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熠生辉完本——by漆章

“他是兼职的助教，来挣钱的”卓熠说着，又想到那次看蒋一沉画画的事儿，“他画画还挺好的。”
但程辉根本就没心思管蒋一沉画画怎么样，他虽然从小就认识蒋一沉，知道这人心性不坏，可是人是会变的啊，回想起那次陪蒋福生去清江路工地找蒋一沉的事儿他心里都还有些膈应，生怕这不良少年会带坏卓熠。
“你别跟他走太近了”程辉语气有些气急败坏的，“他……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程辉也不管什么得不得罪人了，让卓熠远离蒋一沉这个危险才是他现在最看重的事儿。
“啊？”卓熠又转头看了看蒋一沉，蒋一沉还在看着杂志，还翘着一条腿，看起来像个保安大叔似的，“为什么啊？他怎么不是好人了？”
其实卓熠在冬令营的这段时间跟蒋一沉也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他对蒋一沉的了解也仅限于知道他是蒋福生的堂哥，而且看着装感觉还挺叛逆的，但真没把他往什么好人坏人方向想，程辉这话一出倒激起了他的好奇心来。
“你现在还不懂事儿我不跟你细说”程辉抬手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他确实不知道怎么跟程辉细说，其实他对蒋一沉现在的状况也不了解，但防人之心还是不可无的，特别是卓熠那样的小白兔，“你信不信哥？”
一听程辉那么问，卓熠哪还敢有什么异议，刚忙回答：“信！当然信！”
“那你就听哥的”程辉听了卓熠的回答欣慰了不少，语气都放缓了，“等以后有机会了哥再跟你慢慢解释。”
“行”卓熠点了点头。

