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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家幺妹完本——by金波滟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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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婉就冷笑一声,向大家说:“你们听到了吧,郭家根本拿不出证据,就是污蔑!”
大家原本就偏向宁家,现在听了郭小燕的回答自然都不平了起来,“你说宁婉定亲又退亲了,总要有证据呀!”
郭小燕在众的责难下只得眨了眨眼睛说:“先前胡七嫂到过宁家,前天胡大娘也去了宁家,这不就是定亲和退亲了吗?”
宁婉就又笑,“这么说如果有人到你家去上两次,就可以说你又重新定亲和退亲了?”大家也哄笑起来,“也许人家就是来说说话的呢。”胡七嫂本就爱四处串门,胡村长的老婆与宁家关系一向很好,一向时常往来的。
又有人向余老爷子他们说:“要是这样就可以传毁人名声的坏话,那我们三家村成什么了?将来岂不让外面的人笑话?”
余老爷子就问:“小燕,你还有什么证据?”
此时郭小燕也觉得自己原本把握十足的证据未免有点太不经人推敲了,她自然不是看着胡七嫂和胡大娘跑了两趟就猜出来的,原本早答应人家不会说出去,可到了此时又哪里还能忍得住,便冲口而出,“是胡七嫂告诉我的!”
于氏这时气得脸都红了,再没想到胡家传话的人竟如此不可靠,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就把根底泄露了出去。但是胡七嫂当日来怎么说她还历历在目,因此就说:“那我们便把胡七嫂请来,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
郭小燕自然不肯,胡七嫂悄悄告诉奶奶和娘,她在门外偷听到了,怎么好与人当面对质,因此推脱道:“如今胡家正在办宴,怎么好去找人?”
于氏气得很了,“我不管,现在就去找胡七嫂。”
宁婉倒是拉住娘,“眼下胡家村正办着订亲宴,胡七嫂是胡小先生的嫡亲嫂子,自然忙里忙外,我们请人免不了引起人家注意,万一古家因此误会毁了这门亲怎么好?因此今天的事暂时到此,待明日胡家的宴办完了,古家人也走了,我们再聚到一处请了胡七嫂当面说明。”
于氏见女儿说得合情合理的,便点了点头。宁梁也赞同,环视四周,“大家说可行?”
不必说郭家与宁家的对错,只宁婉这一番话就立即高下立判。明明名声被人污蔑了,可是在这样的时候还不急不燥的,又十分替胡小先生着想,这样的人岂能是被退亲的?谁又能相信呢?
且站在三家村的立场去看,为了村子里的纠纷将胡家村人请来评辩,也是丢人现眼的事,因此许多人便都道:“婉儿,我们都知道你受委屈了,不如我们就大度一些,将这事放下,别在提了?”
余老爷子就点头说:“大家说的都不错,这件事就过去了吧,小燕没多久就嫁出去了,以后你们一年也见不了几面。”
宁婉看爹娘的神色似乎松动了,便知道他们要被劝住,马上摇头道:“这种事关乎我的名声,怎么能随便就过去了呢?一定要辩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等胡家的酒宴一办完了,我们就许了胡七嫂来给我们定个是非曲直!”她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但不能于可以把自己的名声让别人随意践踏。
别人来劝是好心,但是余老爷子恐怕是为了自己妹子再找退路。很显然,将胡七嫂找来,她自然不可能承认告诉郭小燕自己定亲又退亲的事,一方面事实就是如此,别一方面她亦不敢说谎,因为在这件事中除了自己要名声,胡小先生也要名声的,如果传出去胡小先生与自己定亲又退亲,听到的人免不了要多想,胡家是不是嫌贫爱富呢?古家会怎么样不知道,但是许老先生一定会非常生气。
因此,眼下只要将胡七嫂找来,孰是孰非,便立即一清二白,她要郭家彻底承认他们错了,到宁家上门赔罪!
宁婉如此坚决,大家免不了又信了她几分,女孩子自然是要名声的,哪能便不清不楚地就算了呢?就是爹娘也都道:“那就等明天我们请了胡七嫂过来,当着全村人的面把话说清楚!”
宁家三口人说毕便离开了,“家里还有许多事,明日请了胡七嫂,大家共同见证一下。”
第83章 孝顺
宁婉回了家里向大娘和春玲、罗双儿摆手笑道:“已经没事了,我们赶紧干活儿!”
