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家幺妹完本——by金波滟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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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和宁婉便都起身要去帮忙,万婆婆哪里答应,将她们都推了回去,“来一次不容易,哪里用你们,多陪贤儿说一会儿话。”
万婆婆走了之后,大姑就向宁婉说:“回去告诉你娘,贤儿生孩子我都陪在一旁守着了,她婆家人也好,待她并不差,叫她不要担心。”
宁贤也如是说:“我婆婆不太会说话,但是心眼儿实,今年家里鸡新下的蛋除了给爷奶每天蒸蛋羹,其余的一个都没吃,全给我留着;买了二斤红糖,也是爷奶那边一斤,给我一斤;昨天晚快生的时候还杀了一只鸡给我吃呢。”
宁婉早就知道的,万家人好,大姐日子过得就顺心,因此便笑,“娘虽然一直惦记大姐,但其实也是知道的。我回家再告诉她这些事,她就更高兴了。”又把娘做的小包被小衣裳什么的一样样拿了出来,又告诉宁贤,“家里拿了两只鸡,二斤红糖,二斤红枣,还有两百个鸡蛋,所以月子里你只管吃。”
宁贤就说:“怎么拿了这么多,一半就够了!”
大姑就笑,“你还不知道呢,你爹又买了一头驴,生意也做得好,今天来时和婉儿两个都穿得簇新簇新的,再体面不过。如今你家里不缺吃用,自然要多给你拿些东西。你在月子里,不要多管,好好养着就行。”
其实东西还没全拿出来呢,当宁婉最后把一个亮闪闪的大银锁放在小外甥身边时,宁贤就搓手说:“爹娘怎么这样破费,这要好几两银子呢!”
宁婉就笑着解释,“爹娘给二姐备的嫁妆比大姐多,因此心里一直记得,早说要打一个大银锁给外孙子!”虽然大姐夫大姐一家人不会去争嫁妆,但是他们得了这个大银锁也会高兴的,而这也是他们应该得的。
大姑就叹了一声气说:“你爹娘呀!对几个孩子那可真都是一心一意的,先前给你办嫁妆时已经尽了全力了,现在刚挣了些钱也没忘记嫁出去的女儿,你们将来也都要孝敬他们呀!”
宁贤和宁婉就赶紧答应,“大姑,我们都知道。”
大姑就高兴了,看看小侄女儿,“婉儿竟越发像县城里的姑娘了。”
宁贤听了也笑,又细看妹妹,“人长得好了,衣裳也穿得好看,是瞧着与县城里的姑娘差不多呢,特别这堆纱花,就像那边庄子上大户人家的女孩戴着的呢。”
“可不是,”大姑也赞同,“上个月我去赵家的庄子上帮厨,见赵典史的小女儿也穿着银条纱裙子,头上也戴着堆纱花儿,但论长相却不如我们婉儿呢。”
梨树村这一片土地肥沃,因此虎台县便有许多大户人家在这附近置庄子,赵家便在梨树村东边有一处上千亩地的庄子,每年夏天赵太太都会到这里来僻暑。那时庄子上就会在梨树村找些人洒扫帮厨。
宁贤就颇为遗憾地说说:“赵太太一向最大方的,今年家里人怎么也不肯让我过去,所以就没挣到工钱和赏钱呢。”
“不让你去是为了你好!你这么大的肚子不小心伤了可怎么办!”可大姑责备了侄女几句,却又告诉她,“今年赵太太来时还带着客人,因此给的赏钱比平时还多一倍呢。前些天有事回去了,听说过几日可能还要来,大家都抢着要再去。”
“大姑干活麻利,管家一定能要大姑的。”
大姑每年都要挣到这笔钱的,又说:“你也别急,等明年时我们一起去。”
宁婉听着,不觉又想起了当年自己为了挣钱去赵家帮厨,用心琢磨几样新奇解暑的菜式送上去,果然多得了赏钱,但正因此赵太太知道了自己,然后就瞧中自己把自己买到家里给儿子做妾,后来又扶了正,甚至把赵家的家业慢慢都交给了自己。
按说赵家的家业很大,自己在赵家的日子过得也算舒服,赵太太也从没亏待过自己。可是宁婉却不愿意再走先前的路,她要带着爹娘做生意挣钱,一起过好日子。
想到自己再不会赵家帮厨,应该也就与赵太太再无相识的机缘了吧。
姑侄两人说得热闹,突然发现宁婉半晌没说话,就都问她,“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宁婉赶紧摇头,“我就是觉得屋子里太闷热。”
大姑就说:“做月子就是这样,因为生孩子骨头缝都开了,所以一丝风也不能吹的。若是吹了风就是落下月子病呢。”又再三叮嘱宁贤,“你千万别贪凉吹了风,月子病可不是好玩的,要是太热了,就多喝点汤水。”转眼又看宁婉,“我不怕热,不如你出去透透气再回来。”
宁婉赶紧说:“没事的,我也不怕热。”好久没见到大姐和大姑了,她自然是要与她们多在一处亲热亲热。
宁梁和宁婉到万家给宁贤下奶,万家十分地招待,打了酒买了鱼肉,又有豆腐、凉皮等物,这里毕竟离虎台县近,一切都方便。
大姑和大姑父也被请来了陪客,自然也是分男女两席,宁婉虽小,可毕竟是客,也被万婆婆让到了炕里挨着万奶奶和大姑坐着,万奶奶和万婆婆便又都给她夹了许多肉和鱼,将宁婉的碗里堆得满满的。
宁婉再三谦让,“奶,大娘,我吃不下这么多!”
