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来江月满前庭完本——by许久

孟钦想起过年的时候被他姐拉着称体重，称完孟笛作势要掐死他，于是幽幽道：“122。”
宋云深扶额，夹了两块烤肉给孟同学。
其实孟钦也不算瘦得离谱，虽然身高有一米八，但骨架比较小，比如肩膀就比较窄，整个人其实还是有肌肉的。在每天离开学校前都会慢跑几圈。至于篮球，不瞒说，他以前还是球场上的风云人物。只是后来没有了一起挥洒汗水的人，孟钦本就不是热衷社交的人，进入大学后也没有主动去结交什么人，以前的爱好，自然也就被遗落在记忆中。
“吃完饭去哪儿玩儿啊大寿星？”有人已经开始兴奋了。
“你们想去哪儿啊。”宋云深反问道。
“去妹子多的，high一点的地方！”
“有没有点出息啊朋友？当然是去三国杀狼人杀啊！杀！”吕颜朝旁边用下半身思考的男同事翻了个白眼。
“要不还是传统一点ktv吧。”孙莫音小声道。
“综合一下各位意见，就去ktv打狼人杀没意见吧？妹子就不要想了吧，你那天接女朋友打电话的语气，啧，小心丧命。”宋云深揶揄道。那位同志有些脸红，老底被揭了啊朋友。
“蛋糕来了诶，寿星快许愿。”
宋云深想了想，愿望，是什么呢。希望有一天，他能正大光明地牵起那个人的手。
其实与其说愿望，不如说是奢望吧，否则就显得太贪心。
轻轻得把那几支蜡烛吹灭，宋云深开始切蛋糕。大家其实都已经饱了八九分了，象征性地吃了一点儿就都葛优瘫了。
“可以拿到ktv当宵夜啊。”吕颜建议。
“女孩子吃宵夜会胖哦。”旁边有男生接话道。
吕颜怒了，于是一路上吵吵闹闹到了ktv。
到了KTV以后吕颜瞬间从包里翻出一副狼人杀，可见是预谋已久的。吕颜张罗着大家开启了一局。
“我不太会玩这个。”孟钦在宋云深旁边说道。
“杀人游戏玩过嘛？”
“高中接触过。”
“杀人游戏的升级版，玩着玩着就会了。”宋云深又跟孟钦大致解释了一下规则。
“宋哥等下下手不要太狠，我水平还差得远呢。”孙莫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宋云深身边，顺势在一旁坐下了。
“天黑请闭眼。”上帝宣布着。游戏的气氛一下子就上来了。
玩了两局之后孟钦倒是找到了点感觉。
“要不唱几首歌歇一会儿吧。”孙莫音道。有人应和着，于是孙莫音和其它两个麦霸同事去点了几首歌。
孙莫音先是唱了首粤语版的《喜欢你》，赢得一片叫好声。第二首歌伴奏出来的时候就有人开始调侃道：“啊呀我怎么记得这首歌是对唱啊。”确实，孙莫音点的是众所周知的《小酒窝》。
“要不跟寿星一起唱一个啊。”有人按捺不住了。孙莫音却没有答话，只是笑笑，看着宋云深似乎在琢磨他的态度。
“犹豫什么啊你，唱唱唱。”直来直去的男同事助推着。
“抱歉啊，我比较落伍，不会唱这个，等下给你们唱个别的好了好吧。”宋云深笑笑，轻巧地推脱掉了。孙莫音的表情微妙地变了一下，随即说道：“那我可一个人唱了啊。”吕颜在心里默默地替孙姑娘画了个十字。
其实孙莫音的态度，宋云深是感觉地出来的，只是人家也没有明确地说过什么，自己也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而此时宋云深确有些无奈，这样的场合，点那首歌的用意虽然不如点《因为爱情》那么明显，但是也的确引人遐想了。宋云深也不想给对方不必要的错觉，更何况孟钦在场。
音乐还在继续。
“那个女孩子，对你有意思吧。”孟钦在旁边看似随意的问道，却着实让宋云深愣了一下。
“这你都看得出来？还以为你不食人间烟火呢。”宋云深笑道。
孟钦对宋云深的评论不置可否。孟钦虽然自己没什么此类经验，但是经过高中时八卦的朋友们的熏陶渐染，孟钦在这方面的洞察力也是不差的。更何况刚刚那女生看宋云深的眼神和曾经那些女孩子看自己的眼神如出一辙，所以显而易见。
“拒绝地这么干脆么。”孟钦今天显然对宋云深的此类生活产生了兴趣，原因尚不可知，被姐姐孟笛带的也说不准。孟钦跟宋云深认识大半年，对方单身的状态也是不言而喻的。
