传讯回魔界,祭祀大人只道已做安排。不曾想祭祀大人会亲自出马,她眼里难掩亮光,听到见羽说的话立刻想狗腿献殷勤,刚欲开口边上的人出声了。
“还请贵客放下我妹妹。”
见羽望去,便见江燕挺直腰板对着自己,明明是个毫无修为的凡人,在对上自己还能不卑不亢,倒叫见羽高看了江燕一眼。
“一个凡人。”见羽扔下江玉,走到江燕面前抬手勾起江燕的下巴,吐气如兰道,“瞧瞧你,手都在抖了,倔强的样子可真怜人喜爱。”
江燕任见羽轻薄自己,对上见羽深沉眸子,脸不红气不喘道,“碧霞阁今年确实有名剑出世,只是仍在铸剑谷,贵客若是想看的话,还需移步前往铸剑谷。”
老油条的见羽是不会吃瓮中捉鳖的亏,她撤了手挑了张椅子柔弱无骨坐下,抚着大腿上的可人儿,点点红唇想出了一个主意,“你们去取剑,我便留在这里等,若是不来……”
她随意挑了一个修士,手上一吸修士便从人群中飞扑出来,在还来不及出声求饶时,他就成了一场血雨,稀稀拉拉落在每一个人头上,粘在每一个人衣袖上。
心智差的直接吐出声来。
“这是开始。”她道,“一炷香后再杀一人。”
跪在地上的江玉浑身一抖,不可置信看着见羽,这些修士何其无辜,他们和碧霞阁毫无关系,这个女人这样是要将碧霞阁推上风尖浪口。
“还请贵客稍等片刻。”江燕上前扶起江玉,对着见羽款款行礼,“我等去去就来。”
她带着江玉出门,在离开花厅最后一刻对上了顾白的视线。
你想要什么?那个问题重新浮现江燕脑中,江燕没有犹豫,她转头带着江玉离去,身影决然,仿佛下定决心。
她想要什么已经再清楚不过。
她想要留在这里,不是以一个凡人的身份留下。
直到踏上飞行法器,江玉才有力气开口,她抖着声音问江燕,“为什么你不怕?”
“我怕啊。”江燕轻轻笑起来,她的身体无法承受罡风,那些弟子为她施加了法术,九天之下毫发不乱,那只从袖中伸出的手便无比明显,明显的颤抖。
江玉不说话了,她握紧手里的长剑,过后又问,“你打算怎么办?”说话间已经认同了江燕这个姐姐。
“去拿剑给她。”江燕眨了眨眼,好似无法理解江玉这个问题。
“从头到尾就没有可以出炉的剑。”江玉暴躁起来,和盘托出碧霞阁的窘境,“五十年前爹爹铸成无名,自那日铸剑谷便再无第二把剑,无名剑气霸道,它一出世就斩断了铸剑谷其他剑,无名霸占铸剑炉,此后更无剑可铸,爹爹无法,只能说那年无剑可出。”
“那现在呢?”江燕问道。
“无剑可赠,有剑可毁。”江玉道出这个事实,“无名已经生灵了,它想要出鞘,剑出鞘必沾血,爹爹怕无名成了魔剑,所以想找人毁了无名。”
“剑灵……”江燕呐呐着,“前几日晚上我去了一趟铸剑谷,无名并非生灵。”
“你怎么知道。”江玉说完意识到自己说话太大声,红了脸小声道,“那日我也去了,铸剑谷的剑气骗不了我,若无剑灵,为何会有剑气溢出。”
江燕不知道怎么回答江玉,她觉得这是一种直觉,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她,无名在呼唤她,需要她,就像这个时候妹妹需要她,碧霞阁需要一个得力助手。
众人到了铸剑谷,依次来到铸剑炉,为首的江玉看了悬浮半空的长剑半响,转头咬牙吩咐身边人,“去将地脉之火熄了。”
“可是玉师姐……”那人一脸错愕,这地脉之火不是说燃就燃,说熄就熄,现在熄了以后还想再点燃就是难如登天的事,很有可能永不燃起,碧霞阁的声望也会受到影响。
“废话这么多干嘛。”江玉不耐,“难道你想让那些人白白送死吗?”