第33章 送上门来的作业

程辉笑了笑，对卓熠的绝对信任非常满意，本来还想再跟卓熠扯两句，外婆就来叫他去帮忙了，程辉是一百个不愿意但又没办法，一句“拜拜”说了老半天才把电话挂了。
卓熠把电话一挂才知道冷，俩手抱着胳膊弯着腰快步跑进了寝室，一进寝室就直奔床，一把将被子盖到身上，把身体蜷缩成虾米状不停的发抖。
孟月楠也是说做就做的类型，接亲的第二天她就背着个耽美文库来找程辉了，她来的时候程辉正在屋里用铁炉子烤地瓜吃，孟月楠不知道程辉外婆家在哪儿，就去问了正在村口堆雪人的岳东，岳东倒是耿直又热情，不给指路而是直接带着孟月楠上程辉外婆家去了，程辉听敲门声去开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脸傻笑的岳东和表情有点为难的孟月楠，那场面，别提有多惊悚了。
“进来吧进来吧”程辉虽然不耐烦但总不可能就让那俩人在屋外站着啊，侧了身子让出条道来招呼他俩往里走。
等孟月楠和岳东进了屋，程辉又领着他俩一块去铁炉子旁坐下烤火，还又拿了几个地瓜来一块烤，甚至还倒了水给他们俩喝，这可算是他最高的待客之道了，除了一直冷着脸以外。
“你怎么突然就来？”程辉拿筷子翻动着铁炉子上的烤地瓜，头也没抬，“还把岳东给收买了。”
“没有，我无聊就过来串串门”孟月楠把耽美文库抱在腿上，拉开耽美文库拉链拿了盒软糖出来，“给你们吃。”
孟月楠说完，把软糖盒子放在了铁炉子上，还把盖给打开了，伸手往程辉的方向推了推。
“他不怎么吃软糖”岳东看了一眼程辉，然后拿了一颗软糖出来丢进嘴里嚼了嚼，“我喜欢吃软糖，他不吃我吃！”
程辉没说话，一边翻地瓜一边抬眼看了一眼岳东，这傻子，遇到孟月楠居然连口味都改了，真够可以的。
孟月楠笑了笑，把糖盒子往岳东的方向推了推，“那你多吃点儿吧”
岳东点了点头，又拿了好几颗软糖塞嘴里嚼。
铁炉子上的地瓜渐渐熟了，表皮都鼓胀起来了，甜甜的香气弥漫在屋子里，引得人食指大动，程辉用筷子把最大的一个刨到自己面前，然后又把筷子给了岳东。
岳东接过筷子，在跟程辉比完全是两个大小的俩地瓜里选了个卖相好的给孟月楠，又把最后一个给了自己。
“呼——呼——”程辉一边用手指捏着一点点地瓜皮往外撕，一边噘着嘴冲黄橙橙热气腾腾的地瓜肉吹气，鼻子里充斥着地瓜的甜香，让他嘴里止不住的流口水，想赶快开吃又不行，太烫了，没办法只有更用力的吹气，结果吹得脑袋都疼了。
岳东跟程辉也差不多，只是他的地瓜小些，形状又长，干脆直接掰开成两截，然后一边吹气一边吃。
吃相最优雅的就是孟月楠了，女生好歹是女生，跟程辉岳东俩人压根就不一样，她也是剥皮吃的，但撕地瓜皮的手指细长，小拇指还翘着，跟兰花指似的秀气，吃地瓜也是小口小口的，又慢，程辉都快吃了一半儿了，岳东都快吃完了，孟月楠手里那地瓜还跟没开吃一样。
地瓜吃完了后，小小的屋子里三人又陷入了沉默，程辉把地瓜皮弄到铁炉子里去烧了，眼睛发直的盯着火苗看，脑袋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辉？”孟月楠突然出声，好像还在从耽美文库里往外掏什么。
程辉没应声，但却抬了头看着孟月楠手上的动作。
一个书角从耽美文库里露了出来，有白色和蓝色，不用看完全部封面程辉就知道了那是什么，那就是程辉现在最不愿意面对的《快乐寒假》呗，跟《开心暑假》是一家的，联起手来毒害程辉的假期生活。
“你带这来干嘛？”程辉抓了抓脑袋，被迫的去面对一个他十分不愿意去面对一个事实，马上就要过年了，过完年就要开学了，开学报名时就要检查作业了，然而那好几科的《快乐寒假》他连名字都还没写。
“我知道你肯定没写”孟月楠抓着《快乐寒假》的手紧了紧，然后递给了程辉，笑着说：“同学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嘛，我跟你都当了七年的同学了。”
程辉看着孟月楠递过来的《快乐寒假》，并没有伸手去接，他正犹豫着呢，他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欠人人情，这种债最难得还了，今天他接了这本《快乐寒假》，那以后他得以什么来回报孟月楠的这份《快乐寒假》之恩呢？孟月楠话是说得漂亮，什么同学之间互相帮助的，但程辉可不觉得自己能帮孟月楠什么。
程辉还在犹豫着呢，孟月楠的手拿着那本《快乐寒假》悬在空中，也不收回去，也没说什么。
最终看不下去的还是岳东，他一手接过了《快乐寒假》直接就往程辉怀里塞，结果呢？换来了孟月楠意味不明的眼神和程辉的一个眼刀。
这作业都送上门来了，不抄也实在是说不过去，人情债什么的以后再说呗，反正他辉大圣只有没脸皮和脸皮薄两种情况，到时候就开启没脸没皮模式，耍赖装失忆都行……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得了作业得尽快抄！