“陪我去外面买两幅纸牌吧，他们应该想玩。”宋云深有些生硬地跳过了孟钦的问题，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主要是对话的人是孟钦，整个场景显得有些诡异。
孟钦点头随宋云深走出门。街灯的光线洒落，孟钦被映得更是眉目如画。
“谈过恋爱吗少年。”
“算有。”
“哦？怎么说。”
“高中的时候学委表示过，被朋友怂恿了很久，接受了。也就是这么相处着，后来她说我其实并不懂，和平分手了。”孟钦三言两语概括了自己的“初恋”。
当时女孩的原话是：孟钦，我很喜欢你，可是我觉得对你而言，我却只是生活中很普通的一部分。虽然你跟我在一起了，但是我体会不到恋爱的感觉，也许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根本不是像你现在这样的，是我不自量力，而你，不懂。
“你还年轻。”宋云深通过这几句话就基本了解了情况，确实跟孟钦很符合。
“以后，也许你就懂了。喜欢一个人就是，近一些怕扰了他，远一些怕心酸了自己。孟钦注意到宋云深带着些笑意的脸上却有一丝苍凉，在夜里怎么也化不去。
“眼中有了他，自然其他人都成了陪衬。”这句话似乎又是在回答之前略过的孟钦的问话。隐约可以听出宋云深心里似乎是有那么个人。
走了一会儿到了商店，宋云深利索地买了牌对孟钦笑了笑道：“走吧。”
孟钦觉得方才的宋云深与平日里不太一样，却又不能准确地说出哪里不同。只觉被带入了氛围之中，有些触动。
回去后宋云深推开包厢的门，就听到有人说：“去哪儿了啊，快来点歌点歌。”
宋云深笑笑，把手中的纸牌抛给对方，走到点歌屏处点了首《closer》。
孟钦虽然之前看过宋云深弹唱的视频，但现场还是第一次。Closer是首有些节奏感却很暖的歌，宋云深发音纯正，有一股浑然天成的腔调。
“男神男神！”同事们都一起起哄。
孟钦平时虽然不怎么接触欧美流行，但是听得着实舒适极了，整个人都不自觉地松懈下来。
宋云深唱完一曲走到孟钦旁边打趣道：“来一首呗。”
“你们唱就好，我不会唱歌。”孟钦平常的都是些古筝曲琵琶曲之类的，确实是有些为难了。
宋云深并没有强求，实际上他怎么会不清楚孟钦，只是逗逗他而已。
“你唱的挺好。”孟钦实事求是地说。
“谢谢啊。”之前同事们夸张的追捧只引得宋云深笑笑，而孟钦平淡的一句夸赞却令他的喜悦上升得要溢出。
“宋哥来喝酒啊！干干干！”吕颜抱着两瓶酒就过来了，之前宋云深出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了酒局，看这架势还挺唬人的。
“你们都悠着点儿啊，上次谁最后被抬回去的自己还记得吧。”宋云深语毕，大家都很给面子地哄笑，只有吕同学气得要跟宋云深拼了，喝到至死方休。
孟钦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宋云深笑着拿过吕颜手里的一瓶啤酒，一口气喝了下去，动作很是流畅。
“要不要来一瓶啊？”宋云深问孟钦。
孟钦犹豫了一下，倒了半杯喝了下去。老实说，孟钦对酒精没有好感，喜欢的还是去茶舍喝茶。宋云深看孟钦喝的时候下意识皱眉，便递给他一杯椰奶去去酒味。“谢谢。”
“原来你不能喝酒啊少年。”宋云深饶有兴味地问。
“不太喜欢。”
“了解。”
宋云深环顾了一眼包厢，看大家都即将步入断片儿，即使地制止住了他们：“差不多我们就回去了吧，大家都互相搀着点儿别摔了。”
宋云深叫了几辆车，看大家都上车回去之后跟孟钦上了最后一辆车。
回去后孟钦跟宋云深道了声再见便回了自己那屋。宋云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把孟钦送的盒子打开，看到画像的瞬间，宋云深怔了半晌，画的是弹吉他的自己啊……逐渐宋云深脸上是一层一层晕染开的笑意。应该是wx里发的视频他看到了，按照那个画的吧。轻轻摩挲着雕花的画框，宋云深一想到孟钦也许反复斟酌，仔细落笔，勾勒出自己的样子，就一阵悸动。
宋云深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发现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挂的地方，思索了一下，便把床对面的置物架上的东西移到桌子上，将画摆了上去，十分满足。
