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熊猫同居人完本——by野儿奶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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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这是熊猫啊?”有看热闹的忍不住发问了,吸引了许多人的视线。
季商条件反射的回答:“不是。”答完了看那人还要开口,他脑中灵光一闪,道,“这是人扮的,刘貊,说句话。”
刘貊想也没想就开口了:“说啥子?”
话音一落,人群中就是一阵哄笑。
“这毛皮好真啊!”
“这是衣服?有卖的吗?”
“真熊猫皮啊?”
“怎么可能,肯定是布料啊。不过这布料还真不错。”
有人已经手快的涌过来,摸上那身黑白毛皮了。
刘貊不喜欢这种动作的,刚来时,即使是季商这个“有缘人”摸一下都会炸毛,更不要说现在了,当下后背和脖子上的毛就全部竖了起来,张开血盆大口冲着摸的人咆哮一声!
当初季商在浴室被一声咆哮震得腿软耳聋,大街上的声音扩散,效果小了不少,但也令围观的人群一震,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沉默空档。
这一回不知怎的,季商并没有受到影响,只是微微一怔,没有和上次一样根本动都不能动。他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想都没想就招呼刘貊挤出了人群,回头看看那群还处于“僵直”效果中的人,他颇有些心虚的往没人的小巷跑。
俩人一前一后跑进一个偏僻的小区,躲进一处楼道里,季商气喘吁吁的脱下外套,催促刘貊道:“变成人,把我的衣服穿了。”
刘貊眨巴下眼睛,慢吞吞的道:“那你陪我去吗?”
“陪陪陪!”季商怒气冲冲的道,“动作快!”
很快,楼道里重新出现了两个打扮整齐的人,虽然以刘貊的容貌还是很显眼,但好歹不像熊猫那样轰动了。季商少了件外套,再走出楼道就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身上发冷,却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人群已经散了,他掏出手机查了查,以熊猫和上街为关键词很快搜索到了新闻,各种新闻载体上出现了他的身影,刘貊也在一边,还被照了不少近景。他心里更虚了,这是不是毛皮衣服很容易被看出来,万一要是被查水表了可怎么办?
一想及此,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再怎么精明能干,一碰上熊猫就怎么这么糊涂呢?想到后面可能出现的“后遗症”,剩下的路程上他都是愁眉苦脸,不时叹口气。
“做啥子哟!”刘貊一付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你还怕人逮你唆?”
季商对刘貊的人形可没什么好脸色,更何况是这个节点,当下就没好气的道:“你懂个屁!”
刘貊噘了下嘴,显然不同意这个评价,只不过却难得的没有回嘴,只是在前面带着路。看着季商冻得脖子缩缩的,还靠过去想温暖下对方,却忘了自己没有毛皮,只得又悻悻的返回来,加快了步伐。
俩人很快就到达了城市郊区,季商一看,这里虽然离城区有一段距离,却是大学城聚集的地方,触眼所及还挺繁华,到处都是青春洋溢的面容。
“那些野怪在哪?”
“我哪知道唆。”刘貊漫不经心的道,眼神四处飘移,“什么情报也莫有,反正就闲逛呗。”
季商呆了下,问:“你的意思是靠运气来碰啊?”
“要的。”
要你妹啊!
季商很想破口大骂,只不过碍着在大街上硬生生忍住了,黑着脸跟在刘貊身后。早知如此,他才不来呢,放刘貊一个人闲逛好了,现在惹上这么个大麻烦,他都不知道上班后怎么和同事解释。
他心里正郁闷着,刘貊突然停了脚步,他措手不及直接就撞了上去。这一撞就像撞上了铁板,刘貊的背肌硬得简直可怕,他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道:“怎么了?”
“找着了。”
“啊?”
“厅长要找的野怪唆。”
季商第一个念头是:你他妈逗我呢?
他越过刘貊瞄了眼,前面是几个学生模样的人,正不断对着路过的人说着什么。他左看右看,这也只是五个普通的年轻人,三男二女,长相和穿着都很平常,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对面的?”