万奶奶就说:“小孩子还要长个呢,一定多吃!”
宁婉只得尽力吃了起来,却警惕地守住自己的碗,只怕她们再给自己添菜,把大姑看得直笑,“婉儿吃得太少,你看你大姐刚一顿饭吃多少!”
刚刚宁婉亲眼见万婆婆给大姐送了一大海碗用肉汤下的面条,里面切了好多五花肉,又卧了四个荷包蛋,而大姐一转眼的工夫就都吃了进去。可她真比不了啊!
无怪大姐后来胖了许多呢,宁婉觉得自己可不想胖成那样,就是生了孩子也不想——然后她就在心里呸了一声,骂自己一句,“想到哪里去了!”
但是转念又一想,现在宁家的日子过得好了,她再不必自卖自身跟一个傻子过一辈子,将来自然能嫁一个正常人,然后生下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呀!
就这样一分神,万奶奶便又给她夹了一块鸡腿肉,“这是今年的小鸡肉,特别嫩。”
宁婉再吃不下了,于是重新夹起了那个鸡腿送到万奶奶的碗里,“奶,你吃!”
万奶奶自然是真心认为鸡腿好的,又给宁婉夹了回来,“奶老了,吃什么也不香,你现在正是应该多吃的时候。”
宁婉就再夹回去送到万奶奶嘴边,“奶奶,你多吃点身子能更好,长命百岁!”总算将这根鸡腿送了出去,然后又将一块鸡脯肉如法炮制夹回给万婆婆。
其实,在农家大吃饭时互相夹菜很常见,可是她到了赵家后,跟赵太太带着学了规矩,才明白吃饭时用自己的筷子给别人夹东西并不好,而是要另拿一双筷子的,然后她就再没有用自己的筷子给别人夹过菜,现在也只得破例了,反正万家的人也不在意。
吃了一顿饱饱的饭,宁婉又去陪姐姐说了一会儿话,逗一会儿刚出生的小外甥,再跟正与万家老爷子、姑父他们喝酒说话的爹打了个招呼,就跟着大姑去了家里。原来爹留在姐夫家里住,万家就没有多余的房间了,而她正好到大姑家与大姑的老来女喜姐儿住在一处。
梨树村不似胡家村和三家村,只有一姓或几姓人家,而是有十几个姓氏,但是万姓却是人口最多的。大姑夫也姓万,与大姐夫家一族,家里有十几亩地,都是种麦子的,日子过得比宁家过去的时候富裕些。
万喜姐儿比宁婉大半岁,因是老来女,从小就十分娇养,不必说田里的活儿从没做过,就是家里喂猪喂鸡灶上的事大姑也不用她帮忙,平日里多半在屋子里打点家事,做些针线。
喜姐儿如此长大了颇有些小家碧玉的模样,且她出落得十分美貌,言谈举止亦不似寻常农家女儿,只唯一样不足,那就是她虽然不大出屋,可是皮子却有些黑,这却是天生的,捂也捂不白。不过她虽黑了些,却也黑得好看,俗话说黑里俏的。
第71章 闲话
宁婉与喜姐年纪差不多,但是过去来往却不大多,先是两家住得远,后来宁婉与爹虽然搬到梨树村,可是她每日在外面奔波,不是去请大夫买药就是想办法挣钱,而喜姐儿又很少出门,几乎就没有多少见面的机会。
后来喜姐遇人不淑,回了娘家,这时她已经成了赵家的少夫人了,虽然帮着大姑给喜姐儿张罗亲事,只是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喜姐儿就越发不愿意出门见人了。
不过爹对这个外甥女儿倒是特别喜欢,因为据爹说喜姐儿长得特别像宁婉的奶奶,而宁家的三姐妹长相却都随了于氏。
