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神医完本——by烟熏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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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和乐康好不容易走到队伍前面时,她蓦然回首,才发现,后面拥挤的那些人竟然都是这次随行的其他医馆的人。无数的马车,时不时还有胭脂水粉的香味从马车里散发出来。
沈依依悄悄拉了王大人的衣袖,她低声问道:“王大人,后面都是其他医馆?”
王大人冷笑着扫了后面一眼,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可不是,明明是为民做事的义诊会,却被他们搞的乌烟瘴气。之前拟定的原本是以你为首的十家京都有名的医馆。可是,也不知道是谁开了这口子,只要交钱的都能进来,但是费用自理。”
“交钱,他们也愿意进来?”
王大人知无不言道:“沈大夫不会明白,在京都有些时候名声绝对比钱重要,只要先有了名声,再想挣钱还不容易?这些人摆明了就来混了名声的,多数都是些不入流的医馆。但是这一遭走下来,别开刚开始花了钱,可是回来后,他们绝对有办法捞回来的。”
见沈依依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王大人耐心解释道:“京都御医都是三年一甄选,有些年迈的老御医退下来,就得有新人补进。能进义诊会,这对他们将来进入御医院可是极有好处的。今年已经是三年甄选之前,但是因为义诊会的缘故,陛下亲下旨意见时间推迟到明年义诊结束。”
沈依依明白了,原来这些人想尽办法钻进队伍,只是为了明年能上御医院啊!怪不得交钱也肯来,那能否有手艺都不重要了,只要医不死人就行了。
她再看过去,很多站在马车前面的大夫都是年纪轻轻,眼中脸上全是稚嫩。虽然在他们身边都站着年纪略长的长者,可是她明白,这些年轻人都是家族中送来镀金的,这一年一来可以镀金,二来也算积累经验,没有手艺这个时候也能练,敢情他们压根就没有把百姓的性命放在眼里的。
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一声号角响起,轩辕云霄和国师已经站在城楼中央处,而在他们两边王公大臣并列而立。
沈依依只一瞬,就在楼上的众人中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
纯白色的官服,彰华出众!
左亭衣也看到下面的人,因为沈依依站在最前面,所以,他看得格外的清楚,甚至他能看到她发髻里的那根发簪。
看着她真带着那根发簪,左亭衣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一抹满意的微笑。那簪子本是他的。
昨日他找她,特意留下的发簪,本想着她能够睹物思人也就不错的,没想到她直接插进发髻里,用自己的发簪挽住她青丝。那一刻,他很是开心,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如同小孩盼望着过年一般的心情,希望日子飞快的过去,等着来年,她回来后,他八抬大轿娶进门……
接下去的就是一些繁琐的仪式,毕竟是另一种形式的替天巡守,一应的仪式也是必不可少的。
可是沈依依却完全没有去在意这些,她的眸子里只有上面那个白色的身影。
宣轻扬站在左亭衣身边,他用手肘拐了拐左亭衣,低声坏笑道:“放心,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
左亭衣反呛一口,“你还是做好陛下给你安排的事好了,别忘了,与你同行的还有谢吟风。”
宣轻扬眼中一滞,目光扫过去,却刚刚见到不远处的谢吟风,此时此刻,他也正望向这边,嘴角微扬似笑非笑,目光却冰冷异常。
两人四目相对,那一瞬间,两人都笑了,笑容带着和气,可是,眼中却暗藏算计,但不知情的人完全看不出两人都看对方不顺眼。
轩辕云霄说道:“轻扬,你过来。”
宣轻扬连忙过去,行礼参拜。