家里的山货堆得太多了,竟有些忙不过来,她将将一袋炒好的榛子过了称记上,送到仓房里,见系袋口的麻绳没了,宁婉便取了一捆,将袋口扎紧,免得榛子撒了。不料一转身差一点撞到了一个人,拍了拍胸膛埋怨道:“小柳哥,你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我一跳!”
小柳原没有想到宁婉系了袋口转身就出来,因此也被吓了,赶紧向后退了一步,“你没事就好。”
“我能有什么事?”宁婉问过却突然明白了,小柳哥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麻绳呢,便笑了起来,“你怕我躲起来上吊?”
小柳便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镇上前两年有个姑娘被夫家退了亲,后来就上吊死了,听人说舌头伸了老长……我不是怕你一时想不开吗?”
“造谣生事的人能想得开,我为什么要想不开呢?”
小柳果然被问住了,但是他依旧担心,那个上吊的姑娘其实是他的两姨姐姐,从小常带着他玩的。当初被退亲时她什么也没说,还继续将给未婚夫做了一半的鞋做完了,不想半夜里却寻了死。
于是他郑重地向宁婉说:“如果你要是因为退亲的名声不好嫁不出去,我可以娶你。”见宁婉猛地睁大了眼睛,不胜惊奇,便又安慰她道:“我真挺喜欢你的,你要是嫁了我,我一定对你好。”
“你还真是好心人,”宁婉越发觉得好笑,却也懂得小柳对自己的关切,心里一暖,“谢谢你,不过我现在还小呢,不急着嫁人。”
小柳便又搔了搔头,“那好,我回东厢房干活儿去了。”
晚饭时宁梁陪客,王木匠父子虽然是请来打家具的,但是按三家村的习俗依然要将他们当成客待,因此宁家这些天饭食便更加丰富了一些。宁婉将酒菜一一摆好,又向小柳笑了笑,世上固然有郭小燕这样的坏人,但是也有小柳这样的好人呀!
才收了碗筷,便听有人叩院门,原来是胡村长夫妻带着胡七和胡七嫂来了。
王木匠赶紧拉着坐着不动的儿子回了厢房,又教训他,“我们是做活儿的,只管将木工活做好,东家的事尽量不参与。”把门关得严严的,又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儿子说:“你要是做木匠活有这么用心就好了,带着你这么久了,连个椅子都做不好!”
倒是胡家人一进门便道:“才听到出了这样的事,都是我们家人的错。”
宁梁和于氏原本气得连晚饭都没吃好,但是面对着胡家人的赔笑的脸却又发不出火来,相互看了一眼,只得客气地相让,“炕上坐吧。”
胡村长和胡大娘哪里肯坐,“我们刚刚听了消息,就赶了过来。”又推胡七嫂,“都是你惹的祸,如今你给宁家二叔和二婶赔个礼吧。”
胡七也跟着父母应和着埋怨道:“都是你多嘴,才出了这样的事,原本两家悄悄说话,怎么告诉郭家人!”
胡七嫂早胀红了脸,“二叔、二婶、婉儿妹妹,是嫂子对不住你。”可她心里倒底觉得自己是被冤枉的,眼泪便含在眼圈里,“我根本没有说两家定亲,只提了一句婆婆十分喜欢婉儿,想讨了做儿媳妇,谁想到郭小燕能那样乱传呢。”
这件事的根源虽然是郭小燕,但其实胡七嫂确实不应该乱传话的,毕竟八字还没有一撇,她只是悄悄来探个口风,怎么就能将话传出去呢。
因此胡七便一巴掌拍了过去,“这一句也不应该说的!”
七嫂子脸上便立即红了一片,高高肿起一个巴掌印,她便垂了头捂着脸低声哭了起来。
三家村里也有些男人打老婆,有的是老婆做错了打,也有的不论对错一样打。但是宁梁却从不打于氏,因此于氏最看不得,心便软了,赶紧上前拦住,“别动手了,这事说开了也就好了。”
宁婉冷眼瞧着胡村长胡大娘还有胡七,他们这是到自家做戏来了?在自家打胡七嫂,自己家能怎么办?除了原谅还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看着胡七把媳妇打死吧。
再说就是打死了又有什么用?