如今宁婉和喜姐儿见了面,便先替爹娘给了喜姐儿一百个钱,“这个跟大姐家的囡囡是一样的。”又拿出两朵与自己一样的堆纱花儿,“这是单给喜姐儿和我买的,爹说不是偏心,因为别人都戴不得,只我们俩能戴。”
这堆纱花十分精巧,据说是京城里传来的样子,价儿也不便宜,原本爹哪里会买这些?而是望远楼掌柜给女儿买的,让爹看到了,觉得十分好看,便问了铺子过去买了一盒四支,一朵粉的,一朵红的,一朵蓝的,还有一朵黄的。
宁婉挑了粉的和蓝的,这两朵颜色轻正好配她,喜姐戴了反会显得黑,而红黄二色她倒是比自己还能压得住。
喜姐儿见了也知道是贵重的东西,且颜色花样都是她喜欢的,就先笑了,“我舅什么好事儿都想着我。”
大姑就说:“你将来有好事儿也要想着你舅。”
喜姐儿就笑嘻嘻地说:“我只这么一个舅,当然会想着了。”
其实在最难的时候,自己和爹投奔到梨树村时,喜姐正忙着出嫁,就是这样也去看过爹几回才出的门子,回门时也给爹带了四样礼物。因此喜姐对爹不差,只是她一个姑娘家有心无力,帮不上什么。更何况她命不好,后来嫁了人却终又回了娘家,自己的事情尚顾不得,哪里还能顾得上别人。
只看大姑对爹和自己的关心,宁婉对喜姐也要好,又拿出自己做的小香包,“我上次去虎台县,买了几块尺头,其中一块大红罗纱的,就做了几个香包,里面装了艾草的干叶子,这时候戴着能驱蚊虫呢。”
喜姐见宁婉腰间果然挂着一模一样的香包,便接过来也挂上了,“多谢你了。”又在自己的针线匣子里翻了一会儿,找出来一块绣了蝶戏花的素绢帕子给宁婉,“这是我自己绣的。”
喜姐的针线一直很好,宁婉还曾向她请教过呢,因此也知道她对自己的针线也十分爱惜,轻易不肯给人的,先前她只给爹做过衣裳,倒是自己没得过。眼下喜姐儿对自己比先前还要好多了,也亲热多了。
但是,宁婉感受到来自别人的好意早比在梦中多得多了,因此早已经适应了。就像赵太太所说的一样,人谁不势力?试想一下,就是自己也会更喜欢现在漂亮又可爱的自己而不是当初衣着破烂的乡下小丫头吧。
大姑父还在大姐夫家里吃酒,大姑便带着两个儿媳妇、喜姐儿与宁婉在一处说话,大家都对宁家收山菜的事十分好奇,宁婉便大致讲了讲,“山里有许多好东西,只是因为山路不好走送不出去,我们家便在村里收了山货卖到虎台县……”
大姑就说:“听你舅舅说,这主意还是婉儿想出来的呢。”
“也不是我一个人想出来的,先前也有货郎来收,就是给的钱太少,现在我们家收货的价比过去高多了,所以大家就愿意去采了山货卖给我们。”
大嫂二嫂和喜姐儿就问:“看婉儿穿着这么好的衣裳,一定能挣不少钱吧?”
“其实就是一点辛苦钱罢了。”宁婉笑笑,“三家村在山里,种的是高粱,比不了梨树村富裕,家里也是没有办法才做生意补贴补贴。”
也是这么个道理,大家说着送山菜到就虎台县就又顺便聊起了县里的趣事,“瑞泓丰新进了秋□□料,那天我正好去了,见有一种带绒的绸缎,说是叫彰绒,十分地新奇,布面不是平的,而是起了一层绒,因此从不同的方向看颜色还不一样呢。”
“可不是,也不知是怎么织出来的!”
“我顶喜欢那种满花的,”喜姐儿说:“要是能买一块做一件小袄就好了!”
大姑就说道:“趁早别作梦了,五两银子一尺,谁家能穿得起?”