“是啊。”
“没什么特别的啊。”
“你看不出来。”
季商又观察了会儿,还是莫名其妙,只得问:“都是什么怪?”
“一个山药精,四个辣椒怪,还有一个香菜。”
“……”
季商完全不想吐槽这像是香料铺的妖怪类型,等了一会儿,见刘貊站着不动了,他忍不住催促道:“看完了没?”
“没呢。”刘貊左顾右盼的,“我在想要不要去接触下。”
“那去呗。”
刘貊难得的用了下大脑,皱着眉头道:“万一被认出来怎么办?”
季商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刘貊径直走过去,实际上他冻得不轻,再杵在这儿发呆,一准感冒。没想到,他刚一走近,不知是哪个精怪的男生凑了过来,热情洋溢的打起了招呼:“您好!”
哟,这算是自投罗网吗?
季商当然不会放过,随口道:“你好。”
“请问您听说过安利吗?”
“……”
季商什么也没打听出来,亡命般逃了回来,面对刘貊期盼的眼神,他憋出来一句:“和我说话的那是哪个精怪?”
“山药精。”
山药精在大学城门口推销安利?
“你们这些妖怪能不能有点出息啊!”失望的季商回来的一路上都在抱怨,“就不能弄个比较漂亮的化身,当个明星什么的吗?好歹迷惑个人心当个红颜祸水也不错啊!搞传销算什么啊?”
刘貊倒是一付不以为然的样子:“安利不是有产品吗?不算传销吧?”
这句话引得季商侧目而视,并且下定决心再也不和刘貊讨论什么神仙精怪的问题了。俩人灰溜溜的回到了家中,他把昨晚的剩饭放上灶,转头去看了看刘貊写的报告,当他看见纸面上出现“山药精以推销安利为生”这行字时,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几下,只觉得内心对神仙妖怪最后一丝敬畏荡然无存。
刘貊真办起事来倒也不错,很快就完成了一份报告,是用中文写的。季商拿过来看了看,很普通的流水帐,把下午的事写了一遍,毫无新意,就等第二天送去给厅长了。
“然后呢?你要怎么把那些野怪灭了?”
“抓起来。”
“抓去哪里?”
“警察局呗。”
“为什么野怪是抓去警察局却是市政府的厅长给你下任务?”
刘貊沉思片刻,一脸认真的道:“对喔,这事明明是警察局管的嘛,为什么是厅长叫我去!?”思前想后半晌,他又解释道,“我觉得是那个厅长故意叫我去训话!神仙部里有人阴我!”
季商真心不想再评价什么了,这种低端小气没档次的事实在令人三观尽碎。
“你把这些妖怪送到人类的警察局?”
“是的吧。”刘貊眨巴眨巴眼睛,“是传销的话,不抓去警察局抓去哪?”
“……”
季商完全无言以对,也不想再管这件事,他已经惹了一屁|股麻烦了。到了晚上,他的手机上出现了一溜未接电话,有同事有朋友还有老家的父母,用膝盖也明白是为什么打来的,这样一想他连第二天上班都不想去了。
要不说季商今年很幸运呢,他第二天一醒,就决定今天请假——他感冒了。
第9章 病中谈
季商从来没感冒过,不是修辞夸张而是真的就没有感冒过。从小到大,连一丁点感冒的迹像都没有,哪怕班上五十个人传染了四十九个,他都能是幸存的那一个。大冬天洗冷水澡也好,冷热交替一日四季也好,他都可以安然无恙像没事人一样。
这样的身体,在街上小小的吹点风后就感冒了?
季商也有些惊奇,一边在床上感觉吸着鼻子一边道:“感冒还真是不好受。”他的眼睛通红,手里攥着一打纸巾,全身都缩在暖烘烘的被子里还在不断打摆子。
刘貊在照顾他,对于“照顾”这个词用在这里,季商是非常不认同的。
“不要碰我的瓷碗啊!”他哑着嗓子对厨房凄厉的嘶吼,“那很贵的,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刘貊!”