轩辕云霄笑容温和的看着他道:“你姐姐最担心你,还说我不该让你去,这整整一年的时间。”他说的好像是闲话家常一般,可是这话听在其他人耳中却传达着另一种含义,那就是,虽然经历了太子之事,但是轩辕云霄并没有半点责怪宣皇后的意思,反而对宣皇后这唯一的弟弟却是百般的恩宠。
沈擎天脸色微微一变,心道陛下对皇后是真有旧情,还是想笼络宣家?据说这些日子陛下都没有去依媛的宫殿,看来得再想想办法。要是依媛那边不行,得让她想办法多帮着依澜。
宣轻扬躬身道:“陛下严重,微臣定当尽心竭力做好微臣分内的工作。”
“好好好!”轩辕云霄很高兴,还特意让人取了一条做工精美的玉腰带,正中间缀有白玉宝石,旁边的刺绣清丽别致。
他亲自拿给宣轻扬道:“这可是你姐的手艺,朕可是给你了,省得她回头唠叨。”
一番叙话如同家常顿时让离别的气氛轻松许多。
而就在宣轻扬拿着那条玉带时,轩辕云霄的手有意无意的在他掌上微微一压。宣轻扬一抬头,对上那双暗藏深意的眸子。
号角再响,出发的时辰到了。
重华门打开,从里面慢步而出一队骑兵,沈依依微微一扫,人数竟然不少。她偏头问旁边的王大人,“不是说只有一千人数的军队随行吗?”照着这个程度看来,这里哪里才是一千人,足足五千之上,而重华门后还陆陆续续的有人出来。
王大人说道:“我也是刚刚得知的消息,陛下格外重视此事,所以,以君主之尊,特意派出了一万人马,还有随行的粮草押送。”他轻笑道:“连我都有一种部队出征的错觉。”
国师辞别轩辕云霄下了城楼,而宣轻扬和谢吟风也并行而下。
沈依依压根就没有想到要自备马车,看着其他医馆都有,她这个排头位的沈氏医馆却连个马车都没有,未免显得有限寒酸,旁边已经有熟人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王大人这才醒悟过来,他也是此次随行的官员,所以,他连忙给沈依依解围道:“沈大夫能坐下官的马车,下官真是荣幸之至。”
而这时,斜刺的从旁边伸来一只手,沈依依转眸一看,却见到是宣轻扬,而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条马缰。
她一看,就知道那马是左亭衣的座驾风驰。
接过马缰,风驰很是温顺的靠过来,沈依依顺了顺风驰的鬃毛,仰首转眸看着城楼上的左亭衣,她微微一笑,伸手挥了挥。
连魏国公都亲自给她牵马,别人再也不敢置喙多言了。沈依依谢过王大人,他的情意心领了。
沈依依翻身上马,和大部队前行而去。
虽然人数众多,可是速度却是意外的不慢,一个时辰后,众人依然出了京都城,沈依依骑在马上回身看着在阳光之下的城楼,自己刚从普法寺回来才一个月的时间,现在却又要离开,再回来也得一年之后了。想到这里她还真有些感慨。
旁边一条马路上,匆匆驶来两辆马车。
沈依依定睛一看,却是荣叔带着张妈和寇珠来给自己送行。而旁边还有一辆马车并着一骑却是聂小楼。
三日前,他拖着沈依依给她定制衣服,后来三日都没有人影,却不想他在这个时候还是赶来了。
他勒马停在沈依依面前,笑道:“为了还以为赶不及呢,瞧你,我就知道,你只会带一个包裹。出门在外也不自己多准备。”
那般关切好像担忧妹妹的哥哥,沈依依不由笑了,“我又不是孩子了,东西没有,难道不会买吗?你未免太小瞧我了吧。”
远远看到聂小楼的宣轻扬也策马过来,
他扫了聂小楼身后的马车一眼,“你还真准备了!难怪我给亭衣说依依东西带得少时,他说没关系。”说罢,他挥了挥手让手下把马车接过去。
聂小楼道:“嘿嘿,还是亭衣了解我.”
一番叙话后,沈依依辞别众人。
大约行了一个多时辰,沈依依把风驰拴在小楼拿过来的马车上,她拉上乐康跳上马车。
一进马车,就看到马车里堆放了好几个精致的大木箱子。她细细看去,发现木箱外面竟然包裹着皮质,而这箱子她曾经在左亭衣那里见到过,是他用来放东西的。
想来必是,他安排的。这样的箱子能防水防潮,出门什么情况都可能遇到,想到这里,她不由感慨左亭衣心思缜密、设想周到。
她依次打开所有箱子,发现这些箱子里整齐的分别放着春夏秋冬四季衣服,还有很多必备的东西。她看到里面有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一看却有些哭笑不得,里面竟然是胭脂水粉。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聂小楼的杰作,他当自己真的出来玩吗?