“是。”念及性命大事,那人只能无奈带人离去,去熄地脉之火,一时间铸剑炉前只剩江玉一人。
熊熊烈火不知疲惫燃烧着,无名仍是初见的模样,朴素无常,最简单的造型,没有多余花哨的剑纹,普通的跟凡铁没有什么两样。
“爹爹倾其一生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吗?”江玉说完猛地转向身后,只见江燕缓缓捧着一只?8 “活人祭剑,灵力越多越好吗?”
江玉勉强一笑,不明白江燕话里的意思,玉杯里倒映着她和江燕的影子,一个古怪精灵,一个大家闺秀,相似的面容有着不一样的灵魂,流着的却是同一种血脉。
“我听到了无名的声音。”江燕捧着玉杯,眼神缥缈,那晚她听到了,来自混沌的叹息,千万年流动的长河中一把长剑孤身而立,这或许是无名的内部情况,亦或是幻想,但能见到这种情景,死也值了。
“无名需要我们。”江燕好似在看着江玉,又像透过江玉去看铸剑炉里的无名,她的目光欣喜狂热,让江玉平白生出恐惧。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江玉往后退了一步,江燕往前迈了两步,这样一退一进,两人来到了铸剑炉旁。
“无名需要我们。”江燕呐呐着,是的她看到了,顾白所说的剑意,朝闻道夕可死矣,她见到了凡人终其一生都见不到的东西。
“无名需要我们,而碧霞阁需要……”江燕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江玉,想要做什么。
“够了。”江玉忍无可忍甩开手,往边上退了几步,同铸剑炉离开数步之远,没了那种可怕的召唤声她才松了口气,指剑对上江燕,不客气道,“不管你现在发什么疯,我不会陪你一起发疯,爹爹死了,碧霞阁还需要人。”
对,碧霞阁还需要你。江燕眨了眨眼,转头对上不知何时到来的顾白,微微笑道,“我找到了。”
“这就是你的选择。”顾白面色平淡,江燕手里捧着的玉杯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多谢您的教诲。”江燕屈膝行礼,她的一言一行如一个最完美的仕女,形若拂柳,眼若秋波,眼中清醒无比。
“我和人打了一个赌。”顾白道,“赌你和江玉谁能当上碧霞阁阁主。”
江玉脸色微恙,暗奇这个新来的坤天派执剑弟子拿她和江燕打赌。
江燕含笑听着。
“我赌你会坐上阁主之位,从一开始就相信。”顾白说。
“我是坐上了。”江燕衷心替顾白高兴,“我成了碧霞阁第十三任阁主。”
“可你很快就要死了。”顾白道出这个事实,“成了剑灵跳出三界之外,不受六道束缚,不生不死,不死不灭,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将永远活着,也永远的死去。”
“这与仙又有什么不同。”江燕低头望着玉杯里的倒影,“我无灵根,注定与修仙无缘,付出多少努力都将付之东流,如今眼下有条路摆在我面前,我为何要弃大路走独木桥。”
“因为我会输。”顾白道,“我把所有都压在你身上,你的死去意味着另一个人失去自我。”
江燕轻轻笑起来,她用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顾白,“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是。”顾白也笑了起来,“如果你我的牺牲能换来一干人的平安,那么我愿赌服输。”
“等等……”江玉愣愣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明白。”
没有时间了,在两人说完的话同时,西边传来了见羽的声音,她不是冲江玉而来,而是对上悄悄逃走的顾白。
黑雾从缝隙里钻出,盘踞在顾白凝结成一道身影,是一个熟人,“好久不见了,羽族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