第34章 做完作业了，画完画了

“谢谢啊”程辉拿了那本《快乐寒假》，转身进了房间里，他这次来外婆家是带了作业的，虽然是他老妈给塞他耽美文库里的，但不管怎么说就是带来了！
程辉把孟月楠的作业也给塞进耽美文库里，想着一会儿孟月楠走了就开抄。
一走出房间门，孟月楠正把耽美文库背会背上去准备走呢，程辉差点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之情。
“我先走了，今下午还吃酒呢”孟月楠又抬头对站在房间门口的程辉问：“你什么时候走啊？你之前说过不在这儿过年。”
“过年前三天吧”程辉也抓不准这时间，他那老爸老妈想一出是一出的，时间总没个准儿。
“那行，到时候我再来找你要作业”孟月楠说完，转身出了屋门，在顺手关门时又转头对程辉说了一句：“再见”，程辉还没来得及回应，孟月楠又出声对岳东说了句“再见。”
然后就转身潇洒了走了，都没给程辉和岳东他俩反应的时间。
天刚晴没两天又是连日的大雪，远处的市区跟白茫茫的雪景融为一片，不眯着眼睛仔细观察还真辨认不出来哪儿是积雪哪儿是市区。
冬令营这边碍于天气恶劣也没法出去写生了，干脆把住宿楼一楼的一房间给整理出来，中间摆上个桌子，垫个桌布也不好好垫，非得用个花瓶和点水果弄出褶皱来，又在桌子周围摆满了画架，让孩子们全来这儿画画，素描水彩油画什么的任君选择，反正得把那桌上的东西都给画出来。
卓熠坐在画架后边拿着画笔一直在蘸颜料，画纸上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没心思画，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坐他前边的女生严淼淼正素描呢，那位女侠画风也跟她性格一样，俩字，豪迈！又偏头看了看室友张超，那家伙的画纸也跟自己一样空空的，但那家伙却跟无聊到处看的自己不一样，张超真倾斜着身体跟旁边的那姑娘姜凝聊得真欢呢。
要是平时卓熠一般都不会去管张超的闲事儿，但今天不一样，他正无聊呢，干脆把耳朵凑近了些，听听张超和姜凝在说些什么。
“我们班那傻子才好玩呢！他在教室里用牛奶罐子，就铁的那种”张超正手舞足蹈的跟姜凝说呢，“他用那罐子种葱！在教室里！就放他桌上，他说他吃粉要放葱……”
“噗——”
这声可不是姜凝笑的，她还没来得及笑呢就被卓熠给抢先了，张超被卓熠这声笑给打断了思路，转头看着卓熠，一脸的莫名其妙。
卓熠捂着嘴没理张超，起身走出了房间，到教室门口的时候跟薛老师说了声要去厕所之后就走了，他脸都憋得通红了，安静的画室房间里头，讲小话的声音可没他那声笑来得引人注目。
卓熠拧开了水龙头，让本来就冰的手跟更冰的自来水亲密接触。
“你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你别管我怎么找到的？你就说说你究竟是在闹什么？”
“闹？我闹了？你脑子没毛病吧？”
“.……”
卓熠正弯着腰趴在洗手池上，想把脸也跟自来水来个亲密接触，就听见了厕所外边好像有俩人在吵架，而且其中有一个好像是……蒋一沉的声音。
“傻逼吧你！”
“你他妈……”
声音好像越来越近了，卓熠关了水龙头，刚把厕所门打开想逃走却正好撞见吵架的那俩，那俩人也愣住了，架都不吵了，两人四只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卓熠，卓熠被他们盯得身上的血液都改名叫尴尬了。
“卓熠？你怎么在这儿？”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蒋一沉，他悄悄甩开了旁边那男的正抓着他手腕的手，努力把声音放缓但还是无济于事，“你不去画画？”
“没，我就出来上个厕所”卓熠的脸都快烧起来了，无比希望此刻能够有个地缝给他钻进去，两脚慢慢往画室那边撤，边撤边说：“那我先回去画画了。”
没等蒋一沉做什么反应，卓熠就溜回了画室，坐在自己的画板大喘气了好一会儿才又拿起画笔，自从程辉让自己别跟蒋一沉走太近之后卓熠没想太多就照办了，他能理解程辉的心理，就是担心自己被蒋一沉带坏嘛，想起刚才厕所前的场面卓熠还是觉得尴尬，那跟蒋一沉吵架的人看起来跟蒋一沉差不多大，长得……没仔细看，穿了大衣，没像蒋一沉似的大雪天也穿皮夹克。
“同学们！过年前五天你们就可以回家了”薛老师拍了拍手，走到画室中间来，“我们的冬令营即将结束了。”
卓熠放了画笔，心里突然惦记起爸爸来，程老爸程老妈没走还好，走了的话爸爸一人在家多寂寞……
“我的绘画班级也是开设课程的，在市区我也有画室”薛老师从包里掏出一张宣传单来，“你们要是想来的话可以把这个单子带回去跟爸爸妈妈说一下，这上面有画室地址还有我的联系方式。”
薛老师说完，把手中的宣传单递给了身边的同学，然后又回身从包里掏出一沓宣传单来，做到了画室里边人手一份。