胡村长和胡大娘都是精明人,因此从来都是好算计。不过,宁婉是感谢和敬佩胡敦儒的,只看在他的面子上还是不想与胡家翻脸,因此并不说破,只一笑道:“这事就算了。”
胡家已经打了媳妇,宁梁也不好意思起来,便道:“你们去向郭家老爷子说一声,是郭小燕撒谎就是了。”
“宁二郎呀,还是你大度。”胡村长拍着爹的肩十分感动地说:“家里的孩子不懂事,我也是没法子呀!”
胡大娘在另一边拉了于氏,“她二婶,我就是知道你们家人都厚道,这次的事情过去了,我一辈子记着你的情。”
宁婉便在心里笑了,胡敦儒的性子还真不像他的爹娘呢。
两家人既然把话都说开了,便又坐下闲话几句,胡村长夫妻就说:“我们也该回去了,再顺路到郭家把话说清,日后再有三家村的人问到,我们家再也不会承认的。”
宁梁和于氏便起身相送,“原本应该再留你们坐一会儿的,但想到你们家忙了一天,恐怕都十分累,便也不虚让了。”
说着话大家向门外走去,却正与一个人迎面撞上,原来竟是胡敦儒!
在这喜庆的日子,胡敦儒依旧穿着他平日穿的半旧青布长袍,头戴半旧的青布方巾,只是因为赶得急,脸上已经浸出汗水,没有他一直以来的稳重,甚至还带了一两分狼狈,拦住他的父母问道:“原来是真的?”
胡村长夫妇便拉住他道:“我们回家再说。”
可是胡敦儒哪里肯走,停了脚步又问:“爹,娘,你们告诉我,可是真的?”
胡村长只得点了点头,“是,不过我们已经向你宁二叔宁二婶赔了礼,宁家也不再生你嫂子的气了。”
“你七嫂也后悔不应该多嘴了,本来你哥想再教训她一回,你宁二婶一直拦着呢。”胡大娘说着拉着儿子的手,“向宁家叔婶问个好我们就走吧。”
胡敦儒果然躬身向宁梁和于氏行了一礼,却摇了摇头,“这事错的不是我七嫂,而是爹娘和我,而且我们不能做了背信弃义的事就如此混了过去!”
宁婉心里暗暗赞叹,胡敦儒毕竟是胡敦儒!尽管错的是他的爹娘,可是他依旧还是不肯含糊,而是要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再想办法解决。
当年胡家村和三家村一场争斗之后,胡敦儒正是用这样的态度将两村间箭拨弩张的气氛慢慢消融了,他公正——不,甚至有些偏袒着三家村,因为他从来对自己、自己家、自己村更严格。正是因为如此,宁婉才顺利地为爹讨要到了药费,卖了自家的地,离开了三家村……
从胡敦儒将两村的冤仇解开,到后来他在马驿镇成功地办起冬学等事来看,他并非不如精明的胡村长和狡黠的胡大娘聪明,不长于将责任推走,而是他将所有的才干都用在了正途上,因此才能有后来的成就。
宁梁和于氏一向对胡小先生有着十分地好感,因此更是将心里原来还剩下的几分不快彻底消去了,“胡小先生,这事到此为止吧,大家不必再提就是了。”
“不行!”胡敦儒十分坚决,向宁梁夫妻又是一礼,“还要借二叔二婶家里一述,将此事真正消之于无形!”
大家只得重新回了宁家东屋,胡敦儒问了事情的经过,他原本一无所知,无意间从长兄处听了三句两句意识到事情不对才赶了过来,因此从胡七嫂到宁家探口风开始细问了起来。
宁婉其实对一些细节也不大清楚,胡七嫂没有告诉她,娘也半遮半掩的,特别是后来胡大娘来解释的话,娘干脆就瞒着她了。因此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突然觉出有人拉自己的袖子,转过头去便见娘向自己扭头努嘴地示意,原来娘觉得这些事不是自己应该听的。
其实宁婉不是好奇这件事,却十分好奇胡敦儒会怎么处置。因此她去了灶间便又回来,给大家续了茶水便在离娘远一点的地方站住了,这样娘就拉不到自己了,而她也不好当众赶自己出去。
这时胡敦儒已经问清楚了,便向胡村长夫妻道:“爹、娘,七嫂与郭家人说的都是实真话,就算郭小燕传错了也不应该将责任归于七嫂。”
胡七嫂便赶紧说:“小叔子,我果真不应该乱说的。婆婆也几次跟我说过,郭家人不善,让我少和他们来往,可是我竟没有放在心上,依旧去郭家串门,郭老太太问了我几句,我就多嘴了。”她哽咽了一下,“只是当时我以为你们的事情一定会成的,哪里想到许老先生会给你说亲。”
胡敦儒点了点头,却依旧盯着自己的父母,“爹、娘,你们既然已经与宁家商量了亲事,就不应该毁诺再答应古家!”