喜姐儿就犟嘴道:“既然放在铺子里卖,总有人家能穿得起。”
正是这样,宁婉后来就有好几件彰绒袄,不只有满花的、八宝图案的,而且还有现在瑞泓丰还没进来的三色的彰绒料子做的呢,当然那种就更贵了,好像是十二两银子一尺,一件小袄要用八尺的料,就是近一百两银子!穿着出门时可是出尽了风头!
说起了瑞泓丰,大嫂就赶紧抢过话头说:“你们可知道瑞泓丰的少掌柜自幼定亲的未婚妻病了吗?”
大家都好奇,急忙问:“瑞泓丰的少掌柜是谁?他未婚妻又是哪一家的?”
宁婉原来只知道小王掌柜有未婚妻,而且情深意重,至于详情倒不十分清楚,便也用心听着大嫂讲,“我娘家是大王村的,瑞泓丰老掌柜家,也就是现在小掌柜的爷爷,原来就是大王村旁小王村人。他从十岁时就离开了村子去虎台县一家绸缎铺子当学徒,特别勤快能干,而且他还有一项本事,那就是只要他与人见过一面,就能记住他,所以不管是新顾客还是老顾客,他都能一下子称呼出来,让人觉得十分可亲,生意做得越发的好。”
原来小王掌柜认人的本事就是从他爷爷那里得来的,宁婉想着又听大嫂细说。
“后来那家绸缎铺子的老板要回南方老家,老掌柜就拿出多年的积蓄又借了些钱把铺子顶了下来,改名叫瑞泓丰,不过十几年的工夫,铺子重新扩了,竟比过去还要大一倍,生意更红火了。挣了钱在小王村和大王村那边买下了几百亩的地,修了个大庄子,与赵典史家的庄子仿佛。”
“老掌柜什么都好,可就是一样,子嗣不盛。第一房太太早亡没有生养,第二房太太只生下一个女儿也死了,第三房太太又只生了一个女儿就不再生养了。后来纳了个妾总算生下一子,可是才到十八岁上就没了,好在这儿子在外面留下遗腹子,就是小王掌柜。”
“老掌柜忙了一辈子,只这一个宝贝孙子,从小就带着他学生意,又给他订下了一门亲事,其实也是盼着他早日成亲早日开枝散叶。”
“你们猜这门亲是谁家?”
大姑正听得有趣,就拍了一巴掌道:“我们哪里能猜到!你还卖什么关子,不赶紧说赶紧说。”
大嫂就又说:“原来当年老掌柜想顶下那绸缎铺子,可是尽管他攒了一辈子的钱,可是还差得远呢。可是那么多钱到哪里借呢?若是借高利贷,还不被那些人生吞活剥了?因此他就向大王村旁赵家村的赵财主借钱。”
“赵财主家里有几百亩地,但是他爹特别俭省,给儿子留下一笔银子,到了赵财主手里,却是个散漫的。听老掌柜要借钱,竟也不要老掌柜抵押房子地的,也不要利钱,便将钱借了他。”
“老掌柜后来日子过得好了,可赵财主挣一个花俩儿却穷了下来。老掌柜就想儿子娶了赵财主的女儿,可是他儿子却有了相好,老掌柜打了一顿,不想他所索性不回家住在外面,结果不想就一病死了……”
“噢!我知道了,小掌柜的未婚妻是赵财主家的!”
“娘说得对!”大嫂就又说:“只是现在早没有人叫他家赵财主了,他们家现在只剩一间破房子,三五亩地,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虽然小掌柜的爹不正经,可是小掌柜却是好的,一点也不嫌弃未婚妻家穷困。本来这一两年他们大了就应该成亲了,可是赵家的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得了一种怪病,现在躺在炕上起不来,小掌柜虽然花了不少银子请大夫看诊,可是就是一点也不见效,亲事也办不成。”
最后大嫂说:“这么拖着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老掌柜和小掌柜还能等赵家多久?”
大姑摇摇头说:“瑞泓丰掌柜家已经仁至义尽了,再等个三个月半年的,赵姑娘要是还不行,也就不能再等了,毕竟王家子嗣太单薄了,又有这么大的家业。”
大嫂二嫂也都点头,“到时候王家再补偿赵家些银子就是了。”
唯有喜姐儿反对道:“老掌柜和小掌柜都是诚信的人,怎么也不能这样快毁了婚约,总要再等上一两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