厨房里传不失时机传来哗啦啦的声音,季商听得心都要碎了。
“啊,这个很值钱吗?”刘貊的声音从厨房遥遥传来。
“不是很值钱,是有纪念意义!”季商用力擤了下鼻涕,可怜巴巴的道,“那是我大学毕业别人送的!”
刘貊钻出厨房,慢吞吞走到季商床前,一脸无辜的举起手中只剩一半的盘子道:“你还有备份吗?”
“……”
季商觉得头更疼了,从来没有感冒过的新鲜感被持续不断恶化的身体取代,他捂着脸缩进被子里,凄惨的呻|吟了一声。
刘貊似乎也意识到闯祸了,默默的看了看盘子碎片,小声道:“我……给你做饭来着。”
季商痛苦的道:“你是故意给我添堵吧?”
这倒真是错怪刘貊了。
一般刘貊睡在客厅的地板,没有暖气的长江流域城市,冬天客厅的温度接近零度,他那一身肉厚的皮毛睡起来全无压力,甚至还喜欢在光溜溜的地板上滚来滚去,尽显憨态萌感。只不过,表现上看起来再怎么无害,他毕竟是个神仙,自诩实力惊人,半夜有一丁点风吹草动立马能感觉出来。
半夜季商一直翻来覆去的翻身,他立马就醒了,犹豫了一会儿才扭着屁|股爬去卧室,立马发现季商蜷缩在床上像只煮熟的虾子。
“我认识一只虾精,长的很帅,比你帅多了。”
“……”
季商昏昏沉沉的,懒得理会,把被子裹紧团成一个球。
刘貊又说了几闲句,见季商不理,他皱起好看的眉头,把脸凑到季商的脑袋边,小声道:“你怎么啦?”
季商没吭声。
刘貊伸出手去试了试季商的额头,放软了声音道:“生病啦?”
季商已经醒了,却根本不想理会这家伙,在他看来刘貊绝对不是会照顾人的类型,而且谁半夜跑来问这些啊,不合时宜!
遗憾的是,他猜对了。
第二天他醒了,却没力气动,很快就听见刘貊自告奋勇要去做饭,其结果就是把厨房搞得一团糟。不仅如此,他还光着身体做这件事,当季商看着那不知该称为面还是什么可怕物质的食物里居然有黑黑的毛时……他已经不想去考虑那是哪里的毛发了。
“你要吃药吗?”刘貊的脑袋凑过来,声音一反常态,温柔得不得了,“我去给你买药好不好?”
“唔……”季商干脆翻过身,把脸塞进被子里。
刘貊这下子是真的手足无措了,正如季商所猜测的,他对于“照顾”人完全没经验,更没有这个耐性。他蹲在那儿想了半天,最终想出来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你很喜欢熊猫吧?”
一秒钟后,季商的床畔出现了一只巨型成年公熊猫,他闻到了熟悉的洗发香波味道,扭过身,就看见了可爱的圆脸以及瞪大的杏仁眼,以一种无辜的表情望着他。
季商的心立马融化成了一滩春水。
唉,这真是致命伤啊。
季商翻过个身,面对刘貊道:“厨房里有药,去拿来。”
“哪里?”
“第二格第三个抽屉。”
刘貊四肢着地的去了,不一会儿咬着一只抽屉回来了,还有落得满地的零碎。
季商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在零碎里挑捡出感冒药,吩咐刘貊给他倒来水,好不容易吃完后,他非常庆幸这次再没有损坏什么东西了。他倒是有点怀疑当初刘貊来时的破坏并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是自带“物品损坏光环”罢了。
吃完药后也就没什么事做了,季商缩回床上欣赏刘貊的卖萌。
“打个滚来看看。”
“……”
季商毫不示弱的和刘貊对视着,几分钟后,刘貊屈服了,头一顶像只毛绒绒的黑球般往前打了个滚。他看得笑了出来,咧着嘴对上刘貊仿佛苦哈哈的脸笑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今天怎么表现这么乖?”
刘貊试图混淆视听:“没有啊。”
“连打滚都愿意,肯定不正常吧。”
刘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的道:“你以前就是生病死的。”
这个回答虽然不出乎季商的意料之外,他还是好奇的打听道:“前世?说起来,我在前世做了什么和你结下情缘的?”