于是他给孟钦发了条消息：



相比起曾经与别人对话的结束语——一句生硬的“再见”，孟钦不自觉地把语气放得和缓了许多。
安置好画以后宋云深才记起同事们送的礼物，走出房间。
吕颜送的是一张Lady Gaga的专辑。吕颜当时挑礼物的时候脑中一面彩虹旗飘过，有了主意，Gaga不是有很多gay粉嘛，宋云深应该会喜欢，说买就买。
而孙莫音送的则是一副十字绣，宋云深看了看，长叹一声把它放进了柜子里。
Chapter 18
孟钦从学校出来以后想起来要去买套新的画具和颜料，要去的是一家位置比较偏僻的老字号，下了地铁后再步行，路上也花了不少时间，回程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孟钦依旧跟着某app的导航走。忽然间孟钦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下意识回头，是宋云深。
来的时候孟钦没有注意过步行经过的这条街，这时才发现是一条酒吧街。孟钦对宋云深生活的了解也仅限于平日里看到的，再无其他。此时看见宋云深有些许意外，想来却又在情理之中。宋云深并没有发现他，孟钦继续走着，消失在街的尽头。只是孟钦没想到的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自己会再次出现在这个地方。
“来了没啊？”萧征在sacrifice的包厢里给宋云深去了个电话。
“路上堵了会儿，已经在楼下了。”
宋云深推开门，以萧征为首的一众狐朋狗友就已经摆好阵仗了 ，酒瓶酒杯一字排开。
“生日快乐，哥们儿。”有人高声道。
“好久不见啊兄弟，近来你跟萧大少都神出鬼没的，今天难得啊。”这回说话的是酒吧的股东之一，关路扬。宋云深遇见孟钦后先是泡在茶舍里，后又钻入厨房的，确实很少露面了，而萧征把纪初掰弯之后，这两个月也是一直很安分。也难怪关路扬会这么说。
萧征和宋云深皆是耐人寻味地笑了笑。
难得聚在一起众人也都是滔滔不绝，每个人都被轮番调侃，谁上个月被哪个0号甩了，谁看上了个新目标，谁最近红旗不倒彩旗飘飘，谁又安分守己柴米油盐。总而言之，有的浪子依旧在浪，有的已经从良。宋云深看萧征的眼神有些玩味，现在这位大少处于哪个状态，还真不好说。
聚会亘古不变的主题当然是拼酒，作为生日聚会的主角，理所当然的，宋云深成了今天被集中火力的那个。饶是他酒量还不错，也被灌得七荤八素，酒劲上来了就倚在沙发里不知今夕何夕。
“等下你送云深回去还是我去？”关路扬抿了口酒，问萧征，却看见萧征脸上是泛起的笑意，不免有些疑惑。
“不用我们送。”萧征从宋云深的口袋里拿出了他的手机，用宋云深的手指解了锁，翻了翻通话记录，锁定了“孟钦”这个名字。
关路扬看到萧征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有些懵圈，知道听到萧征的声音后，默默感叹了一句“长江后浪”。
“喂，你好，请问你是宋云深先生的朋友吗。”
“是，怎么了吗。”
“是这样的，宋先生在我们酒吧喝醉了，您能来送他回住处吗。”
“地址？”
“xx路103号sacrifice酒吧。”
“了解，请你们先帮忙安顿好他，谢谢，我马上过来。”
“好的。”
萧征把电话挂断，把手机放回宋云深的口袋。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对不省人事的宋云深道：“这回，应该算帮了你大忙了。”
关路扬看完萧征cos酒保演的这出戏，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问道：“你给谁打了电话？”
“还能有谁，这家伙的宝贝。”
“哟呵。”关路扬知道宋云深这两年过的清淡得不得了，这回倒还有宝贝了？“怎么回事儿啊？”
“这家伙看上人家了。”萧征懒懒道。
“意思是单恋啊，啧。什么样的人啊？”