沈乐康已经拿起一件衣服抖开来,这些衣服意外的都是男装,而且颜色也是极为素淡的,想到之前在眠月楼里,聂小楼拿出来的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摆明了他那天竟然是戏弄自己!
而现在清一色的男装,却又送盒胭脂水粉……
沈乐康从旁边递了张纸条来,却是他在衣服堆里发现的,沈依依一看,聂小楼的字迹,“玩笑而已,切莫气恼。随行女子甚多,用来送礼甚好。保重,切勿沾染桃花。”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一站!
两骑并行迈上一处山岗,左亭衣看着下面蜿蜒而行的队伍,目光瞬间就落在其中一辆马车之上。
他扫了旁边一脸坏笑的聂小楼道:“除了那几箱子衣服,你还给依依准备了些什么?”
“没有!真没有了!”聂小楼忍住笑意连忙澄清,这件事打死都不能承认的!
左亭衣扫了他一眼,料想他能做的也就是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也无需计较那么多。
“你既然人都来了,怎么不下去看看她?”聂小楼说着看向他。他给沈依依准备的衣衫对她的心意,可是那些东西却还真不是他原本的打算。从相熟以来,聂小楼就多次的怂恿沈依依穿些颜色鲜艳的衣衫。
而三日前他真的打算给她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可是得知消息的左亭衣立刻吩咐下去,并且一应的颜色款式都是他亲自过问。
他基本上可以肯定现在看到那些东西沈依依一定会露出满意的微笑的,而现在他还有事情要做,所以,目送着那支队伍远去后,左亭衣策马回府。
“走吧,回去后,还有事要做呢。”
傍晚将至,大部队加快了速度,赶在天黑前赶到一处地势较为开阔的山坳下落脚。
在旁边还有一条清澈的溪水,围绕着山坳,选在这里安营扎寨实在是最好不过了。
因为有军队随行,所以士兵们就在最外围形成一道拱形的阵型,再往里面就是那些自己出钱跟随而来的医馆们,十七家医馆的人大约有三十辆马车,三十多个营帐。
再往里则是奉旨出行的医馆,这些也大约有十五辆马车,近二十个营帐。
第四层的最中间乃是普华寺的僧侣们。很微妙是却刚好把宣轻扬与谢吟风两边的人横隔开来,宣轻扬居左,谢吟风居右。
沈依依的沈氏医馆因为有宣轻扬特意的嘱咐,所以,她的营帐就安置在宣轻扬营帐的旁边。
一应人住下后,不一会儿就有炊烟袅袅升起,饭菜的香味四溢出来。
大半日的赶路,用过晚饭,很多人都进入梦乡休息了,而沈依依却睡不着,带着隐隐的兴奋,她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着休息。
可是就在她刚刚坐下时,她却听到身后传来咔嚓一声极轻的声响,她猝然转身,身后除了零星几个树之外,并无一人。
她微微眯了眼,感觉有些不对劲!那种感觉就好像背后有一双眼始终在觊觎着自己一般。
“谁!?”她刚要迈步去查看,就看到前面寻着自己过来的沈乐康。
沈乐康用手势比划着,意思是说,他打来了热水,让沈依依先回去洗漱。
沈依依没再多想,便牵着沈乐康的手回去了,可是就在她离开不久,一棵大树后面闪出一个黑影来,有个人把自己埋在黑暗中,一双眼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沈依依离去的背影。
沈依依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她下意识的回头,依旧毫无发现。
大多数营帐内都熄灯休息了,可是宣轻扬的营帐中却依旧是灯火通明。
他跳亮了灯芯,遣走了所有人后,他这才取出那条腰带来。
他还记得当时轩辕云霄的眼神,所以,他在亮光之下细细打量着这条玉带。他还是了解自己姐姐的,宣皇后最擅长的是文墨,至于女红就太马马虎虎。
这么精美的玉带绝对不是出自姐姐之手,那么陛下那么说很明显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暗示他这玉带之内另有乾坤。
他细细查看了半响,却没有任何发现,正感到纳闷时,他忽然发现玉带内竟然有夹层。他用匕首细细挑开线头,果然发现里面还真是另有乾坤的。
玉带的夹层内是一封密函,密函上盖有密玺,很明显这是轩辕云霄特意留下的。他取出密函认真的看了起来,越看却越发觉得自己后背发凉。
他哀嚎一声,“姐,你可知道,这才你给我找了个什么差事啊!”他郁郁寡欢的把密函就着烛火烧成灰烬,对着外面喊了一声,一名心腹进来。他说道:“你这就去刑部尚书府,对他说,事情真如他所料。我们现在先行赶往浙北,解决了浙北的事情,让他动作快一点!”