这才是事情的关键!
胡村长老脸一红,“许老先生亲自帮你提亲,我听了还能怎么办?只能点头啊!”胡大娘赶紧补充了一句,“我们先前是真心与宁家结亲的,只是不好意思回绝许老先生而已。”
不好意思回绝许老先生是真,但是古家比起宁家无论家境、资财哪一方面都比宁家好多了,因此胡村长夫妻没有回绝许老先生更是考虑到这个原因。不过宁婉完全能够理解,胡村长胡大娘就是买一文钱的针头线脑都要挑更好更划算的,婚嫁大事,自然要将双方的条件一一摆明,胡家挑更好的没有错。
可是胡敦儒却不是这样想的,“君子重诺,我们家既然与宁家商议过亲事,便不应该再应下先生。如今我成了言而无信的人,而宁家妹妹的名声受到了损害。”
胡七见父母都胀红了脸说不出话来,只得替他们出头道:“其实娘让媳妇过来也不过探探口风,并不算定亲,所以也不算毁诺。至于宁家妹妹名声受损,那是郭家人做的缺德事!”
胡敦儒气道:“哥哥,错了就是错了,硬是将错推给别人更是丢人,且人而无信,不知其可.”
胡七再辩不下去,便将头向后缩了一缩,不言语了。
宁梁和于氏都是会替人着想的,将心比心,如果胡敦儒是自家的孩子,遇到了先生亲帮忙说亲的好事,恐怕也是不好回绝,能如何也未可知,因此反劝胡小先生道:“事情已经这样了,就是辩也不能改变,因此不必再提。”
不想胡敦儒却道:“既然错了,就是要改过来。明日一早我就镇上向先生道明,然后去古家退亲,我们两家按先前约定亲!”
胡村长夫妇一听都急了,“那怎么能行,我们和古家已经办过定亲宴了!”
“可那是错的!”
“定亲宴不是儿戏!”
胡敦儒坚定地说:“言而无信更不27 看着胡家人在自家争了起来,宁梁和于氏十分尴尬,且又涉及到了女儿,因此倒是劝哪一边也不好,又不能避开,两人都没了主意,扎了两手立在一旁。
宁婉再没想到胡敦儒竟能与父母对上了,也站在一旁看得呆住了。她早知道胡敦儒生性耿直,不想他对长辈也是一样的,觉得有道理的事情就坚持到底。不过,若非如此,两村的百年争斗哪里会在他的调节下和解了呢。
自家人在别人家里争了起来,刚刚悄悄退后的胡七此时羞得脸全红了,上前拉住弟弟说:“爹娘纵有不对的,也是长辈,我们总要孝顺。”
“你此话更是错,‘孝’自然应该孝,‘顺’未必都要顺,”胡敦儒摇头道:“孟子曰,‘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即使是长辈,错即是错,对即是对,不能以孝为由顺之。《训蒙文》中也道‘亲有过,谏使更’,此事明明爹娘错了,我们兄弟为人子者,更是要劝谏父母,改过才是。”
三家村人最喜欢讲“孝顺”的,有些长辈甚至明知自己有错,可也要用这两个字压住小辈。宁婉先前最讨厌的三老爷子和三老太太便会时常用“孝顺”说话,自己、虽然想法子顶了回去,可是她却从没有真正想过“孝顺”二字竟可如此讲,胡敦儒毕竟读书明理,另她茅塞顿开!
第84章 干亲
尽管宁婉由此一番话对胡敦儒的敬佩更重了,可是她一听到胡敦儒要与古家退亲,重新与自家退亲,下意识地就反对,“不行!”
胡敦儒与古家小姐原本是前世的姻缘,宁婉虽然不大清楚他们夫妻之间情形如何,但是只看胡敦儒端正的人品,平和的个性,还有他将来的成就,想来他们会过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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