“来了不就知道了。”萧征道。萧征自己也没见过孟钦本人，除了几个月前看到过的孟钦的照片和刚才宋云深的手机壁纸。萧征和关路扬把宋云深从包厢里架到大厅里。做戏，就要做全套的。
孟钦接到电话后便立即出了门，只是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那个侍应生的语气，与听起来还带了些傲气，然而孟钦也没对此再多想。听那人的语气，宋云深似乎是一个人，否则那人也不会打电话给自己，只是孟钦对于宋云深的大醉有些意外，他似乎不像是需要借酒浇愁的样子。
孟钦赶到sacrifice的时候，萧征已经事先打好招呼让门口的人放孟钦进来。孟钦扫了两眼周围，就看到了侧靠在一张椅子上的宋云深。宋云深喝醉了很安静，也许是喝的太多了，看起来像在小睡，睡得不太踏实的那种。孟钦想起自家父亲一喝醉就唱军歌的样子，觉得宋云深的状态还挺不错的。
孟钦把宋云深的一只手搭到自己的肩上，扶着他往外走，好在宋云深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还能本能地走动，所以整个过程并不费劲。
关路扬和萧征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关路扬先坐不住了，道：“这哪儿来的男孩子啊？非池中之物啊。”
萧征虽然看过照片，真正看到孟钦的时候也不免惊艳了一下子，有意思。
孟钦扶宋云深搭上出租车后，宋云深的额头就抵在孟钦的颈间，许是醉酒的宋云深身上有些热度，孟钦感觉周围的空气都燥了那么两分。宋云深喝了酒不上脸，白净只留有一层薄薄的红，与平时的洒脱相比，平添了几分迷蒙的趣味。
孟钦想着想着，自然就想起了方才酒吧里的见闻，以及那些他刻意不去理睬的灼热的视线。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酒吧里全是男人，有几个举止也大胆露骨，角落里热吻的，调情的，那些放肆的目光令孟钦有些不快，只是都在暗地里被萧征的警告挡了回去，当然，孟钦是不知道的。
虽然孟钦有些意外，但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他，那是个gay吧，而宋云深——是个gay。
孟钦看了宋云深一眼，神色晦暗不明。
到了小区后，孟钦架着宋云深下车，到了门口从宋云深的口袋里找出钥匙开了门。他把宋云深弄到卧室的床上，看到他送的画被摆在正对床尾的位置，勾了勾嘴角。这时宋云深靠在床头幽幽地睁开了眼，而又不似清醒的样子。
“是你啊……”宋云深笑了，带了点迷蒙，衣服因为拉扯而显得有些凌乱，露出右侧锁骨处的一片肌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性感。
孟钦正欲给宋云深脱了外套后塞进被子里，却因为宋云深突然的动作怔了怔。宋云深一手覆上孟钦的脑后，两人的距离被拉近，直直地看着孟钦。孟钦有些无法思考，只觉空气似乎稀薄，呼吸变得急促。宋云深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痛苦，无奈，转而另一手揽住孟钦的腰，头靠在孟钦肩上，喃喃道：“孟钦，孟钦……”
过了好一会儿孟钦发现肩上的人没了动静，便把宋云深轻轻安置在床上盖上了被子。
孟钦走出门时把灯关了，室内变的一片昏暗，而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都那么辛苦地克制，就像曾说的那样，怕扰了少年……
第二天早上宋云深醒得还算早，液体的东西喝多了没办法，起来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去冲了澡出来后给萧征去了个电话：“昨晚你送我回来的？”
“记不起来了啊，不是我，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位。”萧征在睡梦中被电话叫醒，本有些不悦，发现是宋云深，倒也起了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