心腹领命下去,可是躺在床榻上的宣轻扬再也无法入眠了。
就在他浑浑噩噩刚刚入眠的时候,外面顿时吵闹起来。
他那是一宿没睡,起床气甚大,披上睡袍挑开帘子正要大骂,却看到外面的情况时,一群大夫正围着沈依依,言辞激励的正说着什么。
而距离这群人不远处,谢吟风正好整以暇的看着。
不用说,宣轻扬也猜到是怎么回事,谢吟风定是鼓动了这些人来刁难沈依依。
果然,其中一人对着沈依依一脸不屑的说道:“一介女流之辈却妄想尊为首位,在其位谋其事,可是你究竟有什么能耐?”
沈依依压根就不屑与这些人为伍,见他故意针对的是圣旨上的排名,只是淡淡说道:“我自然是没什么能耐,要不,这位先生自己去与陛下说说,让他把这第一的位置写上您医馆的大名可好?”
不咸不淡,不轻不重一句话的回过去,那大夫却气得脸色涨红!让自己与皇上说,这怎么可能的事,这分明就是在讥讽自己没本事。
可是他竟然不知道怎么说回来。
“你……好你个丫头,牙尖嘴利。”
旁边有人帮腔道:“你和这丫头置什么气,京都前些日子传的是风言风语,她能有今天靠的是什么本事,不是显而易见吗。”
这话说得极为恶毒,沈依依脸色一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些男人围着她一个女人欺负,打算用这些话来刺激她,就是打算看到她当众情绪崩溃,哭泣丢人。
可是,他们太小看她了吧。
不过眨眼间,沈依依骤然欺身而去,那速度快的说话那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只感觉到自己眼前一花,膝盖后面骤然一痛,自己整个人顿时就跪了下去。
这一变故太快,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那人就已经双膝跪在地上。
沈依依就站在他的面前,以俯视的姿态高傲的看着他,冷笑道:“洪大夫您这是怎么了?大家说话不过是闲聊而已,你下跪,这样的大礼,我可消受不起呢。”
她说完冷冷笑着,却转身离去。
洪大夫却是满头大汗,他嘴里连忙说道:“快扶我起来!”
那些大夫这才回过神来,也不去管就这么走开了的沈依依,而是伸手去拉洪大夫,可是刚一碰到他的身体,他们就感觉手上一麻,有人低头一看,只见碰到洪大夫的地方竟然变得黑紫起来。
那人啊了一声!“别碰他!快看你们的手。”
他这一喊,众人连忙查看,却赫然发现自己的手也是一匹诡异的黑紫色。“他身上有毒!”
这下大家全都撒手了,而洪大夫却发觉自己四肢就好像被控制住了,完全不由自己了,他本想喊众人帮忙,却看到大家再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乖乖的。
“怎么了?怎么?”
有人不忍说道:“洪大夫你的脸……”此刻他的脸竟然全是那种黑紫色,几乎覆盖了他身上所有的皮肤。
直到那时,他感觉到了悚然!
不用说,这一定是沈依依做的!但是大家都不敢去碰他了,眼睁睁的就看着他跪在那里,大清早的这么跪着,不一会就引来了众人的围观。
本来打算看好戏的谢吟风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他转身离开。
这下轮到宣轻扬好整以暇的抱着手靠在营帐看着这边,嘴角笑意渐渐浓郁起来。沈依依还真是个不吃亏的主啊!亭衣还担心她被人欺负,看来,她不欺负别人,别人就该偷笑了。
不管怎么说,这人毕竟也是位大夫,属下在旁边提醒着宣轻扬,“国公爷,您看要不要……”他对着那边努努嘴,意思是这种事情您还是得出面啊。
谁知宣轻扬把头一扭,伸个懒腰向着榻上走去,“哎呀,时间还早,我再睡一会。”压根就不管外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