第35章 父子俩的年

“喂！卓熠！”严淼淼从前排扭过头来，“你想去画室不？”
“我也不知道”卓熠摇了摇头，他对画画有兴趣也有热情，也挺想去画室的，但一想到去了画室就会减少和程辉相处的时间就有点犹豫了，含糊不清的对严淼淼说：“我得回去问问我爸。? ?br /> 严淼淼点了点头，“你跟你爸说说他肯定准你来的，画得那么好不继续学多可惜，我是要去画室的！”
“你那么快就做决定啊？”卓熠看了看手上的宣传单，画室地址在市中心那一块，看那上面的图片感觉环境也还不错。
“我当然可以做决定啊！我都独立了”严淼淼冲卓熠眨巴眨巴眼睛，洋洋得意的样子，“你也来呗，我们在画室会师嘛，姐姐我继续带你称王称霸！”
卓熠笑了笑没说话，严淼淼自觉没趣就转过头去了，严淼淼比卓熠大一岁，也读初一，她是七中的，跟卓熠读的一中隔得特别远，严淼淼大气又仗义，有点古代女侠的做派，在冬令营的日子里她挺关照卓熠的，原因的话可能是为了享受保护弱者的感觉吧，卓熠也不知道。
对于冬令营的这些同学们，有一点卓熠不能否认，那就是从冬令营散了之后卓熠很可能会跟那些同学们完全没有联系，即便大家大多都在一个城市里。
这是卓熠的性格原因，他难以和一个人有亲密的关系，也不会和关系不咸不淡的人就算不见面也保持着联系。
孟月楠挺准时的，就在过年的三天前来找程辉要作业本，她来的时候程辉正躺在沙发上看老妈老爸和外婆收拾行李，外婆总是出个远门就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带着，老妈劝不动，只好先由着外婆，等月黑风高再偷偷的整理一遍外婆的行李，这是老妈的惯用伎俩，老爸和程辉都心照不宣。
“程辉？”孟月楠轻轻推开屋门，带着毛线帽子的脑袋慢慢探近屋子里，“我来……”
孟月楠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妈乐呵呵的请进门了，“你是程辉的同学啊？来找他吗？”老妈拉着孟月楠的手臂走到沙发那儿，程辉皱了皱眉从沙发上坐起来给孟月楠腾出位置。
“阿姨好，我叫孟月楠，我是程辉的同学”孟月楠坐在沙发上，俩手绞在一起，脸红扑扑的，转眼看了看程辉，又说：“我来找程辉拿点东西……”
程辉站起身来走进房间去，看着书桌上的那本孟月楠的《快乐寒假》，正愁怎么把这作业当着老妈的面儿还给孟月楠呢。
“辉大圣？”老爸推开房间门来，“那同学找你要什么啊？”
“没……没什么”程辉真没想到老爸居然突袭，吓得他连忙扯了几张卫生纸想把《快乐寒假》给盖住。
“作业是吧？”老爸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笑得特别贼，“你现在出去肯定被张芬女士一顿臭骂！”
“我知道！”程辉烦躁的把那几张卫生纸给刨开，又探头看了看老妈和孟月楠那儿的状况，聊得正欢呢，准确的是老妈聊得正欢呢，孟月楠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程辉拿起《快乐寒假》，扯开自己羽绒服的衣角，把作业给塞了进去，塞完之后拍了拍肚皮，倒也看不出来。
“这招太高了”老爸冲程辉竖起一个大拇指。
程辉隔着羽绒服摸了摸《快乐寒假》，步子一迈，走进老妈和孟月楠的视线，那俩人还在那侃呢，程辉也没仔细听她们在说些什么，就看到老妈的笑得鱼尾纹特别明显。
“张芬女士？别笑了！鱼尾纹都出来了”程辉出声打断她们，然后又摸着自己的肚子冲孟月楠使了个眼色，“那个孟月楠，那什么东西我不是已经还给你了吗？你忘记了？”
孟月楠看着程辉的戏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边起身边说：“哦对啊，我都忘了，刚刚才想起来……”
“什么东西啊”老妈用手指按着自己的眼角，以防鱼尾纹再窜出来，“那么着急要？”
“没什么没什么”孟月楠摆了摆手，走到了屋门口，老妈起身准备去送，被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老爸给摁住了肩膀。
“张芬女士整理行李辛苦了”老爸狗腿的捏着老妈的肩膀，“小的给您按按。”
眼看老妈这边稳住了，程辉立马出了屋门，一点儿都不敢耽误，孟月楠也立刻跟了出来，程辉没敢直接就在屋子门口把作业还给孟月楠，自顾自的走到村子口才停脚，孟月楠没程辉个儿高，步子迈得又小，穿着个呢裙子也不好跑起来，只能努力的加大迈步子的频率才能勉强跟上程辉。