“不是前世结的。”
“这一世?”
“不是。”
“……前前世?”
“也不是。”
季商的胃口彻底被吊起来了:“那到底是哪一世?”
“二百八十七世。”
“……”
季商是猜测过背后的种种故事,可是“二百八十七”这个数字还是把他雷得不轻。
“你记得这么清楚?”
“当然。”
“那你为什么不在二百八十八世时来找我啊?”
“因为你那时候不是人,没有神志啊。”
“你可以让我修成精嘛。”
“试过了,不成。”
“所以就不算了结情缘?”
“是啊。”似乎说到刘貊的痛处,他垂头丧气的坐着,用肥厚的爪子摸了下脸,没好气的道,“我每一世都去找你来着,可是你不是植物就是动物,还全是棒槌!”讲着讲着,四川口音又出来了,“龟儿子的,脑子不灵光,怎么教你都不成。有一世你还是只蚊子,老子一怒,一巴掌拍死了你个龟孙!”
季商沉默了许久后道:“也就是说,你还曾经是我的仇人?”
“老子和你哪个算仇人!?”刘貊像是被烫了屁|股般大叫起来,“老子那是帮你投胎!你个龟孙不识好歹,蚊子有啥子好当!”
季商不吱声了,如果转世成一只蚊子,那还真是早死早超生,就算不被拍死,过一年也差不多了,不过他还是有疑问:“你怎么找到我这只蚊子的?”
不问还好,一问刘貊似乎更生气了:“找死老子了!格老子的,你就在那个水缸转里个转,莫的母蚊子都走了,就你还在那个转!转你个头!”
季商一脸的哭笑不得,躺那儿听刘貊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一会儿抱怨“好不容易转个大兽精,一出生就被遗弃了,等我赶去都挂点了”,又或者“不是猪就是羊要么就是狗,没一个好样,只有一身肥肉多,每次都被早早放血”。他想像了一下,越想越是好笑,琢磨了会儿其中的道理,不由奇道:“我转了二百多世都没转成过人?”
刘貊一瞪眼,怒道:“哪有那么容易的?”
“因为我做了坏事吗?”说这话时季商倒是很平静。
“不是,你的运气不好!”说到这里,刘貊的气才消了,稍稍温柔点道,“转盘一直转不到人啥!连转二百八十七世,运气真是渣渣!”
季商沉默了许久,道:“转成什么就靠转盘啊?”
刘貊理所当然的道:“是啊。”
“难道没有什么好人有好报,坏人有坏报吗?”
“有啥。”
季商的脑子烧得有点迷糊,不过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道:“但是这个好报坏报和转不转成人无关是吗?”
“是的唆!”刘貊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众生平等,你有善功,就算转成蚊子也能够一生顺顺利利,你做恶事,转成人也要受苦受累。”
这套理论并不复杂,可是季商颇有些不能接受,不过此刻他倒不想计较这个,反倒想起件事:“你不是说我上一世因为啥啥,所以这一世只爱熊猫吗?那居然不是上一世结的缘?”
“我说的是你上一世违誓,又没说上一世结的缘,两边莫关系。”刘貊一付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就是因为每一世你都转不到人,所以才弄这个誓啊!”
“怎么回事?”
“话来话长,以后再说。”刘貊发泄了一通,似乎不准备再说下去了,“你要好好保重,莫要又死了。”
这句话季商当然也同意,点了点头缩进被子,嘀咕道:“那是,如果死了,你下一世又要到处去找了。”
窗帘都拉着,过了没一会儿季商的睡意就上来了,闭着眼睛沉入了梦乡。刘貊就在一边看着,确认季商睡熟了后,悄悄凑过去,用熊猫的尖嘴轻轻拱了下季商的面容,等到没反应后,他伸出舌头,温柔的舔了季商的脸颊几下,感觉到那热烘烘的温度才放下心来。
活着就么事,他心里这样想着,一扭身去厨房了,准备再挣扎出几碗吃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